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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第二十二集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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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第二十二集 第六章# paladin - 谈古论金,黄梁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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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前后三天的可以考虑给父母改机票,父母为人热忱,麻利,只是不懂英语,希望飞
机上填表时候有个照应,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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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北邙山下,一处普通的坟丘前。殇振羽一袭黑袍,身姿笔挺地立在坟侧,他一手按着腰
间的短剑,山风袭来,满头乌髮都随风飞舞。
殇振羽淡淡道:“你也拜一拜吧。”
小紫双手合什,然後屈膝跪下,向坟丘认真拜了三拜。柔声道:“娘娘好好睡吧,小紫
代叶婆婆来看你了。”
殇振羽低声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叶婆婆的姊姊啊。”
殇振羽牵了牵唇角,没有作声。
小紫望着墓前的石碑,“为什么碑上一个字都没有?”
殇振羽淡淡道:“到我死的时候,你便知晓了。”
小紫叹道:“那还要好多年呢。到时候我都变成老太婆了。”
殇振羽沉默片刻,然後哈哈大笑,声振林宇。
小紫望着四周,“喂,你要死了就把你埋在这里吗?”
“当然。这是老夫多年前就挑好的埋骨之处。”殇振羽信手一拂,坟上的萋萋青草枯萎
下来,随风化为灰烬。
小紫忽然道:“这坟好像有人动过呢。”
“不错。”殇振羽道:“二十年前,老夫毒术大成,曾经挖开此坟,将她骨骸上的遗毒
一一洗净,重新安葬。”
小紫安慰道:“现在她不怕冷,也不怕痛,周围还有好多松柏陪着她。她在天有灵,也
会很高兴的。”
殇振羽点了点头,“说得没错。”
殇振羽挥了挥衣袖,“去找你的小程子吧。保不定这些天他在背後怎么骂我呢。”
小紫嫣然一笑,朝殇振羽挥了挥手,然後小鸟般飞入松柏之间。
殇振羽在墓碑旁坐下,用衣袖擦去碑上的苔痕,低声道:“我曾经立誓,与你生同衾,
死同穴。如今虽然未能生前同衾,死後同穴便也罢了。”
老人将空无一字的墓碑擦得一尘不染,然後依着冰凉的墓碑坐下,仿佛回到年轻时,与
身边的玉人相依而坐。
“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殇振羽一手拥着墓碑,低声
吟道:“果树结金兰,但看松柏林,经霜不坠地,岁寒无异心……”
长吟声中,泪如雨下。
…………………………………………………………………………………
程宗扬没有耽误,当天下午便赶往冯子都私下透露的西邸。
徐璜把玩着那张纯金打制的名刺,态度亲切了许多,“不知程公子找咱家何事啊?”
“在下有意为朝廷效力,苦无门路而已。”
“原来如此。”徐璜脸上的笑容更加亲切,“不知程公子是哪里人氏?为何找到咱家?”
程宗扬微笑道:“在下来自舞都。”
徐璜眼睛一亮,“哦?”
“这是宁太守的书信。”程宗扬说着奉上一封书信。
书信并非专门递给某一人,而是以舞都太守的身份,说明程宗扬的身份,赞扬其品学俱
优,才德兼备,实为不可多得的人才。
徐璜看罢书信满脸堆欢,“宁太守也不是外人,向来对天子忠心耿耿。既然是他亲笔作
书,咱家自然信得过!”
程宗扬寒喧几句,然後将一隻信封轻轻推到他手边,“这是在下一点心意,还请公公笑
纳。”
徐璜打开看了一眼,露出一丝讶异。
“这是纸钞,在敝号随时可以兑现。”
徐璜恍然大悟,把信封收入袖中,然後亲热地说道:“自家人,咱家也不瞒你,如今宫
里缺钱,二千石以下的官职颇有几个。你虽然是宋国人氏,但既然是我汉国迁出去的,
也不必费事,直接把履历填回原籍——是洛都对吧?”
程宗扬赶紧道:“正是。”
“这就更好办了。我去给你打个招呼,明天先把你的户籍办下来。至于这些官职,不知
你看中哪一个了?”
“在下已经考虑过了,便是此职如何?”程宗扬在案上写了几个字。
徐璜神情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这年轻人出手大方,徐璜原以为他会选一个实权的官职,
无论是想做事往上爬,还是捞钱,都大有可为。没想到他却选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官:大
行丞。
大行丞是比六百石的官职,每月的俸禄不过四十石,虽然放在地方上能当上一个中县的
县令,但在二千石比比皆是的洛都,六百石都不值一提,何况还是位在其下的比六百石?
“虽然是比六百石,可至少也要五百万钱。让咱家说,不若拿六百万钱,买个六百石的
大行令。”
程宗扬为难地说道:“如果是大行令,只怕免不了做事。”
“大行令是鸿胪寺的官,无非是接待四方朝聘宾客,与诸侯往来,能有多少事?”徐璜
道:“你拿五百万钱,咱家作主,六百石的大行令算你的。你要不想做事,便给你加个
散官,领大行令事便是了。”
散官没有具体官职,而领大行令事,就是兼职掌管大行令的差事。至于管不管,全看他
自己的心意。
徐璜说到这份上,程宗扬也不好推辞,只好道:“多谢公公,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璜道:“话说回来,如果只是要个官身,不如买个爵位。便是关内侯,也不过五百万
钱。”
“关内侯当然要一个。还有这个……”程宗扬在案上写了两个字:羽林。
“羽林中郎将?”
“羽林郎如何?”
徐璜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羽林郎官职虽然不高,却是内朝的武职。”
“便是宫前执戟亦可。”
涉及到宫中的武职,显然并非小事。徐璜沉吟许久,“如果只是要内朝官的话……中常
侍如何?”
程宗扬张大嘴巴,半晌才小心道:“那不是……宫里的官吗?”
程宗扬虽然对汉代的官职不熟,好歹还记得三国演义里的十常侍,活活十个太监。难道
是因为自己掏钱爽快,徐公公一高兴送自己个太监当当?早知道买官买成太监,这事打
死也不能幹啊!
徐璜尖声笑了几声,顺便飞了一个媚眼,“哎呀,公子想到哪里去了?宫里的常侍郎都
是外臣。”
程宗扬被他笑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但总算知道目前的中常侍还不是完全由宦官担任
,自己的常侍郎职权更为宽泛,基本上只是一个天子亲随的身份,不用自己下面挨一刀。
徐璜一手摩挲着几案,低声道:“天子刚刚亲政,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也是用钱之际
。”
天子赏赐董宣三十万钱的事已经传遍洛都,程宗扬也已经听说。三十万钱对一般人家来
说算是一笔巨款,但对于豪门而言,不过是一顿饭钱。
徐璜声音压得极低,“宁成是天子信得过的人。我等报效天子,无非是有钱出钱,有力
出力。天子恩泽所及,少不了你我世代富贵……明白了吗?”
程宗扬心领神会,“在下明白。”
徐璜露出笑容,“既然如此,老奴这便去面见天子,求一道诏书。”
…………………………………………………………………………………
敖润守在外面,见家主出来,连忙迎上去,一脸热切地说道:“程头儿,怎么样?”
程宗扬拿出一封用白色丝帛书写的诏书,知道敖润不识字,帮他念道:“告尚书台常侍
曹:有程宗扬者,洛都人氏,年二十五,面白无鬚。家世清白,无作奸犯科等事。以孝
悌闻名乡里,好学深思,才敏识长。贤能异质,朕深知之。今特拜关内侯,授大夫,领
鸿胪寺大行令事,秩六百石,加常侍郎。钦此。”下面加盖天子印玺。
“啥意思这是?”
“没啥,就是说我是个人才。关内侯是爵位,大夫是散官衔,领大行令事是我的职权,
俸禄一年六百石,常侍郎是加官,有资格出入宫禁。”
“这么多官啊。”敖润惊叹道。
程宗扬弹了弹诏书,“优惠价,一千四百万钱。”
“啊!”敖润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程宗扬也有点肉痛,不过这一下自己在汉国可是彻底洗白了,全套户籍档案带官职全有
。如果不是遇上天子私下卖官,想弄齐这一套头衔,多花十倍的价钱也未必能如愿,要
不然雲家早就幹了。说来还是自己运气好,正赶上太后还政,霍大司马告病,新的大司
马大将军还没上任,尚书台直接由天子控制,一封诏书事就全办了——雲家可是几十年
都没碰上过这种好事。
自己能买到官职,还因为汉国没有科举,官员的来源一是由各地推举孝廉、秀才,其次
是从大臣、贵族家的子弟中挑选。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程
宗扬好歹还是花了钱的,在汉国,因为天子青睐,由布衣而卿相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高智商那小子回来了吗?”
“回来了。”敖润压低声音,“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他不是跟冯子都一起出去的吗?大将军的亲信还有人敢打?”
“他是又遇上义纵和几个在舞都结识的兄弟,一起去喝酒,结果和一群游侠儿打了起来
。”
“义纵他们不就是游侠儿吗?怎么跟自己人打了起来?”
“我是听刘诏说的,怎么打起来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游侠儿斗殴也是常事,何况都喝醉
了。”敖润道:“听说那边是郭大侠的人。”
原来是郭解。汉国豪侠辈出,郭解在其中很有点武林盟主的意思,无论哪一方都会给他
点面子。只不过他的手下良莠不齐,只怕少不了给他惹麻烦。
“强龙不压地头蛇。打就打了吧,没出人命就行。让那小子安分点,别想着报仇。”
“成。”敖润道:“程头儿,要不要去你的官署瞧瞧?”
“算了,明天领了印绶再说。”徐璜本来说是先办好户籍,再禀明天子,颁布诏书,但
两人越说越投机,六百石的大行令又不是什么高官,徐璜索性先填好诏书,程宗扬这边
纳完钱,便亲自送到宫里用玺,前後一个时辰就把事情办了。
敖润道:“这会儿还早着呢,咱们绕过去看一眼。”
程宗扬笑道:“老敖,我刚看出来你是个官迷啊。”
敖润嘿嘿笑了起来,“程头儿,看见你当官,我心里就高兴,走到路上,脸上都多了几
分光采。”
“我这大行令下面还有礼治郎的差事,虽然只有一百石的俸禄,但也是正经的朝廷官员
——老敖,有没有兴趣?”
敖润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一百石就是一百万钱,不行不行。”
“这可是你说的,过了这村可没那个店了。”
“有一百万钱,我幹点啥不成?”
程宗扬笑道:“比如挣钱娶个媳妇啥的?”
敖润嘿嘿笑了两声。讨个婆娘成家过日子这种事,以前想都不敢想,自从跟着程头儿,
总算不用把脑袋别在腰里整天玩命,但娶媳妇的事,还是太遥远了。
程宗扬登上马车,“走吧。”
“程头儿,去哪儿?”
“你不是想看看衙门什么样吗?咱们在外面走一圈,想进去可不行。”
汉国都城的官署集中在洛都东南一带,程宗扬下了马车,站在道路对面打量着鸿胪寺。
宋国官场讲究官不修衙,一座衙门建成一二百年都敢不修,直到塌了拉倒。汉国没有这
些讲究,反而讲究官衙的高大宏伟,气势恢弘。大行令所属的大鸿胪位列九卿之一,职
责是掌管朝廷礼仪,接待四方使者,官署与驿馆连在一起,规模更加气派。
汉国驿馆遍布州郡,鸿胪寺驿馆是朝廷规格最高的驿馆,专门接待国宾一级的朝中重臣
,异国使者。至于诸侯王,都在洛都建有府邸,各以封号为称,如赵王入朝所居的赵邸
,燕王的燕邸、代王的代邸,倒是不用住在驿馆。与此相类,其他五朝也各自建有官邸
,如大宋官邸、大唐官邸、大晋官邸,但国使出访,依制度还是由汉国官方出面接待。
程宗扬买来的大行令其实是个跑腿的活,负责向诸侯传旨、册封、抚谕,往其他五朝的
官邸和臣服于汉国的境外诸国传递官方文书。程宗扬之所以一开始选择大行丞一职,就
是它往来诸侯和列国之间,消息最为灵通,更要紧的是鸿胪寺的同僚里面,有一项官职
对他极为重要——译官。
那段影像中吕冀与吕不疑没少争吵,其中一樁就是吕不疑对于杀人灭口十分不满,吕冀
指责他至今没有把人全部找齐,有故意推逶,不肯出力的嫌疑。吕不疑则痛斥他行事肆
无忌惮,以至于不可收拾。
这事说到底是吕冀理亏,他原本根本没将那些住客放在眼里,在上汤等了一夜没有等到
他想找的人,便打道回府。吕不疑听闻之後立即意识到其中的不妥,连忙入宫向太后进
言,提醒杜绝後患。没想到太后直接把事情交给他,让他把人都找出来,一一灭口。吕
不疑十二分的不情愿,却无法反对姊姊,最後以门下都是文人为辞,决定由他负责找人
,从吕冀手下调出人手,消除隐患。
难怪自己觉得颍阳侯反应有些古怪,杀人时动作极快,而刺杀坐地虎的三名死士被自己
设伏一网打尽,却至今没有反应,现在才知道那些人原来是襄邑侯门下。兄弟俩颇有龃
龉,平日极少往来,吕冀倒是知道手下失去音讯的事,但弟弟找到了人,自己手下却没
把事办下来,觉得大失面子,因此对手下失踪的事绝口不提,只让人暗中查访。
吕不疑则把杀人灭口之事视为大耻,平日不闻不问,把事情都交给唐季臣处置。唐季臣
为人谨慎,与卢景见面都是一个人。卢景察觉到有人盯梢,其实那些人都是襄邑侯门下
,连唐季臣都蒙在鼓里,吕氏兄弟彼此不合,以至于现在都没有意识到事情已经出现变
化。
吕氏兄弟的争执给了程宗扬等人难得的时机,尽可以从容布置,消除痕迹。等吕氏兄弟
终于意识到不妥,自己一行人也已经更换身份,在洛都潜藏下来。所以程宗扬才抓紧时
机谋得官职。
可惜影像中没有提到吕冀在上汤究竟是等谁,似乎此事以前已经商议过,三人都心知肚
明。只能从他们的对话隐约推断,事情与天子有关。那个人物应该对天子十分重要,以
至于吕冀不惜诛杀无辜,也要阻止那个人与天子见面。
程宗扬对那个疤面少年和他的老仆愈发好奇,目前唯一的线索,只剩下那位胡琴老人。
小胡女伊墨雲究竟能不能听懂胡琴老人的语言,程宗扬心里也没底,但他可以肯定,鸿
胪寺的译官里面,肯定有人懂。
忽然一队车马从鸿胪寺的驿馆出来,比起程宗扬这些日子见过的汉国王侯车队,这队车
马要简朴得多。前後只有七八名随从,中间一辆单辕双轮的马车,敞开式的车厢上张着
一顶青色的伞盖,伞下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马车颠簸,乘客一般都是靠在车厢上
,那男子腰背却挺得笔直,虽然只穿着一袭黑色交领的便袍,流露出的却是朝中金紫重
臣一般的气度。
洛都的百姓见惯了车马出行,即使襄邑侯那种排场,也没有多少人理会。然而看到车上
的男子,却有不少人面露恭敬,甚至遥遥长揖为礼。
程宗扬禁不住向一名路人问道:“这是哪位大臣?”
“车骑将军你都不认识?”
“金蜜谪?”程宗扬愕然道:“他不是胡人吗?怎么长得跟我们一样呢?”
那人觉得他问得好笑,“他是夏后氏苗裔,又不是白虏,跟我们长得一样有什么好奇怪
的?”
程宗扬愣了一会儿,他一直以为胡人是异族,相貌当然也有所不同。但回想起来,史书
中压根就没提过匈奴人的长相有什么差异,倒是认为他们同出华夏一脉,是夏桀的後裔。
在六朝,程宗扬往往遇到一些与後世想像中不同的理念。比如汉国曾与匈奴和亲,後人
多引以为耻。但汉国随便选个宗室,甚至宫女,给个公主的封号就嫁到匈奴当王后,这
事放到匈奴都不知道该怎么想。反正无论汉唐,别说立异族女子为皇后,连纳为妃子的
例子都没有。汉唐破国无数,但无论异族进献的美女,还是军队掳来的女子,即使入宫
,也没有任何名分。比如金蜜谪的娘,休屠的王后,就被抢到宫里服侍汉武帝。
对于那些异族来说,汉国送个女人来当王后是难得的荣耀,异族要送个女人到汉国当皇
后,根本想都别想,求着向汉国和亲都没人理。直到南北朝,柔然作为北方霸主,东魏
的权臣高欢派人为儿子求亲,柔然才找到机会,不顾高欢一把年纪,老婆孩子一大堆,
人都快死了,硬把十几岁的正牌公主嫁给高欢。问题是当时南北朝并立,高欢所在的东
魏只是北朝的一半,而且他还不是国君,只不过是个权臣。就这么一个国土只有一半的
一半的大臣,面对柔然的嫡亲公主,高欢还犹豫来犹豫去,好像自己吃了多大的亏一样。
最後在大臣的劝说下,高欢毅然以国事为重,娶了柔然的公主,但到死都没有给她封号
,只以柔然的别名,称之为蠕蠕公主。就这样,史官们还没少皮里阳秋地讥刺高欢。後
世那些以和亲为耻的历史爱好者们,如果换到匈奴,看到汉国送个宫女过来当王后,还
不得羞耻的死一地?
程宗扬心里嘀咕着,半晌省悟过来,“驿馆里住的有匈奴人?”
“那当然。”
“车骑将军就这么来见他的族人,不怕别人说闲话?”
路人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车骑将军的忠义若是还有人怀疑,这世上就没有忠义之辈
了。”
程宗扬记得自己在晴州时,洛都传言胡人入侵,金蜜谪避嫌引退,辞去左丞相一职。现
在看来传言早已平息,而且对金蜜谪的声望没有丝毫影响。金蜜谪以一个异族的身份,
在汉国身居高位,倍受朝野信任,让程宗扬都有些佩服了。
…………………………………………………………………………………
鸿胪寺在洛都城东,西侧便是宛如天阙的南宫,天子的居所。车骑将军金蜜谪的马车从
宫外辘辘驶过,路旁一个戴着斗笠的少年看了一眼,然後低下头,继续往前走。
他沿着宫墙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先是由南往北,路过南宫东侧的苍龙门,然後由东而
西,穿过南北二宫之间的复道,再由北而南,不多时就来到南宫西侧的白虎门。他在门
外张望了一番,最後继续向南,从角楼往往东,来到南宫最为富丽堂皇的朱雀门前。
高耸入雲的阙楼顶端,鲜红的朱雀仿佛正展翅翱翔,艳丽的羽翼犹如火焰,在阳光下熠
熠生辉。少年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朱雀门,斗笠下露出一张带着疤痕的面孔。他目光闪
动着,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走过去,又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忽然一辆马车驶来,虽然车上只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周围也没有随从,但车上的吕字
显露出他显赫的身份。
疤面少年飞快地低下头,用斗笠遮住面孔,转身与马车相错而过。
车上的少年下了车,向门前的谒者客气地一揖到地。那谒者满脸堆笑,殷勤地上来给少
年扶轼。那少年虽然年纪轻轻,礼节却一丝不苟,认真行过礼,然後从容入宫。
戴着斗笠的疤面少年像被人追逐一样匆忙而行,向西穿过一个里坊,远远离开宫阙,才
放缓脚步。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又一个男子迎面走来,少年抬眼看到,顿时心头微
惊,连忙转过身,绕进旁边一条小巷。
没想到身後脚步声响,那男子也随之进入巷中。疤面少年越走越快,身後的男子却始终
跟着他。
疤面少年猛然停下脚步,赫然发现小巷尽头是一堵墙壁,自己竟然无意中走进一条死巷!
听着身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疤面少年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子,忽然那男子说道:“喂!”
疤面少年身体一僵,只听那男子在身後道:“那地方可不能撒尿啊!”
疤面少年呆在当地,藏在斗笠下的面孔一点一点涨得通红,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
程宗扬警告一声,然後踏上台阶,拍了拍门。冯源从门缝里看了一眼,打开大门。
程宗扬四下打量一番,“房子不错嘛。”
“前後十几间房呢。”
“就是巷子窄了些,连马车都进不来。”
“前巷人多,後门才是专门进马车的。”
“我说老敖怎么绕到後面去了。对了,我刚看见外面是个死巷,总有些人喜欢溜到这地
方撒尿。你们平时多瞧着点,真不行建个厕所得了。”
冯源道:“成。建个厕所也花不了几个钱,总比外面整天臭哄哄的强。”
“毛先生呢?”
“在里面作画呢。”冯源道:“刚才他跟富老哥聊天,听说程头儿在各地都有分号,毛
先生来了兴致,说是要给程头儿好好画几幅肖像,将来每个分号都挂一幅。”
“赶紧让他停了!”娘啊!这种事都能幹得出来?自己就是找死,也不用这么变着花样
的去死吧?
程宗扬道:“你对毛先生说,如果他想作画,可以画山水、花鸟啥的,要不然画美女也
行啊。他不就擅长这个吗?”
冯源道:“他倒是想画,就是不知道程头儿有没有什么忌讳。”
“只要不画我,画谁我都没忌讳。”
程宗扬一边往东侧的厢房走去,一边扬声道:“毛先生在吗?”
毛延寿听到动静,慌忙出来迎接,抬手一揖到地,“小人见过家主。”
“毛先生,我刚听说你要画肖像?”程宗扬道:“千万别画我。”
“是!是!是!是!小的明白。”
毛延寿这么上道,自己也不用多说什么。程宗扬道:“我想问问那个疤面少年的事,你
知道他什么时候入店的吗?”
毛延寿斟酌着说道:“比小人早了片刻,小人入店时,他们刚刚安顿下来,当是午时前
後。”
“没有坐骑?”
毛延寿回想了一下,“当日只有那位拳师带了一匹坐骑,但小的入店时看到一辆马车,
那名老仆正在付钱,多半是主仆俩雇来代步的。”
程宗扬皱起眉头,上汤离洛都不过三十余里,那对主仆午时就抵达上汤,完全可以在入
夜前赶到洛都,根本没有理由在上汤留宿。难道他们要去的地方不是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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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浦东机场就有表格,你可以先让帮忙填好再上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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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在 g*******j 的大作中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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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野生的非洲雏菊?想起在南非看到的非洲雏菊真多真艳丽。

【在 g*******j 的大作中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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