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等一个东西,整天心神不宁,说话做事总是心不在焉。前几年有过一个过山车般
的经历,以为心态怎么也该练出来了。可惜还是没出息。有些东西后天是学不来的。
想说说老年的事。我对这件事的关心起于我前导师的退休。在我们这行,不是吹牛,我
的辈份奇高。去年回国,见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院士,他自己算出是我师侄(当然是半
开玩笑)。我是我前导师七十多岁时收的关门弟子(他是他导师七十多岁时收的关门弟子
;我这位师祖当年横行江湖、三十多岁就开山立派,说出名字来中学课外书读得多的应
该知道)。前年,导师终於退休,我在一个会议上跟他见了最后一面。记忆深刻的是我
们谈完话分手,我站在酒店大堂里,看着他八十多岁的老头,一个人孤零零慢慢弯着腰
走上电梯。我感到心头不是滋味,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对这个老头还是有感情的。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老了,但是头脑敏捷、谈吐典雅、知识渊博。他年轻的时
候据说以性格暴烈闻名,老了以后也就是稍微好些而已。但是那一天跟我说话的时候他
出奇地耐心、絮叨。这样一个聪明绝代的人,就此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和任何一个其
他老头没什么区别。我对他的家庭一无所知。如果他的儿女不孝(英文里甚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