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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古] 孟子朱子误读《詩•烝民》“民之秉彝、好是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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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古] 孟子朱子误读《詩•烝民》“民之秉彝、好是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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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古] 孟子朱子误读《詩•烝民》“民之秉彝、好是懿德。”
【朱子语录】
(南宋)朱熹《詩經集傳》
天生烝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彝〈音夷〉、好是懿德。天監有周、昭假〈音格〉于下〈叶後五反〉。保茲天子、生仲山甫。
賦也。烝、衆。則、法。秉、執。彝、常。懿、美。監、視。昭、明。假、至。保、祐也。仲山甫、樊侯之字也。
○ 宣王命樊侯仲山甫、築城于齊。而尹吉甫作詩以送之。言天生衆民、有是物必有是則。蓋自百骸九竅五臟,而達之君臣、父子、夫婦、長幼、朋友,無非物也。而莫不有法焉。如視之明、聽之聦、貌之恭、言之順,君臣有義、父子有親之類是也。是乃民所執之常性。故其情無不好此美德者。而况天之監視有周、能以昭明之德、感格于下。故保祐之、而爲之生此賢佐曰仲山甫焉。則所以鍾其秀氣、而全其美德者、又非特如凡民而已矣。昔孔子讀詩至此而贊之曰:‘爲此詩者,其知道乎?故有物必有則;民之秉彛也,故好是懿德。’而孟子引之、以證性善之說。其旨深矣。讀者其致思焉。
西周早期《大盂鼎》(《集成》2837)铭:“丕显玟王受天有大令,在珷王嗣玟、作邦、闢厥匿、匍有四方、畯正厥民。……先王受民、受疆土。”
《尚書•周書•康誥》:“惟乃丕顯考文王克明德慎罰,不敢侮鰥寡,庸庸、祗祗、威威、顯民,用肇造我區夏越我一、二邦,以修我西土。惟時怙冒,聞于上帝,帝休,天乃大命文王,殪戎殷,誕受厥命越厥邦、厥民。”
《大盂鼎》与《康誥》提出了一个元命题:文王受命(受命、受土、受民)。
西周中期《墙盘》(《集成》10175)铭:“曰,古文王初,盭和于政;上帝降懿德;大屏匍有上下(四方),䢔受万邦。”
《墙盘》提出了一个元命题:上帝降懿德。
《孟子•梁惠王下》:“《書》曰:‘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師,惟曰其助上帝寵之。’”
《梁惠王下》所引之逸《書》提出了一个元命题:天降下民(天生民)。
﹝“天作之君(天立君)”命题是元命题“文王受命”的子命题。﹞
《尚書•周書•召誥》:“天其命哲(智)、命吉凶、命歷年。”
《召誥》提出了三个元命题。命题一:天其命哲(智);命题二:天其命吉凶;命题三:天其命歷年。
六个元命题:1、文王受命(天授命);2、上帝(天)降懿德;3、天生民;4、天其命哲(智);5、天其命吉凶;6、天其命歷年。
《詩經•大雅•烝民》:“天生烝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彝、好是懿德。”
“天生烝民”句,归入“天生民”元命题。
“有物有則”句,可归入“天生民”元命题、“天其命哲(智)”元命题和“上帝降懿德”元命题。
“民之秉彝”句,可归入“天其命吉凶”元命题和“上帝降懿德”元命题。
﹝“民秉彝/非彝”命题是元命题“天其命吉凶”(皇天福善禍淫)的子命题。﹞
“好是懿德”句,可归入“文王受命”元命题和“上帝降懿德”元命题。
“民之秉彝、好是懿德。”与“民執非彝、不好懿德。”
【非彝】 “率肆于酒”(荒腆于酒)、“喪威儀”、“不孝不友”
1、
西周早期《大盂鼎》(《集成》2837)铭:“我聞,殷述(墜)令,隹殷邊侯、田(甸),越殷正、百辟,率肆于酉(酒),古(故)喪師。’”
《尚書•周書•酒誥》:“我聞亦惟曰:‘在今後嗣王酣,身厥命,罔顯于民、祗保,越怨不易。誕惟厥縱淫泆于非彝,用燕喪威儀,民罔不衋(盡)傷心。惟荒腆于酒,不惟自息乃逸,厥心疾很,不克畏死。辜在商邑越殷國,滅無罹。弗惟德馨香祀,登聞于天;誕惟民怨,庶群自酒,腥聞在上。故天降喪于殷,罔愛于殷,惟逸。天非虐,惟民自速辜。’”
2、
《尚書•周書•康誥》:“元惡大憝,矧惟不孝不友。子弗祗服厥父事,大傷厥考心;于父不能字厥子,乃疾厥子。于弟弗念天顯,乃弗克恭厥兄;兄亦不念鞠子哀,大不友于弟。惟弔茲,不于我政人得罪,天惟與我民彝大泯亂。”
【彝】 “酒無敢酣”(無彝酒)、“烝祀無敢酖”(德將無醉)、“孝友惟型”
1、
西周早期《大盂鼎》(《集成》2837)铭:“在越御事,虘!酉(酒)無敢酣,有髭烝祀無敢酖。”
《尚書•周書•酒誥》:“小子、有正、有事:無彝(常)酒;越庶國:飲惟祀,德將無醉。”
2、
西周早期《曆方鼎》(《集成》2614)铭:“曆肇对元德,孝友惟井(型)。乍(作)宝尊彝,其用夙夕䵼享。”
[曆] 作器者。
[肇] 肇:始,肇始。副词。
[对] 对:扬,对扬。动词。显扬,称扬,颂扬的意思。
[对元德] 相似例句:“对扬厥德”(《师艅尊》、《师艅鼎》)
[孝] 孝:子祗服厥父事。
[友] 友:兄友于弟。
[惟] 惟:助词。相当于“是”。
[型] 型:范,型范。规矩的意思。名词。“型”是铸造青铜器所使用的陶范。
孟子曰:“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孟子•告子上》)
“水之就下”是自发过程,而“民之秉彝、好是懿德。”非自发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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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 [友] 友:弟恭兄、兄友弟。

【迪(由)彝教】
《尚書•周書•君奭》:“亦惟有若虢叔、有若閎夭、有若散宜生、有若泰顛、有若南宮括,■ 亦惟純(屯)佑(右)、秉德、迪知天威,乃惟時昭文王迪。見冒(勖),聞于上帝,惟時受有殷命哉。武王惟茲四人尚迪、有祿,後暨武王誕將天威,咸劉厥敵,惟茲四人昭武王,惟冒(勖),丕單稱德。”
[純(屯)佑(右)]
“屯”(純)概念,或写作“屯右”(純佑),对周人而言,重要性不亚于“德”概念和“智”概念。至少在西周的铭文中,“屯”概念出现的频次,远高于“德”概念和“智”概念。
周厉王《五祀㝬鐘》(《集成》358)铭:“受(授)余屯鲁”
秦武公《秦公鐘》(《集成》262~266)《秦公鎛》(《集成》267~269)铭:“屯魯”
秦景公《秦公鐘》(《集成》270)《秦公簋》(《集成》4315)铭:“以受屯魯”
“魯”,训为“大”。周厉王、秦武公、秦景公,向皇天上帝、向先王先公祈求赐予“屯魯”。
西周晚期《师望鼎》(《集成》2812)铭:“丕顯皇考□公,穆穆,克明厥心、慎厥德、用辟于先王、得屯、亡敃。”
西周晚期《虢叔旅鐘》(《集成》238~244)铭:“虢叔旅曰:丕顯皇考惠叔,穆穆,秉元明德、御于厥辟、得屯、亡敃。”
“穆穆”,形容皇考的容貌。师望、虢叔旅在铭中称颂先父:克明厥心(明心即明智)、慎厥德(秉元明德)、辟于先王(御于厥辟)、得屯、亡敃。也是“心(智)”、“德”、“屯”三者并举。
《尚書•周書•君奭》:“天維純佑命,則商實百姓王人,罔不秉德明恤。”
前贤认为,“‘天維純佑命’,犹云‘天維命純佑’,倒文也。”
如此,“天維命純佑”也是一个元命题。
“屯”(純)概念很重要,但是,其确切的意思,现在已经不清楚了。
我个人希望自己活的单纯一点,希望我周围的世界也单纯一点。或许,“屯”(纯)就是“单纯”、“纯一”那个意思?
[秉德]
《墙盘》(《集成》10175)铭:“上帝降懿德”
《尚書•皋陶謨》:“天命有德” [命] 命:赐予。
“天命有德”(天赐予德)、“天維命純佑”(天赐予純佑)、“天其命哲(智)”(天赐予智)、“天其命吉凶”(天赐予吉凶)、“天其命歷年”(天赐予歷年)。
《尚書•周書•多方》:“非我有周秉德不康寧”
《尚書•周書•多士》:“非我一人奉德不康寧”
“秉”“奉”同义,互训。
[奉] 奉:承。《說文解字》:“奉,承也。”
如此看来,“秉德”一概训读为“秉承德”(下位者承受上位者之德,然后執持其德。)更恰当更合适。
[迪知天威]
读民科小白帖子者,一定知道我对“迪”字的发明,我在这里就不多啰嗦了。
[昭文王迪]
[昭] 昭:显,明,显明。
[文王迪]:文王之训。
《尚書•周書•畢命》:“惟文王武王敷大德于天下,用克受殷命。”
“昭文王迪”(显文王之训),也就是敷布文王大德于天下。
《尚書•周書•君奭》:“(奭)又曰:‘無能往來茲迪彝教,文王蔑德降于國人。’”
(当周公提到文王时期“虢叔、閎夭、散宜生、泰顛、南宮括”这五个贤臣的名字的时候)召公插话说:“(这几个人)不能来这里行彝教,文王之德没能降于国人。”
[無能往來茲]:不能来这里。
[迪] 迪:行。动词。
[迪彝教]:行彝教。
[蔑] 蔑:未,没有。动词。
[文王蔑德降于國人] 蔑文王德降于國人(没文王德降于国人)
所谓的“迪彝教”(行彝教),也就是“昭文王迪”,也就是敷布文王大德于天下。
《國語•周語中》:“先王之令有之曰:‘天道賞善而罰淫,故凡我造國,無從非彝,無即慆淫,各守爾典,以承天休。’”
“無從非彝”就是“從彝”。
民“從彝”就是“民秉彝”。
回过头来再看《詩•烝民》“民之秉彝”
“敷布文王大德于天下”(迪彝教)在前,“民之秉彝”(民秉承彝教)在后。
也就是说,“民之秉彝”非自发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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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我重写了本帖的第一部分。
三千年来,中国人的宗教信仰,就是“天崇拜”和“祖先神崇拜”。
三千年中国文化积累的精华和糟粕,皆是中国人对“天”和“祖先神”的响应。
【元命题】
西周早期《大盂鼎》(《集成》2837)铭:“丕显玟王受天有大令,在珷王嗣玟、作邦、闢厥匿、匍有四方、畯正厥民。……先王受民、受疆土。”
《尚書•周書•康誥》:“惟乃丕顯考文王克明德慎罰,不敢侮鰥寡,庸庸、祗祗、威威、顯民,用肇造我區夏越我一、二邦,以修我西土。惟時怙冒,聞于上帝,帝休,天乃大命文王,殪戎殷,誕受厥命越厥邦、厥民。”
《大盂鼎》与《康誥》提出了一个元命题:文王受命(受命、受土、受民)。
[命] 命:大命。名词。
西周中期《墙盘》(《集成》10175)铭:“曰,古文王初,盭和于政;上帝降懿德;大屏匍有上下(四方),䢔受万邦。”
《尚書•皋陶謨》:“天命有德”
《墙盘》与《皋陶謨》提出了一个元命题:天命有德(上帝降懿德)。
[命] 命:赐予。动词。
《詩經•大雅•烝民》:“天生烝民、有物有則。”
《孟子•梁惠王下》:“《書》曰:‘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師,惟曰其助上帝寵之。’”
《烝民》与《梁惠王下》所引之佚《書》提出了一个元命题:天生民(天降下民)。
﹝“天立君(天作之君)”命题是元命题“文王受命”的子命题。﹞
《尚書•周書•召誥》:“天其命哲(智)、命吉凶、命歷年。”
《召誥》提出了三个元命题。命题一:天其命哲(智);命题二:天其命吉、凶;命题三:天其命歷年。
[命] 命:赐予。动词。
六个元命题:1、文王受命(天授命);2、天命有德(上帝降懿德);3、天生民;4、天其命哲(智);5、天其命吉凶;6、天其命歷年。
文王受命(天授命);“天命有德”(天赐予德);天生民(天降下民);“天其命哲(智)”(天赐予智);“天其命吉凶”(天赐予吉凶);“天其命歷年”(天赐予歷年)。
(“天崇拜”包括拜百神。西天佛老、菩萨、罗汉掺合蟠桃会,混在天庭,佛教很快很好地融入于“天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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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班簋》,宋代出土面世。清代皇家编的《西清古鉴》收录了其图形与铭文,清代《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收录了《班簋》文章。据传说,班簋原为皇家的收藏品,八国联军之乱,班簋流失于民间。“文革”浩劫,班簋被毁成若干大小不一的碎片,并被送到废品回收站。1972年,北京文物清理拣选小组从废品回收站抢救出班簋碎片,送回故宫作文物修复。
【東國㾓(猾)戎无彝】
关于班簋铭的考证及文义的疏通,一千年来,前贤们已发表了很多意见。除了以下这段文字,其余的基本都已疏通。
西周中期《班簋》(《集成》4341)铭:“‘訧天畏(威),不畀屯(純)。’陟,公告厥事于上:‘隹民亡延在彝,昧天令,故亡。允哉!顯隹敬,德亡卣(攸)違。’”
[訧] 訧:渺视。动词。
[天畏(威)]:名词。
[訧天畏(威)]:(東國猾戎)渺视天畏(威)。(意思是东国猾戎小看、轻视、不屑、看不起天威。)
[不] 不:否定词。
[畀] 畀:赐予;恭受。这里用作“恭受”。动词。(上位者:赐予;下位者:恭受。)如:“[受] 受:受;授。”文王受命(天授命)。相似例句:《尚書•周書•多方》:“刑殄有夏,惟天不畀(賜予)純。”
[屯(純)] 屯:名词。
[不畀屯(純)]:(東國猾戎)不恭受屯(純)。(意思是东国猾戎不识抬举。)
[陟] 陟:陟:登。动词。一个词,也是一个句。(意思是登上高台。)《說文解字》:“陟:登也。”
[公] 公:毛公。
[告] 告:祭,告祭。祭祀动词。
[厥] 厥:其。代词。
[事] 事:名词。
[厥事]:三年静东国之事。
[于] 于:介词。
[上] 上:皇天上帝。名词。
[公告厥事于上]:毛公告祭皇天上帝,报告其三年静东国之事。
[隹] 隹:助词。
[民] 民:东国猾戎民众。
[亡] 亡:无。动词。
[延] 延:长久、长期。副词。
[在] 在:介词。
[彝] 彝:名词。
[隹民亡延在彝]:(東國猾戎)民众长期无彝。(意思是东国猾戎不行彝教。)
[昧] 昧:没有存于心里面的意思。动词。
[天令]:名词。
[昧天令]:(東國猾戎)没把天令放在心上。
[故] 故:因果连词。
[亡] 亡:灭,灭亡。动词。
[故亡]:所以灭亡。
[允哉]:信哉。感叹句。
[顯] 显:明,显明。动词。省略了宾语的动宾短句。作主语。显民显族显邦之显。
[隹] 隹:助词。唯有的意思。作谓语。
[敬] 敬:恭,恭敬。动词。省略了宾语的动宾短句。作宾语。敬德之敬。
[顯隹敬]:显民显族显邦唯有敬德。
[德亡卣(攸)違] → [亡卣(攸)違德]
[亡] 亡:无。否定词。
[卣(攸)] 攸:所。介词。
[違] 違:遠,離,遠離。动词。
[德]:名词。
[亡卣(攸)違德]:不要远离德。
【译文】“东国猾戎不屑天威,不识抬举”,毛公登上高台,告祭皇天上帝,报告其三年静东国之事,说,“东国猾戎不行彝教,没把天令放在心上,所以族灭邦亡。信哉!显民显族显邦唯有敬德,不要远离德。”
一千年来,没有人能读通上面这段文字。
在我看来,这段文字平铺直叙,就像今天的白话文一样容易理解。
关键是,你要把《尚書》和金文材料中所有关于告祭的资料集合在一起,把“秉彝/非彝”命题的所有资料集合在一起,再开始读这段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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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秉彝三要素】
秉彝有三个要素:受屯(純)、秉德、迪知天威(畏天/知天命)
東國猾戎:1)不畀(受)屯;2)违德;3)訧天畏(威)、昧天令。
所以,毛公称其为“亡延在彝”。
(虢叔、閎夭、散宜生、泰顛、南宮括)五贤臣:1)純佑;2)秉德;3)迪知天威(畏天/知天命)。
所以,召公称其为“迪彝教”。
如此,《詩經•大雅•烝民》“民之秉彝”可以改写为“民之受屯(純)、秉德、畏天(知天命)”
“畏天(知天命)”命题、“秉德”命题,这两个命题流传至今,而“受屯”命题却已经失传了。
子思读《詩•周頌•維天之命》“於乎!不顯文王之德、之純(屯)假(叚),[何]以溢我,我其收之。”,断错句,这可以证明,子思已经不知道“屯”(屯叚)概念。
《莊子•天下》:“後世之學者,不幸不見天地之純(屯)、古人之大體。”
庄子知道“純(屯)”之名,却不知道“純(屯)”概念的内涵。
“不顯文王之德、之純(屯)假(叚)”,也就是“文王之德”与“文王之純(屯)假(叚)”,是二个命题。
《中庸》引《周頌•維天之命》“文王之德之純(屯)”,误会成一个命题。
《毛詩》抄《中庸》。
《中庸》引《周頌•維天之命》,引“子思子曰”。子思瞎发挥;程子曰:“天道不已、文王純於天道亦不已。純則無二無雜。不已則無閒斷先後。”程子在子思基础上,继续胡扯;朱熹继承子思子、程子,胡说八道就没有边了:(
民科小白曰:
孔子和老子也没提起过“純(屯)”概念,圣人从来不说自己不知道、自己不理解之事物:)
子思读《周頌•維天之命》,胡乱断句,没有底线,自己掉进沟里:(
《毛詩》抄《中庸》,编传《詩經》不负责任。
后世儒家,跟着朱子,躺在沟里读《中庸》,可笑之极。
民科小白我在这里稽古,给《周頌•維天之命》补字,并重新断句,是吃饱了混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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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周厉王《五祀㝬鐘》:“文人陟降,降余黃□、受(授)余屯魯”
[文人]:指前文之先王。
[陟降]:往来。动词。神在上、下界往来的意思。
[降] 降:受(授)。动词。
[余] 余:周厉王。
[黃□]:名词。不明是何物何事。
[受] 受:授,授予。动词。
[余] 余:周厉王。
[屯魯]:屯,屯叚。名词。
[文人陟降,降余黃□、受(授)余屯魯]
拆分为两句:
[文人陟降,降余黃□]
[文人陟降,受(授)余屯魯]
《詩經•周頌•維天之命》:“於乎!不顯文王之德、之純(屯)假(叚),以溢我,我其收之。”
也拆分为两句:
[於乎!不顯文王之德,以溢我,我其收之。]
[於乎!不顯文王之屯叚,以溢我,我其收之。]
[於乎]:语气叹词。
[不顯]:形容词。
[文王]
[之] 之:助词。
[屯叚]:屯,屯魯。名词。
[以] 以:连词。
[溢] 溢:溢及。动词。
[我] 我:周公(本诗的作者)。
[其] 其:助词。
[收] 收:受,收受。
[之] 之:代词。指代屯叚。
《維天之命》“不顯文王之屯叚,以溢我,我其收之”与《五祀㝬鐘》“文人陟降,受(授)余屯魯”
两者说的是同一个命题:先王授予后王“屯”(屯叚、屯魯)
1)皇天 → 授屯 → 文王
2)先王 → 授屯 → 后王
3)神(祖先神) → 授屯 → 子孙
朱熹《詩經集傳》:“此亦祭文王之詩。言天道無窮、而文王之德純一不雜、與天無閒。以贊文王之德之盛也。”
朱熹《中庸集注》:“纯,纯一不杂也。引此以明至诚无息之意。”
朱熹还莫名其妙地引入了“诚”概念,简直是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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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巷底臭椿老师好!
我前面已经说过,“‘屯’(純)概念很重要,但是,其确切的意思,现在已经不清楚了。”、“而‘受屯’命题却已经失传了。”
你这里又问了,我在想怎么把资料做成一个图表,让你看了一目了然。
突然就来了灵感,哈哈,这下我搞大了:)
草桥关老师!你是专业人士,快出来给我把把关:):):)
六个元命题:1、文王受命(天授命);2、天命有德(上帝降懿德);3、天生民;4、天其命哲(智);5、天其命吉凶;6、天其命歷年。
文王受命(天授命);“天命有德”(天赐予德);天生民(天降下民);“天其命哲(智)”(天赐予智);“天其命吉凶”(天赐予吉凶);“天其命歷年”(天赐予歷年)。
《詩經•魯頌•閟宮》:“天錫公純嘏、眉壽保魯。居常與許、復周公之宇。”
《尚書•周書•君奭》:“天維純佑命,則商實百姓王人,罔不秉德明恤。”
前贤认为,“‘天維純佑命’,犹云‘天維命純佑’,倒文也。”如此,“天維命屯右”也是一个元命题。
“天維命純(屯)佑(右)”(天赐予屯右)。
【语境:西周时期】
秉彝(常)有三个要素:受屯、秉德、智(知)天命
形于内谓之屯。行于外谓之德。明于心谓之智。
战国中期《令狐君嗣子壺》(《集成》9719)铭:“承受屯德”
战国时期,“屯”、“德”合流。
“屯、德、智”,三常也。
哈哈,我找到“五常”(五行)的历史原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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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上大神
10楼
巷底臭椿老师好!
西周晚期《大克鼎》(《集成》2836)铭:“肆克智于皇天、頊于上下,得屯、亡敃、易釐、無彊。”
作器者大贵族膳夫克,朝廷重臣权臣,号称自己能够“智(知)于皇天”,号称自己“得屯”
“得屯”(井人佞鐘、梁其鐘、虢叔旅鐘、師望鼎)
以上四彝器,都是作器者在铭中称颂自己的先父“得屯”。

西周晚期《小克鼎》(《集成》2796~2802)铭:“用匄康□、屯右、眉壽、永令、霝冬、邁年、無彊。”
大贵族膳夫克向祖先神祈求赐予:“屯右”
“屯右”,传世西周文献写作“純佑”(《周書•君奭》)。

西周晚期《克鐘》(《集成》204~208)《克镈》(《集成》209)铭:“用匄屯叚、永令”
大贵族膳夫克向祖先神祈求赐予:“屯叚”
“屯叚”,传世西周文献写作“純嘏”(《逸周書•寶典》、《詩經•小雅•賓之初筵》、《大雅•卷阿》、《周頌•載見》、《魯頌•閟宮》)。
“屯叚”,《詩經•周頌•維天之命》抄写者误抄为“純假”。

屯、屯右、屯叚、屯魯,一也。
“屯”,名也。
“右、叚、魯”,形容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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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更正】 前面所说“作器者大贵族膳夫克,朝廷重臣权臣,号称自己能够‘智(知)于皇天’,号称自己‘得屯’”是错误的。“智(知)于皇天”、“得屯”是膳夫克描述祖先神。

1)“屯”概念的消失与“道”概念的出现,时间上是重合的。
秦景公“以受屯魯”,孔子和老子从来不提“屯”概念,只是扯“道”概念。
在秦景公之前,“屯”概念与“德”概念,犹如影之随形、响之应声。
在老子,“道”概念与“德”概念连体。在孔子,“君子之道”。
我说过,“第一次文本知识的下移,由上层下移到中层,始于春秋,代表人物是孔子、老子。”
或许,在下移过程中,“屯”概念改了名字,变身“道”概念?
2)屯卦是《周易》六十四卦之第三卦。
乾卦是《周易》六十四卦之第一卦,坤卦是六十四卦之第二卦,屯卦是第三卦。
乾天坤地,这个屯代表什么呢?
3)“形于内谓之屯”
形于内谓之屯。行于外谓之德。明于心谓之智。
这三个命题是否成立?
无论如何,观念史与思想史都必须要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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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假设一:“屯”概念是孔子“道”概念的原型。
假设二:“屯”就是“理”。
(1) 《詩經•大雅•烝民》“民之秉彝”可以改写为“民之受理(屯)、秉德、畏天(知天命)”
(2) 形于内谓之理(屯)。行于外谓之德。明于心谓之智。
(3) 乾、天;坤、地;屯、理。(乾天坤地屯理)
(4) 《尚書•周書•君奭》:“天維命理(純佑),則商實百姓王人罔不秉德、明恤。”
【译文】天赐予理,由此,商邦各族群之长果然无不秉承其德、恭勤其事。
[天維命理]:天赐予(商百姓王人)理。
[則] 则:结果连词。可译为“由此”。
[商]
[百姓]:异性贵族。
[王人]:王族。
[商百姓王人]:名词。
[實] 实:果然。副词。
[罔不]:无指代词“罔”+否定副词“不”,构成双重否定的固定格式。
[秉] 秉:承,秉承。动词。
[德] 德:名词。
[秉德] :秉承其德
[明] 明:恭,敬。动词。
[恤] 恤:恤王邦王家。代指政事。名词。
[明恤]:恭其政事。
[則商實百姓王人罔不秉德明恤] 由此,商邦各族群之长果然无不秉承其德、恭勤其事。
《詩經•豳風•鴟鴞》:“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今女下民、或敢侮予。”
《孔子家語•好生》:“《豳》詩曰:‘殆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今汝下民,或敢侮余。’孔子曰:‘能治國家之如此,雖欲侮之,豈可得乎?’”
(5) 《孟子•公孫丑上》:『《詩》云:“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今此下民,或敢侮予?”孔子曰:“為此詩者,其知‘道’乎。能治其國家,誰敢侮之?”』
【為此詩者,其知‘道’乎】
[道] 道:理,事理,道理。
《鴟鴞》“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可以缩写为“未雨綢繆”四个字,是一个成语故事;《鴟鴞》“今女下民、或敢侮予”,是结合前面故事在讲一个道理;孔夫子“能治其國家,誰敢侮之?”,也是在重复同一个道理。
由此可知,“其知‘道’乎”可以写成为“其知‘理’乎”。
《詩經•大雅•烝民》:“天生烝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彝、好是懿德。”
(6) 《孟子•告子上》:『《诗》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夷,好是懿德。”孔子曰:“为此诗者,其知‘道’乎,故有物必有则。民之秉夷也,故好是懿德。”』
【為此詩者,其知‘道’乎】
[道] 道:理,事理,道理。
【故有物必有则】
孔夫子释“有物有则”为“有物必有则”。“必”(必然)是表明“有物”与“有则”不是并列关系,而是因果关系。
夫子以为,“有物有则”是一个普世道理。
“有物有则”,第一个“有”字是助词,第二个“有”字是动词,其实就是“物有则”。
夫子添“必”字,是为了他那些笨学生能够明白理解这个普世道理。
夫子还特意添加了一个“故”字,“故”在这里是连词,可译为“所以”。
夫子添“故”字,是赞诗作者吉甫知“理”,所以能够写出“有物(必)有则”这样的金句。
也就是说,在孔夫子那里,“理”就是“道”。或者说,至少,“理”是“道”的基本内涵之一,是“道”最基础的部分。
由此可以看出,夫子从周,“述而不作,信而好古”,孔子之“道”直接继承了西周的“屯”概念。
老子之“道”另有发明,这里不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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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理”概念源流简史
【“屯”(理)概念】 公元前1050年
“理”隐在“屯”之中!
周公曰:“於乎!不顯文王之德、之屯叚,以溢我,我其收之。”(《詩經•周頌•維天之命》)
按:1、先王 → 授屯 → 后王;2、后王“得屯”。
周公曰:“天維命屯右,則商實百姓王人,罔不秉德、明恤。”(《尚書•周書•君奭》)
按:元命题“天維命屯右”(天赐予屯右)。
周公曰:“亦惟有若虢叔、有若閎夭、有若散宜生、有若泰顛、有若南宮括,……亦惟屯右、秉德、迪知天威。”(《尚書•周書•君奭》)
按:五贤臣,“得屯”之人也。
【有物有則】 公元前800年
尹吉甫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則。”(《詩經•大雅•烝民》)
[物] 物:事。
[則] 則:法。
按:“事理”隐在“物則”之中!
【“道”(理)概念】 公元前520年
“理”隐在“道”之中!
《诗》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夷,好是懿德。”孔子曰:“为此诗者,其知‘道’乎,故有物必有则。民之秉夷也,故好是懿德。”(《孟子•告子上》)
按:“其知‘道’乎”可以写成为“其知‘理’乎”,“理”隐在“道”之中。
【“理”概念】 公元前250年
《韓非子•解老》:“道者,萬物之所然也,萬理之所稽也。理者,成物之文也;道者,萬物之所以成也。故曰:‘道,理之者也。’”
按:“理者,成物之文也”,韓非从“道”概念中析出“理”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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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西周早期《大盂鼎》(《集成》2837)铭:“丕显玟王受天有大令,在珷王嗣玟、作邦、闢厥匿、匍有四方、畯正厥民。”
《尚書•周書•酒誥》:“文王肇國在西土。”
《逸周书•祭公》:“朕皇祖文王、烈祖武王,度下国,作陈周。”
《清华简•祭公》:“朕之皇祖周文王、烈祖武王,宅下国,作陈周邦。”
《周易•屯卦》:“(爻词)初九:磐(盘)桓(亘/垣),利居。貞,利建侯。”
[磐(盘)] 盘:垒;砌。动词。“磐”古同“盘”。北方人“盘炕”。王安石《金山寺》:“咄嗟檀施开,绣楹盘万础。”
[亘(垣)] 垣:牆。《說文解字》:“垣:牆也。从土亘聲。”
[磐(盘)亘(垣)] 盘垣:垒牆。作城(邑)的意思。
太古时代,一城(邑)一国。(参见考古人许宏:《公元前2000年:中原大变局的考古学观察》)
[利] 利:动词。
[居] 居:宅。《爾雅•釋言》:“宅,居也。”
实话实说,
“磐”古同“盘”,不是我的发明,是学界的共识。
但是,二千年来,我没看到一个人将“磐桓”读为“盘亘(垣)”的。
“盘垣(亘),利居”(作城,利居),这是一个历史界、考古界的常识。
而二千年来,中国的识字人,硬是将“磐桓”训为“徘徊”,却全然不顾“徘徊,利居”狗屁不通。
二千年来,那些将《周易》当做算命书的人,自称搞什么命理学,硬是将中国三千年文化的“精华”糟蹋成了“糟粕”。
[貞] 贞:占卜。
[利] 利:动词。
[建侯] 建侯:自立为侯。建国称王的意思。
《周易•屯•初九》:“磐(盘)桓(垣),利居。貞,利建侯。”就是“作邦”(《大盂鼎》)、“肇國”(《酒誥》)、“宅下国作陈周邦”(《祭公》)。
《周易•蒙卦》:“(爻词)初六:發蒙,利。用刑人用說、桎梏。以往吝。”
[發] 發:开,启,开启,开发,启发。动词。
[蒙] 蒙:荒,蒙荒。名词。《爾雅•釋言》:“蒙、荒,奄也。”
[發蒙] 开发蒙荒、启发蒙昧。
[利] 利:动词。一个词,也是一个句。
[用] 用:原因连词。
[刑] 刑:训,治,训治。动词。《廣雅》:“刑,治也。”《詩經•周頌•烈文》:“無競維人、四方其訓之;不顯維德、百辟其刑(治)之。於乎!前王不忘。”
[人] 人:民。名词。
[刑人] 刑人:治民。
[用] 用:动词。
[說] 说:说教。名词。
[桎梏] 桎梏:罰,行罰。名词。
[用刑人用說、桎梏] 治民用说教与行罰。相似例句:《尚書•周書•康誥》“德之說于(越)罰之行”
[以] 以:顺承连词。
[往吝] 往吝:过程有遗憾。“往吝”是《周易》的习语。
[以往吝]:过程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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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自然状态 → 利维坦
一般认为,“自然状态”是近代西方政治学的理论基石,是近代西方政治哲学逻辑推演的前提。
托马斯•霍布斯(Thomas Hobbes,1588年4月5日~1679年12月4日)
蒙(非理) → 屯(理)
《周易•蒙卦•初六》:“开发蒙荒、启发蒙昧,利。治民用说教与行罰,过程有遗憾。”
《周易•屯•初九》:“作城,利。宅。占卜,利。建国称王。”
《周易》,公元前1050年
有周“受屯”过程:1)开发蒙荒、启发蒙昧;2)治民用说教与行罰;3)作城;4)建国称王。
《诗经》里面有“受屯”过程的详细记载。
《诗•大雅•生民》
《诗•大雅•公刘》
《诗•大雅•绵》
《诗•大雅•皇矣》
《诗•大雅•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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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楼
屯(事之理) • 德(事之則) • 智(迪知事)
这个帖子写到这里,我这个民科小白就完全漏底了,大脑一片茫然
我想对“屯”概念做一个历史的诠释,可是现有的材料太少了
如果仅仅对“屯”概念做一个理论的诠释,我从来不读书的事实就这样都让大家知道了
好吧,那就先写下解题思路,然后回去继续翻书
1) 引入“事”概念
[事] 事:人的所作所为,包括过程和结果。
[屯(理)] 屯:对“事”的抽象。
2) 引入“行”概念
智(知)、言、行,是人的三类最基本的活动。
在本帖中,“知事(迪知事)”是一个独立的命题,另外将“言、行”合并为“行”概念。
这样,就可以讨论“行事”了,也与“知事”建立了联系,也就是把“知与行”命题掺和了进来。
3) “行事”:以“屯”概念为依据,以“德”概念为准绳。
形于内谓之屯。行于外谓之德。明于心谓之智。
4) 屯 → 道:从“形于内”升华至“形而上”
《周易•繫辭上》:“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
[道] 道:对“屯”的抽象。
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
民科小白:本楼烂尾,全都是为读帖者着想:):):)
关于“德(事之則)”命题,先贴一张旧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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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楼

四方(北方、东方、南方、西方),意思就是非中国。
齐、鲁,是中国,不是东方;燕,是中国,不是北方。凡是称东方、南方、西方、北方的,一般都有贬意。
相对于尊贵的“中国”,“四方”就是一个中性或者贬义词。
【释“荒”】
《爾雅•釋言》:“蒙、荒,奄也。”
西周早期《何尊》(《集成》6014)铭:“隹珷王既克大邑商,則廷告于天,曰:‘余其宅兹––中或(國),自之乂民。’”
[余] 余:第一人称代词。
[其] 其:助词。
[宅] 宅:居。动词。《爾雅•釋言》:“宅,居也。”
[兹] 兹:此。这里、此处、此地。代词。
[中或(國)]:名词。
[余其宅兹中或(國)]
[自] 自:在。介词。
[之] 之:代词。指代“中國”。
[乂] 乂:治。动词。
[民] 民:名词。
[自之乂民]
西周早期《大盂鼎》(《集成》2837)铭:“在珷王嗣玟、作邦、闢厥匿、匍有四方、畯正厥民。”
[闢] 闢:開闢。动词。
[厥] 厥:助词。
[匿] 匿:辟(僻),辟匿。指偏远闭塞之地。名词。《史记•秦本纪》:“內史廖曰:‘戎王處辟(僻)匿,未聞中國之聲。’”東漢王充《論衡•超奇》:“古昔之遠,四方辟(僻)匿,文墨之士,難得紀錄。”
[闢厥匿]:開闢偏僻之地。
[匍] 匍:大。徐中舒先生将“匍有四方”之“匍”读为“溥”训为“大”。《說文解字》:“溥:大也。从水尃聲。”
[有] 有:动词。
[匍有]:动词。合成词。
[四方]:四鄰遠土。名词。
[匍有四方]:
《逸周書•皇門》:“王用奄有四鄰遠土,丕承萬子孫,用末被先王之靈光。”
清華簡《皇門》:“王用能盍有四鄰遠土,丕承孫子孫,用蔑被先王之耿光。”
[奄] 奄:覆,盍(蓋)。《說文解字》:“奄:覆也。大有餘也。从大从申。申,展也。”
[有] 有:动词。
[奄有]:动词。合成词。
[四鄰遠土]:四方。名词。
[奄有四鄰遠土]:
《左傳•昭公九年》:“及武王克商,蒲姑、商奄,吾東土也。”
《左傳•定公四年》:“分魯公以大路大旂、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殷民六族:條氏、徐氏、蕭氏、索氏、長勺氏、尾勺氏,使帥其宗氏,輯其分族,將其類醜,以法則周公,用即命于周,是使之職事于魯,以昭周公之明德。分之土田倍敦、祝宗卜史、備物典策、官司彝器,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於少皞之虛。”
《墨子•耕柱》:“古者周公旦非關叔,辭三公,東處於商蓋,人皆謂之狂。”
《韓非子•說林上》:“周公旦已勝殷,將攻商蓋,辛公甲曰:‘大難攻,小易服,不如服眾小以劫大。’乃攻九夷,而商蓋服矣。”
“商奄”即“商蓋”。
商奄 VS 蛮荒
[商] 商:殷顽民。
[奄] 奄:殷顽民所居之东土偏僻之地。
[商奄]:东土殷顽民之邦。
[蛮] 蛮:蛮人。
[荒] 荒:蛮人所居之偏僻之地。
[蛮荒]:远土蛮人之乡。
一般来说,“蛮人”、“蛮荒”这种称呼带有贬义,由此可知,“商奄”其实也是一个贬称。
【荒】 大王“荒之(岐山)”
《詩經•周頌•天作》:“天作高山、大王荒之。”
《國語•晉語四》:“在《周頌》曰:‘天作高山,大王荒之。’荒,大之也。大天所作,可謂親有天矣。”
《毛詩傳》:“作,生。荒,大也。天生万物于高山,大王行道,能大天之所作也。”
郑玄《笺》:“高山,谓岐山也。《书》曰:‘道(導)岍及岐,至于荆山。’天生此高山,使兴云雨,以利万物。大王自豳迁焉,则能尊大之,广其德泽。居之一年成邑,二年成都,三年五倍其初。”
孔穎達疏:“‘天作高山’,毛以为,天之生此万物,在于高山之上。大王居岐,脩其道德,使兴云雨,长大此天所生者,即阴阳和,是其能长大之。”
[天]
[作] 作:动词。
[高山]:岐山。
[天作高山]
[大王]:古公亶父。文王之祖父。《史記•周本紀》:“追尊古公為太王,公季為王季。蓋王瑞自太王興。”
[荒] 荒:动词。
[之] 之:代词。指代“岐山”。
[大王荒之]
按:仔细理解《国语•晋语四》、《毛传》、郑《笺》及孔颖达疏,他们的意思是,“荒”训为“大”,不是“大小”之“大”,而是“壮大”之“大”。
准此,“荒”用作动词时,可以训为“拓荒”。
以此类推,“蒙”用作动词时,可以训为“启蒙”。这对理解《周易•蒙卦》很重要。
《詩經•魯頌•閟宮》:“泰山巖巖、魯邦所詹。奄有龜蒙、遂荒大東、至于海邦。淮夷來同、莫不率從、魯侯之功。保有鳧繹、遂荒徐宅、至于海邦。淮夷蠻貊、及彼南夷、莫不率從、莫敢不諾、魯侯是若。”
[遂] 遂:于是。副词。
[荒] 荒:动词。
[大東]:东土。名词。
[遂荒大東]
[遂] 遂:于是。副词。
[荒] 荒:动词。
[徐宅]:徐淮夷。名词。
[遂荒徐宅]
【奄】 王季“奄有四方”
《詩經•大雅•皇矣》:“帝作邦作對、自大伯王季。維此王季、因心則友、則友其兄、則篤其慶、載錫之光、受祿無喪、奄有四方。維此王季、帝度其心、貊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類、克長克君、王此大邦、克順克比、比于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孫子。”
[王季]:季歷。文王之父。《史記•周本紀》:“追尊古公為太王,公季為王季。蓋王瑞自太王興。”
[奄] 奄:覆,盍(蓋)。
[有] 有:动词。
[奄有]:动词。合成词。
[四方]:四鄰遠土。
[奄有四方]
《大盂鼎》铭:“闢厥匿、匍有四方”
《彔伯□簋盖》铭:“右(有)闢四方”(闢有四方)
《詩•皇矣》:“奄有四方”
《逸周書•皇門》:“奄有四鄰遠土”
清華簡《皇門》:“盍有四鄰遠土”
第一,四方就是四鄰遠土,而不是中国。“四方”暗含落后、野蛮的意思。
第二,“闢厥匿、匍有四方”可以缩写为“闢有四方”,也就是说,“闢厥匿”是“匍有四方”的前提条件。
如此,在西周早期的语境中,“匍有四方”、“奄有四方”都暗含“开辟四方”的意思,而不是以前理解的已经“拥有四方”的意思。
大白话就是,“匍有四方”、“奄有四方”就是殖民和文化扩张。
“匍有四方” (大盂鼎、興鐘、五祀㝬鐘、師克盨、逨盤、逨鼎)
“敷佑四方” (《尚書•金滕》)
“奄有四方” (《大雅•皇矣》、《周頌•執競》)
“經營四方” (《小雅•北山》、《何草不黃》、《大雅•江漢》)
“綱紀四方” (《大雅•棫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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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甲骨文】下上 → 【甲骨文】上下 → 【金文】上下 → 【金文】天下
姬周进入中国之后,定义:天 = 上 ; 天 = 帝
【甲骨文】“下上”之“上” → 【甲骨文】“上下”之“上” → 【金文】天
【甲骨文】“下上”之“下” → 【甲骨文】二维平面“南土。西土。北土。东土。商。”(南方。西方。北方。东方。商。) → 【金文】四方(四土)
有商之前,中国人的信仰是:崇拜“下上大神”。
有商带来“帝”观念和“帝崇拜”。
“帝”与“下上大神”合二为一,即“上帝”。
姬周带来“天”观念和“天崇拜”。
“天”与“下上大神”、“帝”合三为一,即:上天(上帝、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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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

《管子•宙合》:“‘天地萬物之橐,宙合有橐天地’,天地苴萬物,故曰萬物之橐。宙合之意,上通於天之上,下泉於地之下,外出於四海之外,合絡天地,以為一裹。散之至于無閒。不可名而山。是大之無外,小之無內,故曰有橐天地,其義不傳。一典品之不極一薄,然而典品無治也。多內則富,時出則當。”
郭沫若等《管子集校》引何如璋语:“此名‘宙合’者,谓其道上极于天,下察于地,稽之往古,验之来今,推之四方,运之四时,皆一道所范围,而万物莫能外也。”
按:《管子》的“宙合”,是时空。“宙”为时间,“合”为空间。
《文子•自然》:“老子曰:樸,至大者無形狀;道,至大者無度量。故天員(圓)不中規,地方不中矩。往古來今謂之宙,四方上下謂之宇,‘道’在中而莫知其所。”
按:《文子》给出了时间“宙”的定义:往古来今;给出了空间“宇”的定义:四方上下。
《墨子•辭過》:“聖人有傳:天地也,則曰上下。”
按:圣人传下的书说,“天地”也称作“上下”。圣人不知道的是,先有“上下”,后有“天地”。
《墨子•經上》:“久:彌異時也。宇:彌異所也。”
《墨子•經說上》:“久:古今旦莫。宇:東西家南北。”
按:《墨子》给出了时间“久”的定义的内涵“弥异时”和外延“古今旦莫”;给出了空间“宇”的定义的内涵“弥异所”和外延“东西家南北”。
“东西家南北”,墨子的视角,“家”是“中”。“屏王位,作四方極”(《班簋》),天子的视角,“王位”是“中”。
《莊子•齊物論》:“旁日月,挾宇宙。”
按:《庄子》最早连用“宇宙”两字。
《莊子•庚桑楚》:“出無本,入無竅。有實而無乎處,有長而無乎本剽,有所出而無竅者有實。有實而無乎處者,宇也;有長而無本剽者,宙也。”
按:《庄子》定义空间“宇”为连续空间;定义时间“宙”是没有开始和结束的“过程”。
《莊子•齊物論》:“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六合之內,聖人論而不議。春秋經世,先王之志,聖人議而不辯。”
按:[清]王先谦《庄子集解》引唐代成玄英疏曰:“六合,天地四方。”
《天問》:“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誰能極之?馮翼惟象,何以識之?”
按:现代天体物理学提出了关于宇宙起源的“宇宙大爆炸”模型和太阳系形成的“星云假说”,而二千多年前,屈原已经在思考“上下未形”,并用文字描述,“冥昭瞢闇,冯翼惟像”。
至迟在战国时期,先哲们已经明确形成了空间观:“合”、“六合”、“宇”;时空观:“宙合”、“久宇”、“宇宙”。
《文子》曰“四方上下谓之宇”,所谓“四方”,东方、南方、西方和北方的合称,也就是说,宇是“东、南、西、北、上、下”的围合,所以,《庄子》曰“六合”。六合是围合空间,宇是围合空间。所谓“围合空间”,指宇(六合)是一个有限空间。
在无限空间,没有中心,所以不必追求“中”。而在有限空间,“中”是空间重心所在,把握了“中”,也就掌控了空间。
“空间观”是先民理解生存世界的方式,也是先民构建生存世界的根本方式。人与神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物的关系,就其本质而言,是一种“空间”关系。
先民用“东、南、西、北、上、下”定义“空间”,而“中”是“东、南、西、北、上、下”的“参照点”,是“东、南、西、北、上、下”成立的前提。“中”的价值排序先于“东、南、西、北、上、下”。
《左傳•成公十三年》:“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謂命也。”
殷商“尚中”,西周“尚中”,老子“不如守中”孔子“允执其中”,后世儒家道德原则处世方式“中庸”,就是因为中国古代信仰和思想的原初起点——“上下四方”空间观——属于有限空间观念。
“中”是自然秩序的原初起点,也是社会秩序的原初起点。
“蒙”,姬周开始发迹,“中”才是姬周真正追求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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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楼


【“蒙”,姬周开始发迹】 大王亶父“至于岐下”
《詩經•大雅•緜》:“民之初生、自土沮漆。古公亶父、陶復陶穴、未有家室。古公亶父、來朝走馬、率西水滸、至于岐下。”
《史記•周本紀》:“公叔祖類卒,子古公亶父立。古公亶父復修后稷、公劉之業,積德行義,國人皆戴之。薰育戎狄攻之,欲得財物,予之。已復攻,欲得地與民。民皆怒,欲戰。古公曰:‘有民立君,將以利之。今戎狄所為攻戰,以吾地與民。民之在我,與其在彼,何異。民欲以我故戰,殺人父子而君之,予不忍為。’乃與私屬遂去豳,度漆、沮,踰梁山,止於岐下。豳人舉國扶老攜弱,盡復歸古公於岐下。及他旁國聞古公仁,亦多歸之。於是古公乃貶戎狄之俗,而營筑城郭室屋,而邑別居之。作五官有司。民皆歌樂之,頌其德。古公有長子曰太伯,次曰虞仲。太姜生少子季歷,季歷娶太任,皆賢婦人,生昌,有聖瑞。古公曰:‘我世當有興者,其在昌乎?’長子太伯、虞仲知古公欲立季歷以傳昌,乃二人亡如荊蠻,文身斷髪,以讓季歷。古公卒,季歷立,是為公季。”
《孔子家語•好生》:“孔子曰:‘周自后稷,積行累功,以有爵土,公劉重之以仁。及至大王亶甫,敦以德讓,其樹根置本,備豫遠矣。初,大王都豳,翟人侵之。事之以皮幣,不得免焉;事之以珠玉,不得免焉。於是屬耆老而告:『之所欲、吾土地。吾聞之,君子不以所養而害人。二三子何患乎無君?』遂獨與大姜去之,踰梁山,邑于岐山之下。豳人曰:『仁人之君,不可失也。』從之如歸市焉。’”
《孟子•梁惠王下》:“昔者大王居邠,狄人侵之。事之以皮幣,不得免焉;事之以犬馬,不得免焉;事之以珠玉,不得免焉。乃屬其耆老而告之曰:‘狄人之所欲者,吾土地也。吾聞之也,君子不以其所以養人者害人。二三子何患乎無君?我將去之。’去邠,踰梁山,邑于岐山之下居焉。邠人曰:‘仁人也,不可失也。’從之者如歸市。”
《孟子•梁惠王下》:“昔者大王居邠,狄人侵之,去之岐山之下居焉。非擇而取之,不得已也。”
《莊子•讓王》:“大王亶父居邠,狄人攻之。事之以皮帛而不受,事之以犬馬而不受,事之以珠玉而不受,狄人之所求者土地也。大王亶父曰:‘與人之兄居而殺其弟,與人之父居而殺其子,吾不忍也。子皆勉居矣!為吾臣與為狄人臣,奚以異?且吾聞之,不以所用養害所養。’因杖筴而去之。民相連而從之,遂成國於岐山之下。”
【裹】
《周易•蒙•象傳》:“山下出泉,蒙。君子以果(裹)行育德。”
[山下出泉]:短句。山,岐山。“当时的周原由于侵蚀尚未显著,原面完整而少有破碎,河谷较浅,水源丰富,气候温和,植被茂盛,是一个适于农业经营的好地方。”(参见史念海:《周原的历史地理与周原考古》)
[蒙] 蒙:拓荒、启蒙。动词。一个词,也是一个句。“蒙于岐山”之“蒙”,省略了宾语的动宾短语。意思是“大王荒之(岐山)”(《诗•周颂•天作》)
[君子]:民之父母。指大王亶父。《詩經•大雅•泂酌》:“豈弟君子、民之父母。”《小雅•南山有臺》:“樂只君子、民之父母。”
[以] 以:介词。
[果(裹)] 裹:包,包裹。动词。“裹蒙”之“裹”,省略了宾语的动宾短句。
[以果(裹)]:介词短语。状语。
[行] 行:动词。
[育] 育:养,培育、培养。动词。
[德] 德:名词。
[育德] 培德。动宾短句。宾语。
【包】
今通行本《周易•姤卦》九二爻“包有魚”、九四爻“包无魚”,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周易》作“㯱又(有)魚”、“㯱亡魚”。
《說文解字》:“㯱:囊張大皃(貌)。从㯻省,匋省聲。”
《詩經•大雅•公劉》:“于橐于囊”
《毛詩傳》:“小曰橐,大曰囊。”
《說文解字》:“勹:裹也。象人曲形,有所包裹。凡勹之屬皆从勹。”
《說文解字》:“巳:巳也。四月,陽气巳出,陰气巳藏,萬物見,成文章,故巳為蛇,象形。”
《說文解字》:“包:象人褢妊,巳在中,象子未成形也。元气起於子。子,人所生也。男左行三十,女右行二十,俱立於巳,為夫婦。褢妊於巳,巳為子,十月而生。”
[包] 包:裹,包裹。动词。
按:动词“包”(裹),撒开一张大囊,大王亶父有囊岐山。《管子•宙合》:“天地萬物之橐,宙合有橐天地。”
【發蒙】
《周易•蒙卦》:“(爻词)初六:發蒙,利。用刑人用說、桎梏。以往吝。”
[發] 發:开,启,开启,开发,启发。动词。
[蒙] 蒙:荒,蒙荒。名词。“蒙”指岐山之地,也指岐山之原住民。《爾雅•釋言》:“蒙、荒,奄也。”
[發蒙] 开发蒙荒、启发蒙昧。
[利] 利:卜筮专用词。
[用] 用:原因连词。
[刑] 刑:训,治,训治。动词。《廣雅》:“刑,治也。”《詩經•周頌•烈文》:“無競維人、四方其訓之;不顯維德、百辟其刑(治)之。於乎!前王不忘。”
[人] 人:民。岐山之原住民。名词。
[刑人] 刑人:治民。动宾短句。
[用] 用:动词。
[說] 说:说教。名词。
[桎梏] 桎梏:罰,行罰。名词。“桎梏”,刑具。《周禮•秋官司寇•掌囚》:“掌守盜賊,凡囚者:上罪梏、拲而桎,中罪桎梏,下罪梏;王之同族拲,有爵者桎。”
[用刑人用說、桎梏] 治岐山之原住民用说教与行罰。相似例句:《尚書•周書•康誥》“德之說于(越)罰之行”
[以] 以:顺承连词。
[往吝] 往吝:过程有遗憾。“往吝”是《周易》的习语。
[以往吝]:过程有遗憾。
按:大王亶父岐山“發蒙”,治岐山之原住民用说教与行罰。
【包蒙】
《周易•蒙卦》:“(爻词)九二:包蒙。吉。纳妇,吉。子克家。”
[包蒙]:受惡不讓;一齊殊俗。
[吉] 吉:卜筮专用词。
[包蒙]:受惡不讓。《大戴禮記•勸學》:“孔子曰:‘受惡、不讓,似貞苞裹。’”[西漢]劉向《說苑•雜言》:“孔子曰:‘受惡、不讓,似包蒙。’”
[惡] 惡:不善。惡民惡俗。《荀子•王霸》:“無國而不有賢士,無國而不有罷士;無國而不有愿民,無國而不有悍民;無國而不有美俗,無國而不有惡俗。”
[不讓]:不相讓;掩(奄)之。
[受惡不讓]:見人不善,惕然、掩(奄)之。有其過而兼包之。
《韓詩外傳》:“《詩》曰:‘愷悌君子,民之父母。’君子為民父母何如?曰:‘君子者,貌恭而行肆、身儉而施博,故不肖者不能逮也;殖盡於己、而區略於人,故可盡身而事也;篤愛而不奪、厚施而不伐;見人有善,欣然樂之;見人不善,惕然、掩(奄)之,有其過而兼包之;授衣以最、授食以多;法下易由、事寡易為;是以中立而為人父母也。築城而居之、別田而養之、立學以教之;使人知親尊,親尊故為父服斬縗三年、為君亦服斬縗三年。為民父母之謂也。’”
《韓詩外傳》:“德也者,包天地之大、配日月之明、立乎四時之周、臨乎陰陽之交。”
[包蒙]:一齊殊俗。《文子•微明》:“志欲大者,兼包萬國,一齊殊俗,是非輻輳,中為之轂也。”《淮南子•主術訓》:“志欲大者,兼包萬國,一齊殊俗,並覆百姓,若合一族,是非輻湊而為之轂。”
《慎子•民雜》:“民雜處而各有所能,所能者不同,此民之情也。大君者,太上也,兼畜下者也。下之所能不同,而皆上之用也。是以大君因民之能為資,盡包而畜之,無能去取焉。”
《淮南子•道應訓》:“老子曰:‘天大、地大、道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處其一焉。’以言其能包裹之也。”
按:大王亶父岐山“包蒙”,治原住民,受恶不让;见原住民不善,掩(奄)之,一齐殊俗,尽包而畜(养)之。
【纳妇】【子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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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楼
【纳妇】(大王的政治联姻:大王纳大姜) 【取(娶)女(媳)】(大王的政治联姻:季歷娶大任) 【子克家】(大王命季歷)
1、大王的政治联姻
《詩經•魯頌•閟宮》:“后稷之孫、實維大王。居岐之陽、實始翦商。”
《詩經•大雅•思齊》:“思齊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婦;大姒嗣徽音、則百斯男。”
《詩經•大雅•緜》:“古公亶父、來朝走馬、率西水滸、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來胥宇。”
《孟子•梁惠王下》:“昔者大王好色,愛厥妃。《詩》云:‘古公亶甫,來朝走馬,率西水滸,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來胥宇。’當是時也,內無怨女,外無曠夫。”
《國語•周語中》:“王德狄人,將以其女為後。富辰諫曰:‘不可。夫婚姻,禍福之階也。由之利內則福,利外則取禍。今王外利矣,其無乃階禍乎?昔摯、疇之國也由大任,杞、繒由大姒,齊、許、申、呂由大姜,陳由大姬,是皆能內利親親者也。’”
[王]:周襄王。
[富辰]:大夫。
按:大王亶父“至于岐下”,“实始翦商”,第一步,就是与岐山原住民(羌人)的大族联姻,纳妇“大姜”,并向对方承诺“大姜”所生孩子将来继承大位,以换取对方的支持,保证自己在周原地区的统治权。
富辰曰:“夫婚姻,祸福之阶也。由之利内则福,利外则取祸。”
大王纳大姜,与岐山原住民联姻,成为这个地区的带头大哥;季歷娶大任,与商王朝的贵族攀亲,商王任命季歷为牧师,姬周成为商朝在关中地区的代理人。
孟子曰:“大王好色”,由此可以看出,孟子缺乏实际的政治经验,也就是打打嘴炮。
2、大王命季歷
《左傳•僖公五年》:“大伯、虞仲,大王之昭也,大伯不從,是以不嗣。”
《史記•周本紀》:“古公有長子曰太伯,次曰虞仲。太姜生少子季歷,季歷娶太任,皆賢婦人,生昌,有聖瑞。古公曰:‘我世當有興者,其在昌乎?’長子太伯、虞仲知古公欲立季歷以傳昌,乃二人亡如荊蠻,文身斷髪,以讓季歷。古公卒,季歷立,是為公季。”
《史記•吳太伯世家》:“吳太伯、太伯弟仲雍,皆周太王之子,而王季歷之兄也。季歷賢,而有聖子昌,太王欲立季歷以及昌,於是太伯、仲雍二人乃奔荊蠻,文身斷發,示不可用,以避季歷。季歷果立,是為王季,而昌為文王。”
《史記•三代世表》:“孔子曰:大王命季歷,明天瑞也。太伯之吳,遂生源也。”
按:姬周的宗法嫡长继承制度,在季歷老娘大姜和老婆大任面前,一败涂地。对姬周统治者而言,有周礼制是手段,从来不是目的。
《禮記•中庸》:“子曰:無憂者其惟文王乎!以王季為父,以武王為子,父作之,子述之。武王纘大王、王季、文王之緒,壹戎衣而有天下,身不失天下之顯名;尊為天子,富有四海之內。宗廟饗之,子孫保之。武王末受命,周公成文、武之德,追王大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禮。”
《孔叢子•居衛》:“申祥問曰:「殷人自契至湯而王,周人自棄至武王而王。同嚳之後也,周人追王大王、王季、文王,而殷人獨否,何也?」子思曰:「文質之異也。周人之所追大王,王迹起焉。」又曰:「文王受命,斷虞芮之訟,伐崇邦,退犬夷,追王大王、王季,何也?」子思曰:「狄人攻大王,大王召耆老而問焉,曰:『狄人何來?』耆老曰:『欲得菽粟財貨。』大王曰:『與之。』與之至無狄人不止。大王又問耆老曰:『狄人何欲?』耆老曰:『欲土地。』大王曰:『與之。』耆老曰:『君不為社稷乎?』大王曰:『社稷、所以為民也,不可以所為亡民也。』耆老曰:『君縱不為社稷,不為宗廟乎?』大王曰:『宗廟者、私也,不可以吾私害民。』遂杖策而去,過梁山,止乎岐下,豳民之束脩奔而從之者三千乘。一止而成三千乘之邑,此王道之端也。成王於是追而王之。王季、其子也,承其業,廣其基焉,雖同追王,不亦可乎?」”
《列女傳•周室三母》:“周室三母,大姜、任、姒,文武之興,蓋由斯起。”
《史記•周本紀》:“追尊古公為太王,公季為王季,蓋王瑞自太王興。”
王国维曰:“中国政治与文化之变革,莫剧于殷、周之际。”
按:“周人之所追大王,王迹起焉”,“周室三母,大姜、任、姒,文武之興,蓋由斯起”,“追尊古公為太王、公季為王季,蓋王瑞自太王興”,由是观之,大王亶父才是中国三千年政治与文化之第一人。
小结(大王亶父部分)
1) 大王亶父“山下出泉,蒙”(至于岐下)
2) 大王亶父岐山“發蒙”,治岐山之原住民用说教与行罰。
3) 大王亶父岐山“包蒙”,治原住民,受恶不让;见原住民不善,掩(奄)之,一齐殊俗,尽包而畜(养)之。
4) 大王亶父岐山“纳妇”(大王纳大姜)
5) 大王亶父岐山“子克家”(命季歷)
6) 大王亶父岐山“娶女(媳)”(季歷娶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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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楼

《詩經•大雅•皇矣》:“帝省其山、柞棫斯拔、松柏斯兌。帝作邦作對、自大伯王季。維此王季、因心則友、則友其兄、則篤其慶、載錫之光、受祿無喪、奄有四方。維此王季、帝度其心、貊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類、克長克君、王此大邦、克順克比、比于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孫子。”
《古本竹書紀年》
(《今本竹書紀年》 武乙元年:壬寅,王即位,居殷。邠遷于岐周。)
(《今本竹書紀年》 武乙二十一年:周公亶父薨。)
1) “武乙三十四年,周王季歷來朝,武乙賜地三十里,玉十瑴,馬八匹。”(《太平御覽》八十三引《紀年》)
2) “武乙三十五年,周王季伐西落鬼戎,俘其二十翟王。”(《後漢書•西羌傳》注引《紀年》)
(《今本竹書紀年》 武乙三十五年:王畋于河、渭,大雷震死。)
3) “太丁二年,周人伐燕京之戎,周師大敗。”(《後漢書•西羌傳》注引《紀年》)
4) “太丁四年,周人伐余無之戎,克之。周王季命為殷牧師。”(《後漢書•西羌傳》注引《紀年》)
《孔叢子•居衛》:“子思曰:‘吾聞諸子夏:殷王帝乙之時,王季以功九命作伯,受珪瓚秬鬯之賜。故文王因之,得專征伐。’”
5) “太丁七年,周人伐始呼之戎,克之。”(《後漢書•西羌傳》注引《紀年》)
6) “十一年,周人伐翳徒之戎,捷其三大夫。”(《後漢書•西羌傳》注引《紀年》)“文丁殺季歷。”(《晉書•束皙傳》、《史通•疑古篇》、《雜說篇》引《紀年》)
《呂氏春秋•孝行覽》:“王季歷困而死,文王苦之。”
《後漢書•西羌傳》:“及武乙暴虐,犬戎寇邊,周古公踰梁山而避于岐下。及子季歷,遂伐西落鬼戎。太丁之時,季歷復伐燕京之戎,戎人大敗周師。後二年,周人克余無之戎,於是太丁命季歷為牧師。自是之後,更伐始呼、翳徒之戎,皆克之。及文王為西伯,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獫狁之難,遂攘戎狄而戍之,莫不賓服。及率西戎,征殷之叛國以事紂。”

by 易德生:《周代南方的“金道锡行”试析》(《社会科学》2018年第1期)

by 易德生:《周代南方的“金道锡行”试析》(《社会科学》2018年第1期)


《周易•蒙卦》:“(爻词)六三:勿用。取(娶)女,见金,夫不(丕)有躬,无攸利。”
《周易•蒙卦》:“(爻词)六四:困蒙。吝。”
《周易•蒙卦》:“(爻词)六五:童(動)蒙。吉。”
[勿用]:卜筮专用词。
[无攸利]:卜筮专用词。
[吝]:卜筮专用词。
[吉]:卜筮专用词。
《周易•蒙卦》:“子克家”、“取(娶)女”、“见金”、“夫不(丕)有躬”、“困蒙”、“童(動)蒙”
【子克家】(大王命季歷)
【取(娶)女】(季歷娶大任)
《詩經•大雅•大明》:“摯仲氏任、自彼殷商、來嫁于周、曰嬪于京。乃及王季、維德之行。大任有身、生此文王。”
《國語•周語中》:“昔摯、疇之國也由大任。”
《左傳•定公元年》:“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為夏車正,奚仲遷于邳,仲虺居薛,以為湯左相。”
[薛邑] 薛邑:位于山东省滕州市。
[下邳] 下邳:位于江苏省邳州市。
《左傳•昭公元年》:“虞有三苗,夏有觀、扈,商有姺(莘)、邳(薛),周有徐、奄。”
按:徐、奄曾经是西周强大的对手,但姺(莘)、邳(薛)不是商朝的对手,而是商朝长期的盟友。
薛,妊姓,先是居薛,后迁邳。殷商时期,是妊姓薛邳的鼎盛时期。薛国在今山东省滕州市,其还有许多子系国:挚国、畴国、谢国、章国、终国、吕国、祝国、泉国、毕国、过国……
商后期,妊姓薛邳在今河南中南部的平顶山西南建立了畴国,在河南东南部的平舆县建立了挚国。
大任出自挚国,“摯仲氏任”,一般认为大任是挚国国君的次女。
【见金】(姬周的第一桶金)
[金] 金:读为“金”训为“铜”。在西周青铜器铭文中,制作青铜器的“青铜原料”一般写作“吉金”。铭文中“金”字都是指“青铜”。
按:殷商之前,中国还处在新石器社会,有商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青铜国家。
在商朝,青铜原料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应该是一级管控物资。
在先周文化区,没有这个铜资源。
河南东南部的平舆县紧邻新蔡县,繁汤(新蔡县境内)是有周“金道锡行”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按推理,挚国也应该是商朝“金道锡行”一个重要的节点。
“娶女”,大王政治联姻,从几千里之外给儿子找一个老婆,“挚、畴之国也由大任”,攀这个亲家如果说是为了找一个打架的帮手,远水救不了近急。
“见金”,大王的姬周,也就是一个近万人的农业部落,或者说是数万人的农业部落,说是需要大量的青铜原料制作农具,神不相信,鬼也不会相信。
“娶女见金”,大王的战略目标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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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楼
【更正】按:徐、奄曾经是西周强大的对手,但邳(薛)不是商朝的对手,而是商朝长期的盟友。
【原文】按:徐、奄曾经是西周强大的对手,但姺(莘)、邳(薛)不是商朝的对手,而是商朝长期的盟友。
【夫不(丕)有躬】(大王薨,季歷上位,事必躬亲。)
《詩經•小雅•節南山》:“弗躬弗親、庶民弗信。”
[夫不(丕)有躬]:季歷事必躬亲。
按:初登大位,季歷事必躬亲,惧民之不信也。
【困】
《周易•井•象传》:“木上有水,井。”
《周易•困•象传》:“泽无水,困。”
按:“木上有水,井。”先民凿井,用原木垒造井壁,“井”字的“形”(象)是原木垒造的井壁。井有水谓“木上有水”;井无水则见井壁之木,其“形”(象)即“困”。
一个卦体,上下颠覆而成两卦。如井卦,倒过来就是困卦。说是两卦,其实只有一个卦体。
井、困卦体相反,其卦义也相反:井为“有水”,则困为“无水”。
【困蒙】(民困、君乏)
《管子•水地》:“水者何也?万物之本原也。”
《逸周書•度邑解》:“發(姬發)之未生、至于今六十年,夷羊在牧、飛鴻滿野,天自幽。”
[困蒙]:百姓乏食,王季奈天何、叹无力。
按:困为“无水”。天数枯旱,百姓失时,草叶不生,稼穑焦枯,五谷不成,蝗螟为灾,饥馑荐臻,民食困乏。
中国有文字记载的三千多年的历史,从商周到明清的改朝换代,每一次北方攻陷中国建立政权,其第一推动力都是地球气候变冷变干。
【童(動)蒙】
西周晚期《毛公鼎》(《集成》2841)铭:“四方大從不靜……余唯肈經先王命,命汝乂我邦我家内外,惷于小大政,屏朕位,虩許上下若否、粵四方尸毋童(動)。”
[尸] 尸:夷。名词。
[毋] 毋:不可。表示禁止。副词。
[童(動)] 童:動。动词。马承源主编《商周青铜器铭文选》读为“童”训为“動”。
[尸毋童(動)]:夷不许動。
西周中期《墙盘》(《集成》10175)铭:“迅圉武王遹征四方、達(撻)殷、畯民、永丕鞏、狄(逖)虘微、伐尸(夷)童(動)。”
[伐] 伐:逖,逖伐。动词。
[尸] 尸:夷。名词。
[童(動)] 童:動。动词。“動”,不静也。《毛公鼎》:“四方大從不靜”。
[尸(夷)童(動)]:夷不静。
[伐尸(夷)童(動)]:逖伐不静之夷。
按:《墙盘》之“童”,读为“童”训为“動”,是我依样画葫芦。古文字学家们一般都读为“童”训为“東”,即“逖伐夷東”。
《周易•蒙卦》:“童(動)蒙”
[童(動)] 童:動。形容词。动乱的意思。
[蒙] 蒙:姬周周边的原住民。名词。
[童(動)蒙]:动乱的原住民。
《周易•蒙卦》:“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
按:自从农业诞生以后,枯旱之年,欧亚大草原荒芜,北土蒙民乏食,如狼似虎,去往南方农业地区抢粮,这是一个上演了几千年的老戏码。
季歷娶大任之后,姬周成为商朝在关中地区的代理人,帮着商朝镇压各处“童蒙”。按照《古本竹書紀年》的记载,季歷所伐的诸戎狄,大都分布于今天的山西一带。
《孟子•梁惠王下》:“昔者大王居邠,狄人侵之,去之岐山之下居焉。非擇而取之,不得已也。”
当年姬周,一个农业部落,被戎狄追打,东躲西跑,屁滚尿流,毫无还手之力。
时间也就过了三十年,从季歷开始,姬周居然东杀西伐。
季歷打着讨伐戎狄这个大旗,迅速壮大姬周的武装力量。“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姬周已经成为西土一霸。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商朝从开始利用姬周,到后来要防范季歷,也就短短的十几年时间。
太丁十一年,商王囚禁季歷,却并没有进一步灭了姬周。
《呂氏春秋•孝行覽》:“王季歷困而死”,季歷很快死去,商朝送还了季歷的尸体,允许季歷年轻的儿子姬昌继承大位,并继续做商朝在西土的代理人。
小结(王季歷部分)
1) 季歷“子克家”(大王命季歷)
2) 季歷“取(娶)女”(季歷娶大任)
3) 季歷“见金”(姬周成为青铜国家)
4) 季歷“夫不(丕)有躬”(季歷继位)
5) 季歷“困蒙”(王季奈天何、叹无力)
6) 季歷“童(動)蒙”(王季打着讨伐“童蒙”的大旗,借机扩大姬周的势力)
7) 季歷“困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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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楼

王季歷,姬周之君,姬昌之父。
商朝逼死季歷。
姬昌继位,杀君之恨,杀父之仇,报还是不报?
《周易•蒙卦》:“(爻词)上九:擊蒙。不利為寇,利禦寇。”
“卜以决疑”,姬昌贞问。
“擊蒙”,就是继续做商朝在西土的代理人,这是姬昌继承大位以后的第一个决定。这二个字,可以总结文王的一生。
《逸周書•程典》:“文王合六州之侯,奉勤于商。”
《逸周書•太子晉》:“如文王者,其大道仁,其小道惠,三分天下而有其二,敬人無方,服事于商,既有其眾而返失其身,此之謂仁。”
《左傳•襄公四年》:“文王帥殷之叛國,以事紂,唯知時也。”
或者,换二个字总结姬昌的一生:待时!
【验证】
《周易•蒙卦》:“(爻词)初六:發蒙。用刑人用說、桎梏。”
[發] 發:开,启,开启,开发,启发。动词。
[蒙] 蒙:荒,蒙荒。名词。“蒙”指岐山之地,也指岐山之原住民。《爾雅•釋言》:“蒙、荒,奄也。”
[發蒙]:开发蒙荒、启发蒙昧。
[用] 用:原因连词。
[刑] 刑:训,治,训治。动词。《廣雅》:“刑,治也。”《詩經•周頌•烈文》:“無競維人、四方其訓之;不顯維德、百辟其刑(治)之。於乎!前王不忘。”
[人] 人:民。岐山之原住民。名词。
[刑人]:治民。动宾短句。
[用] 用:动词。
[說] 说:说教。名词。
[桎梏] 桎梏:罰,行罰。名词。“桎梏”,刑具。《周禮•秋官司寇•掌囚》:“掌守盜賊,凡囚者:上罪梏、拲而桎,中罪桎梏,下罪梏;王之同族拲,有爵者桎。”
[用刑人用說、桎梏]:治岐山之原住民用说教与行罰。相似例句:《尚書•周書•康誥》“德之說于(越)罰之行”
《爾雅•釋言》:“愷(豈)、悌(弟),發也。”
《禮記•表記》:“子言之:君子之所謂仁者其難乎!《詩》云:‘凱(豈)弟君子,民之父母。’凱(豈),以強教之;弟,以說安之。”
發蒙 VS 用刑人用說、桎梏
豈弟蒙 VS 用刑人用說、桎梏
以強教蒙、以說安蒙 VS 用刑人用說、桎梏
另:关于《周易》这部书,如何阅读,我在这里给出了方法论和示范案例。《周易》有64卦、384条爻辞,去除其中的“卜筮专用词”,《周易》就是一部历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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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楼

【验证】
《大戴禮記•勸學》:“孔子曰:‘受惡、不讓,似貞苞(包)裹。’”
[西漢]劉向《說苑•雜言》:“孔子曰:‘受惡、不讓,似包蒙。’”
《周易•蒙卦》:“(爻词)九二:包蒙。吉。”
[三国•吴]虞翻注:“坤为包,应五据初,初与三、四同体,包养四阴,故‘包蒙,吉’。”
[三国•魏]王弼注:“以刚居中,童蒙所归,包而不距则远近咸至,故‘包蒙,吉’也。”
[唐]孔颖达疏:“‘包’谓包含,九二以刚居中,童蒙悉来归己,九二能含容而不距,皆与之决疑,故得吉也。”
楼宇烈《王弼集校释》:“‘包’,容纳。”
﹝民科小白﹞
【包】
今通行本《周易•姤卦》九二爻“包有魚”、九四爻“包无魚”,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周易》作“㯱又(有)魚”、“㯱亡魚”。
《說文解字》:“㯱:囊張大皃(貌)。从㯻省,匋省聲。”
《詩經•大雅•公劉》:“于橐于囊”
《毛詩傳》:“小曰橐,大曰囊。”
《說文解字》:“勹:裹也。象人曲形,有所包裹。凡勹之属皆从勹。”
《說文解字》:“巳:巳也。四月,陽气巳出,陰气巳藏,萬物見,成文章,故巳為蛇,象形。”
《說文解字》:“包:象人褢妊,巳在中,象子未成形也。元气起於子。子,人所生也。男左行三十,女右行二十,俱立於巳,為夫婦。褢妊於巳,巳為子,十月而生。”
[包] 包:裹,包裹。动词。
按:动词“包”(裹),撒开一张大囊,大王亶父有囊岐山。《管子•宙合》:“天地萬物之橐,宙合有橐天地。”
【包蒙】
[包] 包:裹,包裹。动词。
[蒙] 蒙:荒,蒙荒。名词。“蒙”指岐山之地,也指岐山之原住民。
[包蒙]:受惡不讓;一齊殊俗。
[吉] 吉:卜筮专用词。
[包蒙]:受惡不讓。《大戴禮記•勸學》:“孔子曰:‘受惡、不讓,似貞苞裹。’”[西漢]劉向《說苑•雜言》:“孔子曰:‘受惡、不讓,似包蒙。’”
[惡] 惡:不善。惡民惡俗。《荀子•王霸》:“無國而不有賢士,無國而不有罷士;無國而不有愿民,無國而不有悍民;無國而不有美俗,無國而不有惡俗。”
[不讓]:不相讓;掩(奄)之。
[受惡不讓]:見人不善,惕然、掩(奄)之。有其過而兼包之。
《韓詩外傳》:“《詩》曰:‘愷悌君子,民之父母。’君子為民父母何如?曰:‘君子者,貌恭而行肆、身儉而施博,故不肖者不能逮也;殖盡於己、而區略於人,故可盡身而事也;篤愛而不奪、厚施而不伐;見人有善,欣然樂之;見人不善,惕然、掩(奄)之,有其過而兼包之;授衣以最、授食以多;法下易由、事寡易為;是以中立而為人父母也。築城而居之、別田而養之、立學以教之;使人知親尊,親尊故為父服斬縗三年、為君亦服斬縗三年。為民父母之謂也。’”
《韓詩外傳》:“德也者,包天地之大、配日月之明、立乎四時之周、臨乎陰陽之交。”
[包蒙]:一齊殊俗。《文子•微明》:“志欲大者,兼包萬國,一齊殊俗,是非輻輳,中為之轂也。”《淮南子•主術訓》:“志欲大者,兼包萬國,一齊殊俗,並覆百姓,若合一族,是非輻湊而為之轂。”
《慎子•民雜》:“民雜處而各有所能,所能者不同,此民之情也。大君者,太上也,兼畜下者也。下之所能不同,而皆上之用也。是以大君因民之能為資,盡包而畜之,無能去取焉。”
《淮南子•道應訓》:“老子曰:‘天大、地大、道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處其一焉。’以言其能包裹之也。”
按:大王亶父岐山“包蒙”,治原住民,受恶不让;见原住民不善,掩(奄)之,一齐殊俗,尽包而畜(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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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屯卦》:“(爻辞)屯如、邅(亶)如,乘馬班如,匪寇,婚媾女子。”
【屯如、邅(亶)如】(純也、厚也,形容姬周太子姬昌。) 白话文:(姬昌)单纯
純 ← 屯
厚 ← 亶(《國語•周語下》)
厚 ← 單(《詩•昊天有成命》)← 亶(《國語•周語下》)
《管子•形勢解》:“道之純(屯)厚(亶),遇之有實。”
《史記•太史公自序》:“余聞之先人曰:‘伏羲至純(屯)厚(亶),作易八卦。堯舜之盛,尚書載之,禮樂作焉。湯武之隆,詩人歌之。春秋采善貶惡,推三代之德,褒周室,非獨刺譏而已也。’”
《國語•周語下》:“語說《昊天有成命》,《頌》之盛德也,其詩曰:‘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於!緝熙、亶厥心。肆其靖之。’是道成王之德也,成王能明文昭、能定武烈者也。夫道成命者,而稱昊天,翼其上也;二后受之,讓于德也;成王不敢康,敬百姓也;夙夜,恭也;基,始也;命,信也;宥,寬也;密,寧也;緝,明也;熙,廣也;亶,厚也;肆,固也;靖,龢也。其始也,翼上德讓,而敬百姓;其中也,恭儉信寬,帥歸于寧;其終也,廣厚其心,以固龢之。始于德讓、中于信寬、終于固和,故曰成。”
《詩經•周頌•昊天有成命》:“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於!緝熙、單(亶)厥心。肆其靖之。”
《毛詩傳》:“二后,文、武也。基,始。命,信。宥,宽。密,宁也。缉,明。熙,广。单(亶),厚。肆,固。靖,和也。”
郑玄《笺》:“昊天,天大号也。有成命者,言周自后稷之生而已有王命也。文王、武王受其业,施行道德,成此王功,不敢自安逸,早夜始信顺天命,不敢解倦,行宽仁安静之政以定天下。宽仁所以止苛刻也,安静所以息暴乱也。广当为光,固当为故,字之误也。於,美乎。此成王之德也,既光明矣,又能厚其心矣,为之不解倦,故于其功终能和安之。谓夙夜自勤,至于天下太平。”
孔穎達疏:“笺以《外传》之训与《尔雅》皆同,而《释诂》云:“熙,光也。肆,故也。”则是声相涉而字因误,故破之。”
《爾雅•釋詁》:“亶,厚也。”
按:邅,亶也。亶、單、厚,一也。
【乘馬班如】
按:根据语境,各位读帖者应该能够自己找到答案,不用我再来解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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