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生宣布他对我同事WT的癌症扩散无能为力到同事最终去世,大概三个月的时间。同
事回家等待生命终结期间,全身换了一次血。但是他太太说,只是让他心理上感觉好一
些,physically no any improvement.
上星期早上,他太太就给我打了电话,说 WT 在凌晨溘然长逝。随后会通知葬礼的日程。
我的眼前就定格了一副画面,WT 戴着一个小氧气瓶来参加他的 retirement party, 他
坐在椅子上,我弯腰告诉他在家躺在沙发上看篮球比赛的时候,可以把我买给他带有他
最喜欢的当地篮球队logo 那个毯子盖在身上,他抓住我胸前 缠了很多胶带的badge 说
, 去换个新的,这个都破了,不好看。
葬礼定在星期六离我家很远的一座天主教堂。
WT 躺在棺木里,布置的象婴儿刚出生的bassinet, 藏蓝的西服,红色条纹领带。记忆
中他一直是这种穿着。
吊唁的的人这次 很多,除了和我们Chief 还有WT 在军队时的同袍,以前都是在棺木前
line up ,颔首鞠躬,这次只好缓缓经过棺木告别。
他的女儿俯身不停的去亲吻他的额头和脸颊,我当时心里一阵震惊,亲吻过世几天的人
,我心里一阵害怕。
接下来WT 的太太,儿子,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俯下身去亲吻WT 的额头,轮到我的时候,
我也要这样做,但是我双手浑身竟然发抖,我的嘴唇始终没有勇气去碰触WT 的额头,
我真的不行,我也是从小到大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凝视过世的人。
我感觉到强裂的眩晕,Chief 在后面托住了我,问我,Are you OK?
当棺木要被盖上,从Atrium 要推倒 Nave 去的时候,WT 的女儿又冲上去,不停地亲吻
父亲,泪水无声的流淌。
其他的人静静地站在棺木前等待落棺。
我当时就觉得世界上最亲的,最不舍的也许真的是血缘,夫妻,兄弟姐妹,朋友和同事
在这一刻似乎都只是formality。
棺木经过narthex, 教父在棺木上撒圣水,徐徐进入Nave。
教父祝祷,拿着一个类似灯笼的东西,点燃里面的干冰,围着棺木走了一圈,立即烟雾
缭绕。
悠扬音乐的响起,
他回到天父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