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古中医祝由术的一点思考 一# ChineseMed - 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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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前言
我这人命带华盖，据说是比较容易接受神秘主义思想的。事实上也是如此，我对世界的
本原无法得出信服的结论，学了理科，却发现“科学”的虚弱，所以转而思考古人的想
法。我是不觉得今人一定胜过古人的，古代圣贤决不是傻瓜，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现
世界并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应该对今人有所触动。古中医的祝由之术，很有点
意识改变物质的味道，值得作一些辨析。是为前言。
祝由的渊源
中国的中医学起源于三皇五帝时期，相传伏羲发明了针灸并尝试草药，神农炎帝更是尝
尽百草，并且用茶来解毒。相传在公元前3000多年，中国的轩辕黄帝写下了人类第一部
医学著作——《黄帝祝由科》，后世人在这部医药著作的基础上不断增补删改，逐渐形
成了后世的《黄帝内经》和《黄帝外经》，并由祝由科里将纯粹的医药分离了出来，形
成了后来的中医学。
所以祝由术是中医早期起源时巫医不分的阶段就有的，可以说跟我们目前理解的中医是
一棵藤上结的两个瓜。祝由术跟中医之间的分分合合也早已有之。春秋的时候，有些中
医家已经排斥祝由。比如扁鹊，扁鹊发明了中医独特的辨证论治，并总结为“四诊”方
法，即“望、闻、问、切”。扁鹊看病行医有“六不治”原则：一是依仗权势，骄横跋
扈的人不治；二是贪图钱财，不顾性命者不治；三是暴饮暴食，饮食无常者不治；四是
病深不早求医者不治；五是身体虚弱不能服药者不治；六是相信巫术不相信医道者不治
。这最后一条不治表明，当时祝由术和纯粹的医术已经有明显的分野和隔阂。但我们从
古代医科的设置可知，祝由在很长时期内，仍然是中医科的范畴之内，直到清朝。《漢
書·藝文志》中，將醫家分為“醫經”、“經方”、“神仙”、“房中”四大流派。这
里的神仙派，估计跟祝由差不多。下面的分类中可见的咒禁科、書禁科、祝由書禁科、
祝由科，就都是祝由之类的。
- 周朝医科分为有食醫、疾醫、瘍醫、獸醫之分。
- 隋唐的太醫署分醫學及藥學，醫學設四科，即醫科、針科、按摩科、咒禁科。
- 宋太醫局的醫學教育初分方脈、針、瘍三科，宋神宗以後分為九科，即大方脈、小方
脈、風科、產科、眼科、口齒兼咽喉科、瘡腫兼折傷科、針兼灸科、金鏃兼書禁科。
- 元太醫院分十三科後併為十科：即大方脈雜醫科、小方脈科、風科、產科兼婦人雜病
科、眼科、口齒兼咽喉科、正骨兼金鏃科、瘡腫科、針灸科、祝由書禁科。
- 明太醫院分為十三科：即大方脈、小方脈、婦人、傷寒、瘡瘍、口齒、咽喉、接骨、
金鏃、眼、針灸、按摩、祝由。
- 清太醫院初分十一科，之後併為九科：大方脈、小方脈、婦人、傷寒、瘡瘍、口齒咽
喉、正骨、眼、針灸。道光二年（1822年）上諭：「針刺火灸究非奉君之所宜」，敕令
太醫院廢止針灸科。同治朝將大方脈、婦人、傷寒併為一科，故只分五科。
至于清朝为何不设祝由科，我没有看到资料。我猜想，一则清皇室有萨满巫医，不需要
汉医祝由。二则道家在元末明朝的兴起，不少派别都有法术，特别是茅山派，祝由跟道
家法术的关系更为密切，而跟中医诊疗体系越加疏远。情势变化，或许人们都认定祝由
是法术不是医术。三则，也可能皇帝乱砍医科，如果针灸科都可以废止，祝由就更没希
望了。
祝由的现代残余
祝由在无神论新中国自然是没有出路了，已经完全被划入迷信一类（当然中医本身处境
也岌岌可危）。所以能够看到听到的祝由很少，大多数是在地下活动，或在比较偏远的
地区残存。下面的是我自己的记载，曾经发在本版。
我1999刚工作时住国企集体宿舍，一套单元房住3 个人，每人一间卧室，共用厨卫。同
屋小丁，人大毕业学市场营销的，重庆人，我们很谈得来。他笑聊市场营销老师上课胡
侃风水，北京某某商场业绩不好，把门的方向改了就好了，等等。他又说他的父亲上山
下乡在云贵山区插队，跟当地土医学了不少中医（含巫术等），自己中学时很不以为然
，反而上了大学开始比较客观地思考这东西。
他父亲拿手的就是对付卡鱼刺。不少人卡了鱼刺，几天只能喝稀饭，医院要做手术但病
人不原意，就去找他父亲。他父亲念念有词，在一碗清水里用筷子搅动，咒语念毕，喝
水。不久，鱼刺就消失了，病人愉快地在他家吃了午饭才走。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次
。我很好奇这鱼刺是真的凭空消失了，还是下到胃里了，还是病人自我感觉消失了但鱼
刺其实还在原处，不过没有病人去医院复查过，也没有病人第二次去他家求治，小丁也
不知道。他父亲的法力还可以遥控，小丁的北京亲戚的小孩卡了鱼刺，小丁父亲在电话
里念咒语，北京亲戚搅和清水也一样有效。
小丁说他父亲学了不少好的巫术，坏的没敢学，因为据说会遭报应。坏的比如在人家盖
房子上房梁那天去念个什么咒语，这房子就住不安生。再如扎小人，都是真有的巫术。
小丁说他父亲最神奇的药方是生男生女方，须要知道男女方的八字，据此配药，100%要
男得男要女得女。不过有一个大前提，须要命中有子有女。小丁的表哥住在甘肃，想要
男孩，就照方抓药，果然生了一个男孩。可惜后来夭折了。一家人很难过。这个表哥自
己给自己看了，果然是命中无子，心下也就释然了。小丁的这个表哥我也见过一次，来
北京做生意就寄住在我们宿舍里好几天。据说他也是个神人，每次做生意出门都会算一
卦看此行能成否，结果往往应验。
我对咒语很好奇，小丁说他翻看过父亲的咒语本，咒语基本上都是有意义的句子，结尾
往往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类的。
小丁还说了，他父亲没有正式拜师，所以道行一般。为啥不拜师？因为拜师有风险。很
多学这些法术的都会在其他方面遭遇不幸，或自身残疾、或鳏寡孤独，概莫能免。他描
述的拜师仪式大概是：师父在荒野里走在前头，徒弟随后，往往是在黄昏之后。师父就
不断地问徒弟问题，徒弟须要回答。问题包括“你现在腿脚还跟的上吗？”“眼睛还看
得清吗？”等等。徒弟如果回答了“我的腿脚有点累了”，那么日后回变成跛子，如果
回答了“我看不太清了”，那么日后回变成瞎子。以此类推。小丁说他父亲说过一句令
他毛骨悚然的话“你以为那么多算命的瞎子跛子都是天生的吗？”，看来窥测天机必须
要付出代价。
几年后我和小丁相继辞职离开，就失去联系。以上据实记录。
我这人命带华盖，据说是比较容易接受神秘主义思想的。事实上也是如此，我对世界的
本原无法得出信服的结论，学了理科，却发现“科学”的虚弱，所以转而思考古人的想
法。我是不觉得今人一定胜过古人的，古代圣贤决不是傻瓜，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现
世界并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应该对今人有所触动。古中医的祝由之术，很有点
意识改变物质的味道，值得作一些辨析。是为前言。
祝由的渊源
中国的中医学起源于三皇五帝时期，相传伏羲发明了针灸并尝试草药，神农炎帝更是尝
尽百草，并且用茶来解毒。相传在公元前3000多年，中国的轩辕黄帝写下了人类第一部
医学著作——《黄帝祝由科》，后世人在这部医药著作的基础上不断增补删改，逐渐形
成了后世的《黄帝内经》和《黄帝外经》，并由祝由科里将纯粹的医药分离了出来，形
成了后来的中医学。
所以祝由术是中医早期起源时巫医不分的阶段就有的，可以说跟我们目前理解的中医是
一棵藤上结的两个瓜。祝由术跟中医之间的分分合合也早已有之。春秋的时候，有些中
医家已经排斥祝由。比如扁鹊，扁鹊发明了中医独特的辨证论治，并总结为“四诊”方
法，即“望、闻、问、切”。扁鹊看病行医有“六不治”原则：一是依仗权势，骄横跋
扈的人不治；二是贪图钱财，不顾性命者不治；三是暴饮暴食，饮食无常者不治；四是
病深不早求医者不治；五是身体虚弱不能服药者不治；六是相信巫术不相信医道者不治
。这最后一条不治表明，当时祝由术和纯粹的医术已经有明显的分野和隔阂。但我们从
古代医科的设置可知，祝由在很长时期内，仍然是中医科的范畴之内，直到清朝。《漢
書·藝文志》中，將醫家分為“醫經”、“經方”、“神仙”、“房中”四大流派。这
里的神仙派，估计跟祝由差不多。下面的分类中可见的咒禁科、書禁科、祝由書禁科、
祝由科，就都是祝由之类的。
- 周朝医科分为有食醫、疾醫、瘍醫、獸醫之分。
- 隋唐的太醫署分醫學及藥學，醫學設四科，即醫科、針科、按摩科、咒禁科。
- 宋太醫局的醫學教育初分方脈、針、瘍三科，宋神宗以後分為九科，即大方脈、小方
脈、風科、產科、眼科、口齒兼咽喉科、瘡腫兼折傷科、針兼灸科、金鏃兼書禁科。
- 元太醫院分十三科後併為十科：即大方脈雜醫科、小方脈科、風科、產科兼婦人雜病
科、眼科、口齒兼咽喉科、正骨兼金鏃科、瘡腫科、針灸科、祝由書禁科。
- 明太醫院分為十三科：即大方脈、小方脈、婦人、傷寒、瘡瘍、口齒、咽喉、接骨、
金鏃、眼、針灸、按摩、祝由。
- 清太醫院初分十一科，之後併為九科：大方脈、小方脈、婦人、傷寒、瘡瘍、口齒咽
喉、正骨、眼、針灸。道光二年（1822年）上諭：「針刺火灸究非奉君之所宜」，敕令
太醫院廢止針灸科。同治朝將大方脈、婦人、傷寒併為一科，故只分五科。
至于清朝为何不设祝由科，我没有看到资料。我猜想，一则清皇室有萨满巫医，不需要
汉医祝由。二则道家在元末明朝的兴起，不少派别都有法术，特别是茅山派，祝由跟道
家法术的关系更为密切，而跟中医诊疗体系越加疏远。情势变化，或许人们都认定祝由
是法术不是医术。三则，也可能皇帝乱砍医科，如果针灸科都可以废止，祝由就更没希
望了。
祝由的现代残余
祝由在无神论新中国自然是没有出路了，已经完全被划入迷信一类（当然中医本身处境
也岌岌可危）。所以能够看到听到的祝由很少，大多数是在地下活动，或在比较偏远的
地区残存。下面的是我自己的记载，曾经发在本版。
我1999刚工作时住国企集体宿舍，一套单元房住3 个人，每人一间卧室，共用厨卫。同
屋小丁，人大毕业学市场营销的，重庆人，我们很谈得来。他笑聊市场营销老师上课胡
侃风水，北京某某商场业绩不好，把门的方向改了就好了，等等。他又说他的父亲上山
下乡在云贵山区插队，跟当地土医学了不少中医（含巫术等），自己中学时很不以为然
，反而上了大学开始比较客观地思考这东西。
他父亲拿手的就是对付卡鱼刺。不少人卡了鱼刺，几天只能喝稀饭，医院要做手术但病
人不原意，就去找他父亲。他父亲念念有词，在一碗清水里用筷子搅动，咒语念毕，喝
水。不久，鱼刺就消失了，病人愉快地在他家吃了午饭才走。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次
。我很好奇这鱼刺是真的凭空消失了，还是下到胃里了，还是病人自我感觉消失了但鱼
刺其实还在原处，不过没有病人去医院复查过，也没有病人第二次去他家求治，小丁也
不知道。他父亲的法力还可以遥控，小丁的北京亲戚的小孩卡了鱼刺，小丁父亲在电话
里念咒语，北京亲戚搅和清水也一样有效。
小丁说他父亲学了不少好的巫术，坏的没敢学，因为据说会遭报应。坏的比如在人家盖
房子上房梁那天去念个什么咒语，这房子就住不安生。再如扎小人，都是真有的巫术。
小丁说他父亲最神奇的药方是生男生女方，须要知道男女方的八字，据此配药，100%要
男得男要女得女。不过有一个大前提，须要命中有子有女。小丁的表哥住在甘肃，想要
男孩，就照方抓药，果然生了一个男孩。可惜后来夭折了。一家人很难过。这个表哥自
己给自己看了，果然是命中无子，心下也就释然了。小丁的这个表哥我也见过一次，来
北京做生意就寄住在我们宿舍里好几天。据说他也是个神人，每次做生意出门都会算一
卦看此行能成否，结果往往应验。
我对咒语很好奇，小丁说他翻看过父亲的咒语本，咒语基本上都是有意义的句子，结尾
往往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类的。
小丁还说了，他父亲没有正式拜师，所以道行一般。为啥不拜师？因为拜师有风险。很
多学这些法术的都会在其他方面遭遇不幸，或自身残疾、或鳏寡孤独，概莫能免。他描
述的拜师仪式大概是：师父在荒野里走在前头，徒弟随后，往往是在黄昏之后。师父就
不断地问徒弟问题，徒弟须要回答。问题包括“你现在腿脚还跟的上吗？”“眼睛还看
得清吗？”等等。徒弟如果回答了“我的腿脚有点累了”，那么日后回变成跛子，如果
回答了“我看不太清了”，那么日后回变成瞎子。以此类推。小丁说他父亲说过一句令
他毛骨悚然的话“你以为那么多算命的瞎子跛子都是天生的吗？”，看来窥测天机必须
要付出代价。
几年后我和小丁相继辞职离开，就失去联系。以上据实记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