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睡的不是觉，还有态度和人生

因故连续两个通宵在单位值班，就睡一张简易的折叠床。夏天还好，冬天有些遭罪。有空调也不能掉以轻心，主要是床又短又窄，穿太多睡不舒服，裹着单薄还算暖和的被子，最上面搭着一件从老家带来的军大衣。父母说，它比我的年龄都还大。我说，看得出来，原本是军绿色，衣角都发黄了。
头天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上班挂着浓浓的黑眼圈，同事说半径一直延伸到脸颊。昨天晚上却还凑合，十二点多就睡着，今天一觉醒来七点，便无法入睡。放在平时周末自己家里，不到十点基本不睁眼。索性把手机打开放歌听，小眯一会。
我自认适应能力还可以。拿睡觉来说，要真困了，有个地方能躺就能睡，而且是没心没肺那种，就跟外面那些流浪汉一样，身边车水马龙，照样不闻不顾。我以前写文提过，大学宿舍，同学在下面稀里哗啦打麻将，我在上铺睡觉。即便没睡着睡好，也是一种历练。至少来说，在那样的环境下你都有睡觉的心情，换做这两天在单位，简直美妙得不要不要的。
还是发现，睡觉质量的好坏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跟外在慢慢发生关系。小时我跟妹妹都喜欢睡懒觉，父亲对此不以为然，说我们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就跟毛主席说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意思差不多，由他去吧。父亲的话也不全对，时点上，在我这里推迟了五年。另外效果上，这几年大事小事没少操心，但并不完全影响我的睡眠质量。而且越是如此，我越想睡得久。想着反正睡着了，就跟喝醉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用去想了。
回到重庆，就是这样睡睡醒醒、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年多。我家的床铺永远都是乱糟糟的，被褥跟食堂的花卷差不多，只是味道天壤之别。枕边的书原本是整齐码放着，后面不怎么看就散落开去再也不管。除非母亲来过之后，这一切才会稍显整洁，但没多久肯定又恢复原貌。还有就是卧室的窗户，因为懒觉得麻烦，也只有母亲在的时候才会每天拉开透气。我似乎觉得，我现在也开始怕吵了，可能真的是年龄的问题，以前也打开过，听到下面的火锅店和烧烤摊传来的喝酒猜码声，就烦不胜烦，自此再不想听到。
所以一分为二地看，睡觉对我来说，不是非要安静得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到，有声跟吵闹是两码事。之前有次睡觉时，听到隔壁还是对面传来一阵钢琴声，就很喜欢。自己也经常听着喜欢歌曲相伴入眠。女儿曾经在重庆那段时间，哪怕她在外面客厅闹得天翻地覆，我反而觉得踏实，睡觉自然就更香。
今天醒来拉开窗帘，外面是一片难得的好景致。有树有湖还有鸟，当然少不了人家。那是我一直向往的居住场所，虽然近在咫尺，但有心无力。都说广厦万间，夜眠不过三尺。一个人睡的地方是不用多大，但单就那张床周围的环境，还有睡觉时的心情和起床后的动作，有时能看出内心不少东西。再说得什么一点，表面睡的是觉，实则睡的是一种态度和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