西西的大学（七）----丹尼的不幸与快乐# WaterWorld - 未名水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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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开学后，我有一段时间不大看得到西西，在学校里相遇，简单打个招呼就分开了。我几
乎没看到过丹尼。我知道他们很忙，修好几门AP课，准备AP考试，还要申请大学。
因为编辑校刊，我经常与穆斯塔见面。听穆斯塔说，他们这年级有不少学生向一些自己
渴望进入的大学提交了早决定、早选择的申请。早决定、早选择的申请与录取都要比普
通的早几个月。每个学生只能向一个大学提交早决定申请，一旦这个大学录取了你，你
就绑定在那个学校上了，非去那个学校不可了。早选择就很灵活，与早决定不一样，只
是早提交申请，早发录取通知，但录取之后可以不去的。穆斯塔说他没有提交这种申请
，他只想送普通申请，因为他想在收到各个学校的录取通知之后再从中选择一个学校，
他不想这么早就做决定。"听杰西卡说，最近那些早决定、早录取的通知应该快来了，"
穆斯塔说。
一天傍晚，我和穆斯塔在电脑室排稿，穆斯塔问我："丹尼和你是朋友吧？什么时候和
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我漫不经心地问："有段时间没见他了。他和杰西卡都好吗？"
"我担心丹尼病了。杰西卡告诉我丹尼快有一周没来上课了，" 穆斯塔说，"丹尼得过
白血病。" "白血病？" 我吃了一惊。"是的，听说两年前得的，听说已经控制住了。丹
尼心态很好，很乐观。" 我脑际出现了丹尼瘦高的个子，苍白的脸色，和他文质彬彬说
话的样子。穆斯塔告诉我，丹尼读书很用功，功课非常好，而且喜欢帮助同学，经常把
学习资料发送给同学用。"丹尼好像蛮喜欢杰西卡的，" 穆斯塔又说。我问："真的吗？
" 穆斯塔说："但不知道杰西卡是否有那份心思。" 我 "哦" 了一声，想问问丹尼的身
体近况，又想想穆斯塔也不会太清楚，还是一块去看看丹尼再说吧，于是就说："我和
你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第二天是星期五，西西打电话给丹尼，和他约好，几个同学放学后乘校车去他家。
最后一堂课刚完，我就快速收拾好东西走到校门口，其他的同学都还没出来。已是十二
月中旬，下过了几场大雪，外面白皑皑的一片，树枝上都沉甸甸地挂着雪。人行道边有
几道被校车轮子轧出的黏糊糊的黑辙。黄色的校车一辆跟着一辆停在路边，早出来的学
生裹着厚厚的外衣，背着沉重的书包，三三两两上了校车。穆斯塔、凯瑟、还有另外两
个同学陆陆续续都出来了，就差西西了，左看右看见不到她。校车快要开了，我们只好
上了车。西西从来守约的，大概被什么意外绊住了，我想。
到了丹尼家，按了门铃后丹尼来开门，热情地招呼我们。我注意到瘦瘦的丹尼戴着棒球
帽，面色红润，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精神相当好，完全没有我想象的苍白虚弱。他把
我们带到他自己的小房间里。房间的墙是天蓝色的，上面挂了一幅我们学校侧面林荫路
的照片，好像是秋天拍的，因为树叶是红色的和金黄色的。屋里的地毯是白色的。整个
房间十分整洁，家具一尘不染，与文静秀气的房间主人十分协调相称。窗前乳白色的书
桌上有一台打开的银色笔记本电脑。丹尼的目光四周扫了一下，问："杰西卡没来啊？"
穆斯塔说："等她的，校车开了她也没来。" 凯瑟关切地问："你好吗丹尼？听说你一
周没来学校了，我们都挺想知道你怎样了。不过你现在看上去倒挺不错的。" 丹尼笑着
说："谢谢你。我好了，星期一就回学校上课。你们要喝什么？我去拿饮料。" 凯瑟赶
紧说："我们跟你一起去。" 我们跟着丹尼到了厨房，打开冰箱找各自喜欢的饮料。我
拿了一罐可乐后站到丹尼旁，发现丹尼看着大家围在冰箱前，微裂着嘴笑，眼睛里发出
闪闪的亮光，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大家拿了饮料后，一起回到丹尼的小房间。我坐
到丹尼的书桌上，大声说："丹尼今天一定很开心！" "是的，" 丹尼立刻说，声音里带
着抑制不住的喜悦，"谢谢你们来看我。我有个好消息和大家分享。我今天收到了耶尔
的录取通知啦！" "哇哦！" "祝贺你，丹尼！" "祝贺你！" "你真酷！" 小房间里顷刻
间响起了一声连一声的祝贺声和欢呼声，真诚的，由衷的。我举起手中的可乐罐晃了一
晃大声说："干杯！" 所有的同学都举起了手中的饮料罐或饮料瓶："干杯！" 丹尼背倚
着墙，看着大家，脸上泛起红云，露出如阳光一般的灿烂笑容。窗外屋檐上挂着几条细
细的冰棱子，后院的草地覆盖着厚厚的白雪，一片冰天冻地的寒冷，屋里却像燃着了壁
炉一样，洋溢着沁人心脾的热气，所有同学都笑得像小孩一样开心，就像自己收到了耶
尔大学的录取通知似的。那个寒冷的下午，那间温暖的房子，那份亲切的同学情谊，深
深地刻在了我的记忆里，那温馨的一幕，到现在还如此清晰。
"Crazy, oh, oh. Baby…" 忽然响起了布兰妮的歌声，是丹尼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
了看说："是杰西卡。" 屋里安静了，丹尼把手机放到耳朵边："嗨，杰西卡。" 手机里
隐隐传来西西那细细柔柔的声音，但听不清她说什么。只听丹尼说："谢谢你，杰西卡
。别在意，没关系。我星期一会来。。。星期一见。" 放下电话，丹尼说："杰西卡晚
了几分钟，没赶上校车，现在还在学校。"
后来我知道，西西也向耶尔大学送了早决定申请，那几天一直惦记着。那天最后一堂课
一下课，她急急地跑到教室隔壁的图书馆，上网查结果。查到了，可却是让人失望的。
耶尔通知她，她的申请被宕后了，就是说，她的早决定申请被拒了，以后再把她的申请
与其它的普通申请一起考虑。所有的申请者都知道，这基本上是没戏了，极少有被宕后
的申请者再被考虑时会被录取的。西西看到结果后，很难过，坐在那里闷闷地发了一会
儿呆，突然想到约好的要去丹尼家，冲了出去，可是校车已经开走了，于是她又回到教
室去一个人坐着，后来给丹尼打了个电话。
乎没看到过丹尼。我知道他们很忙，修好几门AP课，准备AP考试，还要申请大学。
因为编辑校刊，我经常与穆斯塔见面。听穆斯塔说，他们这年级有不少学生向一些自己
渴望进入的大学提交了早决定、早选择的申请。早决定、早选择的申请与录取都要比普
通的早几个月。每个学生只能向一个大学提交早决定申请，一旦这个大学录取了你，你
就绑定在那个学校上了，非去那个学校不可了。早选择就很灵活，与早决定不一样，只
是早提交申请，早发录取通知，但录取之后可以不去的。穆斯塔说他没有提交这种申请
，他只想送普通申请，因为他想在收到各个学校的录取通知之后再从中选择一个学校，
他不想这么早就做决定。"听杰西卡说，最近那些早决定、早录取的通知应该快来了，"
穆斯塔说。
一天傍晚，我和穆斯塔在电脑室排稿，穆斯塔问我："丹尼和你是朋友吧？什么时候和
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我漫不经心地问："有段时间没见他了。他和杰西卡都好吗？"
"我担心丹尼病了。杰西卡告诉我丹尼快有一周没来上课了，" 穆斯塔说，"丹尼得过
白血病。" "白血病？" 我吃了一惊。"是的，听说两年前得的，听说已经控制住了。丹
尼心态很好，很乐观。" 我脑际出现了丹尼瘦高的个子，苍白的脸色，和他文质彬彬说
话的样子。穆斯塔告诉我，丹尼读书很用功，功课非常好，而且喜欢帮助同学，经常把
学习资料发送给同学用。"丹尼好像蛮喜欢杰西卡的，" 穆斯塔又说。我问："真的吗？
" 穆斯塔说："但不知道杰西卡是否有那份心思。" 我 "哦" 了一声，想问问丹尼的身
体近况，又想想穆斯塔也不会太清楚，还是一块去看看丹尼再说吧，于是就说："我和
你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第二天是星期五，西西打电话给丹尼，和他约好，几个同学放学后乘校车去他家。
最后一堂课刚完，我就快速收拾好东西走到校门口，其他的同学都还没出来。已是十二
月中旬，下过了几场大雪，外面白皑皑的一片，树枝上都沉甸甸地挂着雪。人行道边有
几道被校车轮子轧出的黏糊糊的黑辙。黄色的校车一辆跟着一辆停在路边，早出来的学
生裹着厚厚的外衣，背着沉重的书包，三三两两上了校车。穆斯塔、凯瑟、还有另外两
个同学陆陆续续都出来了，就差西西了，左看右看见不到她。校车快要开了，我们只好
上了车。西西从来守约的，大概被什么意外绊住了，我想。
到了丹尼家，按了门铃后丹尼来开门，热情地招呼我们。我注意到瘦瘦的丹尼戴着棒球
帽，面色红润，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精神相当好，完全没有我想象的苍白虚弱。他把
我们带到他自己的小房间里。房间的墙是天蓝色的，上面挂了一幅我们学校侧面林荫路
的照片，好像是秋天拍的，因为树叶是红色的和金黄色的。屋里的地毯是白色的。整个
房间十分整洁，家具一尘不染，与文静秀气的房间主人十分协调相称。窗前乳白色的书
桌上有一台打开的银色笔记本电脑。丹尼的目光四周扫了一下，问："杰西卡没来啊？"
穆斯塔说："等她的，校车开了她也没来。" 凯瑟关切地问："你好吗丹尼？听说你一
周没来学校了，我们都挺想知道你怎样了。不过你现在看上去倒挺不错的。" 丹尼笑着
说："谢谢你。我好了，星期一就回学校上课。你们要喝什么？我去拿饮料。" 凯瑟赶
紧说："我们跟你一起去。" 我们跟着丹尼到了厨房，打开冰箱找各自喜欢的饮料。我
拿了一罐可乐后站到丹尼旁，发现丹尼看着大家围在冰箱前，微裂着嘴笑，眼睛里发出
闪闪的亮光，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大家拿了饮料后，一起回到丹尼的小房间。我坐
到丹尼的书桌上，大声说："丹尼今天一定很开心！" "是的，" 丹尼立刻说，声音里带
着抑制不住的喜悦，"谢谢你们来看我。我有个好消息和大家分享。我今天收到了耶尔
的录取通知啦！" "哇哦！" "祝贺你，丹尼！" "祝贺你！" "你真酷！" 小房间里顷刻
间响起了一声连一声的祝贺声和欢呼声，真诚的，由衷的。我举起手中的可乐罐晃了一
晃大声说："干杯！" 所有的同学都举起了手中的饮料罐或饮料瓶："干杯！" 丹尼背倚
着墙，看着大家，脸上泛起红云，露出如阳光一般的灿烂笑容。窗外屋檐上挂着几条细
细的冰棱子，后院的草地覆盖着厚厚的白雪，一片冰天冻地的寒冷，屋里却像燃着了壁
炉一样，洋溢着沁人心脾的热气，所有同学都笑得像小孩一样开心，就像自己收到了耶
尔大学的录取通知似的。那个寒冷的下午，那间温暖的房子，那份亲切的同学情谊，深
深地刻在了我的记忆里，那温馨的一幕，到现在还如此清晰。
"Crazy, oh, oh. Baby…" 忽然响起了布兰妮的歌声，是丹尼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
了看说："是杰西卡。" 屋里安静了，丹尼把手机放到耳朵边："嗨，杰西卡。" 手机里
隐隐传来西西那细细柔柔的声音，但听不清她说什么。只听丹尼说："谢谢你，杰西卡
。别在意，没关系。我星期一会来。。。星期一见。" 放下电话，丹尼说："杰西卡晚
了几分钟，没赶上校车，现在还在学校。"
后来我知道，西西也向耶尔大学送了早决定申请，那几天一直惦记着。那天最后一堂课
一下课，她急急地跑到教室隔壁的图书馆，上网查结果。查到了，可却是让人失望的。
耶尔通知她，她的申请被宕后了，就是说，她的早决定申请被拒了，以后再把她的申请
与其它的普通申请一起考虑。所有的申请者都知道，这基本上是没戏了，极少有被宕后
的申请者再被考虑时会被录取的。西西看到结果后，很难过，坐在那里闷闷地发了一会
儿呆，突然想到约好的要去丹尼家，冲了出去，可是校车已经开走了，于是她又回到教
室去一个人坐着，后来给丹尼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