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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侦探故事:《完美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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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侦探故事:《完美犯罪》

黄粲
1楼
写在前面的话
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似乎,这是千百年来颠扑不破的真理。
然而,某些特殊的情况下,我们看到的却未必是真的。
就像魔术,演得再天花乱坠,也逃脱不了“魔术魔术,都是假术”的客观论断。只是,有的魔术表演得实在太逼真了,常常就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我有一个高中同学小周,虽然读了十几年书,视力却贼好。他在一个偏僻的乡村中学教书,宿舍背靠着一片荒山。
有一天深夜,小周被尿憋醒了。入睡前,他随同梁校长招待下乡的县教育局教育科的领导吃饭,喝了不少酒。
小周的酒量不错,但是也架不住胡喝,啤酒、白酒、红酒,都喝了不少。入睡前,是有些醉意的。被尿憋醒后,他自信清醒得很。他所居住的这幢宿舍楼,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房子,没有卫生间。想要上厕所,只有去楼道尽头的公共厕所。
因为是男同志,小周看了看左右无人,也不忌讳,就掏出那家伙,站在桌子上,冲着开着的窗子尿开了。
那时小周还是处男,这尿液像利箭一样射出老远。
“谁呀谁呀,往哪尿呢?”
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将小周吓了一大跳,他看清了那个打楼下走过的秃顶男子,正是梁校长。
梁校长也是喝了不少酒,难道他也起夜?这个想法一起,就被小周给打断了。
梁校长可是住在新建的公寓楼里,每间房都配有卫生间,他就算是要起夜,也不可能到这里来尿。
尿了梁校长一身,小周也不敢吭声,从窗户口偷偷往外瞄。
梁校长似乎急着去干什么,暴喝了一句后,也没有追究,急匆匆地就往那一片荒山去了。
深更半夜的,梁校长去荒山干什么?难道传言是真的?
小周刚来学校不久,也听说了梁校长是一个极好色的人,常常邀学校里漂亮的女老师去荒山鬼混。若是女老师不答应,当班主任、评优什么的,都别想了。
小周也是好奇心重,当即下楼,尾随着梁校长就进了那片荒山。
梁校长根本就没发现身后有人,他肥硕的身体走得很吃力,步子却迈得极大。
已是深秋,荒山中草木萧瑟,微风吹送,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呜声。
小周心里害怕,走路左看右看,生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突然跳出来。这一分心,就将人跟丢了。
梁校长哪去了?
小周也不敢四处乱找,就准备原路返回。
“小周,你怎么在这?”梁校长竟然出现在小周身边,如同鬼魅一般,可将小周吓得不轻。
“梁校长,我晚上睡不着,就出来转转。”小周心虚地说。
梁校长倒也没有追究,拉着小周的手说:“小周,你跟我来。”
虽然梁校长外出应酬都会带上小周,但也只是让小周挡酒,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到如此亲近的地步。被梁校长拉着手,这让小周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
跟着梁校长,来到一个木屋前。这片荒山以前有人种土豆,但种的土豆总是烂根,不仅是种土豆,这块地种什么什么烂根。这个木屋就是那种土豆的人留下来的,已经破败了。
走进木屋,小周惊讶地看到木屋里有一张很结实的床。
这张床不仅结实,而且柔软,不仅柔软,而且宽大。
小周见过,自己那发了财的小叔,二婚时洞房里就摆了这样一张床。
梁校长脸上露出春花一样的笑容,得意地说:“李美丽知道吧?”
李美丽是这所乡村中学最漂亮的女老师,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可惜小周刚到这所学校来,李美丽就调走了。小周只是在她来学校办调动手续时见过她一面,因为她实在是长得太漂亮,小周才记住了李美丽这个人,记住了她的名字。
“嘿嘿,小浪蹄子,倔强了三年,还不是逃脱不了我的手掌心!”
梁校长脸上漾起淫邪的笑容,看得小周一阵心惊。
“小周,你还是个处吧?”梁校长忽然问。
“嗯。”小周有些局促地点点头。
“哈哈!”梁校长放声大笑起来,说,“小周,我在你这个年龄早已经是百花丛中过了。你不知道,女人的滋味有多么美妙,姜雅、谭桂英、齐佳、廖晓琪……各有各的美妙!”
“啊!”小周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姜雅、谭桂英、齐佳、廖晓琪这四个女人都是学校里的女老师,而且是漂亮的女老师,听梁校长的意思竟然是都尝过滋味了。
“可惜人生易老,时光难留,美好的日子总是一去不复返。”梁校长颓然坐在床上,禁不住感慨起来。
“梁校长……”小周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却是对梁校长腹诽不止,老秃子,那么漂亮的女人你都玩过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小周,你先回去,我在这里坐坐。”梁校长忽然间就没有了夸夸其谈的兴致,冷冰冰地说。
深秋的夜风,透着些许寒意,小周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掉头就走。走出几步,小周觉得不妥,把梁校长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这个属下不称职啊。
回过头去,想要问问梁校长还有什么吩咐,却发现木屋空空,刚刚坐在床上的梁校长早已经不知去向。小周心中发冷,却还是四处找了找,没有找到梁校长,猜想梁校长准是回去了。
事情若是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奇特的。
问题是,第二天一大早,就传出梁校长的死讯。据梁校长的夫人说,梁校长头天夜里回来就说头痛,看他睡床上了,也没在意。直到天光大亮,看他还没动静,摇了摇,才发现他身体已经冰凉了。
“梁校长昨天夜里回来后就没有再出去吗?”
“没有。这几天家里的门坏了,半夜里开门一定会把全家人都吵醒的。”
难道是自己在做梦?
小周有一点搞不清状况了。他凑近了梁校长嗅,分明就嗅到了他身上传出的尿臊味。
小周把这件事情说给我听,坚信自己没有做梦,也没有看错人,问我怎么看?
当时,我笑笑说:“世界之大,何奇不有?也许梁校长夜里跑出去,开门时就没有惊动家里人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小周沉吟片刻,又说,“可是,梁校长为何要将他的风流韵事告诉我呢?通常来说,这种事是藏着掖着还来不及,谁会轻易示人?”
小周眼睛里透着深深的迷惘,他几次跟我说自己见鬼了,可惜我这个人民警察根本就不相信如此荒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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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2楼
第一章 朋友阿敬
洪城市是我国东部地区的一个小城市,位于子固路上的子固路派出所是一个六人编制的小单位。所长、教导员、三个办案民警,一个户籍警。人手不够,所以还请了三个编外协警。
我作为办案民警,工作有一定的危险性,但也相对自由得多。只要胡乱找个什么借口,去某个地方巡逻去了,领导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过问的。
“杰哥,在哪呢?”
电话里传来阿敬的声音。听声音,就知道他又喝醉了。
一个月前,阿敬和相恋了三年的女友莉莉拜拜了,他就常喝醉。作为在这个城市阿敬惟一的铁哥们,我不能不管他。给女朋友玲儿回了一个电话,我以权谋私驾着警车来到了这家位于沿江路上的“脆皮狗肉馆”。
此刻,阿敬显然是喝多了,桌子上摆着五六个空啤酒瓶,还一个劲地要酒喝。
“阿敬,你不能再喝了!”我粗暴地阻止了阿敬。
“杰哥,你让我喝,不喝我心里痛啊。”阿敬说着,脸上已经有了泪滴,“杰哥,你说人生为何这么不公,有的人活在天上,有的人活在地狱,还是地狱十八层。”
阿敬是洪城当地一家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他当节目主持人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一直只是拿着两千多元的基本工资,难得有主持大型节目的机会。
收入低,又刚刚失恋,阿敬的心情很不好,这已经是最近我第三次看见他喝醉了。而他却总是记得给我打电话,有时我想,他并不是真醉,只是想要找个人倾诉罢了。酒醉心明,大概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你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已经不错了,你看看大街上,多少大学生奔波在外,到处找工作。又有多少农民工,每天挥汗如雨,挣着微薄的血汗钱,还有可能被黑心包工头克扣。”我开导着阿敬。
阿敬摇了摇头说:“做人,要么就活得轰轰烈烈,要么就不要活。莉莉离开我,我不怪她,我真的不怪她,我只是怪我自己,为什么这么穷?为什么会没有钱?为什么不能让她过有钱人的生活?”
阿敬还要往自己的杯子里倒酒,我抢过了酒瓶说:“你的想法没有错,但是地球上有六七十亿人,注定了绝大多数人都是平庸之辈。这就像建造金字塔,越是往塔尖,需要的石头越少。”
“所以,我就要努力成为塔尖的石头!”阿敬看着我,眼睛里冒着光,他的样子哪里像一个醉鬼。
“我可是奉劝你,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违法乱纪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能干!”
“呼!”
阿敬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我看着窗外不时穿梭而过的车辆,默默出神。
沿江路,是洪城市的一条主干道。
沿江路的南边是浩浩荡荡的赣江水。赣江是长江的支流,绕洪城市而过,才让洪城市有了“江南水乡”的美誉。
沿江路的北边则是繁华的商业街。虽是夜深人静,却还有车辆穿梭来往。
这时,一辆帕萨特小汽车在路边停下来,从我这个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个秃顶的五六十岁的老男人下了车,背转身对着一棵香樟树撒了一泡尿,然后老男人又上了车。
上车时,这个秃顶的老男人有意无意地又向我这边看了一眼,竟然冲我咧嘴一笑,笑得很诡异,让我这个人民警察也是心中一凛。
路灯光很明亮,我的眼睛又极好,能够清楚地看到老男人酒糟鼻子旁的一块铜钱大的青印。因为这块青印,我对这个老男人有了深刻印象,包括他的秃顶,甚至高矮胖瘦。
阿敬睡得很死,怎么也叫不醒。我只好将阿敬搀到酒馆外,准备送阿敬回家。
为了攒钱,阿敬租住在一间廉价房内,我来过这里几次,房间虽小,却很整洁。做清洁的基本上是阿敬,莉莉和阿敬在一起,真的很幸福。但人的价值取向不同,莉莉为了钱,宁可嫁给一个比自己大了十几岁的老男人。那个男人虽然老,却能够给她优越的生活,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衣食无忧,还可以把老家的弟弟妹妹带到城里。
没有了爱情,阿敬也失去了做家务的动力,小房间比一个狗窝好不到哪里去。将阿敬弄上床,他就开始呕吐。这种情况下,我自然不能弃他而去。
整个房间清理干净,已经快天亮了,我累得筋疲力尽,就倒在阿敬身边,睡了过去。不知为何,我竟然在梦中见到了那个秃顶、酒糟鼻子,鼻子旁还有着青色印记的老男人,他不停地冲着我笑啊笑啊,笑着笑着,他的一颗眼珠掉了下来,脸上也像是泼了浓硫酸似的,血肉模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恐怖。
“啊!”我一声惊叫,醒了过来,就看见阿敬从厨房里伸出头来。
“怎么了?”阿敬看了我一眼。
“做了个恶梦!”我心有余悸地说。
“你毙过人吗?”阿敬话语里有嘲笑我的意思。
听着铲子和锅的撞击声,我起了床,简单的洗漱罢。阿敬已经将早餐端上了桌,满满的一碗蛋炒饭。
“为什么不煮稀饭?”我胡乱往嘴里扒了两筷子,实在不习惯在早餐的时候吃这么硬的食物。
“冰箱里有一碗剩饭,不能浪费!”阿敬头也不抬,一面说,一面往嘴里扒饭。
我看着阿敬,真的很佩服他,头天晚上喝得大醉,一觉醒来就没事。换做我,肯定不行,头一定疼得厉害。
“说说,昨天晚上做了一个什么梦?看你现在脸上还冒着虚汗。”阿敬将一碗蛋炒饭吃完,盯着我问。
“这是水。”我往脸上抹了一把说。我当然不能让阿敬知道我直到现在心里还感到后怕,我可是勇敢的人民警察。
“我要走了。这碗饭你吃了,不能浪费!”我将自己面前的蛋炒饭推给阿敬。
“去你的!”阿敬骂了我一句。
不过,我走出门的时候,分明就听到他扒饭的声音,真是不能浪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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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3楼
第二章 两个一样的人
周末,约好了女朋友玲儿去她家见她的爹娘,玲儿长得很像影视红星刘亦菲,以致于我初见她时就以为是刘亦菲。
这次去见玲儿爹娘,其实见不见都一样,玲儿和我在一起两年多,我们之间该做的功课和不该做的功课都已经做得烂熟了。
此次,去玲儿家,只不过是象征性的,不管她爹娘怎么看我,同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们都是铁定了心要长相厮守。
租的一辆小汽车在盘山公路上一圈一圈地绕。
心里倒是想过开警车来,开警车威风,但是国家“八项规定”后,很多事情都不敢做了,像我这样想揩点公家油的心思也因为这里那里的风声赶紧杀死了。
这么陡的山路,即使我驾驶技术娴熟,也颇捏了一把汗。玲儿显然是走惯了这样的山路,并不觉得害怕。
见我害怕,玲儿让我把车停下来,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这故事说的是一个孝子听说母亲病重,连夜驾车带着老婆和儿子赶回老家,老家有一段陡峭的山路,名叫十二盘,常有驾车经过十二盘而车毁人亡的。这个孝子将车开到这里时也很害怕,不敢开过去,有路过的司机好心地要帮他载老婆孩子过去,这样即使他开车有个闪失,也不致于全家人都送命。可是他的老婆却不肯坐人家的车子,还鼓励他说,你大胆地开车吧,我们娘俩的命都交给你了。这个孝子深吸一口气,稳稳地将车开过了十二盘,可是想要帮他们的那个司机反而将车开进了悬崖里。孝子回头步行察看,却发现他自己驾车竟然走过了一条几乎不可能通过的断崖。”
“亲爱的,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爱能够战胜一切!”
“孺子可教也!”玲儿拍了一下我的肩说,“王警官,我相信你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是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出事的。”
玲儿的鼓励,给了我爱和信心,我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就这样驶过了这陡峭的山路。
好容易到了玲儿家所在的那个山村。小汽车只能停在村口,我们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往里走。
山村难得有汽车来,顿时吸引了前来看热闹的孩子,还有一些闲得没事的大人。
我见人就敬烟,发糖,这是玲儿交代的,不管我是穷是富,新女婿上门,这脸不能丢了。
事实上带来的这么多礼品,都是玲儿事先准备好了的。她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到手。
“爹!娘!”玲儿看到对面迎过来一对老人,立即喊了起来。
我也颇为热络地喊道:“伯父——”
但是只喊了一声,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卡住了我的喉咙那样,我震惊得无以复加,差点就惊叫起来。
秃顶、酒糟鼻,鼻子旁有着一块青色印记,玲儿的爹怎么那么像我曾经看到过的那个开帕萨特的老男人。我当然知道,眼前的老人绝对不会是那个开帕萨特的老男人,卖掉他也值不了一辆帕萨特。
不知为何,对于玲儿的爹,我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这么丑的一个老人,怎么会有玲儿这样漂亮的女儿。
看玲儿的娘,倒是让我看出她当年也是个大美人。玲儿完全继承了她娘的优良基因。
“阿杰!”女朋友嗔怪地叫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来,掩饰自己的失态,赶紧说:“伯父、伯母,我叫王杰,是玲儿的男朋友,今天看你们来了!”
“好好好!”憨厚的两位老人连声说好。
玲儿几个月来头一次回家,拉着她娘有话不完的话。她爹则伴在我身边,抢过我手中的行李,我偷眼打量他,真的和我看见过的那个老男人一般无二,高矮胖瘦没有任何不同。
“伯父,你看我来得匆忙,也没有给玲儿的叔叔伯伯带点东西!”
“玲玲没有叔叔伯伯,我和玲玲一样都是家里的独苗——”
尽管玲儿已经告诉我,她爹没有兄弟姐妹,我还是要从老人的话里证实一下。结果自然是让我更加心惊,我实在是搞不懂我那晚所看到的那个人为什么会和玲儿的爹长得一模一样。
我可以肯定自己没有看花眼,因为我并没有喝多少酒。退一步讲,即使是我看花眼了,为什么我看到的那个老男人的样子会和玲儿的爹一模一样,我从来就没有见过玲儿的爹。
玲儿家小,当天夜里我和她爹挤一床。我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想着同样一个问题: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即使是双胞胎,也是有区别的。况且,双胞胎小时候长得差不多,越往大了长,差别越大。这是因为后天的因素逐渐累积在身上,差别就慢慢显示出来。
就拿玲儿爹来说,即使他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即使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但随着年岁的递增,各人际遇的不同,他总不可能也和玲儿爹一样也秃顶吧。就算他也秃顶,总不可能和玲儿爹这样秃得地方支援中央,而不是中央分流到地方吧。
还有,他们酒糟鼻子旁的那块青印,竟然一模一样,都是铜钱大小,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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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4楼
第三章 深夜送葬队
匪夷所思,真的匪夷所思!
玲儿的爹和那个开帕萨特的老男人折磨着我,让我怎么也睡不着。
静夜内,耳朵特别灵鸣。窗外的虫鸣声,我听得一清二楚。
忽然,我的耳朵竖了起来,我竟然听到了哭声。哭声由远及近,向着这边过来了。不仅仅是哭声,我还听到鸣锣开道声,道士念经声。
绝对不是我的幻觉,都是真真切切的声音。我向着窗外看去,才发现窗子是关着的。
悄悄地开了一扇窗,只见一群披麻戴孝的男女尾随在一具棺木后面,咿咿呀呀地哭着,像唱歌一样。棺木前,是一个手持白幡的老者,走几步,就向天空中抛撒一些纸钱,唱几句我听不懂的经文,只勉强听懂了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老者穿一身白得刺眼的长衫,顶着一个油亮的光头,走得极快,也说不清到底是和尚还是道士。他这个光头看着像是和尚,可他念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分明又是道经。
八个壮汉抬着棺木,紧紧地跟上,死者的亲人们也几乎是小跑着。
整个送葬队伍显得那样诡异而神秘,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深夜送葬的,在我老家那里,死人是一定要在白天并且要在中午十二点前入土的。
职业的敏感性让我意识到这其中必定有古怪,就悄悄起了床,尾随了过去。
山里的夜,风中有些寒意,冷月高高地悬挂在遥远的天空。我隔着一段距离,跟在送葬队伍后。根本就不用刻意隐藏身体,这帮人走得很急,谁也没有留意到后面有一个我。
不用多久,就出了村,走了一段路之后拐进了一条羊肠小道。
八个壮汉并排抬着棺木,路不好走,棺木又极沉,自然是要休息一下。休息时,就用两条长凳架在棺材底下,入土之前,棺材是不能落地的,在我的老家,也有这样的风俗。
这一条山路极难走,送葬队伍,走走停停,很是费了一番时间,才走过这条羊肠小道,最后在一个山洼里停下来。
我藏在一块巨大的山石后,向着那边张望。只见这山洼里已经挖好了一个坑,在简单地辨明方位后,棺木就放了下去。八个抬棺木的壮汉还有死者的亲人们立即拿起放在一边的铁锹,往坑内填土。
他们匆匆匆忙忙的,显得内心极为焦急而慌张。
“呜哇——”
忽然,一只什么鸟的怪叫声突兀地响起,把我吓了一跳。
山洼里的一帮人似乎也吓得不轻,都停住手中的铁锹四处张望,那个光头老者催促着:“快点!”
光头老者自己也加入进来,接过一个女子的铁锹快速往坑内填土。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坑填满了,堆起了一个小小的坟头。光头老者又唱了几句我听不懂的经文,然后领着这些人拜了拜,烧了纸钱,燃了鞭炮,就又领着这些人匆匆地走了。
一帮人来去如风,心里都害怕着什么。
待到这些人走远,我走进了山洼,这一个刚刚堆起来的坟,没有墓碑,在这山洼里显得孤零零的,也不知埋下去的是什么人。
“呜哇——呜哇——”
怪叫声又响起来,这是一只我所不熟悉的鸟。它的身影出现在我目之所及的一棵歪脖树上,看上去像是一只猫头鹰,可浑身的毛脱落了一小半,真是太丑陋了!
两颗黑亮的眼珠转了转,这只丑鸟就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新坟前,对着这样一只鸟,我这个人民警察也感到心里有些发毛。
“呜哇——”丑鸟又大叫了一声。
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呆下去,有些慌张地跑了回来。
“吱呀!”
我刚想推开门,门却打开了,玲儿爹一脸怒气地瞪着我,吼道:“你怎么可以跑出去?你知不知道,看夜葬是极不吉利的!”
我想不到这个貌似忠厚的老人,竟然会这么愤怒,当即有些心虚地说:“我就是有些好奇而已。”
“好奇?好奇会害死人的!”
玲儿爹高亢的声音将一家人都吵醒了,玲儿跑过来问明了情况,对他爹说:“爹,你不要太迷信了!阿杰是个警察,枪口下都毙过人,看一下送葬有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我并没有毙过人,为此阿敬才会嘲笑我,而玲儿显然是想要为我说话才这么说的。
“你这个死丫头好不晓得事!但凡有人死了,都是白天下葬。可是老汪家的,为了骗得那个火葬费,却犯忌讳在夜里下葬。夜里阴气重,阿杰在没有喝过姜道士施法的符水的情况下跟过去,很有可能会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玲儿爹脸色凝重,说完后就不住地叹气。看到爹这个样子,玲儿也不敢说话了。
“我看,明天还是请姜道士给阿杰念个驱鬼咒吧。”玲儿娘小声地提议。
“只能这样了。”玲儿爹叹着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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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5楼
第四章 鬼眼
念驱鬼咒,最适合的日子,最近也要三天。虽然我很反感这种行为,但为了玲儿,我只好请了三天假。
这三天里,玲儿极尽温柔地陪着我,让我稍有些郁闷的心情渐渐缓解了。
好在是太平盛世,洪城治安不错,派出所里也没什么紧要任务非要我去完成,我无所事事地在玲儿家又呆了三天。
三天后,终于等到了念驱鬼咒的那一刻,玲儿爹所请的姜道士竟然就是我在夜葬时看到的那个光头老者。
这一次,光头老者却是穿了一身黑,他让我静静地坐在一张椅子里,围着我用公鸡血画了一个圈。然后,他手持一根长长的用符篆搓成的长棍围着我不住地转圈。
长棍的前端,燃烧着,但不知为何,总是烧不完。我看着那明亮的火焰,十分好奇,耳朵里嗡嗡作响,听不清他说什么。但是心里的感觉,却是极为疲惫,想要大睡一场。
我知道,一旦我睡过去,就显示这姜道士的法力高超了。
因为心里有气,我自然要跟这装模作样的姜道士斗上一斗,就拼命睁着眼睛。
姜道士念经的声音,明显地滞了一滞。他转到我身前,双眼猛然张得大开,就这样瞪了我一眼,这一眼,直把我骇得呆了。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眼睛,在姜道士溜圆的眼珠里,我竟然看到了无数个瞳孔,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瞪着我。
然后,我就感觉到一阵迷糊,发现那溜圆的眼珠竟然膨胀起来,在这一颗眼珠里竟然出现了一个集市。
各色人等,在集市里穿梭来去,集市里摆着许许多多个摊子,摊子上摆着许许多多琳琅满目的货物。摊贩高声地吆喝着,夸赞着自己的货物乃是天下第一家。
一个个的摊子前,聚满了人,大家争先恐后地挑选着货物,挑好了就收起来。但是他们付钱时,付的却不是钱,而是自己躯体的一部分,有人“喀嚓”扯落自己的一条手臂,有人“撕啦”揭去自己的一张脸皮,有人“噗哧”挖出自己的一颗心脏……
“啊!”我恐惧到了极点,嘴巴大张着,可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看到姜道士眼珠里,那集市上忽然间阴风怒号,那些人一下子变得丑陋可怕,他们的身体残缺,脸上爬满了蛆虫,“啪”,许多颗眼珠同时摔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爆响声……
最后一点意志终于在这一刻崩溃,我骇得昏了过去。
醒来时,屋里点着灯,玲儿有些疲倦地守在床边。
“停电了吗?现在什么时候了?”我摇了摇有些发胀的脑袋问。
“深夜了。”玲儿说着,转身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要我喝了。
“什么药?”我端着这碗看上去更像毒药,但闻着却还感觉不错的汤药。
“这是安神草药,我们这儿独有的。”玲儿有些骄傲地说。
“哦。”我乖乖地喝完了药,这药苦中带甜。
“你好好睡。”玲儿把我的被子捂严实了,要走,我拉住了她。
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和希冀。
“不行的,我们这儿的风俗,女孩是不可在娘家与丈夫同房的。”
“我又不是要做什么,只希望你陪陪我而已。”我有些恼怒地说。
“可是我困了。”玲儿打了个哈欠,抱歉地看着我,悄悄地在我耳边说,“明天我们就回去了,到时候随你。”
“随我?”我坏坏地看着玲儿说,“这可是你说的,随便我怎么样都行?”
“随便怎么样都行!”玲儿吃吃地笑着。
我们相互看了一眼,都想起了我们在一起时最甜美、最幸福的一刻。那就是我最喜欢偷袭玲儿,握住她最丰满、最圆润的地方,然后警告她:“准备好了哦,我可要用一百斤的力哟。”
“好老公,五十斤行不行?”
“不行,最少八十斤!”
“六十斤吧,六十斤就依你。”
“哼,还敢讨价还价,给你加到八百斤!”
我的手掌突然间加力,玲儿很配合地“哎哟”一声。因为这种游戏做得多了,我已经能够精确地把握力度,知道什么程度是玲儿能够承受的极限。
专注地看着玲儿的眼睛,我浑身一个激灵,汗毛都竖了起来,在玲儿的眼睛里我竟然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集市,有人“喀嚓”扯落自己的一条手臂,有人“撕啦”揭去自己的一张脸皮,有人“噗哧”挖出自己的一颗心脏……
我摇了摇头,驱散了眼前的幻觉。
“怎么了?”玲儿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玲儿,那个姜道士究竟是什么来历,我竟然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可怕的情景。”
“他可是我们这儿远近有名的人物,生就了一双鬼眼,据说透过他的眼睛可以看到鬼界,所以家里除了有白事要请他,这儿的乡民都是对他敬而远之。”
“鬼眼?鬼界?玲儿你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吗?”
“我也不相信,但这个世界上确实有许多科学不能解释的现象,就拿这个姜道士来说,他的瞳孔竟然是死灰色的,看着就害怕。正常人哪里会有死灰色的瞳孔?你好好睡吧,不要多想,凡是经过他施法的,都会百无禁忌,邪毒不侵的。”
玲儿走了,她困得很,我实在不忍心让她陪我到天亮,她的身体一向不好,不能太过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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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6楼
第五章 猫儿岭
我坐在床上,再也睡不着。玲儿爹也不知到哪儿去了,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那个姜道士的瞳孔是死灰色的,听玲儿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的确如此。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死灰色的瞳孔让我吃了一惊,我才会看到那可怕的世界吧。毕竟,国人都是黑眼睛,那瞳孔黑得晶亮,绝少死灰色的。就算死鱼眼,也是黑中带白,只有死人的眼睛,才是死灰色。
油灯的火焰一跳一跳的,这让我联想到了曾经看到过的鬼火,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鬼火,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五年前,我在一个乡村派出所实习。刚到不几天,就碰到了一桩杀人凶案。一个青年男子在杀死了邻居一家五口后,逃进了猫儿岭。
猫儿岭是当地一座几百米高的小山,因为从远处看像一只蜷卧的猫儿,被称为猫儿岭。
派出所只有四个人,其中管理户籍的是女同志,自然被留下来值班。杨所长、崔教导员和我接到报警后立即驱车赶到了猫儿岭。
岭下,已经围了近百个乡亲,男女老少都有,大家都拿着铁锹、鱼叉什么的,这是村里自发组织起来的搜索队,对于这样凶残的杀人犯,没有人不害怕。
问明情况,知道凶手一直就有点精神不正常,也不知什么原因杀死了邻居一家五口,手持一把西瓜刀,逃到山里去了。
杨所长当即分派人手,由他自己、崔教导员和我各领着三个身强力壮的老乡进山,其他人就在外围候着,防止凶手再逃出来。
“阿杰,这个你拿着!”杨所长郑重地将所里惟一的一把手枪交到我手里。
“所长,我不用枪!”我不接受,杨所长比我大了十几岁,如果需要枪用,也应该给杨所长。
“阿杰,我和老崔都对猫儿岭十分熟悉,你却是初来乍到,万一碰到不可想象的凶险,这枪正好用得上。”杨所长恳切地说。
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接了枪,手一挥,带着三个老乡进了山。
此刻已经是黄昏,夕阳挂在天边,如同一团浓艳的鲜血。我们踩着羊肠小道往山上爬,一面爬,一面仔细察看地形。因为上午下过一阵雨,上山的路有些泥泞,踩上去就会出现一个清晰的脚印。
通过脚印,也许就能找到凶手的藏身之地。可是,每天上猫儿岭的人虽然不多,也不少,如何从众多的脚印中分辨出凶手的脚印却是个细致活。
天渐渐黑了,我们这一队拿着手电筒,微弓着身在山上搜索起来。几个时辰过去了,没有丝毫发现。杨所长、崔教导员那里也没有消息传过来。猫儿岭就这么大,一个大活人能躲到哪里去。也许他进了猫儿岭,又蹿出猫儿岭了,大家都这样想。
已经是深夜了,疲乏得不行,大家坐在一块干燥的地方抽烟。忽明忽灭的烟头,在静静的夜里显得那样诡异。其中一个老乡尿急了,走到一块大石头后撒尿,水声响起来,忽然间他大叫道:“有人!”
我立即跳起来,冲到大石头后,就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向着远处跑去。我手上握着枪,飞奔着追了过去。虽然是崎岖的山路,但是我在警校几年锻炼的效果在这里得到了充分展现,三个老乡被我远远地甩在了身后,而我和前面黑影的距离却越拉越近。
借着淡淡的星光,我能够分辨出来这是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青年男子,中等个头。他的衣服多处扯破,头发凌乱,一面跑一面回头看我,他的脸上布满了灰土,目光慌张而散乱。
“别跑!再跑我就开枪了!”我追着这个疑似凶手的灰衣男子,大喝道。
灰衣男子充耳不闻,依然跑得飞快,我并没有开枪,即使他就是凶手,在没有威胁的情况下,最应该做的就是将他擒拿,法院会判决他受何种惩罚。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近年来的国产警匪片中,检察官常会对着犯罪嫌疑人这样说,这是法律正在完善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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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7楼
第六章 忘不了的一幕
仗着对地形的熟悉,灰衣男子一直和我保持着一丈的距离。七弯八拐,在穿越一丛灌木时我竟然失去了他的身影。
凝神四处张望,夜色朦胧,哪里看得见半个人影。忽然间,我警觉到身后有响动,一转头,就看见灰衣男子高举着雪亮的西瓜刀向我劈砍下来。
生死关头,避无可避,我扣动了手枪的扳机,可是这也不知多少年没用过的手枪,竟然在“嗒”的一声后并没有子弹射出来,它竟然在这要命的关头卡壳了。
西瓜刀闪烁着寒光,当头劈下来,我只能稍微偏转头,避开要害。
西瓜刀带着尖锐的风声,向着我的左肩胛骨劈落,然而并未砍在我身上。灰衣男子的手在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他惊骇地看着我身后,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以为是追着我过来的老乡们赶到了,回头看去,我也瞪大了眼睛,只见漫天的鬼火,布满了眼前的这一片天空。
学过化学的都知道,鬼火是由于尸体中的磷自燃引起的。这猫儿岭埋的人多,抗日战争时期,还有过万人坑。尸体中的磷透过泥土的缝隙逸散到空气中,而磷的燃点很低,可以自燃,胆小或者迷信的人,就把这称为鬼火了。
可是我虽没亲眼见过鬼火,却也知道如今这猫儿岭的鬼火,来得实在是有些古怪。
微风吹拂,鬼火在天空中舞蹈,千万点的鬼火竟然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火焰般的人形。鬼火既然是因为空气中磷自燃的原因,但是鬼火凝聚成人形,就显得匪夷所思了,是一种巧合,还是真的有某种未知的神秘力量?
人形的鬼火,存在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一阵风吹来,鬼火轰然消散,眼前所见只不过是朦胧的夜色。
“当!”西瓜刀跌落在地上的声音把我惊醒,此刻我才想到自己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身边居然站着一个冷血的凶手而不自知。
灰衣男子眼神呆滞,手指着空中,喃喃地道:“鬼!鬼!鬼……”
他本来就精神不正常,经这一吓,似乎傻了。
人形鬼火竟然把这冷血的凶手吓成了这样,我心里也产生了一种不安,赶紧用手铐将他给铐了。
而这时,我竟然也恐惧得跳了起来,一只手竟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此时此地,当我全神贯注警戒着灰衣男子时,竟然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即使再胆大,也不由得骇得惊叫起来。
“阿杰,你没事吧。”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这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入迷了,竟然连玲儿爹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来,喝杯茶。”玲儿爹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捧到我手里。
我接过茶抿了一口,这茶水极淡,但是入口的感觉还是不错,有一股薄荷的清新,于是问道:“伯父,这是什么茶?”
玲儿爹憨憨地笑道:“这是清心茶,薄荷叶制成的,你要常喝。我给你准备了一大包茶叶,待你回去时带上,记得要常喝。”
“谢谢伯父!”我感激地说。
“睡吧,已经不早了。”玲儿爹脱了衣服,吹熄了灯躺下了。
喝了茶,应该很难睡着才是,但是我一会儿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香甜,直到次日太阳升得老高才醒来。
看看时间,已经上午九点钟了。
“怎么不叫我?”我问走进房间的玲儿。
“看你睡得香,舍不得叫你。”玲儿极温柔地说。
“我今天就要回去了,你跟不跟我一起回去?”我一边穿衣一边问玲儿。
“你一个人先回去吧,爹叫我在家陪娘几天,娘的眩晕症又犯了。”玲儿有些歉意地说。
“好吧。”我有些无奈,在玲儿家已经呆了五天了,而我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五天时间没有和玲儿亲热,已经是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了。
晌午,我恋恋不舍地离开玲儿家,玲儿送我到村口,将家里的几包土特产放到汽车的尾箱里,又将一包茶叶塞给我,嘱咐道:“记得常喝,这茶有着清心宁神的功效,是我爹特地给你准备的。”
“嗯。”我点点头,趁着玲儿不注意,忍不住在她胸部抓了一把。
“找死啊!”玲儿满脸绯红,看看左右无人,虽然骂了我一句,但是脸上更多的却是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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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8楼
第七章 忘不了的一幕
仗着对地形的熟悉,灰衣男子一直和我保持着一丈的距离。七弯八拐,在穿越一丛灌木时我竟然失去了他的身影。
凝神四处张望,夜色朦胧,哪里看得见半个人影。忽然间,我警觉到身后有响动,一转头,就看见灰衣男子高举着雪亮的西瓜刀向我劈砍下来。
生死关头,避无可避,我扣动了手枪的扳机,可是这也不知多少年没用过的手枪,竟然在“嗒”的一声后并没有子弹射出来,它竟然在这要命的关头卡壳了。
西瓜刀闪烁着寒光,当头劈下来,我只能稍微偏转头,避开要害。
西瓜刀带着尖锐的风声,向着我的左肩胛骨劈落,然而并未砍在我身上。灰衣男子的手在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他惊骇地看着我身后,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以为是追着我过来的老乡们赶到了,回头看去,我也瞪大了眼睛,只见漫天的鬼火,布满了眼前的这一片天空。
学过化学的都知道,鬼火是由于尸体中的磷自燃引起的。这猫儿岭埋的人多,抗日战争时期,还有过万人坑。尸体中的磷透过泥土的缝隙逸散到空气中,而磷的燃点很低,可以自燃,胆小或者迷信的人,就把这称为鬼火了。
可是我虽没亲眼见过鬼火,却也知道如今这猫儿岭的鬼火,来得实在是有些古怪。
微风吹拂,鬼火在天空中舞蹈,千万点的鬼火竟然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火焰般的人形。鬼火既然是因为空气中磷自燃的原因,但是鬼火凝聚成人形,就显得匪夷所思了,是一种巧合,还是真的有某种未知的神秘力量?
人形的鬼火,存在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一阵风吹来,鬼火轰然消散,眼前所见只不过是朦胧的夜色。
“当!”西瓜刀跌落在地上的声音把我惊醒,此刻我才想到自己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身边居然站着一个冷血的凶手而不自知。
灰衣男子眼神呆滞,手指着空中,喃喃地道:“鬼!鬼!鬼……”
他本来就精神不正常,经这一吓,似乎傻了。
人形鬼火竟然把这冷血的凶手吓成了这样,我心里也产生了一种不安,赶紧用手铐将他给铐了。
而这时,我竟然也恐惧得跳了起来,一只手竟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此时此地,当我全神贯注警戒着灰衣男子时,竟然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即使再胆大,也不由得骇得惊叫起来。
“阿杰,你没事吧。”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这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入迷了,竟然连玲儿爹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来,喝杯茶。”玲儿爹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捧到我手里。
我接过茶抿了一口,这茶水极淡,但是入口的感觉还是不错,有一股薄荷的清新,于是问道:“伯父,这是什么茶?”
玲儿爹憨憨地笑道:“这是清心茶,薄荷叶制成的,你要常喝。我给你准备了一大包茶叶,待你回去时带上,记得要常喝。”
“谢谢伯父!”我感激地说。
“睡吧,已经不早了。”玲儿爹脱了衣服,吹熄了灯躺下了。
喝了茶,应该很难睡着才是,但是我一会儿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香甜,直到次日太阳升得老高才醒来。
看看时间,已经上午九点钟了。
“怎么不叫我?”我问走进房间的玲儿。
“看你睡得香,舍不得叫你。”玲儿极温柔地说。
“我今天就要回去了,你跟不跟我一起回去?”我一边穿衣一边问玲儿。
“你一个人先回去吧,爹叫我在家陪娘几天,娘的眩晕症又犯了。”玲儿有些歉意地说。
“好吧。”我有些无奈,在玲儿家已经呆了五天了,而我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五天时间没有和玲儿亲热,已经是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了。
晌午,我恋恋不舍地离开玲儿家,玲儿送我到村口,将家里的几包土特产放到汽车的尾箱里,又将一包茶叶塞给我,嘱咐道:“记得常喝,这茶有着清心宁神的功效,是我爹特地给你准备的。”
“嗯。”我点点头,趁着玲儿不注意,忍不住在她胸部抓了一把。
“找死啊!”玲儿满脸绯红,看看左右无人,虽然骂了我一句,但是脸上更多的却是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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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9楼
第七章 闹鬼的学校
我发动了车子,缓缓地驶离开村庄,从后视镜里看过去,玲儿还在向着这边张望,我们认识时间虽说已经不短了,但是你侬我侬,彼此感情一直都是处于热恋状态,实在是舍不得分开。
玲儿爹远远地走来,喊了一声,玲儿就回过头去。
虽然已经走过一次,但这盘山公路还是叫我心里发毛,我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开得极为小心。
“嘎!”
猛然一踩刹车,车屁股颠起来,我的头撞在挡风玻璃上,钻心的痛……
幸而车速不是很快,不然在这样陡峭的山路上有极大的可能会连人带车摔下悬崖。
我有些恼怒地看着这拦车的两个人,看样子像是父子俩。他们的穿着都很破旧,父亲的身上背着一个麻布袋,麻布袋里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装着啥。孩子约摸十一二岁的样子,脸黑黑的,一双眼睛极为灵动,有着山里孩子的那种机敏劲儿。他蹿到车门前说:“叔叔,你这是要出山吧,能不能拉我们一程?”
这父子俩看样子是附近人,能帮就帮一下吧,我点点头说:“拉你们没问题,但你要记住了,以后再不能冲过来拦车了,会死人的。”
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我示意他们上车。孩子就去拉后车门,门拉开了,先让父亲上车,然后自己也上了车。那麻布袋横放在俩人的膝上。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孩子显得很懂事的样子,让我颇有好感。
我一边开车一边问:“小鬼,你多大了?”
“十二。”孩子响亮地答道。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你不用上课吗?”现在正是上下午课的时间,我奇怪这孩子居然不去上课。
“我早就不念书了。”孩子有些黯然地说。
我的心里顿时一沉,在这山里,因为贫穷,他是没法像外面的孩子那样正常接受教育的。
“我们的学校闹鬼。”孩子接着嘟囔了一句。
“闹鬼?不可能吧!”我有些嘲弄地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也只有你们这么闭塞的地方才相信鬼神之说。”
“是真的!”孩子争辨说,“每到傍晚的时候,教室里就有恐怖的鬼叫,太吓人了!先是孩子们吓得不敢上课,然后老师们也吓走了,我们这里的孩子要上学,只有到相隔十几里地的青坪小学上学,有些孩子坚持不了,就渐渐地不去上学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停下车,扭头问那一直不说话的孩子父亲。
孩子父亲看看我,训斥了孩子一句:“就你话多!”然后他低着头,有些谦卑地说,“先生,你继续开车,我们还要赶到山外去,我会把我知道的都说给你听。”
我缓缓地开着车,支棱起耳朵,将孩子父亲的叙述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车至山外,又送了父子俩一程,我给阿杰打了个电话。然后,我开着车往翠坪小学赶去。
在这大山里,只有两个小学,一个是青坪小学,一个是翠坪小学,闹鬼的正是翠坪小学。玲儿小时候就读的小学就是翠坪小学,所以我有义务和责任揭开翠坪小学的闹鬼之谜,让这里的孩子能够正常上学。
我想,玲儿也肯定希望我为她的学弟学妹们做些事情。
。。。。。。
。。。。。。
翠坪小学是一座独立的两层楼房,上下八间,置身于这空空荡荡的大山里,距离最近的人家也有一里多地的样子。
将车子停在校外。
也亏得我技术好,能将车开到这里,而没有开进山沟里。
我翻围墙进了学校。现在正是黄昏,夕阳的余辉洒满校园,给整个校园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美丽无比。
但是,我满眼所见的并没有半点庄严神圣的教学楼模样,这一栋两层楼房显得破落颓败,校园里长满了杂草。就连那水泥操场上,也有野草顽强地生长出来。一条条的裂缝,张牙舞爪的,触目惊心。
看样子,这学校停课有一段时间了。
走过操场,我来到教学楼前。铁门上的大锁锈迹斑斑的,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上楼了。找到一块石头,随便一敲,这锁就断落了,我推开门,迈步登上楼去。
也不知道多少年前石灰粉刷的墙壁,因为渗水严重,有的地方脱落了,有的地方生着许多霉斑,更有些丑陋的黑蘑菇悬挂在那墙角,天花板上粘连的蛛网裹住了许多蚊蝇的死尸,这里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一头撞在一张悬挂的大网上,一只拇指大小的灰蜘蛛仓皇逃蹿着。我一面扒掉粘在头上的蜘蛛网,一面挨个教室往里瞧,教室的桌子上全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停课时间估计在半年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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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10楼
@黄粲 2020-03-01 18:08:37
第七章 忘不了的一幕
仗着对地形的熟悉,灰衣男子一直和我保持着一丈的距离。七弯八拐,在穿越一丛灌木时我竟然失去了他的身影。
凝神四处张望,夜色朦胧,哪里看得见半个人影。忽然间,我警觉到身后有响动,一转头,就看见灰衣男子高举着雪亮的西瓜刀向我劈砍下来。
生死关头,避无可避,我扣动了手枪的扳机,可是这也不知多少年没用过的手枪,竟然在“嗒”的一声后并没有子弹射出来,它竟然在这要命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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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这章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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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11楼
第八章 恐怖的鬼声
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并没有特别的发现。我在水泥操场上打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躺了一会儿,现在天还没有黑。按照那父子俩的说法,天一黑,这学校内就会响起恐怖的鬼叫。
那天晚上观看夜葬,以及后来在姜道士和玲儿眼睛中看到的异相,一直让我汗颜。我向来都是一个无神论者,可是当恐惧来临时,我的观念却发生了动摇,这让我羞愧。
这一次,我坚决要查出校园鬼叫的秘密,怕是也要证明自己一直是个勇敢、无畏的人民警察吧。
天渐渐黑了。
手机突然响起来,是阿敬打来的,他已经到了学校附近。我将通往翠坪小学的具体线路告诉他,就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校园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我闭目倾听着草丛里发出的细微的声响,那里正有着什么虫蚁在嬉戏、交配。
远处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我知道是阿敬到了,这寂寥的大山里,难得有车来。
听着车声渐渐地靠近了学校,我站了起来,一只飞虫被我所惊扰,撞在了我脸上,恼怒我挡了它的道,狠狠地叮了我一口。
我跑到学校大门口,阿敬徒步走过来,显然以他的技术还是没办法将车子开过来。
阿敬见到我,向着我招手说:“这鬼地方还真难找!”
阿敬有着职业媒体人特有的敏锐,他肩上挎着摄像机,手上拿着手电筒,在我的帮助下翻墙进入了校园。
“怎么样?”阿敬问我。
“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我说。
看到阿敬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我又肯定地说:“事情是真的,据那对父子说,只要天一黑,这学校里就会发出恐怖的怪声,我们再等等。”
我们就静静地坐在操场上,没有再说话,没有抽烟,只盼着天快点黑。
天全黑了。但是那个恐怖的怪声并没有响起来,我们彼此看了看对方,阿敬的脸庞在黑夜里模糊着,但那眼睛却发出幽幽的冷光,像那独狼的样子。
我的心中蓦地一颤,我又想起了我看到过的那姜道士的眼睛,直到此刻,我不得不相信,我的心中还是有所恐惧,不然我不会时不时就想起那所谓的鬼眼。
我没有再看阿敬的眼睛,我有些心虚,而这心虚正是由于恐惧引起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空荡荡的校园内,微风吹拂,满园的杂草就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但是声音听起来很享受,很美妙,并没有那恐怖的鬼声。
“啊~呜~”
就在我和阿敬等得有些焦灼时,那恐怖的鬼声突兀地响起,在校园的上空飘荡。
“啊~呜~”
鬼声时断时续,声音也不是很大,但是在这黑夜里听来,却显得阴森恐怖。
我们高兴起来,终于让我们给等到了。
阿敬扛起了摄像机,走在前面,我紧跟着阿敬,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动静。那鬼声因为时断时续,显得极为缥缈幽远,捉摸不定,让人听不到声音究竟发自何处。
不过,校园就这么大,我们一寸一寸的查,一处一处地探,相信也要不了多久就能查明。
鬼声断断续续,每隔一会儿就响起,给了我们充足查探的时间。我们围着整栋教学楼转悠,从前面转到后面,那鬼声明显变得强烈了。
“就是这儿!”我肯定地说。
我耳朵贴在教学楼西面的那一堵墙的转角处,清楚地知道那恐怖鬼声的来源,竟然是在这一堵墙内。
“嗡~嗡~”
我的耳朵是练过的,听力远超过一般人。
我贴着墙听了听,在这一堵墙内发出的其实是沉闷的声响,但是经过墙壁的传递,就成了那种“啊~呜~”、“啊~呜~”的恐怖鬼声。
“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一堵墙壁发出怪声呢?”阿敬递给我一支烟,兴奋地念叨着,他为自己的节目有了一个好素材而手舞足蹈。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既然知道恐怖鬼声的来源,相信离真相大白的日子就不远了。
我同样很兴奋。一旦闹鬼的原因找到了,翠坪小学就能开学了,我为自己能够又做一件好事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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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12楼
第九章 现在的孩子怎么了
天一亮,我就离开了翠坪小学,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墙壁的怪声,就留给阿敬去伤脑筋吧。最近,阿敬正在做一档猎奇的节目,这翠坪小学的鬼声正好给他提供了绝佳素材。
清晨,山里罩着一层薄雾,所以我的车速开得极慢,一边开车一边听着一张碟片。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
《新贵妃醉酒》作为李玉刚的经典代表作,将中国传统文化,古典艺术,京剧、现代时尚,流行音乐巧妙结合,加上李玉刚那独特的极具空灵的“双声”唱法,使得这首歌曲充满了“李玉刚韵味”,圈了很多粉。
“一段情,走过千年,穿越生死界限;一首歌,梦回大唐,唱诵不朽爱恋。”
唐明皇与杨贵妃的故事,我向来不喜欢,我不解公公与自己的儿媳妇如何爱得起来!
这不是我们国人的爱情观!更不是道德观!
我刚要切换到另一首歌,一段说白突兀地跳了出来:“你好!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请你听完我的话。我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一个月前我和三个室友一起玩‘碟仙’的游戏,中间出了点岔子,后来我那三个室友相继离奇死去,我好害怕,我怀疑是有恶灵作祟。我告诉我的亲人,他们都不相信,还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
“无聊!”我“啪”地将播放器关掉了。我以前碰过一个类似的案子,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编造了遇鬼的谎言,诱骗勇敢的好心人去拯救她,结果被反诬非礼,讹去了一大笔钱。
两个半小时后,车子开进了洪城,我将车子开到住处,将车上的东西都拿下来,包括那张碟片。因为职业的缘故,我可不想这样的问题碟片流传出去。
然后,我又将车子开到出租车公司。
出租车公司的人检查了车子,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收取了我的租金。
“阿杰!”
走出出租车公司大门时,有人叫我。我扭头一看,就看到同事方英文,她骑着一辆崭新的红色摩托车,穿着警服,显得很是英姿飒爽。
方英文是早我一年进入子固路派出所的,是一名户籍警,她前夫是市政府办的一个副主任,俩人离婚有一年多了,她性格爽朗,很能开得起玩笑,我也乐意和她开玩笑。
“方姐,怎么了,你眼睛还带着血丝?是不是昨夜想姐夫了……”
“去你的!”方英文啐了我一口。
让我上了摩托车,方英文愤愤地和我说:“你说现在的女孩子都怎么回事?几天都不回家!”
“说谁呢?”
“我哥的女儿,现在已经三天没回家了,打电话也打不通,已经十六岁的孩子还叫人不省心。”方英文叹着气说。
方英文说了很多,不住地向我抱怨,她说她十六岁那时候,不仅要读好书,还要给家里干好多活,现在的孩子,都活到天堂去了,还不知足。
当摩托车快驶到子固路派出所时,方英文的电话响了。
方英文一摁下接听键,就激动地喊起来:“小珺,你在哪儿?快急死姑姑了!”
也不知电话里说了什么,方英文急匆匆地对我说:“阿杰,给我请个假,我得去找我侄女。”
“好的,路上小心点。”我目送着方英文骑着摩托车走了,转身向着派出所走去。
子固路派出所就位于子固路的中心地带,为了出警方便,附近是严禁摆摊设点的。
整个派出所共有九个人,一个所长,一个教导员,三个办案警察,一个户籍警,外加三个协警。
平时事儿也不多,就是喝喝茶、聊聊天,只有有案子的时候,我们才会比较忙。
我和几个同事打了招呼,然后去所长办公室给方英文请假,所长不在,只好和教导员说了声。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浏览了一下国内外时事。
关于钓鱼岛的最新动向,我看到下面国人的跟帖,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表明了立场,宣示了国家对钓鱼岛的主权,这当中还有来自海峡对岸的同胞。
但是大多数人的观点是:我们的政府太软弱了!总是抗议抗议再抗议,一点实际手段也没有。一些思想激进的甚至建议放几个导弹过去,看小鬼子会不会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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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13楼
第十章 白天不懂夜的黑
我又看了一些别的网页,都是明星的八卦新闻,不是某清纯女星爆出堕胎,就是某知名男星爆出吸毒。整个娱乐圈乌烟瘴气的,我们这些圈外人只有当个吃瓜群众,看个热闹。
实在无聊得很,我拿起办公桌上的公用电话给玲儿打电话,然而电话总是打不通,想来是大山里信息不畅。电话打不通,我还是拿出手机给玲儿发了个短信,说我想她,不管她能不能收到。
我又玩了两个多小时的“二七王”,同事赵俊华招呼我去食堂吃饭,我说一会儿就去。这一把,我得了一把好牌,叫了“75分”,那个呢称“白天不懂夜的黑”叫得更低——“65分”。我手上现在就有2个王,4个7,3个2,和11张红桃。
总共主才有42张,如果我坐庄,选红桃的主,即使在不算底牌的情况下,我也拿到了将近一半的主,我当然不能失去这个坐庄的机会,于是我叫了“60分”。
也不知道“白天不懂夜的黑”是不是看穿了我的心理,她竟然跟我耗上了,叫出了“50分”。如果底牌上抠不到好牌,“50分”以下我就比较难打了,但是我实在不愿意错失这把机会,又叫出“45分”的低分,只希望在底牌中拿到好牌。然而,“白天不懂夜的黑”并不想放过我,直接叫出“20分”。
“我操!”我不甘心地咒骂了一句,“45分”我已经很难打了,“20分”以下几乎没有赢的把握。
庄位让给了“白天不懂夜的黑”,底牌8张翻出来,我几乎气晕,竟然全是常主,其中1个王、3个7、4个2。
问题是,这些牌对于“白天不懂夜的黑”也是绝配。
如果是我坐庄,叫“0分”都可以,现在还被“白天不懂夜的黑”打了我一个“0分”,我有些懊恼。
“白天不懂夜的黑”是我半年前结识的一个网友,只凭感觉知道她性别为女,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她邀请我再来一把,我说:“吃饭了,你也吃饭吧。”
她发过来一个嘻哈的表情,说:“我从不吃饭。”
“?”我发过去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吃肉。我现在饿得很,要不你到我家里来,让我把你给吃了。”
“你这是勾引我吗?看来你是属螳螂的,母螳螂繁殖后代时,会把公螳螂吃掉,这样就能保证有足够的营养。”
她发过来一个暴走的表情,我没理她,退出“二七王”的软件。
与“白天不懂夜的黑”打牌、聊天,对于我来说,一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我想她也是如此。
离开办公室,我去食堂吃饭。
食堂就在我们这一栋楼内,请了个老阿姨做饭。前前后后已经换了几个阿姨,只有这个阿姨做得最长,她是一个很有心的人,能够变着花样给我们做菜,才让我们这些吃饭颇为挑剔的人民警察不会吃腻。
路过户籍科门口,我往里瞥了一眼,只见方英文坐在那儿。
“咦,你回来了?”我走进去说。
“嗯。”方英文抬头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睛明显有些红肿。
“怎么了?”我关心地问,“侄女没找到?”
“找到了。”方英文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我,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似的。
我的心里一紧,难道她侄女出了什么祸事?我在她面前坐了下来,说:“方姐,你侄女她没事吧。”
我这个时候很龌龊地就想到,方英文的侄女怕是失身了,现在强奸的案子很是不少,女孩花枝招展的,穿着暴露,就容易招惹狂蜂浪蝶。一个年轻轻的女孩几天不着家,受伤害的可能性很大啊!
方英文呆愣了半晌,猛然抓住我的胳臂说:“阿杰,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虽然是大白天,但方英文的这个举动是实实在在地吓到了我,我只觉得后脊背直冒冷气,真担心有个鬼突然掐住我的脖子。
在女人面前,我是向来很有男子汉风度的,当即挤出一丝笑容说:“方姐,别人说这话也就罢了,你说这话对得起穿的这身警服吗?”
方英文显得无助地摇了摇头说:“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但这件事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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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14楼
第十一章 有些年月的老宅
我去食堂打包了饭菜过来,陪着方英文一起吃,但是方英文根本就不吃。
她睁着一双失神的眼睛,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我吃完了饭,再次安慰方英文几句,劝她一定要吃点饭,不按时吃饭对身体不好。
我准备离开户籍科时,方英文叫住了我:“阿杰,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我侄女到底遭遇了什么。”
“洗耳恭听。”我又坐了下来。
接下来,方英文明显有些恐惧地将她侄女的故事讲给了我听,让我也大吃一惊。
方英文的侄女名叫方子珺。都说侄女像姑,方子珺几乎和方英文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细眉大眼,是很漂亮的一个女孩,虽说只有十六岁,但该发育的地方都发育了,因此家里对她管得很严,就怕她在外面交到不三不四的男孩吃亏。
也许是因为这过分严厉的管束,导致方子珺有着稍显叛逆的性格,她对于现实中没有尝试过的事情都感到好奇,都热衷参与。就在几天前,她竟然和几个同学玩起了一种很可怕的通灵游戏。
游戏是这样玩的:找6—10个人,女的多尤其好,因为阴气重。然后,找一背阳的房间,于天黑之后全体进入,大家编好号码,以抽签决定最好,一切顺其自然,避免人为干扰的因素。房间里可以点灯,屋外也可以点灯,但是屋外不能来往人太多。由1号首先开门出去,再关上,面对门默数10下,敲三下门,由2号开门让1号进来,再出去,再关门。依此类推。在开门关门的时候,屋内人不要喧哗,不要靠近门,保持5步距离。最后,当某一号给某一号开门的时候,在门外的某一号身后就会出现异想不到的事情。切忌不可关门,否则门外的人会有性命之危。屋里的人看到该东西后,不要四散跑掉,要一起向门外吹气,直到看不见该东西为止。门外人也不可回头,开门人更不可离开门旁边。
方子珺是5号。当时,轮到方子珺开门时,她清晰地看到门外的4号身上驮着一个只有半张脸的女人。那女人的另外半张脸焦黑如炭,显得说不出的阴森可怕。极度恐惧中,方子珺早就忘记了游戏禁忌,“啪”地一声本能地就将门关上了。
“等到大家重新把门打开时,门外的4号同学早就不知去向,大家赶紧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反而又把小珺丢了……”
说到这里,方英文脸上的恐惧越来越盛,我赶紧倒了杯水,让她歇口气。
“方姐,你所知道的这些都是方子珺的同学告诉你的吗?”等到方英文喝了几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我问道。
方英文点了点头说:“是的。这样荒诞的事情本来我也是不信的,问题是她的几个当时在屋里的同学竟然都看到了那个只有半张脸的女人,我就觉得不寻常了。”
“玩游戏的时候,天黑,产生错觉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尽量安慰方英文说。
方英文摇了摇头,她脸上的表情又显得恐惧起来,半晌说:“上午,我接到了小珺的电话,开着摩托车去那间她们玩游戏的背阳的房间,打开门时,只见小珺倒在地上,双手掐着脖子,样子极痛苦。我赶紧扑上去抓她的双手,你知道我抓到什么了吗?”
我瞪大眼睛瞧着方英文,只见她也瞪大了眼睛,呼吸很急促,一字一字地说:“我抓到了一双看不见的手!”
“你抓住的就是小珺的手,那时你在情急之中,一定是产生了错觉。”
“绝对不是错觉。那双手就仿佛千年老树根一样,冰冷坚硬,而小珺一个女孩子的手是柔滑细嫩的。我仿佛触电一样缩回手来,竟然看到一团灰蒙蒙的影子脱离了小珺的身体,然后小珺就松开了掐着自己喉咙的手。这时,我哥也赶过来了,我们赶紧把小珺送到了医院,医院的检测结果显示,小珺的体征一切正常,但是她的神情却恍恍惚惚的,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这件事情,我不敢告诉我哥,就怕他听了害怕、担心,可是不说出来,我自己又恐惧得无法承受,阿杰你是我比较信赖的一个人,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我拍了拍方英文的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方英文是个警察,远比普通人反应敏捷,而且又是大白天,她即使感觉出现错误,但眼睛应该不会看错才对,那团灰蒙蒙的影子到底是什么,我决定到现场去看一下。
。。。。。。
。。。。。。
几天后,我来到位于洪城南城区的合同巷19号。
这里是一所有些年月的老宅,上下八层,每层八间,总共六十四间。
这老宅的一楼,其中一间就是方子珺他们玩游戏的地方。房间的主人是几个玩游戏的同学之一的父亲,我在亮出警察证之后,他给了我开门的钥匙。
他自己没有跟我一起进去,显然是害怕什么。
我问他:“你这房子以前是不是出过什么事情?”
这个男人叹了口气道:“有几年了吧,一个打工妹在这房间里煤气中毒死了。”
我还想问一些细节,但这个男人确实不知道,他将房子租出去,按月收租金,平时是不过问的。那个打工妹不知为何倒在了煤炉上,半张脸都烧掉了。
自此以后,这间房就难以租出去了,只有几个不明底细的短期租住过一阵,在知道情况后,也坚决搬走了。如今这间房,已经是三个月没有住人了。
我走进了这个房间,种种迹象表明这里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人了,屋子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种发霉的味道。
现在正是中午,我利用星期天休息的时间到这里查探,希望有所发现。可是我灵魂深处似乎又忌讳什么,才选择了在中午来到这里。
屋子也就是阴暗了些、潮湿了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而且这屋子的两边都有住户,我已经了解了,对于那晚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个邻居听到动静。
我坐在屋子里,抽了一根烟,冥思着。我感到不解,那个只有半张脸的女人如果只是一个人看见,还可解释他是看花了眼,可是玩游戏的几个同学都看见了,这就显得匪夷所思了。
“那个打工妹倒在了煤炉上,半张脸都烧掉了。她不就是那个只有半张脸的女人吗?”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我站了起来,我也被我自己刚才的那个推想吓了一大跳。环视这屋子里,在幽暗的光线下,我忽然觉得屋子里的摆设都显得那么神秘飘忽起来。
“不是有鬼,是疑心生暗鬼!”我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方子珺和几个同学玩这种通灵游戏,当时一定是好奇又恐惧,对于这个房间的情况,大家显然都有所了解。4号同学敲开门时,因为夜色的缘故,他的身后本来什么也没有,可是从方子珺这个角度看恰好就使得视线产生了某种变化,以致于让她看到了所谓的“鬼”,她自然潜意识里就与那个死去的打工妹联系起来。而其他同学,不过是在方子珺的描述中,也把自己潜意识里就希望看到的鬼具象化了,那烧掉了半张脸的可怜打工妹,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这一具象化的载体。
“一定是这样!”我走到门前,用力的关门、开门,屋子里灰尖弥漫,在光线暗处,就产生了一团团的灰影。
“方姐看到的,也许就是这屋子里扬起的灰尘吧。”
我仿佛福尔摩斯一般,不断地在屋子里产生灰尘,验证着自己的结论。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是协警赵俊华打来的,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
我摁下接听键,赵俊华就着急地喊起来:“杰哥,你快来!抚河桥下发现浮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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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15楼
第十二章 负十八层电梯
抚河,是赣江的一条支流,它拐进洪城,成为了洪城的一条内河。
抚河桥,正是子固路派出所的管辖范围。
当我赶到抚河桥时,浮尸已经打捞上来了。因为被河水长时间浸泡,尸体表面肿胀得厉害,已经发臭有味儿了,很是骇人,但大概能够看出他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身上还穿着一套某中学的校服。
法医带着工具箱来了,正准备验尸,一对中年夫妻闯了过来,扑在尸身上就嚎啕大哭起来。
“是他们!”我的心里一紧。
因为比较关注方子珺的事情,对于玩那个通灵游戏的同学我都接触过。而那个失踪的同学,我则是通过他的父母了解了一些情况。
眼前的中年夫妻,正是那个失踪的同学的父母,而很显然这具浮尸就是那个失踪的同学了。
“切忌不可关门,否则门外的人会有性命之危……”
也许通灵游戏的禁忌光读字面,并不能引起人的重视。可是真实的结果就摆在眼前,我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有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两位,还请节哀,我们正在执行公务,如果证实死者是你们的家人,自然会把尸体还给你们。”我帮着赵俊华娓娓地劝说着。
这一对中年夫妻认得我,立即揪住我的衣领吼道:“你们这些警察都是马后炮,要是早一天找到我儿子,还会出这样的事情吗?”
我无语,看这浮尸的样子明显不止死了一天。可是这一对中年夫妻正处于无理智状态,我只有尽力安抚。
不用多久,法医就有了结果。我拿过报告单看了看,报告单上显示死者没有任何外在的伤痕,很明显是溺水而死。
“不可能!我儿子他不会游泳,怎么会跑到水里,这一定是谋杀?”中年男人眼睛通红,吼道,“你们这些吃屎的警察,还我儿子命来!”
痛失爱子,这一对夫妻都疯狂了,无理智地在我们身上又抓又挠,我们只有委屈求全地承受。
面对歹徒,我们可以毫不留情地出手,但是面对父老乡亲,我们出不了手。我们只能退让、劝慰,这虽然很窝囊,但这是我们的职业要求。
摆脱开这对夫妻,我已经筋疲力尽,叫了一辆计程车直接回到住处。
我买的房子是26层的电梯房。楼盘是几年前的楼盘,入住率还不到一半。我走进电梯,按了18层,电梯就缓缓地向上升去。
我住在18层,单价比17层、19层都便宜,因为18层这个数字不好听,地狱就是18层。
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感觉到很拥挤,好像电梯里都是人。我正在奇怪,就看到电梯的信号灯一阵乱闪,本来是向上的电梯,竟然急速地向下行去。
“向上的电梯怎么会向下呢?”我大为疑惑,心想,“一定是电梯出了故障!”
我忙去摁电梯里的按钮,想要电梯上行,但是电梯还是往下落。我又希望电梯能够停下来,但是电梯并没有停下来,而是10层、9层、8层……一直往下行去。
不用多久,就到了1层,电梯静止下来,我摁了开门键。门并没有打开,而这时,电梯竟然又向下行去,我盯着那一排按键,眼睛瞪得老大,这电梯的按键上竟然又多出一排键来,分别是“-1”、“-2”、“-3”……我的脑袋里像塞满了糨糊,有些迷糊了,我住在这里这么久,就不知道这几乎每天都要上下的电梯什么时候有了负几层了,难道在我这幢电梯房的下面还有地下室不成。
“-7”、“-8”、“-9”、“-10”……电梯一直往地底下行去,我的脑袋越来越大,我能够肯定是电梯出故障了,这房子即使有地下室,也不会深达十几层。
掏出手机,想要拨打报警电话,我却懊恼地发现根本就没有信号,去摁电梯上的报警键,也是没有丝毫反应。我拼命地按键,想让电梯立即停下来,也根本不可能。
我即使再镇定,此刻也有些忙乱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排向下的数字键。
“-12”、“-13”……“-16”、“-17”、“-18”,电梯终于停下来了,可是我喘着粗气,却没有勇气去摁开门键。
负18层,地狱就有18层,难道这是一架通向地狱的电梯?
我不去开门,电梯却在这时自动开了,一个双手拿着血淋淋的叉子,头发凌乱的黑面女鬼闯了进来,她伸出枯瘦如鹰爪的手向着我抓来。
“找死!”我也不是吃素的,抓着她的胳臂一拉一送她就跌了个屁股着地。
我爬起来正要把电梯关上,就听到那个女鬼凄惨地嚎道:“王警官,我好心叫醒你,你却打我,真是太没道理了!哎哟,我的屁股!”
我一愣,这才看清楚,她竟然是负责这幢电梯清洁的清洁工,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姓李,我们都叫她李清洁。此刻,李清洁的手里抓着的是一把水淋淋的拖把,我却看成了血淋淋的叉子。
我看了看电梯上的数字键,哪里有什么负18层,现在正是停在18层上。我赶紧跑出去,将李清洁搀扶起来,抱歉说:“李清洁,真是不好意思,我睡着了,做了一个噩梦。你受伤了没有,我送你去看医生吧。”
李清洁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揉揉摔疼的屁股说:“看医生倒不用。只是你这当警察的,竟然还会做噩梦,真是稀奇。”
“做警察的就不会做噩梦吗?”我觉得李清洁的逻辑有些好笑。
“做警察的杀气重,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要敬而远之。”李清洁认真地说。
“李清洁,你年纪一大把,过的桥比我走的路多。你说,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脏东西?”
“肯定有!”
“你见过?”
李清洁摇了摇头说:“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我就是知道有。”
李清洁显然不愿意多说,拿着拖把拖起地来。
李清洁不肯说,我也没有纠缠,开门进了家里。
现在已经是傍晚,夕阳将一束金黄的光线从窗子里射进来,我走到窗前,放眼望去,在城市里,高楼耸立,阳光普照之下,必定有着照不到的阴暗角落。而在这阴暗角落里,是不是就有脏东西存在?
这是我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这个想法一在我脑海里产生,我就不由得浑身发冷,毛骨悚然。我感到很羞耻,我可是一个人民警察呀。
不知是不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勇敢,我拿起了那张从出租车上拿过来的碟片。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
李玉刚的声音响起不多久,那段女声的说白又响了起来,我凝神听着。
“你好!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请你听完我的话。我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一个月前我和三个室友一起玩‘笔仙’的游戏,中间出了点岔子,后来我那三个室友相继离奇死去,我好害怕,我怀疑是有恶灵作祟。我告诉我的亲人,他们都不相信,还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求你救救我,我叫杨倩云,家住花园小区44栋2单元404室……”
花园小区,正是在这子固路上,是子固路派出所的管辖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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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16楼
第十三章 也玩起了“笔仙”
我记住了杨倩云的名字和她家里的住址,决定明天就去她家里了解更加详细的情况。
“笔仙?”
因为在电梯里睡了一觉,我现在精神很好,天虽然已经黑了,但我不想睡觉。
泡了一包方便面吃,我坐到电脑前,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摆渡”搜索“笔仙”。这一搜索,相关信息竟然有数百万条。
我浏览着网页上的内容,越看越吃惊,有很多真实的事例证明着“笔仙”的存在,广大大中学校的学生是“笔仙”的庞大玩家。
我将背靠在椅子上,闭目深思了许久,最后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决定自己也玩一回“笔仙”。
综合“摆渡”里的介绍,我选了一种最简单的“笔仙”玩法,而且一个人就能玩,只要一支铅笔、一张白纸就行了。铅笔的笔尖必须磨圆,这样便于在白纸上滑动。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我将窗帘拉上,房间里仅有电脑荧屏发出的微弱的光芒。
将白纸抹平了铺在桌子上,默记住步骤,我开始玩笔仙。
“笔仙名为笔仙,实则为鬼也。请笔仙,就是招鬼。招到的鬼都是平时跟在人身后吸人精气的邪灵,请笔仙时要把自己身体的窍门打开,然后让鬼进入自己身体控制手写字。由专业道士招到的,都是祖师正神,而普通人招到的,却都是在民间游荡的邪神恶鬼。这些邪神恶鬼本来只是偶尔害人,但是一旦你用这种办法跟鬼结下了缘分,它就会认定你跟着,甚至叫自己的伙伴们一起吸你的精气……”
这是“摆渡”搜索到的有关“笔仙”的介绍。老实说,若是在以前,我会不以为然,会嗤之以鼻,可是最近稀奇古怪的事情实在太多,我实在是想要验证一下,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这种东西存在。
在正式玩“笔仙”之前,我泡了一杯玲儿爹给的茶叶喝,这能让我的心境顿时清明不少。“摆渡”里说,越是心无旁骛,越是容易招到“笔仙”。
然后,我在桌前坐定,双掌紧握住铅笔,悬在白纸上方,刚好是笔尖能够触到的白纸的位置。我闭上眼睛,尽量放松身心,默念道:“笔仙,笔仙,我是你的今生,你是我的前世,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我反复地默念着,以示自己诚心。果然,很神奇地,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动了,那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
虽然已经有思想准备,我还是骇出一身冷汗,我不敢怠慢,赶紧问道:“笔仙,你真的是我的前世吗?”
胳膊动了,铅笔在纸上滑行,可是我不敢睁开眼睛,在没有问完问题之前,一定要保持心情放松,不能突然停止。即使问题问完了,也要恭敬地念诵咒语,请“笔仙”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门忽然间开了,玲儿的声音响起来:“阿杰,你在家,怎么不开灯?”
我有些懊恼地看过去,只见玲儿“啪”地一声摁亮了灯,她走进来,把包扔在沙发上,又走到窗台边。
“哗啦!”
玲儿拉开了窗帘。
“啊!”她突然惊恐地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玲儿的反应,也吓了我一跳。
我冲到窗前,往外看去,此刻在对面的街道上,正有着一个没有下半身,只有上半截的人正在翘首向着我这边张望。
我深吸了口气,赶紧“哗啦”又拉上了窗帘,这样的夜色里,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去求证这个只有半截身子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玲儿却从我奇怪的举动中看出了异样,她看着我的眼睛说:“阿杰,窗外那是什么?你也怕吗?”
“什么也没有。”我耸耸肩说,“亲爱的,你刚才吓了我一大跳,要怎么样补偿我?”
“你想要怎样就怎样。”玲儿涎着脸,脸上是妩媚到极致的笑容。
我将玲儿扑倒在床上,这几天我碰到的怪事够多了,身心俱疲。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找个女人放松一下,是最佳的解压方式。
我顺利地进入了玲儿的身体,玲儿发出梦呓般的呻吟声。这呻吟令得我更加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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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17楼
第十四章 窗外的半截人
手机,正好在此时响起,我从玲儿身上爬起来,玲儿显得意犹未尽,抱住了我的身体,不想分开。
我只好放弃了想要和玲儿分开的打算,摸索到手机,是阿敬打来的。
“杰哥,哈哈,杰哥!哥们发达了!”
听这声音,我就知道阿敬喝醉了,被他打搅了好事,我颇为恼怒地说:“祝贺你阿敬!你就把枕头枕得高高的,好好地做梦吧,梦醒后该干嘛干嘛,哈!”
“杰哥,你不要瞧不起人好不好!今天台长当众表扬了我,还让我好好干!当然,这都要多亏杰哥你!要不是你给我提供素材,我哪有机会出头啊!”阿敬不虚伪,很诚恳,这是我一直把他当做死党的重要原因。
“阿敬,你们已经查到青坪小学墙壁里发出怪声的原因了吗?”这几天忙,我还就忘了问阿敬青坪小学的事情。
“查到了。为此我们请教了物理老师,召集附近的群众做了实验。青坪小学的墙壁年久失修,其中多有中空的,东南那面墙尤甚,每当东南风起时,风灌进墙壁,就发出‘啊~呜~’的怪声,附近的村民理所当然地同鬼叫联系起来,还真是好笑!”阿敬醉得很厉害,说话断断续续、含糊不清,我算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吧,竟然听懂了他说话的内容。
又一个疑心生暗鬼的故事。
挂断电话,我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窗外的半截人,既然鬼是不存在的,那么这个半截人又有何玄机呢?
我从玲儿身上爬起来,决心弄个明白。玲儿却不肯放过我,非要我继续。我只好再次和她抵死纠缠起来,终于是控制不住自己,渲泻了出来,吓得我敢紧离开玲儿的身体,我们还没有做好生孩子的准备。
在爱爱这件事情上,男人和女人之间是绝对地不公平。我累得要死,玲儿却兴奋得睡不着,还爬起了床。
我已经忘记了要继续研究半截人,刚才体力透支太多,我一下就睡过去了。睡得迷迷糊糊,我是听到玲儿“啊”的一声尖叫醒过来的。
“怎么了?”我揉着惺忪的睡眼道。
“窗、窗外……”玲儿的声音里透着恐惧,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我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毋庸置疑,玲儿她看清了窗外的半截人。
虽然内心也是充满恐惧,但是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一个再没有出息的男人此刻也应该站出来,我装着若无其事地说:“玲儿,窗外有什么?”
玲儿却拦着我,不让我过去,打着哭腔说:“不要看!”
我笑了笑,显得满不在乎地说:“玲儿,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我越过玲儿,往窗外望去。不错,正是那个半截人,他下半身空着,仰起脑袋,向着我张望。他的手举着,似乎在冲着我打招呼。
虽说我是一个人民警察,但是说实话,我心里恐惧得要死,可是为了安慰玲儿,我指点着外面,故作轻松地说:“玲儿,你是不是看到了那个半截人?你把它当成了什么?”
我以很可笑的口吻说:“亲爱的,拜托你以后眼睛看清楚点,那不过是哪个服装店丢弃的半身塑料模特。”
“真的?”玲儿看着我,并没有勇气走过来。
我摇摇头说:“你还真是胆小!”
也许是受不了我的激将法,玲儿走到窗前,和我一起往外望。此刻,街道上的路灯光迷迷蒙蒙的,一辆车也没有。那个半截人保持着打招呼的手势,一动不动,如果不往鬼神方面附会,还真的只有塑料模特这样一种可能。
玲儿拍了拍胸口,喘着气说:“果然是一个塑料模特,吓死我了。”
“玲儿,我的烟瘾犯了,我出去买包烟,你好好睡一觉。”
我说着,也不等玲儿同意就快步奔出房间,快步冲进电梯,按了一楼。即使那是一个塑料模特,被人深夜摆在大街上吓人,这人的罪责也不轻。
电梯到了一楼,我冲出电梯,冲出小区,冲到街道上。
街道上,洒着迷迷蒙蒙的路灯光,除此之外还有两边斑驳的树影,投射在路面上,像极了某种可怕的大怪兽。
在那个原本疑似摆放着塑料模特的地方,却是什么也没有。我在原地寻找,徘徊,实在猜不透短短的时间,塑料模特为何会不翼而飞。
是有人弄走了它?还是它本就是某种可怕的东西,此刻正躲在某个角落里向着我偷笑。
想到后者,我浑身发毛,只感觉吹在颈后的凉风有着别样的寒意,似乎是电影里的脏东西正附在人的身后吹气。
我实在没有勇气在街道上再呆下去,回到房间,发现玲儿已经睡熟。摇醒了她,问她有没有看到街道上有什么事情发生。她迷茫地摇摇头,告诉我她在我出门买烟时,她就回到床上睡觉了。
街道上的,究竟是半截人?还是半截模特?
我的脑袋里塞满了大大的问号。又用玲儿爹给的茶叶泡了一杯茶喝,我慢慢地品茗着,这种茶喝得人整个身心都舒坦极了,我似乎霎那间将所有烦恼都忘却了,躺到玲儿身边,就要进入梦乡。
可是,我蓦地发现了桌子上的白纸,白纸上正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这是我在做请“笔仙”游戏时画下的,但是游戏并没有做完,就被玲儿给打断了。
白纸上是三个字,第三个字还没写完,我仔细辨认着,前面两个字是“杨倩”,第三个字只写了一个短横。
“杨倩云!”
这三个字是“杨倩云”!
我竟然在下意识里,画出了杨倩云的名字,看来真是有必要去找一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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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18楼
第十五章 这件事大家都忌讳
白天上班时,我将那张有着杨倩云留言的碟片带到了派出所,我想听听办公室其他同事的意见。如果有他们协助我查探这件事,我想问题会更好办些。
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将碟片里那个叫杨倩云的女孩说的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我会一直压抑着,很不舒服。
子固路派出所,三个办案警察,分别是我、陈豪、江涛。八点多钟,他们两个晃晃悠悠结伴走了进来。
“你们快过来,让你们听一个好东西!”我先不说是什么,就是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两个家伙围到我身边,还以为我是要和他们一起探讨某个伦理教育片,都是很兴奋的样子。我轻点鼠标,将电脑里那准备好的碟片给播放了。这一次,我直接跳过了李玉刚的《新贵妃醉酒》,杨倩云的声音突兀地就跳出来:“你好!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请你听完我的话。我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一个月前我和三个室友一起玩‘笔仙’的游戏,中间出了点岔子,后来我那三个室友相继离奇死去,我好害怕,我怀疑是有恶灵作祟。我告诉我的亲人,他们都不相信,还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求你救救我,我叫杨倩云,家住花园小区44栋2单元404室……”
我注意观察两个人的反应,他们是早我几年就来到子固路派出所的,我想他们应该知道点什么。只见两张本来嘻嘻哈哈的脸瞬间就变得表情沉闷起来,目光呆滞,然后脸上充满恐惧的神情、一声不响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办公室里,瞬间阴云密布,空气沉闷而压抑。
“我说,你们都是怎么了,难道大白天见鬼了?”我不满地嘀咕着。
他们两个人仿佛没有听见我说什么,竟然同时翻抽屉,拿出一份份文件开始忙起来。
平时,他们从来没有这样积极过,我走到陈豪身边,这人是个乐天派,从来都是无话不说的。
“豪哥,你们怕什么,你们是不是知道这个案子?”我盯着陈豪说。
陈豪愣了半晌说:“王杰,我劝你不要再问了。这个案子,你不要再提,牵涉进去对你没有好处。”
“为什么?”我几乎是竭斯底里地吼道,“你们总要告诉我为什么呀?”
陈豪什么也没有再说,离开座位出去了。我转而想要问问江涛,他不答理我,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回应,就当我是空气。
我直觉地知道这个案子实在不同寻常,我来到子固路派出所虽然已有两年多时间,但是资历是最嫩的。显然,在我来之前,他们都以某种方式接触杨倩云这个案子了,可是他们又被一种他们都无法抗衡的力量震慑着,不敢再管杨倩云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力量呢?
大白天,在办公室里,我却感到浑身都冰凉,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这种力量,只能解释为是灵异的力量。不然,不会令几个人民警察都害怕得不敢提起。
一腔热血却在我心中升腾而起,是的,我这段时间已经因为这种神秘的力量而有些恐惧了。但是,好奇之心,却又令得我想要接近这种力量,揭开这个秘密。
未知是最可怕的,只有让我清楚了杨倩云的案子的始末,我的恐惧感才会消失。自从报考警校那时起,我就有一个信念,和黑暗势力斗争到底。为此,我死都可以不怕,还有什么可怕?
英雄般的信念在心里滋生,我握紧了拳头,在心里说:“杨倩云的案子,我管定了!”
九点五十,我注意到李所长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就赶紧跑了过去。
“李所长,有一个案子我想要请教!”我显得很恭敬地说。
“你说吧。”李所长很热心地说,他最喜欢下属和他探讨案情了。
“我们所里是不是接受过一个叫杨倩云的女孩报案,她说她遇到了鬼。”
李所长那张很热情的脸霎时僵硬了,他默默地抽出一支烟,递给我。
李所长又自己抽出一根烟,他平时偶尔才抽两根烟,我感觉到这烟都开了很久了,有点霉味。
李所长掏出打火机,点了很久,才把烟点着。他吸了一口,才发现烟已经霉了。
“抽我的吧。”我敬给李所长一根烟,是地方品牌香烟,不贵,一包才二十块钱,是一个来办事的送我的。
李所长抽了几口,才打开话匣子,说:“三年前吧,我刚到这里任所长不久,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到这里来报案,那女孩有一张很好看的瓜子脸,可是她显得很惊慌,她就是杨倩云,正在附近的洪城一中读高三,她说她的三个好友都死了,她也要死了,求我们警察保护她。”
“我给杨倩云倒了一杯茶,安抚好她的情绪,慢慢地跟她交流,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就在一个月前,快要进行高考前的第一次模拟考时,杨倩云和她的三个同学在教室里玩通灵游戏,想要知道自己的模拟考成绩。”
“这四个同学都是女孩子,分别叫做杨倩云、孟晴雯、张晓雨、许伊然,她们就在晚自习以后,没有回寝室,将两张课桌拼在一起,然后她们各据一角,神情专注注地盯着桌子上的那一个碟子,碟子倒扣压着一张报纸。杨倩云从书包里取出一支颜料笔,在碟子上标了个红色向下的箭头,四个女孩的神情都是极为凝重,可见玩这种恐怖游戏,他们承受着颇大的心理压力。”
“杨倩云是她们中的头儿,游戏就是她介绍来的,她讲解着游戏规则:一定要心诚!大家将手放在碟子上,默念着‘碟仙碟仙快出来’,这时就会觉得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动了,不要害怕,这是碟仙显灵了,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但游戏务必要在晚十二点钟之前做完,中间也不可人为打断。而要是超过了晚十二点或者人为打断了的话,会怎样,杨倩云也不知道,她只听玩过碟仙的一位学姐说过,要是中间出了差错,请上来的就不是碟仙而是恶灵,那么这些玩碟仙的人就会受到它的诅咒。”
“四个女孩子中,许伊然胆子小,这时,有什么东西吹打在玻璃窗上,吓得她尖叫起来,她不想玩了。但是其他三人都想玩,还劝她只要玩过后,就能提前知道这一次模拟考的成绩了。许伊然是成绩不太好的女生,每次考试都是提心吊胆全力以赴,就担心考砸了惹爹妈老师生气,在同学的劝说下,她只好接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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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19楼
第十六章 通灵游戏
李所长抽完了一根烟,又向我要了一根烟,点着了,接着说:“这四个女孩当中,孟晴雯是最热心的一个,因为她想借这次游戏知道新来的英语老师是不是喜欢她。于是,杨倩云让大家深吸一口气,想好要问的题目,然后她挨个看了三位同学,率先将指尖搭在碟子上,孟晴雯、张晓雨、许伊然也将手指搭在碟子上,她们齐声默念着,碟仙碟仙快出来!碟仙碟仙快出来!”
“许伊然感觉这时手被推了一把,碟子就在报纸上缓缓移动起来,她瞅了瞅杨倩云,杨倩云用目光示意她不要紧张。许伊然看到她们的指尖都搭在碟子上,手腕随着碟子移动,越转越快,却不是哪个人人为可以做到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杨倩云因为有过玩碟仙的经验,她先问道,你是谁?碟子很快停下来,红色箭头指着的是一个‘碟’字,一会儿碟子又不受控制在在桌面上水平移动起来,停下后指着的是一个‘仙’字”。
“在一张报纸上,有数万字,就是她们四个人同时找‘碟仙’两个字,也不是一时能找到的。除了杨倩云,其他三位同学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杨倩云又说,碟仙碟仙,明天就要模拟考了,她想知道她的成绩将会如何?碟子指着一个‘良’停下来,杨倩云长吁了口气。接着孟晴雯、张晓雨也问了自己的模拟考成绩,都是差,俩人都显得很沮丧。许伊然见碟仙虽然神秘,但似乎并无恶意,也不害怕了,就小心地问道,碟仙碟仙,她的模拟考成绩将会如何?碟子这次移动的时间比较长,最后在一个‘没’字上停下来。许伊然愣住了,没?难道她不会有模拟考成绩?碟子又移动起来,红色箭头停下来时指着‘是’字,许伊然几乎要大叫起来,她怎么会没有模拟考成绩?”
“杨倩云拍了拍她的肩,说,大家都问完了,她们该撤了,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了。孟晴雯忙说,别,她还有一个问题。然后,孟晴雯就深吸了一口气,略带羞涩地说,她们是她的好朋友,她说出来她们可要替她保密呀,她喜欢新来的英语老师,她想知道英语老师是不是也喜欢她。”
“碟子又飞快地移动起来,孟晴雯很紧张,杨倩云、张晓雨、许伊然也很紧张。孟晴雯不知道,因为英语老师高大英俊,像个大男孩,差不多班里的女生都喜欢他,几天前许伊然还给他递过情书呢。”
“碟子停下来,指着一个‘是’字,孟晴雯幸福得双颊发热。许伊然把碗一推,说,什么玩意儿,一点不准,要她没有模拟考成绩,除非不让她参加考试。张晓雨的心里酸酸的,她也帮腔说,是啊,她从来没考差过,它怎么能说她模拟考成绩差呢?”
“杨倩云发现事情发展已经有些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赶紧说,大家别忙着争论了,她们的问题问完了,还是请碟仙回去吧。说着她从书包里取出四支香,用打火机点燃了,每人发了一支,让她们跟着双手抱香贴在额前,默念着,碟仙碟仙请回吧。”
“四人抱香于额,突然教室的门就被撞开了,班主任梁老师闯进来,气急败坏地说,你们四个搞什么鬼,还不回寝室睡觉!孟倩云她们忙收起东西跑出教室,就听得梁老师冲着她们喊道,站住,许伊然,你身后背着什么?”
“许伊然看看身后,什么也没有,梁老师走过来,奇怪地说,怎么又没有了呢?她刚才明明看见一团黑影的。梁老师的话,将四人吓得够呛。回寝室的路上,杨倩云低声问许伊然,你刚才有没有请碟仙回去?许伊然一拍脑袋说,糟糕,她忘了,班主任老师闯进来时,她吓死了。”
“第二天早上,许伊然突然发高烧,孟倩云她们送许伊然上医院后赶回来考试,张晓雨胆怯地说,许伊然不能参加模拟考就没有模拟考成绩了,看来碟仙的话真是挺灵验的,她惨了,她真的要考一个差了。孟晴雯还沉浸在英语老师喜欢她的幸福里,对此倒不是很担心。”
“几天后,模拟考成绩出来,杨倩云的成绩果然不错,孟晴雯和张晓雨都考砸了。张晓雨坚持要拉杨倩云再玩一次碟仙游戏,看看爹妈会怎么责罚她。但是杨倩云心有余悸,许伊然病情加重,已经回老家休养了,会不会跟那次游戏有关呢?”
“因为许伊然一直病着,杨倩云、孟晴雯、张晓雨决定周末去看看她,可这时候却传来了许伊然的死讯……”
烟已经抽完了,李所长却浑然不觉,直到烧着了手指,他才惊得甩了烟蒂。
这个时候,李所长忽然站了起来,直盯着我说:“小王,后面的事情,你已经能够猜到,从许伊然开始,接着是张晓雨,然后是孟晴雯,三个女孩都死了,间隔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三个好友的死,给杨倩云带来很大的心理阴影,她疑神疑鬼,总感觉有人要杀她。当我知道这件事情后,亲自带人去调查,证实许伊然、孟晴雯、张晓雨的死虽有一定的偶然性,但是确属意外,排除了人为的可能性。可是,任凭我们如何向杨倩云解释,还请心理专家对她做心理辅导,她依然坚信有人要杀她,有看不见的存在要取走她的性命。”
“李所长,会不会是杨倩云因为受刺激过大,精神出了问题?”我插嘴问道。
“开始我也有这方面的疑问,直到直接参与这个案子的老孙也是出了意外,我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老孙?是那个神探孙老?”
“就是他……”
一到子固路派出所,我就听闻了神探孙阳之名,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刑警,在他的刑警生涯里,有案必破,以致于不少别的地方发生的疑难案件,也请他过去。可是这样一位智计超群的刑警,却因为心肌梗塞,在三年前就早早离开了人世,当真是警界的一大损失。
三年前?我蓦地意识到,这正是杨倩云报案的时间。
“难道孙老的死,和杨倩云的案子有关?”我疑惑地问道。
我的问题似乎是将李所长给吓着了,李所长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正色说:“小王,我刚才说多了,你只当没有听过。总之这个案子你千万不要碰,不然后果很严重,死的人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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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20楼
第十七章 阳台上的女孩
李所长虽然对杨倩云案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可是许多关键的信息他却没有说,而且他似乎害怕什么,再不肯吐露半个字。
是什么令得一个有着多年刑侦经验的警官后怕,我从杨倩云她们所玩的通灵游戏中似乎嗅到了恐怖的气息,李所长也一定是畏惧这点。
但是,我并不想放弃,不仅仅是因为自身职业的原因,就是从我个人的理想信念和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角度上来说,我都决定追查到底。
中午,刚吃过午饭,我就出了派出所,决定去花园小区找杨倩云。
花园小区就在子固路上,距离子固路派出所不远,步行也只要十五分钟。
这个小区是十年前开发出来的楼盘,开发商是一家著名的地产公司,当时的开发建设目标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随着这几年房地产市场的愈发火爆,这花园小区在二手房市场的均价也要卖到2万元/平方米,可以说能够住在花园小区的都是有钱人。
作为这辖区的民警,对于花园小区,我并不陌生,所以不消多久,我便来到了44栋。
杨倩云的家就住在44栋2单元404室。
我正要上楼,却在不经意间,抬头看到,这栋房子的4楼,有一间的阳台上,正站着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
这女孩看年纪也应该成年了,可是她就这样抓着阳台上防盗用的不锈钢铁条栏,站在阳台栏杆上,一对美目眨也不眨、面无表情地低头盯着下面。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初看明眸动人,细看却发现这双眼睛如同死鱼一般,没有丁点情绪流露,这根本就不像是一双活人的眼睛。
这个女孩赤着脚,穿着一套白色的连衣裙,微风吹动她的裙裾,美得就像天使,但是却让人感觉不到温暖而亲切,而是透发出一种说不出的可怕和诡异。
其实,现在小区内安装的防护栏普遍不结实,毕竟已经用了好几年了,就曾经有妇女爬上防护栏打扫卫生,踩断焊接处而摔了下来,所以这个女孩这么站着很不安全。
“喂,你是哪家的女孩,可不要这么玩,这么玩不安全,摔下来就不好了!”我将双手拢成喇叭状,向着楼上喊。
那女孩用冷漠的眼神盯了我一眼,但是无动于衷,我还要喊的时候,一个大妈神神道道地拍了拍我的肩,低声道:“警官,你别管她,她天天这样。她的家住在44栋2单元404室,太不吉利了,这女孩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是远离为妙。”
44栋2单元404室,这不就是杨倩云的家吗?我悚然一惊,待到回头想要找那个大妈问一问时,却发现她已经走了。
深吸一口气,我决定还是找杨倩云谈一谈,一个美丽的女孩沦落成这样,让人痛心。就算我不是一个警察,我也想要尽可能地帮杨倩云一把,就算这个世界上有脏东西,我也要用我的血肉之躯斗一斗,只因我不忍见到一个花季女孩就这样凋谢。
这一刻我豪情万丈,向着这栋房子的2单元404室走去。
来到2单元404室门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驱鬼辟邪的符纸,这符纸看着好像是刚贴上去不久,那上面的符我也说不出个名堂,就跟平常灵异电影电视里见到的那些差不多。
我敲了敲门,但是并没有人应声。
我持续不断地敲门,我知道这2单元404室里面,一定有人,至少杨倩云就在里面。
但是,杨倩云会不会给我开门就不知道了,由刚才来看,这个女孩已然有些精神不正常。
我只有坚持敲门,希望杨倩云会给我开门。
门终于开了,给我开门的是一个行动迟缓,佝偻着腰的老人。这是一个怎样的老人哟,她大概有八九十岁,腰佝偻着伸手就能摸着地,她抬起头来,脸上布满了如老核桃一般的皱纹,她咧嘴一笑,仅剩三颗牙的嘴里透发出一阵恶臭,她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很像传说中的老巫婆。
但是,对于这个老人,我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的情绪,脸上的肌肉扯出一抹笑容说:“老人家,我是子固路派出所的民警,我叫王杰,有些事情想找杨倩云谈谈,能让我进去吗?”
“警官啊,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们家倩云就等着警官您了。”老人家说着,就将门全部打开,拉着我的胳膊,请我进屋。
走进屋子,我心里就是一惊,只见屋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神像,道教的佛教的都有,东方的西方的都有,这让我奇怪,要是这些神像能够保佑人,但是他们三教九流、国内国外的聚在一起,就不会一言不合打起来吗?
除了神像,就是符纸,墙上、门上,甚至桌子上、椅子上都贴着符纸,这让我对于杨倩云的情况更是增添了担心,由眼前所见看来,她似乎真的被某个脏东西缠身,至少不管是外人,还是她的家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不然也不会如临大敌,在家里摆这么多神像,贴这么多符纸。
“老人家,杨倩云呢?”
“在那呢。”老人指了指阳台,叹了口气,显然杨倩云的情况令她伤心又无奈。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哎,云云出了这样的事情后,她爹妈就带着她的弟弟住到别的地方去了,偶尔才来一下。我是她外婆,是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人了,他们怕,我不怕,我陪着云云。”老人家叹息着,显得很热情,显然这个家难得有人登门,让她很高兴,话也就多了些。
“警官您和云云好好说会儿话,我给您泡茶去。”
“老人家您别忙呼,歇着吧,杨倩云的事情,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我先和她聊聊。”
我安慰着老人家,但老人家坚持要泡茶,这让我对于初见她时那种不好的印象冲淡了不少,至少这是一个慈祥的外婆,她可以不管不顾地陪着自己的外孙女。
我走向了阳台,杨倩云还是一如刚才一般,站在阳台的防护栏上,她贴着防护栏站着,纹丝不动,就像一个死物。
我盯着杨倩云,但是立即就发现了不妙,她的这件连衣裙,实在是很透,紧贴在她身上,这让她浑圆结实的臀部突出地呈现在我眼前。尤其,她叉着腿,从我这个视角看过去,竟然看到一些奇妙的景致,充满着无穷的诱惑。
我又是一惊,这杨倩云竟大胆到没穿裤衩,难道是因为家里从来没有人来,只有她和外婆俩人,她穿着就很随意吗?
我想到,三年前,杨倩云读高三,那时她十八岁,三年后的今天她就是二十一岁了。二十一岁的女孩,尤其杨倩云还生着一张颇为俊俏的脸蛋,这样的女孩,应该就如成熟的果子,喷香、诱人……
我正在胡思乱想,却蓦地听到一个冰冷的女声,冷冷地说:“你看够了没?”
我抬起头来,只见杨倩云秀目含煞,粉面带怒,正恶狠狠地瞪着我。但是我并不怕,相比于杨倩云面无表情的脸,我更愿意看到她的这种怒容,至少这张脸上有着生气。
“杨倩云,很高兴你能答理我,我是子固路派出所的民警,我叫王杰,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你能不能下来,我们坐下来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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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21楼
第十八章 疯言疯语
杨倩云充满盛怒的脸上,突然间就如盛开的烟花一般,她很好看地笑了。
这样灿烂的笑容,才应该是她这样的女孩应该有的。
我正要扶杨倩云下来,她却摆摆手,然后很潇洒,很轻盈地跳了下来,我甚至都没怎么听到她脚步着地的声音。
“这女孩身手不错!”我在心里想着。
这一次,我是如此近距离看清杨倩云这张俏脸,内心中首先就啧啧赞叹了一声,这真是一个少见的美人。不仅是脸美,身材也是很有料,是能够让无数男人疯狂的那种。
因为杨倩云没有穿内衣的缘故,加上这件纯白的连衣裙又很透,我能够很清楚地看清她胸前的两个凸点,也能够隐约看见那一双坚挺而又傲人的物件,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不争气地起了反应。
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对象不对,我为自己动物般的反应感觉可耻。
这时,杨倩云优雅地伸了个懒腰,这让她胸前更是展露出惊心动魄的弧度,我的眼睛已经不敢往那里瞧。
我眼睛往上看,往上是修长的玉颈,再往上是绝美的容颜,但是吸引我的却是杨倩云的玉臂,那是一双我只能在某知名女舞蹈演员身上看到过的手,可真正让我着迷的却是她那刮得精光的腋下,我还能闻到很浓的茉莉花的香味。
我想,杨倩云大概很喜欢茉莉花香吧,不然不会洒这么多香水。
“来吧。”杨倩云甩开步子,她的藕臂轻盈地摆动,浑身荡漾着韵律感。
我不敢多看,跟着杨倩云进了房间。
“警官您喝茶!”杨倩云的外婆端了一杯茶给我。
茶腾腾的冒着热气,闻着挺香的,但是其中的茶叶也不知是什么,透过这氤氲的水汽看,就像那恶心的蛆虫。
这杯茶,我是真心不敢喝,我将茶随手放在了床头旁边的柜子上。
“把门关了。”
待到我按照杨倩云的吩咐关上门,回转头来,我惊得差点叫起来。这时,杨倩云已是脱了连衣裙,她竟然不着寸缕的暴露在我的眼前。
春光乍泄,我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这真是一具绝美的胴体,吹弹可破的俏脸,粉嫩可人的玉颈,骄傲坚挺的胸峰,平滑光洁的小腹,黝黑景致的森林,修长结实的美腿……
修长结实的美腿,黝黑景致的森林,平滑光洁的小腹,骄傲坚挺的胸峰,粉嫩可人的玉颈,吹弹可破的俏脸,这真是一具绝美的胴体……
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我很无耻地将杨倩云的身体看了个遍,对方就是案件的受害者,而且种种迹象表明,她的精神似乎有些问题,而我竟然是带着欣赏和享受的心情看光了杨倩云的身体,我有一种犯罪般的自责。
我还配做一个人民警察吗?
“啪!”我狠狠地甩了自己一耳光,这向来是能让我自己清醒的一个办法。
“你为什么打自己?”杨倩云咯咯咯地笑开了。
“你为什么脱光衣服?”我正色说。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看我够坦白吧。”杨倩云坐在床沿上,目光迷离地看着我说,“警察哥哥,你知道吗?我等了你三年哦。”
三年前,正是杨倩云报案的时候,那时候,没有人理睬她,只把她的话当成疯言疯语。不管这个女孩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但是这三年来,她都是过得极不容易。我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找了衣服给她披上。
“杨倩云,你能够将你的同学孟晴雯、张晓雨、许伊然的情况给我说说吗?找她们的特点说,比如有什么特别的嗜好,比如说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比如说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问我?你还不如问她们自己?”杨倩云笑嘻嘻地站起来,走到一角,似乎伸手拉了什么人过来说,“阿雯、阿雨、阿然,你们快给王警官说说,都有什么特别的嗜好,都有什么特别的举动,都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春心荡漾时都会干什么无耻的事情?”
房间里很暗,因为始终拉着穿帘。
这个房间里不像客厅里,没摆神像,没贴符纸,这就是一个正常女孩的闺房,有洋娃娃,有手工玩偶,还有化妆品。
房间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张放大了的照片,那是四个花季女孩的合影,其中有一个是杨倩云。我似乎能够猜得出来,另外三个一定就是孟晴雯、张晓雨、许伊然了。
这个应该是孟晴雯,她的性格泼辣一点。
这个应该是许伊然,她看上去稍显柔弱。
那么另一个瓜子脸的女孩,她应该就是张晓雨了。
杨倩云嘻嘻哈哈,与空气里的三个同学打打闹闹,我现在能够肯定一点,杨倩云精神一定出了问题,三个好同学又是好朋友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看来在杨倩云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我站起来说:“杨倩云,有空出去走走,不要老是躲在屋子里,晒晒太阳能够让人心胸开阔,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未来我们要开开心心地活着,这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自己的亲人,为所有在乎你的人。”
杨倩云安静下来,怔怔地看着我,似乎是在认真听我说话。
“我要走了,你自己乖乖的,好吗?”我向着杨倩云点了点头,就要离开。
“王警官,我有一个请求,你能答应我吗?”
“你说……”
“你能将小弟弟留下来跟我玩吗?”
“小弟弟?哪里有小弟弟?”我瞪着杨倩云说,“刚才叫你乖乖的,你又在乱说话。”
“没有呀,我没有乱说话。”杨倩云认真地说,“你一直驮着一个小弟弟,你不知道吗?你看,他多可爱,胖嘟嘟,肉呼呼的。”
杨倩云走到我身边,去抱我背上那不存在的小男孩,咯咯咯笑着说:“小弟弟乖哦,不要把手放进嘴巴里,这很不讲卫生哦。”
看来,杨倩云的精神问题很严重,我只好顺着她说:“你喜欢他,我就把他留下来陪你玩吧。”
杨倩云听了,却皱着眉,很不开心地摇摇头说:“小弟弟不肯留下来陪我玩,他说他要回家找妈妈玩。”
我不想和杨倩云再纠缠下去,这个女孩实在疯得厉害。
走出了杨倩云的房间,却见到她的老外婆用一双混浊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警官,您要常来呀,云云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出了那些事情之后,她就变了……”老外婆流下泪来。
“老人家,杨倩云她有没有去医院看过?”
“当然有,前两年,她爹妈带她全国的医院跑,花了不少钱,可是也治不出个效果。她爹妈的耐心也就没有了,她现在这个状况,我活着,还能照顾一下她,我死了,也不知道她怎么办。”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只有敷衍性地劝老外婆:“老人家您放宽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杨倩云她会好起来的,再多给她一点耐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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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22楼
第十九章 黄阿婆的灵符
从杨倩云家出来,下了楼。
走至楼下,我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4楼的那个阳台,只见杨倩云又是穿着那件纯白的连衣裙站在防护栏上,面无表情。可是,在我盯着杨倩云看的时候,却又分明看到,她脸上正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正俯视着我。
我骇然至极,这时,我竟然看到那个阳台上,除了杨倩云之外,还有着三个同样穿着纯白连衣裙的女孩,她们是孟晴雯、张晓雨、许伊然,就如杨倩云一般,同样站在防护栏上,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正俯视着我。
我狠狠地擦了擦眼睛,认定自己是眼花了。待到我再次抬头看时,果然不见了孟晴雯、张晓雨、许伊然的身影,可是就连杨倩云的身影都消失不见。
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老实说,我有点害怕了,我害怕自己刚才真的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但是,想到自己是光荣的人民警察,是正义的化身,我有责任和义务去揭露真相,我的害怕又被勇气给取代了。
我又回到了子固路派出所,路过户籍科,见门关着,想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听到李所长说,方英文请病假了。
方英文的情况,现在全派出所只有我知道,她就是有病,估计也是给吓出来的。
一下午无所事事,我都在网上查找有关通灵游戏的信息,说真的假的都有,但是其中有着几个说得言之凿凿的事件,让我看得也是毛骨悚然。
下了班,我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决定去看一下方英文。
方英文并不住在子固路上,是临近子固路的一条街,因为全派出所就她一个女同志,碰到晚上有紧急任务,我接送过她几次,所以对于她家是熟门熟路。
走到方英文家附近,买了些水果。
这是一栋有着些许年月的老房子,本来是某银行建的家属房。但是随着银行职员富得流油,这里都陆陆续续转手了,现在这五层楼的房子里,只怕是再没有一家是那个银行的职员了。
方英文住四楼。
迈步上了四楼,我的表情有些古怪了,杨倩云家也是四楼,我不知怎么就联想到了一起。
而且,这楼的室内门牌设计也是颇奇怪,虽是一个单元两户,但是一单元四楼,是401、402,二单元四楼连着来则是403、404。
方英文的家也是404。
抬起手,我敲了敲门,半天没有人开门。
方英文去年和老公离婚了,她还没有生小孩,所以她一个人住在这。我拿出手机,打方英文的电话,刚接通,就清楚地听到了方英文的声音:“阿杰,有事吗?”
我没有说话,微笑着看着楼梯,上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方英文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方英文还在对着手机说:“喂,喂,阿杰,怎么不说话?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蓦地,方英文抬起头,看见了我,不由得啐道:“阿杰你戏弄我!”
我笑说:“听说你病了,我过来看看你,看你气色挺好的,没事了吧。”
方英文说:“来就来嘛,买什么东西。”
显然,我能够过来,方英文挺高兴。
方英文走到门前,并没有拿钥匙开门,而是端详了这门片刻,拿出一把符纸来,将一张稍大的递给我说:“阿杰,帮帮我,把这个贴在门的正中央。”
我愕然:“方姐,你信这个?”
“这是从庙街黄阿婆那儿求来的,很灵验的。”方英文又将一瓶固体胶递给我。
庙街我知道,就在这座城市的东南郊,那儿过去有着一座大型的寺庙,香火极为旺盛。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破四旧那会儿,神像被红卫兵推倒,寺院也被砸了个七零八落。
上个世纪末,旧城改造,这寺庙被整体拆除,建起了商业街,在征求街名时,“庙街”的呼声最高,老百姓还是怀念那香火鼎盛的老寺。于是,也就有了庙街之名。至于庙街的黄阿婆,我却不知道。
我又将符纸和固体胶还给了方英文,我不屑于做这个。
方英文也没有强求我,将手中的坤包给了我,她自己拿着固体胶,在门上确定了位置,就用力地涂抹。
方英文屁股一翘一翘的,好容易贴好了符纸,打开了门,我跟着她进去。
方英文是个勤快的女人,这个家虽然只是她一个人住,却打扫得纤尘不染,东西都摆在它应该摆的位置。
“阿杰,你来了就不要走了,陪姐吃顿饭。”
盛情难却,我给玲儿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在外面吃饭,要晚点儿回家。
我很自来熟地自己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杂志来看,这是一本时尚杂志,记载了很多明星的八卦新闻,其中说到一个玉女明星,被狗仔队刨出当年的一个私生子,我一下子就投入了进去。
“叔叔!”忽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轻唤。
我扭脸看去,是一个有着好看的卷发的五六岁的小女孩,小女孩长得萌哒哒的,惹人喜爱。
“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摇了摇头。
五六岁了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暗暗感觉可惜,这小女孩外表这么讨喜,智力却有点问题。
“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我知道我妈妈的名字?”小女孩扬起脸,认真地说。
“那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呀?”我随口问。
“她叫方英文!”
小女孩的话差点没把我噎死,方英文结婚以来并没有生小孩,而且她结婚不过四年,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女儿。
“小孩子可不准撒谎哦。”我虎着脸说。
小女孩却并不害怕,吃吃吃地笑着说:“我是个乖孩子,才不撒谎呢。叔叔,你是我的爸爸吗?”
我摇了摇头,对这个萌得可以的小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说:“你爸爸是谁,你问问你妈妈就知道了。”
“哇……”小女孩竟然哭了起来,“我不要妈妈,我不要妈妈,我要找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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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23楼
第二十章 当年秘事
小女孩的哭声弄得我手足无措,连忙说好话安慰。
“阿杰,你说什么呢,快过来吃饭!”
方英文在叫我,我也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就要招呼这个小女孩一起吃饭。
可是,刚刚还拉着我的手臂的小女孩,却不知跑哪里去了。
我来到餐桌边,狐疑地还东张西望地寻找,这屋子也就这么大,她能躲哪儿呢。
“看什么呢?”方英文给我面前的高脚杯里倒满了葡萄酒,微笑着问。
“那孩子是谁呀?”
“孩子?”
方英文随着我的目光望去,自然是没看到。
“她刚才还在这里的,还说是你女儿。”
我注意地看着方英文的脸,我发现她的脸色变了,难道她真的未婚先孕,有了一个女儿,而这个小女孩的出现便是导致她离婚的原因,我脑补着。
方英文在我的对面,缓缓地坐下。她抬头看着天花板,良久,又看着我问:“你见过她,那你说说她长得什么样?”
方英文的话里其实透露着很多的问题,但是看她情绪明显不对,我还是顺着她的心意说:“她是一个很萌很可爱的小女孩,有着很好看的卷发,她已经五岁或者六岁了,说起来,她的眼睛真像你……”
“呜……呜呜……”
忽然,方英文啜泣开了,我赶紧走到她的身边,拍着她的肩说:“怎么了?”
方英文却一把抱住了我,方英文是那种丰满的体型,身体很有料。
对于这样的女子,正常的男人不会没有想法,但是我更好奇地是那个神秘的小女孩的来历,我想方英文应该知道,就问她:“方姐,你和那个小女孩究竟什么关系?她为何要说你是她妈妈?”
好久,方英文才止住了哭:“阿杰,这件事我不瞒你,你给我分析分析……”
然后,方英文断断续续地说开了,她是真拿我当朋友,什么都敢说。我这才知道,方英文结婚之前曾经有过另外一段恋情,可是她家里人反对,给她安排了另一桩婚姻,她只好与那个男人分手了。
那时,方英文怀孕都有七个月了,可她不敢把孩子生下来,她害怕自己未婚生子能被周围的唾沫淹死,于是就悄悄在一家小诊所做了引产手术。七个月的婴儿都已经成形了,引产下来都会哭闹。
方英文鼓起勇气看了一眼,她看到那是一个小女婴,在那护士拎着的垃圾桶里犹在挣扎。这时,那女婴竟然睁开眼来,充满怨恨地瞪了方英文一眼……
“说起来,她要是活着,该有六岁了。”方英文泪水涟涟,说不出的伤心和懊悔,“那个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常常在恶梦中惊醒……”
我感觉到脊背发冷,耳边似乎回想起那个小女孩清脆的呼唤声:“叔叔,你是我爸爸吗?”
“快,帮我把黄阿婆的灵符都给贴了,这些日子,我感觉到她来找我了,她就在我身边。”方英文的声音里透发出无边的恐惧。
这一次,我没有推托,帮助方英文将那些符纸贴满了整间屋子。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那符纸拿在手上,我就觉得安心不少,那仿佛萦绕在耳边的小女孩的呼唤声也渐渐地远去了。
全部符纸贴完,方英文也长吁了一口气。
菜已经冷了,方英文又拿去热了热。
高脚杯里虽倒着葡萄酒,我们却都没有喝,只是随便吃了一些饭菜。
这时,天已经黑透了,我嘱咐方英文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就准备离去。
方英文却忽然叫住了我:“阿杰,听说你在查杨倩云的案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有些诧异,我是今天才开始真正想要了解杨倩云的事情,但是今天方英文却请了假,她应该不知道我的事情才对。
“咱们派出所就那么大,什么事情瞒得住我,我虽然今天请了假,可自有人向我透露消息。”
方英文的话我倒没有怀疑,她是那种比较乐哈哈的性格,与派出所的其他民警也相处得很好,也许就有人将我的事情说了。
“方姐,你知道杨倩云的案子吗?”方英文在三年前就在子固路派出所了,对于这个案子,她应该也是知道的。
方英文沉默了一下说:“这个案子当时在整个洪城都很轰动,我自然知道一些。而且,档案室里就收藏着这个案子的案卷。”
方英文的话顿时令我一喜,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像这样的案子,档案室内自然会收藏案卷,想要清楚地知道这个案子,看看案卷就知道了。
于是,我眼神火热地看着方英文:“你就是管档案的,是不是……”
方英文犹豫了一下说:“老实说,我心里很纠结,关于这个案子,我很希望你能够揭露出真相。不管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那种东西,我们做警察的,都有责任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但是,我又很担心,担心你和负责这个案子的孙老一样……”
“你是说,孙老是因为这个案子而死?”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我已经听李所长说过,孙老也查过这个案子,而且很可能是因此而死,没想到方英文也是知道内情。
孙阳在洪城远近县市的警界可是个响当当的名字,他破过不少疑难案件,博得了一个神探之名。可惜,就在三年前,孙阳积劳成疾,死在了床上。
“关于孙老的死因,我们派出所的这些民警都知道,绝对不是积劳成疾这么简单。他死前的那几天,表现得极不正常,他神情恍惚,有时一声咳嗽都可能让他吓一跳。那时他正在调查杨倩云的案子,我们自然将他那不同寻常的表现和这个灵异案件联系起来。李所长发现了孙老的不对劲之处,本想叫他暂停调查杨倩云一案,可是他却突然间死了……”
说到孙老之死,方英文似乎后怕不已,她长吁了一口气,拿出一串钥匙来,卸下了其中一把给我。
“拿着,好好保护自己,我不想看到你有事。”
我接过钥匙,对着方英文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不会有事的。”
然后,我拿着这把档案室的钥匙转身走了,虽然我没有回头,但我知道方英文一定默默地目送着我,那眼中的情绪定是复杂莫名。
天已经黑透了,城市的霓虹灯亮起来,但是方英文所在的这块地,不知是不是路灯坏了,放眼看去,黑灯瞎火的,街道两旁杂乱的店招就像那狰狞的鬼影。
我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挺起胸膛向前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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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24楼
第二十一章 神秘女孩
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区,顿时感觉温暖不少。
这套我刚到这里工作就买下的二手房,刚开始还嫌房价贵了,现在却已经升值了一倍。若是当时不出手,以我的工资收入,怕是这一辈子都买不起房了。
正如一句俗话说的,炒股什么时候进去都是错的,买房什么时候出手都是对的。难怪最牛的经济学家,也说搞不懂房价?
进了电梯,我按了18层,然后看着电梯门缓缓地合上。恰在此时,一只狰狞的鬼手插进来,将我吓了一跳。
那鬼手阻止了电梯门的合上,接着一条修长的美腿伸进来,然后挤进来一个窈窕的身段。
这是一个女孩,她穿着露脐装,肚脐上钉着闪闪发亮的脐钉。而她的下身,则是穿着齐屁裙,露出一双大长腿。
一看就知,这是一个美丽的女孩,那只鬼手细看之下,乃是贴了贴纸,那贴纸也真够触目惊心的,竟活灵活现,黑瘦得如同老树盘根的鬼爪。
我想看一看这个女孩的脸,却遗憾地发现,她不仅戴着棒球帽,还戴着口罩,我只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和我对视了一眼,就去按电梯,她是上4楼。
4楼!
因为杨倩云的家,因为方英文的家,我现在对于4这个数字极为敏感。
女孩站在电梯一角,展现给我一个好看的侧影。不知为何,我对这个女孩有一种在哪里见过的感觉,真想撕开她的口罩,看一看她的脸。
想法很美,但是显然不能这么做,若是这个女孩喊非礼,我这个人民警察在这个小区里就臭名远扬了。
女孩本来静静地站着,可是忽然间,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盯着她,让她变得不安起来。
她不住地往电梯角贴,人整个地都挤在电梯角里,这让我觉得惊奇,我本想开口,告诉她不要害怕,我是个警察,不会对她有恶意的。
这时,女孩却惊恐地看了我一眼说:“太挤了!怎么这么挤呀?”
挤?
我的脑袋里有种瞬间短路的感觉,电梯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怎么会觉得挤呢?
这个电梯可是至少能站十个人的呀!
这时,4楼到了,女孩有种惊魂落魄的样子,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出了电梯。
我看着那渐渐欲要关闭的电梯门,忽然间伸出手去,将电梯门快速地扒开。
我冲出电梯,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眼前已经没有了那女孩的身影。
这栋房子,是几年前开发的楼盘,是一座新楼盘,电梯房,1梯4户。
我在4楼的楼道里转悠一圈,这4户人家,有三户人家都贴了春联,另一户没有贴春联的是404。
看了看404的门把手,蒙着一层灰尘,显然这房很久没人进出了。
401、402、403的门,皆是比较洁净,门把手磨得发亮,显然是经常有人进出。
我依次敲了401、402、403的门,只有402开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大汉,凶巴巴的,我亮出警察证,他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我仔细询问了他家庭成员的情况,又问了他401、403住户的情况。但是,就像大多数城里人一样,他与他的邻居们并无接触,只是凭感觉知道401是住的一对小夫妻,带着一个刚上小学的孩子。403是住的一位寡居的老妇女,她的子女偶尔才来看她。
我又描述了那个戴着棒球帽、戴着口罩的神秘女孩的样子,中年大汉摇摇头,他能够肯定住在这里的没有这样一个人。也没见谁家到这里来的亲戚当中有这么一个女孩。
“404呢?”
听到我问起404,中年大汉神色有些不自然,半晌道:“你不要问了,有什么问题去问物业吧。”
然后,中年大汉像是害怕什么似的,赶紧回屋里把门给关了。
我又走到404门前,心里寻思着,那个戴着棒球帽、戴着口罩的神秘女孩,她是选择上4楼,说明她不是住这儿,就是到这儿来找人,一般是没有人会没事跑到这种电梯房里来的。
看着404的门,如今这扇尘封的大门,还有那个神秘的女孩似乎联系到一起。可是这扇门的门把手都是布满灰尘,显示并没有人进去过这扇门,那个女孩究竟去了哪里?
我将耳朵靠在门前,仔细聆听了里面,却似乎听见里面有着咿咿呀呀唱歌的声音,声音很小,不仔细听肯定听不出来,这让我的心一下子提溜起来。
说到404时,那个中年大汉那害怕的神情,已是说明了这404不寻常,然而这夜里的歌声,更是透发着一种恐怖。
我瞅了瞅四周,寂静的楼道空无一人,我将一张银行卡拿出来,凑近锁孔稍稍拨弄了一下,这门竟然开了。
这是我曾经抓住一个入室盗窃的小偷时,在他那里学来的绝活。当门打开时,我忽然发现,要是有人拿着钥匙,完全不需要拉着门把手,凭借钥匙的力量就能够将门完全打开。
而我凭着一张银行卡也能轻松做到,这种门的防盗措施实在是够烂,防得了君子,防不住小人,所以这里的住户入住后都会将锁给换掉。
我闪身进屋,而一进屋,我首先就是观察里面的门把手,这一看,我顿时眼前一亮,那门把手上虽然依旧布满灰尘,但在那灰尘上面却是印着几根手指印。
是什么人悄悄进了这404?
是那个神秘的女孩吗?
我首先快速地在这屋子里搜索了一遍,这屋子里已经没有了那隐约的歌声,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像所有的毛坯房一样,这屋子很正常。如果不是那几根手指印,你不会感到这屋子有任何异样。
掏出手机,开了手电筒,我将那几根手指印从不同的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片。
然后,站在这屋子里,我静静地抽了一根烟,捋了捋自己的思绪,这手指印显然是新印上去的,而且指印显示手指细长,是那个女孩留下的可能性极大。
这个女孩在电梯里就神神道道地说“好挤”,如果她是故意而为,那她就是存心要吓我;我紧跟着她的屁股后追出电梯,却没有发现她,她躲进这404,也是为了吓我。
可就算是女孩躲进了404,她现在又在哪里,总不会凭空消失吧。
她为什么要吓我?
这个问题目前是没有答案的,也许只有抓住那个女孩才知道。
我从404出来,再小心地将门关上。
进了电梯,我按了18层,然后看着电梯门渐渐关上。忽然间,我瞪大了眼睛,透过电梯缝隙里看过去,那个戴着棒球帽、戴着口罩的神秘女孩正充满冰冷地盯着我。
我第一时间去按电梯开门键,但是电梯门已经关上,电梯平稳地向上行去。
即使能出去,恐怕也是追不上那个女孩的,我放弃了再去追踪的念头,心想那个女孩若是要对我不利,她还会找上我。那么我就以逸待劳,等着她露出狐狸尾巴的那一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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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25楼
第二十二章 我们的孩子
电梯上到18层,我出了电梯,正看到李清洁在拖地。
李清洁一边拖地一边看了我一眼说:“王警官,天黑了可不要到处跑啊。”
“李清洁,你上次跟我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那你倒是跟我说说鬼长得啥样?”我看得出来,李清洁不是一般人,或许她能够告诉我一些东西。
李清洁闻言,停止了拖地,她变得严肃起来,说:“王警官,天黑了话可不要乱说。你若想听故事,可以白天来找我。”
我点点头道:“好,我明天就去找你。”
我所住的房号是1803,走到门前,我不由得看了看1804,我现在对4这个数字很敏感。我知道1804住的是一户四世同堂的家庭,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一对四十多岁的中年夫妻,一对二十多岁的青年夫妻,然后还有一个他们全都爱如掌上明珠的6岁小男孩。
这时,1804的门竟然开了,那个小男孩跑了出来。小男孩生得虎头虎脑的,煞是惹人喜爱,他的乳名就叫做虎子。我这个人好搭讪,平常倒是与这一家人熟络,知道这是幸福的一家人。
“叔叔,你身上背的是什么?”
“我身上?没有啊!”我回身看了看自己背上,心里却是有些发沉,这让我想到了杨倩云跟我说的话,听说小孩子的眼睛是能够看到脏东西的,这让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哈哈哈,王叔叔,你是警察,你也怕。”虎子指着我哈哈大笑起来。
“虎子,不要乱说话!”虎子的娘,一个某小学的英语老师走出来呵斥他,可是她在看了我一眼后,却哇地惊叫起来。
我回头看,却什么也没发现,那个少妇指着我身上说:“王警官,你衣服上?”
我往自己身前的衣服上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竟被人贴了一张巴掌大的贴纸,而那贴纸上却印着一张狰狞的鬼脸。
少妇吓得不轻,拉着虎子进屋了,然后门很响地关上了。
我撕下贴纸,也搞不清是在什么时候被人贴在了身上,是那个神秘的女孩吗?但是我想了想,我们一直都是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她应该是没有机会在我身上贴东西才对。
我将那贴纸揉成一团,从楼道窗户里扔下去,不久就听到有人愤怒地大吼:“谁他妈的乱扔东西?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做了错事,我有些心虚地赶紧开门进屋,屋子里点着蜡烛,昏暗昏暗的。
我第一反应是停电了,这个地方经常停电。但是小区里是有电的,楼道上还有灯,我立即判断出这是家里的电路出问题了。
玲儿坐在沙发里,疲倦得睡着了。
我本想悄悄进屋,不惊动玲儿的,但是当我看清玲儿怀里竟然抱着一个小女孩时,我惊得叫起来。这个小女孩我可是见过,就在方英文家里,她还口口声声地说方英文是她妈妈。
这个小女孩在方英文家里就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为何会来到我家里?难道她真的是那种东西?
我有一种头大的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直立起来。
“你……”我指着那个小女孩,却不知说什么,对着一个小女孩,我也不好发怒。
我的惊叫声却是将玲儿给吵醒了,她伸了一个懒腰,说:“亲爱的,你回来了!”
玲儿一伸腰,她怀里的小女孩就滚到了地上。摔在地上,这小女孩也不哭不恼,就那么静静地躺着,瞪着眼睛看我,这让我感觉十分奇怪。
我走过去一看,才发现那不过是一个抱枕,但那抱枕却是一个小女孩的形象,而且它的样子竟然和我在方英文家看到的那个小女孩一模一样,真是奇了怪了。
玲儿见到我盯着地下的抱枕看,忙将抱枕捡起来,拍了拍灰尘说:“亲爱的,这抱枕是中午我在商场买的,很好看吧。”
我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玲儿凑到我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今天我给你炖了好东西,你快去吃。”
“什么呀?”我疑惑地走到餐桌边,只见餐桌上有一桌子的菜,竟然都是我爱吃的。
我有点纳闷地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好日子!”
玲儿去厨房里端了一盆汤来,竟然是一对猪腰子,猪腰子上插满了牙签,是用来散其中的骚味的。
“你先喝汤,要一顶点都不剩,知道吗?”玲儿扬了扬拳头,警告我,然后她端了两盘菜,去厨房热了。
我用筷子挟了一个猪腰子,咬了一口,这种做法的猪腰子实在是太难吃了,我更喜欢吃的是辣椒炒腰花。但是,这两个猪腰子却是玲儿的一片心意,我还是显得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不一会儿,玲儿将该热的菜都热好了端过来,还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红酒。见到我将一对猪腰子都吃了,她很高兴。
我看了看昏暗的家里,这让我有些不习惯,就说:“我去看看是不是保险丝炸了。”
玲儿阻止了我,嗲嗲地道:“亲爱的,我更喜欢这个氛围。”
“烛光晚餐?好,我陪你!”
虽说我是个大男人,但是食量一直就不是很大,加上已经在方英文那里吃了一些东西,刚才一对猪腰子,已经让我吃得很饱了。但是玲儿一直让我吃菜,我也不好拂了她的意,毕竟她难得下一回厨,平常要么是我做给她吃,要么是叫外卖。
“玲儿,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扭捏了半天,玲儿终于是咬着嘴唇说,“亲爱的,我想,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玲儿的话让我沉默了,其实两年前,我们有一个孩子的,可是玲儿在产检时,却被发现有心脏病,怀孕产子不仅孩子有危险,母亲也有很大的危险。
那时,我们商量之后,狠下心来将已经有六个月的胎儿做了人流,听医生说,那是一个男婴。
“玲儿,有没有孩子不重要,我最担心的是你。”我握住玲儿的手,真心不想她冒风险。
“阿杰,一个女人不能够做母亲,是不完整的。你就圆我一个心愿吧。而且,我请教了医生,现在医疗条件发达,只要护理得当,是能够保证母子平安的。”
昏暗的烛光下,是玲儿渴求的眼神,我真是难以拒绝。
就在我准备答应玲儿时,“噗”的一声,蜡烛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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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26楼
第二十三章 猛鬼出笼
玲儿准备再点蜡烛,却发现家里的蜡烛已经用光了。
我用手机照亮,检查了一下保险丝,发现已经烧断了。于是,更换了保险丝,家里又亮堂起来。
这样的家,让我觉得温暖。
玲儿这时却再没了缠着我答应她的兴致,抱着那个抱枕睡觉去了。
我在客厅里静静地坐下来,不安地抽烟,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答应玲儿,我既想圆她的心愿,也是圆我的心愿,毕竟我也老大不小了,结婚生子的人生才圆满,而且我若是不要孩子,我老妈那里肯定放不过去,可是我又不想要玲儿去冒生命危险,这让我为难极了。
“叮冬——叮冬——”忽然间,有人摁响了门铃。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我们在这里也没有亲戚朋友,邻居也不怎么往来的。
难道是隔壁1804的?那个虎子倒是挺贪玩的,没事喜欢摁我们家的门铃。
我走到门前,并没有立即去开门,而是习惯性地从猫眼里往外看了看,这一看,我立即浑身发抖,因为一只可怕的鬼手充斥了我的眼眶,那鬼爪如同老树盘根一般,丑陋而可怕。
蓦地,我想起了那个神秘女孩手上因为贴了贴纸,也是有着这样一只手。
“哐——”我直接把门拉开,门外却空荡荡地没有一个人,往楼道里一瞧,也是空荡荡的,只有微凉的晚风吹过。
我站在楼道里看了一会儿,听了一会儿,却是发现1804有动静,那动静还不小,有吵闹声,有女人的哭泣声,有激烈的争执声……
这和谐的家庭,究竟因为什么事吵闹,我这个外人也不好打听,看了看1804的门牌,我却仿佛看到了许多狰狞的鬼手,从中伸出来。
我狠狠地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走回自己家里,门上,一张鬼脸贴纸却令得我愤怒了,是谁搞的恶作剧,要是让玲儿看到,她有心脏病,可是要吓坏的。
鬼手贴纸?鬼脸贴纸?这一切显然都是那个神秘女孩所为。
虽然不知和这个神秘女孩有何仇恨,但是这一切都显示是她做的,老实说,她耍弄我,我可以原谅她,她要是捉弄到玲儿头上,我绝不答应。
玲儿就是我的逆鳞!
我将鬼脸贴纸撕下来,再次揉成一团,这一次却没往外扔,而是塞进了自己裤兜。
关门!
我坐下来泡了一杯茶喝,也不知玲儿爹给我的这些茶叶是什么品种,口感极好,令人心旷神怡。
喝了茶,更无睡意,我打开电影频道,想要看看放的什么电影,居然是《猛鬼出笼》。
这部电影我还在大学读书时就看过,当时就够吓的,没想到今天重看,依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强迫自己看下去,只当是练胆,毕竟杨倩云的案子,我若是要查下去,与那疑似脏东西正面交锋,周旋到底,没有一定的胆量可不行。
半夜里,风起了,窗户没关,风吹进来有些寒意,尤其是在这十八层的高楼上。
高处不胜寒!
我起身准备去关窗户,却蓦地一惊,那窗户旁居然站着一个女子,身着紫色的衣裙,竟在款款地扭动腰肢,似要乘风飞去。
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那背影修长。
客厅里关了灯,只有电视机荧屏的光辉,我从那女子模模糊糊的背影,只能判定出她不是玲儿,玲儿没有这么高。
既然对方都已经登堂入室了,我将恐惧压制住,站了起来,无论对方是何种东西,我都一定要弄个清楚。
我悄悄地走了过去,然后一个擒拿,扭住了这女子的胳膊,但是旋即我就感觉不对劲,因为从那触感传来的,并不是肉体的感觉,倒是像某种布条。
难道这是某种精怪?
我定睛细瞧,这才看清,自己抓住的分明是紫色的窗帘,自己竟然又幻视了。
看来是这几天太紧张了!
坐回沙发,《猛鬼出笼》正演至最恐怖的环节,女主人公正与自己的男朋友亲吻、做爱,在她兴致达到最高潮时,她的男朋友的脸开始幻化,那是一张猛鬼的脸……
我紧张地不能呼吸,尽管自己已经看过了一遍,也实在不敢看接下去的镜头。
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我终是不敢一个人在这深夜里继续看下去,抓起遥控关了电视。
进了房间,见到玲儿已经睡熟,怀里抱着那个抱枕。
我不忍惊醒玲儿,蹑手蹑脚地上了床,却自始至终感觉到那抱枕上的小女孩,一双诡异冰冷的眼睛盯着我,我不敢与其对视,背转身去,内心忐忑,直到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八九点钟了,上班是肯定要迟到了。
起床洗漱罢,发现餐桌上留着早点,还留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看你睡得香,就不忍心叫你,记得吃完早餐再去上班哦。
是玲儿的字迹,很娟秀,一如她秀外慧中的容颜。
玲儿给我烤了面包,还温着一杯牛奶。大概她也没想到我能睡这么晚,这牛奶已经冷了。
吃了早点,我走出门去,却是想起昨天夜里李清洁说的,白天到她那里听故事。
反正也迟到了,索性不去上班了。打定主意,于是,拿出手机跟李所长请了个假,我就去找李清洁。
李清洁只负责我这一栋楼的清洁,找了整栋楼也不见李清洁,我就想去物业那儿问李清洁的电话,顺便也想问问那间404房房主的信息。
刚走近物业办公楼,老远就见到李清洁唾沫横飞地在说着什么,而周围也是围了几个小区内的老人。
“李清洁又在讲故事了!”一位须发斑白的老人笑嘻嘻地从我身边赶过,凑至了李清洁那个人圈里,他竟然是赶来听李清洁讲故事的。
我也走过去听了起来。
李清洁看了我一眼,继续讲她的故事:“李美兰是我老家那地儿的人。她和老公来城里打工,租了一个房间。入住那一天,她打扫房间。收拾了一天,她在抽屉里发现了一副眼镜,金丝边框,树脂镜片。这种眼镜一定很贵,可惜的是有块镜片裂了,李美兰想肯定是前房客丢弃的,便放在垃圾篓里,和垃圾一起倒了。”
“这几天,忙着找房子,李美兰实在累坏了。晚上,丈夫又要加班,李美兰正好可以美美睡一觉,所以丈夫一走她就躺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美兰听见房间里有人走动,开始她以为是丈夫回来了。睁眼一看,房间里没人,桌上的台灯却亮着。李美兰叫了几声丈夫的名字,确信丈夫没有回来,不禁奇怪地想道,她睡觉居然没关灯,真是累糊涂了。”
“李美兰关了台灯,又睡了。一会儿,她感到有人推她,她马上明白是丈夫回来了,他肯定是故意吓她,便不愿理他。李美兰转过身,丈夫又将她扳转来,在她耳边呢喃着什么。李美兰知道丈夫想要什么,他们毕竟才成亲,彼此的需要都很强烈。她也睡足了,便转身抱住丈夫,却抱了个空。她一看自己孤零零地躺在床上,丈夫并不在身边,而桌上的台灯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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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27楼
第二十四章 可怕的眼镜
不得不说,李清洁的口才很好,挺能渲染气氛,是白天,又这么多人围着,大家却也有着一种心底发凉的感觉。
一个显然是这里熟客的女人提议道:“李清洁,你又讲鬼故事,你就不能讲点别的吗?”
李清洁笑说:“鬼故事好讲呀!大家都没见过鬼,我怎么说都行!”
另有人责备那女人说:“别打岔,我们就爱听李清洁讲鬼故事!”
于是,李清洁继续往下讲:“李美兰生气地喊起丈夫的名字,马上听见他的应答声。丈夫拧开门锁,从外面跑进来,关心地说,怎么了,亲爱的,想我啦!李美兰看丈夫拍打着雨水,知道外面下雨了,便装着不在意地问,你刚回来?丈夫呵着手说,是呀,外边太冷了。李美兰想自己刚才是不是做梦了,她也没将这件怪事告诉丈夫,怕他为自己担心。”
“第二天夜里,丈夫又加班,李美兰确信自己把灯都熄了,便安心地睡下了。睡梦中,她又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呢喃着什么,这次她听清楚了,是个女声,说的是‘眼镜’。她猛地惊醒过来,房间里什么也没有,桌上的台灯却刺眼地亮着,抽屉一个一个拉了出来,东西都堆在桌上,显然有人在找东西。”
“深夜,丈夫回来,李美兰刚想张口,可见他一脸疲倦的样子,想到他工作太辛苦,就不忍心把家里发生的怪事告诉他。”
“一大早,李美兰就去眼镜店买了副眼镜,和她抛掉的那副式样一模一样。虽说这花了不少钱,可只要能够消除房间里的怪事,也值了。她将新买的眼镜放在了开始她发现那副镜片裂了的眼镜的抽屉里。下午,她睡了个好觉,就等着晚上看家里究竟有什么古怪。为了安全,她还将一把水果刀揣在了怀里。”
“丈夫加晚班去了,李美兰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有些害怕,这才后悔没有把丈夫留下来。卫生间的水龙头忽然拧开了,水哗哗哗地流着,把李美兰吓得不轻。良久,她心疼水费,才壮着胆子去卫生间关水龙头。原来是水龙头坏了,她找快抹布先堵住水管,等明天叫人来修。”
“李美兰回到房间,觉得自己点着灯坐在这里,就是有什么也给吓跑了。她暗暗宽慰自己,自己没做什么坏事,就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找上自己也没事的。要有事早有事了。她关了灯,假装睡熟。”
“要说李美兰她也算大胆,她一心想要弄明房间里有何古怪,这一夜却偏偏什么也没发生,她熬得两眼出现了黑眼圈,不停地打哈欠。丈夫还在睡梦中,李美兰悄悄地起了床,打开抽屉,不由得尖叫起来,抽屉里的那副眼镜不见了。丈夫惊醒了,奇怪地盯着李美兰,李美兰不敢再隐瞒了,把这三夜发生的怪事说了。丈夫却笑了,你是不是换了新地方不适应,产生了幻觉?李美兰赌咒发誓,丈夫才信以为真。”
“丈夫给房东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李美兰央求说,我们不住这儿了,换个地方吧。丈夫摇摇头说,我们已经交了一年房租了,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多不划算。他答应李美兰,不加班了。”
“这天夜里,李美兰一觉醒来,丈夫不在身边。她叫他的名字,没人应声。李美兰爬起来,想到外面去找,也许是丈夫烟瘾犯了。这时,她看见卫生间的灯亮了,水龙头哗哗哗地往外喷水。难道新换的水龙头又坏了?李美兰走进卫生间,这一瞅,魂都飞了,有个女孩倒在地上,在她脚下有个死婴,血从女孩的下身不住地往外涌。水龙头也不住地往外喷血,一会儿就漫到了李美兰脚下。李美兰看见女孩爬起来,嘴角挂着恶毒的微笑,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树脂镜片的眼镜,有一块镜片裂了。李美兰赶紧往外跑,却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撞李美兰的正是李美兰丈夫,他果然是下楼买烟去了。李美兰惊恐地指着卫生间,丈夫愣愣地说,什么呀?李美兰回头看去,什么也没有,水龙头没有坏,地上也没有血。李美兰后怕地说,我刚才明明看见有个女孩的,满地的血……可不管她怎么说,丈夫就是不相信,他看见李美兰这么害怕,只好说,好了,好了,明天我们换个地方。”
“李美兰尽管也舍不得预交的房租,可她又怕再在这里住下去会有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他们在旅舍住了几天后,找到了另一处房子就搬了过去。”
“又交了一年房租,经济一下窘迫起来,李美兰想找一份工作。开始丈夫不同意,在她的再三坚持下,只得同意了。不久,李美兰在一家公司找到了份打字员的工作。因为工作性质的不规律性,弄得她常常要上晚班,可她又舍不得丢掉这份工作,只得硬着头皮撑下来。”
“如此过了快一月,李美兰渐渐要忘记这件事带给她的阴影了。这天她下晚班回家时,只见一辆汽车飞快地开过来,在她身边一拐,撞到了一个走路的女孩身上。那女孩‘扑通’倒在地上,眼镜飞到了李美兰脚下,有一块镜片摔裂了,李美兰一看那副眼镜就直打哆嗦,慌忙逃走了。”
“李美兰惊魂未定地跑回家,丈夫还没回来,她坐了一会儿,听见卫生间的水龙头开了。不知为什么,这几天水龙头老是坏,李美兰进卫生间关水龙头,听见丈夫回来了。他大声喊着,快出来,帮个忙!”
“李美兰跑出去,就看见丈夫搀了个女孩进来。丈夫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万分恐怖地看着他搀着的那个女孩,她是个大肚子,戴着一副金丝边框树脂镜片的眼镜,有一块镜片裂了。她这时已经完全想起来了,她就是一个多月前出车祸死的那个孕妇,那天她和所有路人一样害怕惹麻烦上身,都匆匆地走掉了。”
李清洁讲完了故事,但是大家还在那种恐怖氛围内没有回过神来。
良久,有几个妇女拍着胸口说:“妈呀,真是吓死了!”
“好了,今天的故事到此为止,想听的明天再来!”李清洁笑说,“对了,大家记得在最美清洁工评选上投我一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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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28楼
第二十五章 探案笔记
围着的人群陆陆续续走了,只有我留了下来,李清洁的这个故事,让人代入感很强,就是我也惊出了一身汗。
“王警官,想听故事明天再来吧。”李清洁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李清洁,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呢?”我认真地说。
“信就有,不信就没有。王警官何必执着呢,有时候,认真并不是好事,好奇害死猫呀。”李清洁摇头晃脑地走了,一副得道高人的派头。
到底是没有在李清洁这里得到我想要的答案,而纠缠下去恐怕她也不会说,继续她的莫测高深。
我走进小区物业办公室,打听那间404房房主的信息,得知了这房主的联系电话,打了电话过去,对方却说这套房三个月前就转手了,可惜他已经将对方的联系电话给删了,只跟我说是一位姓木的老人,而办理房产证时这个姓木的老人一直没有出现,一直是她的外孙女帮办的。
我给赵俊华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房管局查一查,赵俊华听了很兴奋,问我是什么案子?
我没有理他,只说他先帮我把信息弄来,我再考虑要不要他加入。
离开小区后,看看时间还有些,我就又去上班了,手心里攥着方英文给的档案室的钥匙,我琢磨着杨倩云一案,也许能够从尘封的档案里找到突破口。
虽说我有着开锁的技巧,可是档案室的锁却是打不开的,这种锁是特制的,你没有销匙的话,想要进门,就只能砸锁了。
而砸锁的后果,是现在的我不能承受的。
来到档案室门前,四下瞅了瞅没人,我赶紧开锁进去,又在里面将门给拴死了。
然后,我就在里面找了起来,目的是找到那杨倩云的案卷。
这档案室不大,要找杨倩云的案卷自然不难,很快我就找到了。
杨倩云一案,涉及三条命案,分别是许伊然、张晓雨、孟晴雯。但是,李所长、方英文的话都说明了,应该是四条命案,因为神探孙老也是因此案而死。
和杨倩云的案卷放在一起的,居然还有孙老手写的《探案笔记》的几张复印件。
孙老的《探案笔记》,我是知道的,也认真读过了。
现在派出所的书架上,还摆着孙老的《探案笔记》。
作为一个破了不少奇案的神探,孙老的笔记已经印制成书了,但是我却没有在书上看到这几页纸上的内容,而这几页纸上孙老正是记录着自己查探杨倩云一案的细节,其中颇耐人寻味的是,这几页纸的后面,孙老却自称受到神秘力量的威胁,他害怕而惶恐……
看了孙老的笔记,我就像一只鱼被大浪冲到了沙滩上,虽大口大口呼吸着,却有一种等死的感觉。
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神探,当然不会瞎写,那么他的遭遇的确说明有着那种东西存在,他甚至因此而死,那么我还要不要查下去?
我用手机,将孙老《探案笔记》的那几页拍了下来,然后将杨倩云的案卷放回原处。
静下来想了一想,我又去找孙老的档案,孙老虽定性为正常死亡,但是尸检资料什么的,总还是有的。
翻查了好一阵,倒是在一个角落给找到了,而且其中还有孙老《探案笔记》的原件,只是因为收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已是有了一种霉味。
我蹲坐下来,仔细翻了翻,发现这本《探案笔记》与公开发行的那本相比,内容上稍有不同,毕竟出版商出于某种考虑,对于《探案笔记》的有些内容是或修改或删除了的,这是社会和谐所需要,也是发挥正能量所需要,我非常理解。
为了深入了解神探孙阳这个人,我有必要逐字逐句地读一读这本《探案笔记》,便将其拿了出来。
然后,我仔细看了看孙老的死亡报告,报告显示孙老正是因为多年破案,积劳成疾,最终累死了。然而,尸检报告中的其中一点,却是引起了我的疑惑,因为就在孙老下身的阴毛中,竟然发现了不少的精斑,尸检说明,可能是梦遗造成的。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还会梦遗?
一个人能梦遗,他的身体会差?
对于孙老是累死的这一判断,我非常不赞同。
深呼吸了一口这档案室内潮湿、沉闷的空气,我能感觉到李所长、方英文他们所说的不假,孙老绝对是非正常死亡,而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和杨倩云一案有无关联,很需要有人把真相给揭露出来。
“孙老,你地下有知,就保佑我早日查找出真相!”
我拿着那本《探案笔记》默默地祈祷了一番,就听到“哗啦”一声,却是几个档案盒子无端地从架子上摔下来。
记得小时候给老爸上坟时,老妈在那儿祈祷,冷不丁一个炮仗响了,老妈就高兴地说:“你爸听到了,他答应了!”
这几个突然滚下来的档案盒,令得我也与对孙老的祈祷联系起来,这让我暗暗自嘲,一个人民警察,什么时候变得疑神疑鬼了。
带着孙老的《探案笔记》,我悄悄地出了档案室,并把门锁好。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赵俊华悄悄对我说:“听说你在查杨倩云的案子?”
“做你的正事!”我没好气地说。
因为我在查杨倩云的案子的事情,其他同事对我都是冷冰冰地,害怕牵连什么似的,都躲着我。
赵俊华是刚招进来不久的小年轻,有一腔血性,而且跟我关系颇好,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似乎知道什么似的,就不由得问道:“你知道什么吗?”
赵俊华微微一笑说:“你带上我,我就告诉你。”
“带上你没问题。”我当即答应。说实话,这个案子如此诡异,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我真心有些扛不住,如果赵俊华能够加入进来,两个人的力量毕竟比一个人的力量要强。
见到我答应,赵俊华这才附在我耳边说:“知道我们派出所的那个神探孙老吧,他就查过杨倩云的案子,他在《探案笔记》上一定写过自己查案的细节,若是能够拿到那本《探案笔记》原本,也许就能发现杨倩云一案的蛛丝蚂迹。”
赵俊华的话说了等于没说,但是我还是很高兴,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和他约定下班后去老赵牛肉馆细谈。
一个下午,无聊地度过。
刷过下班卡后,我和赵俊华前后脚走出了子固路派出所,等我走至院外时,就看到赵俊华向我招手:“杰哥,这儿呢。”
赵俊华有车,虽说他不是正式编制,但是家境比我好了十几倍,他根本就不用在乎那千把块钱死工资。
别的协警,都是因为找不到工作,或者图清闲进来的。赵俊华却完全是个人爱好,他说过,当警察做英雄,是他小时候的梦想。
我上了赵俊华的大众SUV,这车要20万,如果不是他老爸不给他钱,他还会买辆更好的。
赵俊华喜欢开快车,那车嘶叫着,不多时便驶到了老赵牛肉馆。
老赵牛肉馆就是赵俊华家开的,他爹老赵做这个生意几十年了,牛肉馆的地儿一直没变,但是店面已经扩张到上千平方米了,也把他的身家涨到了千万级别。
赵俊华挺慷慨,没事就请我们这些人到这里来嗨,所以他爹老赵对于我已经是很熟悉了。
“王警官来了!”老赵很热情地和我打招呼,因为我是正式编制,而又一直带着赵俊华,老赵是把我当领导看待的。
我也礼貌地回应着,跟着赵俊华进了一个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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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29楼
第二十六章 碰瓷者
赵俊华将包厢门关上了,然后坐在我对面,兴奋地说:“杰哥,我的提议怎么样?”
我刚要将《探案笔记》拿出来给赵俊华看,却听到门外响起争吵声。
“甭管他!”赵俊华对于家里的生意并不关心。
但是外面实在是吵得很厉害,搞不好要打起来,赵俊华坐得住,我却坐不住,就对他说:“先出去看看吧。”
赵俊华跟着我起身来到门外,只见虽还没有到吃饭的点,却已经围了一群人。
凑过去一听,就清楚了,原来是有两个小年轻在店里吃了两碗牛肉面,竟然两碗牛肉面都吃出了苍蝇。
赵俊华一听就激动了,分开人群走进去吼道:“你他妈的想碰瓷是吧,我们店这么干净卫生,会有苍蝇!”
两个小年轻也不是善茬,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和赵俊华打起来:“明摆的我们吃出了苍蝇,不承认是吧。”
一时间,店里闹得不可开交,有些想要进门吃面的客人,见到这情况,也扭头走了。
老赵担心影响生意,制止了赵俊华,对两个小年轻一拱手说:“你们要赔偿,我们认了,但是两万块钱太多了,两千吧,两千算我们交个朋友。”
虽然明知对方是碰瓷者,但是遇到这种无赖,有时还就只能捻鼻子消气。
老赵的选择,其实也是很多店家无奈的选择,你和他们杠下去,他们没什么损失,顶多就是费点唇舌,费点时间,而你影响的可是声誉,这种事情传出去,一些不明真相的顾客只会胡乱猜测,以讹传讹,从而坏了店家的生意。
碰瓷者拿捏得很准,他们相信所有的店家遇到了这种事都会选择妥协。
老赵服软,两个小年轻露出了笑容,其中一个胳膊上纹着黑龙的说:“既然老板认了,我们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这样吧,我们也让一步,你们赔偿个一万九千吧。”
“你们干脆去抢!”赵俊华怒了,“妈的,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干什么的,老子是警察!”
赵俊华穿的是便装,他为了证明自己,将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
黑龙纹身的小年轻瞅了一眼,不屑地说:“原来是一个协警,还好意思拿出来。”
“我也是警察。”我也走到了人群里,将自己的警察证拿了出来。
两个小年轻顿时恭敬了许多,那黑龙纹身的小年轻诉苦说:“王警官,你来评评理,我们在这里吃面,吃光了才发现碗底有苍蝇,你来看看!”
他抓起了那两只碗,递到了我面前,那两碗面喝得只剩下了一点汤水,但是在那汤水上却浮着两只绿头的大苍蝇,看着就恶心。
“两只苍蝇就要赔一万九,是不是多了点。”我皱皱眉说。
“那依王警官的意思多少?”黑龙纹身男谄媚地说。
“两千。”我说了一个数字。
黑龙纹身男愣了一下,另一个小年轻拉了拉他的袖子,黑龙纹身男立即说:“两千就两千,我们给王警官一个面子。”
老赵开始的意思就是想要赔偿两千块钱了事,见到事儿谈妥,就拿出钱来。
我阻止了老赵,说:“赵老板,你误会了,这两个家伙明显就是碰瓷的,我不是要你赔两千块钱给他,而是要这两个家伙赔偿两千块钱给你,赔偿你老赵牛肉馆的名誉损失费。”
我这话一说出口,把老赵给说愣住了,两个小年轻也给说急了,那黑龙纹身男争辩说:“王警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啊,你怎么能说我们是碰瓷呢?”
“是不是碰瓷,看看那两只苍蝇就知道了。”
经我一提醒,大家都去瞧碗里的苍蝇。
赵俊华首先明白过来,他指着汤碗里的两只苍蝇说:“苍蝇是你们吃面时,在碗底发现的,可是这也太假了吧,你们看这两只苍蝇的羽翅还是干的,明明是有人刚刚放进去的。”
“是呀是呀,苍蝇在面里浸泡了那么久,怎么看上去还是干的。”有围观的人也是明白过来,不由得就指责起两个小年轻来。
“这些家伙真是阴损啊,弄两只苍蝇就要讹人家两万块钱!”
“要我说,这样的人就应该送到派出所去,判他个终身监禁。”
“没判之前,先给他们来几拳,让他们长点记性!”
……
围观人等议论纷纷,无一不是严厉指责这两个碰瓷者,还有人提议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家伙,打他们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老赵乐得合不拢嘴,这一幕是他始料未及的,看来自己儿子不继承家里生意而选择去做警察,也是有可取之处啊。
两个小年轻确实是碰瓷者,被识破了,就想要逃走。不需要我动手,赵俊华已是找人将他们制服了,现在就不是赔偿两千块钱那么简单了,我和赵俊华将这二人押到了派出所,接受审问。
这两个小年轻也是个怂货,一到派出所全招了,原来他们靠这一招,一年来已经讹了十几万块钱。对于这样的人渣,我们自然不会手软,该罚罚,该关关,让他们接受了应有的惩罚。
待到事情忙完,赵俊华没有忘记追问我找那《探案笔记》的事情,但是见到这么热心、勇敢的赵俊华,我又忽然改了主意。种种迹象表明,杨倩云一案充满了凶险,我不希望赵俊华有事情,如果我因为追查这个案子而发生了意外,至少还有赵俊华知道我因何而死。
“你还是帮我查一下我楼下那间404房的房主吧,这个说不定是一个更大的案子!”
我拒绝了赵俊华,我跟他谎称这个案子我已经收手了,这个案子不碰为妙。
赵俊华当然不会相信,因为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还答应他加入。
对此,我也不再解释什么。我拒绝赵俊华,是我抱有私心。假如我查杨倩云的案子遭遇不测,只要赵俊华还活着,我就不会死得不明不白。
赵俊华与我不欢而散,他实在是不能理解,面对一个有疑问的案子,我一个正式编制的警察竟然会选择退缩。
回到家,夜已深。
玲儿已经睡着了,因为我不回来吃饭,她晚上只是吃了一包方便面,这让我极为心疼。玲儿与我交往到现在,我因为工作忙,极少有时间陪她,她身体不好,我应该多照顾她才对,方便面这种东西,吃多了没营养不说,还会致癌。
对于玲儿,我心怀愧疚,发誓以后要对她好点,再好点。
我悄悄地爬上床,揭开被子,却骇了一跳,玲儿根本不在床上,床上的只是那个抱枕,那个“小女孩”正用一双漠然而诡异的眼睛瞪着我。
“这么晚了,玲儿能去哪里?”我的头顿时一个有两个那么大。
玲儿不在家,我极不放心,正准备出门去找她。
这时,玲儿却从外面进来了。
“这么晚了,你去哪了?”我略带责备地说,因为担心,我全忘了刚才还发誓要对玲儿好点。
“我一个人在家,睡不着,就到小区里转了转。”玲儿走到我身边,看出我脸上的不高兴,腻声说,“好了好了,亲爱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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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30楼
第二十七章 天命相师
我被玲儿的温柔给包围了,她紧紧地抱住我,我们好好地温存了一会儿。
其实,我哪会真的责备玲儿,只是因为太疼惜她了,她身体不好,真担心她有什么闪失。
“对了,亲爱的,刚才在小区里散步,我见到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她让我将一些东西转交给你。”
我纳闷地接过玲儿递过来的一个小塑料袋,见到玲儿扬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一边拆着塑料袋一边说。
“我在看你,年纪都一大把了怎么还会让小姑娘着迷。”玲儿微带醋意说。
我在玲儿脸上啄了一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放心吧,王杰的心里只有玲儿,其他的莺莺燕燕就让她们伤心去吧。”
玲儿咯咯咯地轻笑起来,笑声如银铃,煞是好听。
有此女朋友,夫复何求,我幸福极了。
这个塑料包装袋扎得很紧,有些难拆,我一边拆一边又问:“那是一个怎样的小姑娘,你说给我听听。”
“确切地说,我并没有见过她的脸,她戴着口罩,但是我从她的姿态、身段都是能够辨别出来,她很漂亮,什么都懂。可她年龄应该不大,感觉就像是十四五六岁……哦,对了,她让我叫她小王,她竟然跟你一样姓王……”玲儿皱着眉,似乎是碰上了一个颇令人费解的女孩。
我终于将塑料包装袋拆了开来,但是当我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却惊得手一抖,顿时一叠贴纸撒了一地。
那是一些可怕的贴纸,有鬼脸,有鬼手,有各种可怕的鬼东西。
玲儿毕竟是女孩子,已是吓得惊叫起来。
“别怕,这是她给我们搞的恶作剧。”我一边安慰着玲儿,一边赶紧将地上的贴纸都给收了起来。
收好一切,我发现玲儿坐在那里,闷闷不乐。
“怎么了?”我走过去,抚着玲儿的肩问。
玲儿抱住了我,抽泣着说:“亲爱的,有一天你如果不喜欢我了,一定要告诉我。”
“傻丫头,说什么呢。”我抱住了玲儿,向她脸上吻去,我要用我的爱向她证明,我的心里只有她。
玲儿也很配合地和我激吻起来。
这时候,我的手机却响了,响了三下就不再响。
我本不想答理,玲儿却对我说:“赶快回过去吧,也许有工作上的事情呢。”
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电话打过去,响起一个动听的女声:“阿杰,我送给你的礼物还不错吧,喜欢吗?要不是因为她在家,我就上楼去找你了!”
“是她!”玲儿的脸煞白。
虽然只是听声,可是我眼前却浮现出了曾在电梯里见到的那个手上印着鬼手贴纸的女孩,立即对她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从来不认识你,我警告你,不要骚扰我的女朋友,否则有你的好看!”
那个声音不再说话,没有争辩,只是吃吃地笑着,仿佛经历了世间最好笑的事情。
挂了电话,玲儿已经上床睡了,她盖着被子,被子里响起压抑的呜咽声。
我的头顿时大了,玲儿她误会了。
但我并没有急着去解释,而是琢磨那个神秘女孩的动机,她应该就是我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女孩,我曾经感觉她很熟悉,像是我见过的一个人,可是我偏偏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这个女孩为何要接近我,又为何要陷害我?
我给阿敬打了个电话,对于他,我是无话不谈的。没想到,这个家伙非但没有同情我,还显得极为开心地说:“阿杰,你真是我的贵人,我又有题材可做了。”
阿敬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他说他决定跟踪我,拍摄我的行踪,而如果那个女孩对我确有不轨之心,那么她将会出现在镜头里,到时她将无处遁形。
阿敬虽说是为了他的节目设计,但是毋庸置疑,他最后是能够帮到我的。
对于阿敬的主意,我最后妥协了,但是警告阿敬,不能够将玲儿暴露在镜头底下。
“放心,我会打马赛克!”阿敬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
整整一个晚上,玲儿都不愿意答理我,我只能从身后抱住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期间,奇奇怪怪地做了不少梦,总是梦见各种可怕的怪兽包围着玲儿,把我吓得不轻。
待到我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了。
玲儿已经起了床,我起来后发现她不在屋里,显然是去上班了。
厨房里冷锅冷灶的,玲儿显然是真的生了我的气,早点也没心思准备了。
我打电话跟李所长请了假,就坐公交车去玲儿的单位。
玲儿在一家广告公司做造型设计,她是这个广告公司的老员工,因为她的设计总能够叫顾客满意。
广告公司为玲儿开出了高薪,玲儿的收入是我的三倍之多。
漂亮又收入高的女生自然不乏追求者,但是玲儿为了我,冷眼对待所有的狂蜂浪蝶,这也是我爱玲儿胜过爱自己的原因所在。
“王警官,你来了,你可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前台接待认得我,因为我是这个广告公司首席设计师的男朋友,她对我自然也很是客气。
我冲着那漂亮的女接待点了点头,就轻车熟路的去玲儿的办公室。
玲儿的办公室在三楼东面第一间,很僻静的一个角落。
我走上楼去,就听到玲儿激动的声音:“蒋先生,请你出去,我不需要你的忠告。”
因为心脏病的原因,玲儿就应该心境平和,尤其不能够大喜大悲。
玲儿心情激动,对于她的身体是极大的威胁,我赶紧奔了进去。
玲儿的办公室内,除了玲儿,还有一位男子。
这位男子长得异常俊美,如果不是因为他那明显的喉结,我都要以为他是个女人,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
他的身上还喷着香水,脸上甚至扑着脂粉。
“这是一个阴阳怪气的家伙!”我心里想着。
蒋姓男子见到我进来,那狭长的眸子盯着我,我有一种被怪物盯着的感觉,一种寒意油然地从心底深处升起。
玲儿犹自气得不轻,而被这蒋姓男子这样盯着,也是令得我心里极不舒服,便很是粗暴地说:“你是什么人?不要在此骚扰我女朋友!”
蒋姓男子收回那种看待猎物般的眼光,转而盯着玲儿,喃喃地念叨着:“孽缘,孽缘哪,罢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说罢,这蒋姓男子一甩衣袖,走出了玲儿的办公室。
“玲儿,这是什么人?”
玲儿捡起桌上的一张名片递给我,说:“此人自称天命相师,从公司外面一直跟我进办公室,说我被什么冤魂缠身,不依他的法子做,后果将不堪设想。切,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追求玲儿的狂蜂浪蝶很多,一些人别有用心,什么样的法子都使得出来。在玲儿看来,这人肯定是变着法儿吓唬她,目的不过就是要亲近她,继而拥有她。
这种人,这种情节,对于聪明的玲儿来说,简直弱爆了。
但是,我却从玲儿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慌乱明白,玲儿对我隐瞒了什么,她为什么要隐瞒?
两年多的相处,我岂有不懂玲儿的心思,即使她要隐瞒我,也肯定是善意的,所以我也就没有揭穿她,装着相信了她所说。
我盯着那张名片看,名片上的名字叫蒋书书,自称通天晓地,能知过去未来,吉凶祸福,他看一眼就知道。
我将蒋书书的名片塞进衣兜,对玲儿说:“这种人不用理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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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31楼
第二十八章 天眼通
玲儿并没有真的生我的气。
她实在是很爱我,当我好好哄她一番后,她就完全原谅了我。但是,当她得知那个神秘的女孩故意接近我,却不知怀有什么目的,又很是为我担心。
我向玲儿秀了一下胳膊上的块状肌肉,安慰她说:“放心吧,她要是真的有恶意,我不介意打女人,打得连她娘都不认识她。”
“嘻……”玲儿脸上的笑容如春花般灿烂。
与玲儿告别,我下了楼,瞅了瞅方向,就向着附近的桑海大厦走去。
桑海大厦,是这个城市的地标性建筑,高达66层,实际上却只有59层。
桑海大厦没有4、14、24、34、44、54、64这7层,当时建成时还曾经引起不小的争论。
然而,如今我细细回味,这其中怕是也有着某种不可为人道的玄机。
蒋书书名片上写着,他在桑海大厦的第9层开了个灵异工作室,我倒是要去看看,这家伙说得神神道道,是故意接近玲儿,还是真有些本事。
很快,我便来到了桑海大厦。
看着眼前这摩天大楼,一种雄伟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上到9层,实际上是8层,找到了蒋书书的灵异工作室。
这间只有10个平方米的工作室,摆满了各种祛邪避凶的道具,什么符纸、念珠、桃木剑、十字架,国内的,国外的,古代的,现代的,都有,可谓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蒋书书正坐在那儿,翘着二郎腿,见到我进来,也不惊讶,故作高深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来。”
“哦?”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在你心里,一定认为我是个骗子吧。”蒋书书轻蔑地说。
“难道不是吗?”我表现出了强烈的质疑。
“当然不是!”蒋书书站起来,激动地说。他那个样子,就像一只好斗的公鸡,好像我再说一句他的不是,他就会冲上来和我拼命。
“我这次过来,倒是想要听听你究竟对我女朋友说了什么,她身体不好,你吓着她了,我跟你没完。”我认真地说。
“你也知道你女朋友身体不好呀!”蒋书书白了我一眼,说,“初见方玲玲小姐,我就看出了她邪气缠身,容易招惹鬼物。可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因你而起,因为你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实在是大凶之命。”
“姓蒋的,休要胡说八道,你这种骗人的鬼话,骗别人还行,骗我你还嫩了点!”我盯着蒋书书,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
蒋书书走上前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你仔细看我的眼睛,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我冷冷地注视着蒋书书的眼睛,这眼睛要说特别,还真的有些特别,因为蒋书这个大男人竟然生了一双女人的眼睛,眸子狭长,眸光如水,这要是生在女人脸上,定然是明眸善睐,媚意天成,而现在却是叫我反胃,不客气地说:“要说特别,还真的很特别!”
“是吗?终于有人看出了我眼睛的特别之处!”蒋书书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你快说,哪里特别了?”
“特别之处就在于,你的两个眼睛都有两坨眼屎!”
“那我擦擦眼睛你再看!我这天眼通,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看得出来的!”
蒋书书真的煞有介事地拿出手帕擦眼睛,然后又将眼睛凑上来让我观察,我对此毫无兴趣,一把将他推开了。
“粗鲁的人!”蒋书书抱怨地嘀咕了一声。
我将蒋书书的工作室环视一圈,这里祛邪避凶的物件实在是太多,叫得上名堂的,叫不上名堂的都有,我在此流连着,并没打算就此离去。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是什么日子?”我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切,你不是不信我吗?”蒋书书懒得答理我,而是收拾了几件东西,像是要出门。
“记得离开时帮我关上门!”蒋书书真的是要出门,但他离开时却并没有赶我走。
桑海大厦的地下停车场,蒋书书刚将车子发动,我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你怎么跟来了?”蒋书书不满地说。
“好奇!”我淡淡地回了一句,却是旁若无人地抽出一支烟点着吸起来。
蒋书书挥手扇走烟雾,他实在拿我没辙,开着车走了,他是去城外。
路上,蒋书书接了几个电话,都是请他看风水的,这让我很诧异,他的生意既然不错,那么这家伙多半是有些手段的。
今天反正我铁定了心跟着蒋书书,看他如何做生意。
约摸半个小时后,蒋书书开车来到了郊外,这里有一个集住宿、餐饮、游玩为一体的“农家乐”。
我们直接来到了这“农家乐”的主建筑,一栋八层楼的酒店。
“蒋大师,您终于来了,请进请进!”“农家乐”的老板,一个五短三粗的汉子忙迎过来。
我一直以为武大郎是小说家塑造出来的,现在见了这家伙,我终于明白,历史上的武大郎恐怕确有其人。
“曹老板,你这酒店只盖八层,不妙啊!”蒋书书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曹老板慌了,赶紧封了一个厚实的红包给蒋书书,哭丧着脸说:“蒋大师,实不相瞒,在请您来之前,我也请人看过,这酒店风水有问题,还请您帮忙谋划谋划,改改这风水。”
“曹老板放心,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蒋书书得了好处,也不再废话,在这八层楼的酒店,楼上楼下的跑,屋前屋后的看,不时还掏出一个老旧的罗盘,神神道道的比划着。
我不动声色地就跟着蒋书书,看他如何表演。
蒋书书楼上楼下跑了一趟,屋前屋后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皱眉,叹息连连:“曹老板,你这酒店的风水的确有问题,而且不是一般的问题。”
曹老板诚惶诚恐地说:“蒋大师请多指教呀!”
蒋书书首先指着八层高楼说:“你看,你只盖八层楼,正所谓七上八下,当初要是少盖一层楼,你的生意何至于门可罗雀?”
曹老板苦着脸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总不能敲掉一层吧,那损失可就大了。”
蒋书书摸着光洁无须的下巴说:“还有一个变通的办法,你将一楼称为地下室,二楼编号为一楼,依次类推,所有房号都改过来,逢4的房号就跳过,这八下的风水格局自破。”
“好的,我听蒋大师,这就改。”曹老板听说风水可改,立即高兴地就要吩咐人做事。
其实很多酒店的房间,都是没有4号房的,其中原因,也是因为数字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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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楼
第二十九章 丁字路冲
曹老板打电话到处招呼人,要立即把八下的风水格局给改了。
蒋书书拦着他说:“曹老板你先别急,你这房子最大的问题还在于,盖在了丁字路冲上。”
“丁字路冲?”
蒋书书所说的丁字路冲,我跟曹老板一样都是不明白。
“现在建房子,往往受到地域地势的影响,有的建在大路尽头,有的建在大路拐弯处,而你这酒楼却是建在丁字路的一横上,开门就见一堆车子朝自己冲过来。这种位于丁字路上的房子,煞气很重,是为凶宅,百分之百不能住人。”蒋书书将丁字路冲的风水知识科普了一番。
“啊!”听到是凶宅,可把曹老板吓了一跳,又塞了一个厚实的红包给蒋书书,央求说,“蒋大师,您帮忙给改改。”
蒋书书也不推辞,收了红包继续说:“一条直路一条枪,住在里面忧祸殃,说的就是这样的路冲。丁字路冲的冲煞极强,最好是不要住人,这样的道路一般都很繁忙,人来人往,噪声比较大,使人难以安静,无法入睡。而且,长期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听觉器官会逐渐降低,容易让人出现听觉疲劳,时间长了便会影响食欲和健康。这是从科学上来解释。而从心理上来分析,住宅一般喜回旋忌直冲,因为直冲来势凶猛,就像风刀霜剑严相逼的一把长剑,让人骤生寒意,感觉不到安全和温暖……”
曹老板听蒋书书谈的是丁字路冲的危害,哭丧着脸说:“蒋先生,可有破解的办法?”
“当然有,不然也不配曹老板你称呼我一声大师。”蒋书书继续摸着光洁无须的下巴,骄傲地说,“要破这丁字路冲,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搬离此处,但是曹老板你已经投了这么多资金,搬离岂不是血本无归?”
“就是就是,蒋大师,这酒店搬不得。”曹老板点头如鸡啄米。
“既然不搬,那么还有几个可行的法子,一是在正对路口的位置,筑墙,种树,造池。造池的效果最好,你这酒店坐北朝南,前面造池,正应了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上佳阳宅格局。”
“造池怕是不行,门前这条路是市政道路,我若是一动锹,城管就要上门了。而且筑墙、种树什么的,城管那里肯定也是通不过。”曹老板心里发苦,有好法子使,可却不能使。
“曹老板,筑墙、种树、造池不行,那你就只能改门了,将这酒店大门往东移三尺,紫气东来。同时,在大门正上方挂大米筛,挂大圆镜,可以有效避免丁字路冲的冲煞。”
曹老板摇了摇头:“改大门,工程挺大,而且米筛、镜子都不能挂,要是这个挂在酒店门口,旅客就会知道我这酒店风水有问题,他们哪还会住店。”
蒋大师提了两个改风水格局的法子,曹老板这里都觉得难办,蒋书书想了想说:“看来只有将我这块经高僧开了光的石头赠给你了。”
说着,蒋书书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拿出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黑乎乎,也就拳头大小,刻着“石敢当”三字。
对于这石敢当,我却是有些了解,我曾经旅游去过泰山,听导游说过,石敢当,一般都叫做泰山石敢当,因古老相传东岳泰山之石具有独特的灵性和神力。取泰山之石刻上“石敢当”三字,作为民间驱邪、禳解方法之一,此风俗始盛于唐代。
2005年12月,华夏国政府公布了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泰山石敢当习俗”名列其中。因此,石敢当可不是迷信这么简单。
看来,蒋书书即使是个骗子,也是一个有内涵的骗子。
蒋书书将石敢当托在掌心说:“曹老板,这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今赠于你趋吉避凶,你将之镶于大门门槛处即可。”
蒋书书一副颇为心疼的样子,曹老板也不是傻子,当即又包了一个厚实的红包给他。曹老板究竟为这改风水格局准备了多少个红包,我不得而知,但看蒋书书的表情,倒也算是知足。
蒋书书再次嘱咐了曹老板几句,无非是心要向善,和气生财之类,这才返回城里。
回来的路上,我调侃说:“今天不错啊,收获如此丰厚!”
“有本事的人就是这样!”蒋书书悠闲地驾着车,一点也不谦虚。
“你所说的八字全阴是怎么回事?”终于,我忍不住问,跟了蒋书书一天,老实说,对于他的话我不全信,但也不敢不信。现在,我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的想法。
“嘎——”蒋书书一个急刹车。
然后,蒋书书瞪着我,看了好久才说:“本来你的事情我不想管,但是我看你一身凛然正气,是个好人,倒是想要点拨你两句,你爱听不听。”
蒋书书的态度不怎么友好,但我也没有发火,而是耐着性子听他往下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要让你过往的狭隘观念左右了你的思维。一个人可以追求自己的梦想,坚持自己的原则,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时,就是一个傻蛋,就是一个蠢货。就拿你的爱情来说,你和方玲玲在一起,最终只会祸害了她。”
车子再次开动,蒋书书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我也没有再问过一个字。对于他想要我和玲儿分手的言论,这一次我竟然没有反驳。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要让你过往的狭隘观念左右了你的思维。一个人可以追求自己的梦想,坚持自己的原则,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时,就是一个傻蛋,就是一个蠢材。就拿你的爱情来说,你和方玲玲在一起,最终只会祸害了她。”
仔细回味着蒋书书的话,不知道这个和我素昧平生的人,是真的有本事,还是一个招摇撞骗的神棍。
我第一次有种有耳听不见,有眼看不明的感觉,心中满是迷茫。
车到城里,蒋书书放我下车。
“蒋书书,你告诉我何为八字全阴?”我盯着他问。
“你想知道,问渡娘去吧。”蒋书书傲娇地一踩油门,那车子嘶叫着,绝尘而去。
我现在也没有心思去上班了,回到家,斜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
“八字全阴?”
我又想到了蒋书书说的话,打开电脑,“摆渡”一番搜索,顿时明白了:中国传统纪时是用“天干”“地支”。“天干”有十个,分五阴五阳。甲、丙、戊、庚、壬属阳;乙、丁、己、辛、癸属阴。地支有12个,分六阴六阳。子、寅、辰、午、申、戌属阳;丑、卯、巳、未、酉、亥属阴。“天干”简称“干”,“地支”简称“支”。纪时是一“干”配一“支”,总是阴配阴阳配阳不变。年、月、日、时叫“四柱”,每一“柱”都由一“干”和一“支”组成。四个“柱”的干支合起来共八个字,叫“八字”。如果四个“柱”都是由属阴的“干”“支”组成,就叫做“八字全阴”,即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当然也有“八字全阳”,即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
“八字全阴或者八字全阳的人,属孤寡夭的命,即所谓的纯阴不生,纯阳不长!”
我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油然而生出一种莫名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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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33楼
第三十章 三个女孩的死
我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时,与“摆渡”搜索的一对照,发现自己果然是八字全阴。
蒋书书怎么会知道我是八字全阴呢,我可不相信他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我的出生年月日时,玲儿是知道的,是她告诉了蒋书书吗?
如果是玲儿告诉了蒋书书我的信息,那么玲儿与蒋书书应该早就认识,而不是玲儿所说他只是一个尾随她的登徒子这么简单!
我又将玲儿的出生年月日时,与“摆渡”搜索的对照,竟然赫然发现,她也是八字全阴。
八字全阴本就少见,两个八字全阴的人成为男女朋友,这种概率我不敢说绝无仅有,但也算是世所罕见了。
我和玲儿之所以连对方的出生时辰都知道,是因为有一次我们去龙虎山游玩,出于好奇,在一个道长那里抽签问姻缘,当时听周围人说他预测很灵验的。
那个道长问了我们的出生年月日时后,只说了三个字:“不可说!”
然后,任凭我们问什么,这位道长都是不发一言。
这件事,令得我和玲儿一直耿耿于怀,直到现在还是玲儿的一块心病,我也一直好奇,那个道长是故弄玄虚,还是真有天机不可泄露。
联想到我们俩竟然都是八字全阴的命,我不由得有些心悸,我担心我和玲儿的未来出现什么变故。
泡了一杯茶,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我告诫自己,我是一个人民警察,没有什么可以把我吓倒。
喝着茶,我翻开孙老那本《探案笔记》,将杨倩云一案细细推敲起来。
不管杨倩云的案子如何,也不管那个神秘女孩威胁我是何目的,我总感觉这两者之间应该有所关联。
对于杨倩云一案,孙老的笔记本记得很清楚,也透露出了他自己迷惘的心路历程,看得出来,这个案子也是让他这个老刑警感到最为棘手的一个案子。
杨倩云一案,涉及到孟晴雯、张晓雨、许伊然三个女孩的死。
三个花季一般的女孩,死期间隔只有一个月,如果说是偶然,也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许伊然,是第一个死亡的女孩,她死在了河里。那时,她因为发烧,到乡下休养,身体刚好,日落时她会到河里游泳,她喜欢游泳,但她不合群,通常是选择僻静的地方下水。从小在乡下长大的许伊然,游泳本领还是可以的,可是这一次她游到河中心时却再也没有回来。人们在河中心捞起她的尸体时,她嘴里眼里满是泥沙,手指也磨破了。猜测是因为双腿抽筋而沉到了河里,窒息而死。
张晓雨,是第二个死亡的女孩,在许伊然死后一个星期,她被发现死在家里。她倒在地板上,赤身裸体。张晓雨有裸睡的习惯,且有癫痫病史。猜测是午夜癫痫病发作,滚到了地板上,在她尸身上确实发现了她口吐的白沫,地板上也有,与癫痫致死者一致。
孟晴雯,是第三个死亡的女孩,她是在张晓雨死后半个月割脉自杀的。据家属称,许伊然、张晓雨的死亡给她打击很大,她老是感觉到她们的鬼魂来找她,精神时常处于紧张状态,终于她受不了这种折磨,趁家人不注意,用剪刀割脉自杀了。
三个女孩的死,第一个是意外,第二个是因病,第三个是自杀,似乎毫无疑点。但是善于探案的孙老,却从三个女孩的死当中看出了疑云。
许伊然虽说双腿抽筋沉到了河里,但是以她的水性,即使不用腿也可以浮到水面,她有充足的喊求救的时间。当时,河里还有别的人在游泳,她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就这样死了。同样,张晓雨死时,她家里还有家人,父母都在家,她滚到地板上他们就算听不见,但是她癫痫病发作,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怎么就像耳聋了一般。孟晴雯的死,就更加疑点重重,一个女孩割脉而不痛苦嘶吼,是很不正常的。孟晴雯如果真有这么坚强,又为何要害怕自杀。
所以,神探孙老决定调查此案,通过他写的《探案笔记》,显示案情进展极为缓慢,他几乎没有掌握任何的线索,但是有一天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我仔细地看着《探案笔记》上的这些文字:“多日来毫无进展的案情终于是有了些眉目,今天我就要与这个小家伙面对面地交锋,想一想真是有些小兴奋……”
只是这一句话,令得我有些云里雾里。
因为自从写下这一句话之后,孙老隔了好些天才开始继续写《探案笔记》,而最重要的和所谓的这个小家伙相见的情形却只字未提,这很令人不解。而且,就是从这时开始,关于杨倩云一案,孙老记笔记的风格竟然完全变了,由原来的积极探案,到担心害怕,甚至写到他想要结束这错误的决定,他感受到了一股人力不可抗拒的力量在威胁着他。
“人力不可抗拒的力量?”
老实说,就连破案无数的孙老都是有着这样的想法,我一个小警察也在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这条探案之路还要不要继续走下去?
“许伊然!张晓雨!孟晴雯!”
念叨着这三个花季女孩的名字,想到她们的惨死,我的深心里又油然而生起一股力量,我有责任和义务揭露真相,给死者一个交代。
除了许伊然、张晓雨、孟晴雯这三个女孩,孙老其实也是因为这个案子而死。四条人命,如果我还能够选择漠视,我就不配穿上这身警服了。
除了每天正常的工作,多余的时间我都是用来了解杨倩云一案,希望掌握更多的线索。
一个星期后,阿敬给我打来电话,我能够听得出,他的声音里既有兴奋也有恐惧。
阿敬约我到电视台去,究竟是什么事情他在电话里不肯说,只是说我到了电视台就知道了。
这家伙竟然卖关子!
阿敬所在的电视台,位于这座城市的中心,他所做的是洪城第五套的一个冷门节目,所以他在台里的地位基本上是可有可无的角色。
这里我以前来过,阿敬的办公室是在这里一个偏僻的角落,和堆杂物的房间在一块。但是当我轻车熟路地过来时,却没有找见阿敬,一问才知道阿敬已经挪地了。那个曾和阿敬一个办公室的小年轻颇为艳羡地说:“敬哥现在是台里的红人了!”
按照这个小年轻的指点,我终于在这个台里新建的办公楼里找到了阿敬,他这个办公室,有着二十多平方米,里面还有休息的小间。
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城市里,有这样独立的办公场所,非常不错了。
看来,阿敬的确是红了。
“不错呀!”我赞叹了一声,见到铁哥们事业有了起色,我是由衷地感到高兴。
“杰哥,这都要多亏了你!”阿敬敬了我一支烟,好家伙,这烟要一百元一包。
原来,阿敬利用那个小学校的怪声,做了一档猎奇的节目,收视率很可观。不少观众来电要求,开设一个专栏。台里便给阿敬这档猎奇的节目升级,派给他人员,阿敬就负责打造了一个叫做《都市怪谈》的栏目,他带领着团队的人,每天挖空心思地搜寻一些奇事、怪事、恐怖事,让《都市怪谈》的收视率一直稳居整个台里的前三甲,也让自己成为了台里的红人。
人一红,名誉、地位、权力、金钱就跟着来了,阿敬现在抽得起一百元一包的烟一点也不奇怪。
“杰哥,这次请你来,是让你看看这个……”
阿敬让我坐到他的电脑前,电脑的桌面上有着一个视频的快捷图标,阿敬点开给我看。
我一看,这视频里竟然是拍摄的我这几日的行踪。画面估计是通过针孔摄像头拍摄的,拍摄效果不是很好,但是我作为一个有着很强警惕性的警察,却没有发现有人偷拍我,这让我很汗颜。
阿敬显然是对画面做了剪切处理的,所以我很快地就被这视频中的一个女孩给吸引住了,这个女孩总是以背影的形式出现,她穿着黑色运动服,脚蹬黑色球鞋,身材窈宨,但是全身却又充满了力量感。
虽然一直看不到这个女孩的脸,但是可以想见她一定很美。而且这个女孩,就背影看来,和那个扮鬼吓我的神秘女孩极为的相象,我能够肯定,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一直就拍不到她的正脸吗?”我问。
阿敬摇了摇头说:“拍不到。这女孩似乎知道我们在偷拍她,从来就没有给我们见过正脸,拍摄师每次想要绕到她前面去,她就消失了,消失得很诡异,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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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34楼
第三十一章 百年凶宅
阿敬的这些话里,其中的意思其实很恐怖,但是阿敬却没有感到一点害怕,还有着一种对未知的兴奋。
我感慨,在这方面,我竟然不如阿敬。
我盯着视频中的女孩,她竟然一直在跟踪我,而我居然没有发现。
虽然看不到她的正脸,但是从她的背影,我已经知道了她是谁。
她是那个我曾经在电梯里见到过的戴着口罩的神秘女孩。
忽然,我的眼睛瞪得很大,动手快退或者快进视频,选择了女孩的多个背影来看。
看着这些背影,我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有一股全身冰凉的感觉。
“杰哥,你怎么了?”阿敬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她看出了我脸上的不对劲。
我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盯着视频里说:“你看看,这个女孩为何没有拍到影子?”
听我一说,阿敬顿时也瞪大了眼睛,他如我刚才一般,快退或者快进视频,的确,女孩被拍到的多个背影,在地面上都没有留下影子。
不管是夜里还是白天,这女孩竟然都没有被拍到影子,她不仅神秘而且恐怖。
“杰哥,好题材啊!这次你可一定要帮我!”短暂的震惊之后,阿敬一拍大腿,兴奋地说。
这家伙,为了能红,还真是能拼。
我沉吟片刻,警告阿敬说:“阿敬,目前我正在调查一个灵异案件,这个神秘女孩可能会带来危险,这件事情你不能再碰了。”
“不,杰哥,我的节目就需要这样的题材,越是危险越是刺激嘛,节目就是需要这样的噱头。”阿敬央求我,“她不过就是一个女孩吗,有什么可怕的!”
我瞪着阿敬:“有些事我不想说得太明白,如果这件事情以后需要你揭露出来,我会请你加入。但是,现在你一定要停下来。”
见到我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和他说话,阿敬最后无奈地说:“好吧,我听你的。”
我将阿敬的这个视频,用U盘拷贝了一份,方便随时察看。
在我将要离开的时候,阿敬忽然说:“杰哥,你不是在调查灵异案件吗?我这里有一桩,你有没有兴趣?”
“说说看。”
阿敬就跟我说起来……
因为阿敬所负责的节目的缘故,他的团队通过各种渠道广泛地搜集各种奇事怪事,其中就有着不少灵异事件,首当其冲的就是洪城的奇事怪事。
而其中关于洪城西郊的百年凶宅,可以说是众多灵异事件中最为恐怖的。
到洪城的时间已不短,关于那座百年凶宅的故事我也是有所耳闻,现在经过阿敬一说,我对它的了解更深了。
这座宅子,始建于上个世纪初,距今已有百年历史了。
宅子的第一任主人,是个国民党军官。这个军官常年在外打仗,家中娇妻耐不住寂寞,和家里的下人好上了。军官偶然发现了妻子红杏出墙,怒不可遏,当着妻子的面枪杀了这个下人,并抛尸沉江。他的那位妻子,则被他带在身边,每天鞭打泄愤,狠狠折磨。后来,军官在一次战斗中被乱枪打死,妻子也不知所踪,有人说她多半也死在战乱之中。
军官的那座宅子渐渐地荒废起来。
解放后,这座宅子被分给六户贫农居住,就是从这个时候起,开始发生许多匪夷所思的怪事,家里的东西会经常不翼而飞,门窗会莫名其妙地开关,室内的温度会突然下降,墙缝间会无故出现大量苍蝇,拖地时发现拖把竟然浸在血水里,黑色类似凝胶的物质会从天花板和门上渗出并滴落……
这六户贫农因为害怕,最后陆续搬离了这里,凶宅之名也是因此传开了。
时间到了二十世纪末,有开发商相中了这里的土地,宅子在规划拆除之列,可是准备拆除时,施工队却遭遇麻烦不断,先是吊机无缘无故地开动,碾死两名工人,然后在围墙底下挖出了多个骨灰坛,最后全体施工队员不知吃错了什么,全部腹泻呕吐……
开发商请了高人作法,那个高人居然在施法时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醒了后,那个高人告诫开发商这里有恶灵作祟,让他赶紧将宅子恢复原样。
又过了几年,这里的楼盘建了起来,那座宅子始终没人敢动,就这样静静地立在一角。就在前几年,开发商准备将尾盘的房子全部清掉,这座宅子也在计划之内。
有个外科医生向来不信鬼神,以极低的价格买下了这座宅子,他一家四口住了进来,然后他的妻子就经常做恶梦,梦到自己被各种各样肢体残缺的人反复强暴,而他们三岁的女儿竟然有一个看不见的朋友,八岁的儿子竟然威胁说要杀死自己的父亲。
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这名外科医生用自己惯用的手术刀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当法庭审判他时,外科医生为自己辩解说,在凶杀案发生的当晚,他听到一个声音,正是这个声音命令他杀人。
这起奇怪的命案当时在洪城传得沸沸扬扬,凶宅的传说就此流传出来,不仅仅是在洪城,这座宅子在全国都有一定的影响,被称为所谓的“十大鬼屋”之一。
阿敬的心很大,他想将《都市怪谈》做成一档不只是在洪城五套有影响的节目,他还想将《都市怪谈》在洪城、在全省,甚至在全国打响。
我觉得我要重新审视阿敬了,那时他和莉莉相好时,他在我眼里,就是个围着女人转的小男人。我真没想到,阿敬会有这样的雄心壮志。
阿敬的节目组决定在几天后就进驻这座百年凶宅。
杨倩云的案子,还没有一个眉目,但是我感觉自己已然是受到了那可怕的灵异力量的影响,那个神秘的少女究竟是何来历?她为何没有在地上留下影子?我不得而知,而且只要想想就害怕。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那种灵异的力量到底存不存在?”
我在心里寻思着,也许揭开百年凶宅之谜,所有的一切将会有所答案。
我答应了阿敬的请求,和他的节目组一起进驻百年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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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35楼
第三十二章 完美犯罪
我跟单位请了假,只是说去探亲,那亲戚住得远,来回要一段时间。李所长问都没有问,就准了我的假,估计他是巴不得我在外面多呆几天,这样就不会去捅杨倩云案这个马蜂窝了。
我又跟玲儿谎称单位派我出差,要好几天才能回来,让她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晚上不要出门。不跟玲儿说实话,就是不想让她担心。
对于我的话,玲儿也深信不疑,我们相处以来,外派出差,对于我来说已不下十余次了,她也习惯了。
这两天,我一直没闲着,通过多条渠道,甚至在“摆渡”里提问,询问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不会留下影子,比较多的说法是,一个人在强光的照射下不会留下影子,这也是得到科学验证的。
我又多次观看了从阿敬那里拷贝来的视频,视频中的女孩没有留下影子,她身边并不存在强光照射,因此这种可能是不存在的。
“白天不懂夜的黑”告诉我,现在世界上一些发达的国家已经创造出了一种能够吸收99%光线的黑物质,如果用这种黑物质做成衣服穿在身上,周围就是一个黑洞,当然不会有影子了。
综合多方查询的结果,我倒是相信了她说的。因为视频中的女孩,全身都是黑,那运动服还有一个帽子,将她全身都包裹在黑里,显得很不正常。
我想,这个女孩的衣服怕是就有这种黑物质的属性,穿着这样的衣服,在白天她就是没有影子的人,因为她周遭的光线都被吸收了,只是给人看到一个纯黑的物体,而在晚上她就完全融入了黑暗中,十分诡异。
这段时间,为了查案,我牌也打得少了,“白天不懂夜的黑”邀请我打牌,我就跟她说了实情。
她知道我是个警察,正在查一个棘手的案子,还热心地帮助我分析案情。
“你相信灵异的力量吗?”我问她。
“不相信。”她回道。
“那么,杨倩云一案又作何解释呢?为何三年了还是没有人查出蛛丝蚂迹,还搭上了一个神探的性命?”
她沉默了许久,问我:“你相信完美犯罪吗?”
完美犯罪是指不为社会大众所察觉、或无法使犯人落网的犯罪,这两年国产片《唐人街探案》第一部和第二部,就是围绕完美犯罪拍摄的,票房相当火爆。现在人们物质条件优越了,精神反而空虚,喜欢追求新鲜刺激的玩意。完美犯罪已经成为了青少年热衷探讨的话题。
作为警察,我当然知道完美犯罪,但是我并不相信,相信完美犯罪是对我职业的污辱。
“不管你相不相信,完美犯罪是真的存在。远的不说,咱就说说国内的,南大碎尸案你应该知道吧。”
“白天不懂夜的黑”隔着冰冷的电脑屏幕,狠狠地打击了我的自尊。
南大碎尸案,案发于1996年1月19日,受害人遗体碎片被一名清洁工发现。凶手为消灭作案痕迹,将其尸体加热至熟,并切割成2000片以上,分了多处抛尸,手段血腥残忍,世所罕见。
20多年过去了,南大碎尸案至今未破案,这是我们全体人民警察的耻辱。
“南大碎尸案虽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是我们警界一直没有放弃,相信终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没有多少底气地回复了一句。
“死鸭子嘴硬!”“白天不懂夜的黑”讥讽地说,“完美犯罪是真的存在的!如果你与一个和你无怨无仇的人出海,那个人把你弄死在海里,回来坚称你是遇上风暴淹死了,而所有的犯罪证据都被他消除了,还怎么定他的罪?这就是完美犯罪!”
我没有反驳,因为我没有理由反驳,她说的不假,现在尽管科技发达,辅助破案的手段越来越丰富,什么视频监控、人像还原、指纹取证、DNA分析,可还有着不少破不了的悬案,犯罪分子们反侦察的能力也越来越强。
南大碎尸案,网上就一直盛传凶手是报复社会,报复警察,他随便杀了一个人就潜藏起来,躲着看社会,看警察的笑话。他的杀人动机带有随意性,他的杀人对象带有偶然性,这就为这个案子的侦破带来了极大的复杂性,也直接导致了这个案子迟迟不能结案,凶手至今还在逍遥法外。
南大碎尸案,也许会一直成为一个悬案,每每想到此,我就义愤填膺,不寒而栗。
也不知“白天不懂夜的黑”是干什么的,对于案件的看法竟然比我这个有着多年工作经验的刑侦还要独特,我忽然间就有了了解她的兴趣。
我问:“你是干什么的?”
她答:“我是坐在家里的。”
“咱们见一见吧。”
“你这是想要泡我吗?”
“只是想和你聊聊,你知道我是有女朋友的。”
“只要你还没有结婚,我就给你机会。”
我不敢和她再聊下去了,我接不住她的话,自然也没有再约她见面。俗话说,在网上,没人知道你是一条狗,我担心我和她见了之后,会颠覆我的五官。有些人,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两天后,便是我和阿敬约定进驻百年凶宅的日子。
阿敬的节目组,有四个人,阿敬是一个,摄影师是一个,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叫做罗四海,还有一个实习生陈媛,这是个年纪二十岁上下的高挑美女,再加上司机老侯,一个精瘦精瘦人如其名的老男人。
陈媛两条弯弯的柳叶眉,煞是好看。但她的柳叶眉,又与众不同,长眉如黛,其中又夹杂着几根白眉,乍看似有着飘飘欲仙之感,实为淫极之相。
这些天,因为杨倩云案的事情,我在网上临阵磨枪倒是学到了不少灵异知识,其中就读到关于人的眉毛的一段,这是面相的知识。
古人云:“眉为性,眼为心,粗眉性情暴躁,细眉性情温和。眉浊思绪混乱,眉散一事无成,连眉心胸狭窄,短眉破家散财,断眉薄情寡义,虎眉性野无谋,鬼眉人面兽心,而黛眉银毫则大淫。”
我观这陈媛,顿时就想到古人所说“黛眉银毫则大淫”,如果古人所言不虚,那这女孩就是会偷人的。
老侯开了一辆电视台的面包车,载着我们出了电视台,阿敬说还要接一个人。
老侯按照阿敬的吩咐,将面包车开到了桑海大厦楼下。
我正在奇怪阿敬到这里接什么人,就听到阿敬打电话:“蒋大师,我们到了,你可以下来了。”
蒋大师?
难道是蒋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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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36楼
第三十三章 第一声尖叫
阿敬的节目组,竟然要邀请一个所谓的蒋大师,而且是在桑海大厦这里,我自然就想到了蒋书书。
我正在疑惑是不是蒋书书,就看到一个妖媚的青年男子拉开车门上了车,扑面而来一阵脂粉香,不是蒋书书,还是谁。
蒋书书见了我显然也很是意外,但他一愕之下,并没有表示出来,淡淡笑着和众人打了声招呼。
“嗨,各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洪城有名的风水大师蒋书书蒋大师,此次凶宅之行,有蒋大师同行,大家大可放心,我就怕那些妖魔鬼怪因为有蒋大师在,都吓得不敢出来,让我们没什么可拍的了。”阿敬哈哈大笑,谈鬼说怪已是令得他的人生来了个天大的转折,他已因此大红大紫,也就百无禁忌了。
面包车驶离桑海大厦,一直往洪城西郊驶去,约摸半个多小时,进了一个老旧小区,又过不多时已是来到了这座百年凶宅之前。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街道的灯光都已亮了起来,小区的路灯光却不怎么亮,黑古隆冬的,这是许多老旧小区的普遍情况。
那座宅子的对面,跑出一个中年男子,体形颇瘦小,身上竟然贴着符纸,手上还拿着驱魔的法器,也不知从哪求来的。
“你们总算来了!”这中年男子语气中颇多责备。
“不好意思,龚师傅,路上堵车。”阿敬歉意地说,并将一个厚实的红包塞进了龚师傅的衣兜里。
拿了好处,龚师傅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走到宅子的门前,将门给打开了。
然后,龚师傅也没有进门,很认真地对阿敬说:“这宅子的情况,我已经跟你说了,你们执意要住进来,出了事可不能怪我。”
“放心放心!”阿敬拍拍龚师傅的肩。
龚师傅又怎么可能放心,走之前,又再次叮嘱说:“这里面能用的房间,全都开着,里面的东西你们尽可以用,只要不损坏就行。但是上锁的房间、柜子你们千万不能打开,那些房间、柜子里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大凶之物,搞不好会死人的,切记切记。”
“好的好的!”阿敬连声应着。
终于将龚师傅给哄走了,阿敬招呼人搬东西下车,蒋书书则拿出一个老旧的罗盘,这罗盘我在“农家乐”的曹老板那儿见他使用过。
罗盘上面的指针旋转不停,蒋书书一个人顺着指针的指引察看去了。
我则是站在院子里,打量着整幢宅子,这宅子虽然有着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但是整体看上去并不显得破败,像是有人精心打理过。院子里也很干净,门窗上也没有尘土、蛛网,并不像是很久没有住人的样子。
其实就算一般住人的房子,也没有这宅子干净。
但是,为何这里又成为了令人谈之色变的凶宅呢?
事出反常必为妖!直觉告诉我,这次我们入驻百年凶宅,怕是有着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如果不是因为凶宅的传说流传甚广,恐怕谁也不会把这座宅子与那恐怖的鬼屋联系起来。
女孩子陈媛倒是胆大,独自跑上楼去了,这民国时期的建筑风格,在这现代化的大都市里,显得颇具特色,她大概把这里当成旅游景点了。
虽说知道这是凶宅,但是毕竟人多,而且有蒋书书这样的捉鬼大师在,大家倒也不怎么怕。
现在已是到了晚上,大家在客厅里一边吃晚饭,一边商量。
晚饭都是一些面包和肉罐头,大家在这里只要求住七天,七天里还可以叫外卖,倒也都表示能坚持。
“同志们,今天就要开始我们的冒险之旅,在这里声明,大家都要听安排,不准单独行动。发现有什么异常,请第一时间跟我们的摄影师老罗联系,实在是来不及联系的,可以用你们的手机先拍摄下来。好了,大家现在还有什么问题,都赶紧提。”阿敬首先来了个开场白。
“敬哥,我发现这里洗澡间的淋浴坏了,能不能修一下啊?”陈媛首先关心的是能不能洗澡,刚才她到卫生间看了,淋浴不能用。这幢民国时期的宅子,因为后来不断有人住进来,外观虽没有什么变化,但内部结构却是有人做了改变,也装上了现代人用的那种淋浴设施。
“小陈,将就一下吧,我们就住七天。”阿敬安抚陈媛。
陈媛嘟着嘴,不高兴地说:“又让提问题,又解决不了。”
其他人都没什么问题,只有蒋书书提了要求:“每个人入睡前,都再仔细检查一下房间,有没有暗门、暗道什么的,还有睡觉后都将门、窗关紧来,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也不要出门,要大声喊人!”
对于蒋书书的话,大家都表示遵从,毕竟他是大师,若是这个宅子有什么凶险,大家还是要靠他度过去。
我们六人人,挑了六间连在一起的房间,中间两个房间给了陈媛和阿敬。陈媛是女孩子,享受特殊优待,阿敬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享受领导待遇。
我和蒋书书则是被安排在两头,蒋书书自然不用说了,他是大师,是这方面的专家,让他在相对最危险的房间无可厚非。而我是人民警察,用他们的话说,满身的正气、杀气,有什么脏东西也要退避三舍。
我的房间在西头,这个房间有着现代都市大酒店的那种装修设计,柔软的大床,暖和的被褥,舒适的沙发,因为经常通风的缘故,这房间里一点霉味也没有,感觉比我家里还要舒服。
大床上还摆着一个椅子。
对于这个椅子,我是知道的,在我老家也有这种风俗,长时间不睡人的空床,都要摆一个椅子或者凳子压住,防止脏东西睡上去。
我整个房间都走了个遍,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暗门、暗道什么的,然后我将窗户、门什么的关紧,将椅子从床上拿下来,准备睡觉。
无形当中,我已然是听从了蒋书书的安排。
我脱了衣,刚要睡下,蓦地就听到一声尖叫,那叫声凄厉、刺耳,在夜幕中传出很远,很是瘆人。
是陈媛的声音!
没想到这凶宅果然名不虚传,大家还只刚睡下,就出了状况。
我飞速地蹿出门去,没想到我反应虽快,那蒋书书竟然还跑在了我前面。
我跟随着蒋书书冲进房间,就见到陈媛穿着一套绣着卡通图案的睡衣,正瑟瑟发抖地贴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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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37楼
第三十四章 绿毛大蜘蛛
陈媛身材超好,睡觉前她又将胸罩给摘掉了,这套睡衣虽然宽大,但也掩不住她的好身材,玲珑剔透,呼之欲出。
紧随我们身后赶进来的阿敬、罗四海、老侯显然都被陈媛的好身材给吸引住了,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景致,眼里喷薄着欲望之火,有人甚至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这也难怪,陈媛的身材真是太有料了!
而且,我们这些人,都脱了外衣,老侯还只是穿了一条裤衩,他是我们之中年纪最大的,但是看他那顶得高高的裤衩,就知道他的威猛丝毫不下于年轻人。老侯的头发,又黑又密,也说明了他的肾好。但是,这时候我们都没有取笑老侯的心思,就是陈媛超好的身材,也是留不住我们的目光。
我顺着陈媛手指的方向看去,立即发现了房间里的那张大床上,有着一只绿毛大蜘蛛,个头足有人的拳头那么大。
这绿毛大蜘蛛,大家也都发现了,深心里都油然生出一种恐惧,以致于都忽略了陈媛身体上的优美景致。
洪城地处江南,鱼米之乡,这里是平原地势,房间里有蜘蛛再正常不过了,但是我们却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蜘蛛。这种蜘蛛,更大的可能,只会出现在森林茂密之处,或者潮湿阴暗的所在。
“这是黑寡妇,我在俄罗斯见过!”年纪最大的老侯哆哆嗦嗦地说,“我有朋友被它咬伤过,虽然后来保住了一条命,但是却落下了老年痴呆的后遗症。”
老侯的话让大家如临大敌,黑寡妇是世界上最毒的蜘蛛,令人谈之色变。
不管是不是黑寡妇,个头大到这么大的蜘蛛,有毒的可能性极大,我正想着找个什么把它给捉住。
蒋书书却抢在我前面,走过去,伸出一只手,将那绿毛大蜘蛛轻易给捉了起来。
蒋书书浑不在意地就将绿毛大蜘蛛给抓了起来,顿时让大家惊叹不已,大师不愧是大师!
“蒋大师,你好棒哦!”陈媛拍着手,已然忘记了刚才的可怕,她竟然跳到了蒋书书的身前,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那绿毛大蜘蛛。
蒋书书微微一笑,将绿毛大蜘蛛往陈媛面前一伸,那绿毛大蜘蛛顿时就趴在了陈媛的睡衣上,顿时吓得她花容失色,又叫又跳。
绿毛大蜘蛛被陈媛抖落,陈媛吓得半死,赶紧跳开来,而其他人都是吓得躲开来,被蜘蛛咬伤可不得了。
尤其是老侯,一朝被蛇蛟,十年怕井绳,他转身夺路而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脚。
蒋书书恶作剧般地大笑起来:“小陈,你仔细看看,这绿毛大蜘蛛是什么东西,竟然把你吓成这样?”
这个时候,我也是弯下身去,将地上的绿毛大蜘蛛给抓在了手里,这令得大家又都是将敬佩的目光投向了我。
我也是如同蒋书书一般大笑起来:“大家不用怕,这不过是塑料制品,是高仿的。”
于是,所有人都围上来,这下他们也看清楚了,这个所谓的绿毛大蜘蛛,实在不是个活物,乃是一个塑料制品,但是不得不说,这做假技术也太高超了,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操!谁他妈的玩姑奶奶!”陈媛气得不轻,一把抢过绿毛大蜘蛛,摔在地上,一脚踩上去。
“噗!”绿毛大蜘蛛给踩爆了,飚射出一股白乎乎的内脏和体液,腥臭无比,又吓了大家一跳。
不仔细看,谁都要以为这绿毛大蜘蛛就是个活物。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阿敬招呼大家都散了。
出来后,我却注意到阿敬又走回了陈媛的房间。他是领导,也许想要安慰安慰这新来的同事吧,毕竟让一个女孩子来参加这样危险的事情,有些不厚道。
我回到房间,躺到大床上睡下了,这床真的很舒服,但是我却睡不着。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我常常要睡在外面,再艰苦的条件下,我都要养成想睡就立刻能够睡着的习惯,否则睡不好,也就没有精力开展工作了。
可是,在这个房间里,在这柔软的大床上,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是因为这是凶宅吗?我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这段日子以来,我有好些个夜晚都失眠过。
月光从玻璃窗透射进来,我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那姣洁的月光,想起古人的诗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说起来,已经有一年多没回家了,也不知年迈的老妈现在是不是睡下了。
我实在是睡不着,就又爬起来,泡了一杯茶喝,这是玲儿爹给的茶叶,我已经喝习惯了,带了一点到这里来。
这里没有电脑,我只有用手机上网,没想到“白天不懂夜的黑”竟然在线,我试着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没想到她还真在。
“长夜漫漫,睡不着是有心事吗?”
“我还真有。你呢,你又为什么不睡觉?”
“我嘛,我已经习惯了。”
“女孩子熬夜可不好哦,老得快!”
“谢谢你的关心,说说你的心事吧。”
“还不是为了案子的事。现在我置身一座百年凶宅……”
我也不瞒她,把我现在要做的事说了。
“你始终要记住一点,不是鬼神,那就是人为。一个罪犯,他可以掩盖犯罪的痕迹,可以制造不在场的证据,但是他确对无法消除他的犯罪动机!”
犯罪动机?杨倩云一案,是有人跟那三个死去的女孩有仇,就用诡异的手段杀死了她们吗?而神探孙老在查探的过程中,让凶手感到了威胁,他也惨遭灭口?
联想到这座百年凶宅,发生的种种灵异事件,既然不是鬼神所为,那就是人为因素,那个人不想有人住在这座老宅里,更不想有人破坏这座老宅,是这样的吗?
我脑海里灵光一闪,似乎抓住了什么……
天亮后,众人洗漱吧,各人泡了一包方便面吃,就算吃了早餐。
罗四海食量大,还吃了一些面包。
吃完面,节目组的四个人开始工作了,他们在阿敬的带领下,采取傻瓜式的方法,在这座百年凶宅内一处一处地认真查探,每一个旮旯都不放过。这种办法虽然傻,但无疑是现在最切实可行的一个办法,毕竟有着七天的时间,就算地毯式的搜查也能查几遍。
我和蒋书书相对自由得多,他整天拿着那个老旧的罗盘神神道道地转来转去,而我则是向附近的居民打听有关这座百年凶宅的更多故事,还别说,网上的很多东西以讹传讹,都变得走样了。
有个住在附近的老人跟我说,他小时候听大人说过,当年的那个军官太太并非偷人,她早就与那个下人私定终身,是那个军官强抢民女,棒打鸳鸯,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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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38楼
第三十五章 越乱越好
三天时间,阿敬的团队将这座百年凶宅里里外外地篦了一遍,除了上锁的箱子、柜子什么的,他们都仔细检查过了,没有找到丝毫有用的线索。
下一步,他们决定把龚师傅的话当成耳旁风,偷偷打开那些上锁的箱子、柜子,如果这座百年凶宅真的有问题,这些上锁的箱子、柜子也许能够给他们提供有用的线索。
这天晚上,阿敬又把所有人召集到客厅里,彼此交换意见。
“杰哥,你是刑侦专家,先说说你的看法!”
我环视了众人一眼,一边思考一边说:“大家也算是把这个宅子里里外外地找了一遍,如我所想,什么都没有发现。这座宅子凶名如此之盛,肯定也有不少好事者仔细查探过了,如果我们能够轻易就查探出什么来,也枉费它的凶名了。”
“王警官,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马后炮谁不会。”陈媛嘟囔着,黛眉银毫媚性十足。
我微微一笑说:“大家准备打开那些上锁的箱子、柜子,我感觉也应该是做无用功。”
“杰哥,照你说,那我们什么都不用干了?”阿敬疑惑地问。
“不,虽说那些上锁的箱子、柜子打开来,也不会有什么重要发现,可是既然上锁,说明有人将它们开得很重。大家也看到了,这座宅子里,比一般人家都要干净得多,证明有人经常在打扫,他为何要不厌其烦地打扫一座凶宅,很令人费解呀。”
“是呀。”我的话赢得了阿敬等人的一致赞同,只有蒋书书面无表情地深思着,不知在盘算什么。
“好吧,现在大家动手吧,将这座所谓的凶宅弄得越乱越脏越好!有人要这个宅子整齐、干净,我们偏不让他如愿!”
建设难,破坏易,我们说干就干,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将这座凶宅折腾得天翻地覆,凌乱不堪。
当大家要进入蒋书书的房间折腾时,却被蒋书书给拦住了:“我的房间我还要住,我这个人有洁癖,你们等走的那一天再翻。”
蒋书书毕竟是节目组重金请来的,大家就没有动他的房间。几个人之中,只有陈媛愤愤不平:“一副很拽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她大概还在为蒋书书将绿毛大蜘蛛丢到她身上吓她而生气。
折腾完,大家也就各回各的房间休息了,彼此都有些累了。
我看着一切都已经显得凌乱的宅子,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我似乎隐隐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中注视着我们,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也许就是这个坚持打扫这座宅子的人,不知道他看到现在这样的情景会作何感想,我想此时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我将宅子给弄乱,就是想要引这个人主动跳出来!
夜凉如水,我一直睡不着,我想,自己应该去医院看看了,为何失眠的时间会多了起来。
我躺在床上,反正睡不着,就想是不是找“白天不懂夜的黑”聊聊天,我已经喜欢上和她聊天的感觉了。
我刚要发信息过去,脑海中浮现出玲儿的身影,我突然间就有了一种内疚的感觉,我这是怎么了,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可是我却背着她在深夜和别的女人聊天,而且我还无耻地迷恋这种感觉。
将手机重又放下,我睁大眼睛看着窗外的月亮,忽然间,瞥见窗前黑影一闪。
“有情况!”
多年的刑侦经验,令得我还是有着很高的警惕性。
是那个人吗?
他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吗?
其实,对于能不能引那个人出来,我心中并没有底。可是我们在这里的时间毕竟只有七天,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天,还有三天我们就要走了,没有多少时间能够让我们耐心等待了。
我跃至门前,悄悄地开了门,闪身而出。
外面月华满天,月辉铺地,犹如满地的白霜,虽是深夜,视线却极好,我一眼就看到那个转角处的黑影,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长,在洁白的地面上,显示出狰狞的状态。
我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几下,这似乎不是一个人的身影。难道那所谓的存在,真的存在,而且就要在这样的一个时刻与我劈面相逢?
不管了!
我坚定了自己的选择,要揭示出这个东西的真面目。
绕到那黑影的身后,我同时拿出了手机,开启了摄像功能。
蹑手蹑脚地上前,只见这个黑影猫着腰,背对着我。虽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我却看到了他肩上扛着的东西,那竟然是一台摄像机。
我看清楚了,这个黑影,竟然是摄影师罗四海,他正扛着摄像机。
“罗四海,深更半夜的,你猫在这儿干什么?”我惊讶地问。
“啊!”罗四海听见人声,吓了一跳。
回过身来,看清是我,罗四海不满地说:“王警官,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我笑笑说:“罗四海,你不睡觉,跑到外面,不吓人吗?”
“哎,我也想睡觉啊。可是拍节目总要拍些震撼性的镜头,我这不是按照阿敬导演的吩咐找题材来了吗?”罗四海抱怨说。
“那辛苦了,你慢慢拍吧。”我拍了拍罗四海的肩。
“别,王警官,既然出来了,咱们聊聊。”罗四海别看比我年纪大,但明显胆子更小,他将摄像机放在了地上,瞄准一个角度,然后敬了一支烟给我。
反正也睡不着,我就抽着烟,坐在地上,和罗四海轻声聊起来。
罗四海左右瞅了瞅,压低声音说:“王警官,你说这宅子里有没有那种东西?”
“应该没有吧,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怪力乱神已经在很多地方被证明是假的了,是以讹传讹。曾经有一个生物医学博士,他写了一本书《鬼故事都是骗人的》,收集整理了各种类型极具代表性的真实灵异案例,运用当前已有的科学知识,针对性地进行了科学分析,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全新的看待此类现象的视角,对健康生活具有重要帮助。”
“比如书中写到,有人突然在夜里看到了树上挂着女尸,正在追着他跑。可能的解释是,经历者当时处于极度惊恐状态,突然看到树上挂着尸体,大脑立即发出指令要全力狂奔,然而惊恐之下,大脑的指挥能力已失去协调性,他的双腿事实上并没有真正飞跑起来,仍然站立在原地,与身边的女尸相对而立,但大脑却以为指令产生了作用,其后身体出现的系列反应,包括累得气喘吁吁,都只不过是大脑对身体应该出现的效果的模拟。因为大脑得不到片刻放松,所以根本难以摆脱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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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39楼
第三十六章 闪着银光的计程车
关于灵异事件,这段时间我从网上看了好多,也了解了好多,这也是为了让我自己坚定将杨倩云一案继续调查下去的信念。
所以,当我现学现卖的向罗四海解释灵异事件时,自己也是长吁了一口气,好像长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
“王警官,既然你能解释,那我跟你说一件我亲身经历的事情,你来解解。”罗四海说。
“你说。”我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罗四海点着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说:“十年前,我在交通局开车,有一天我刚躺下,手机便响了,是苟局长打来的,叫我去‘红珊瑚大酒店’接他。挂机后,我就骂开了,狗娘养的,仗着手中有点权就把人像狗一样使唤,看你能神气多久。骂归骂,我还是穿好衣服,倒出那辆黑色奔驰。以前我是朱局长的小车司机,去年朱局长退休了,来了这个苟局长,三天两头公车私用,把我支使得够呛。可怨归怨,我见了苟局长还得点头哈腰,装得跟龟孙子似的。没办法,要养家糊口呀,我每月的一千几百块工资还得找苟局长开条子。”
罗四海回想着那不堪回首的往事,脸上愤怒而不满,吸着烟继续说:“那天晚上,我开出一段路,只见大街上冷冷清清的,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七月十一,阴历鬼节。我向来胆大,但想到在鬼节开夜车也不禁觉得脑后凉嗖嗖的,回头看了看,其实什么也没有。我只想快点接到苟局长快点回家,便加大了油门,黑色奔驰车在马路上嘶叫着飞驰起来。”
“转过一个街道时,一个人斜刺里杀出来,我赶紧踩刹车。车轮在地面上擦出一阵青烟,差点就辗到那个人身上,我暗叫一声好险,重新发动车子,车子却怎么也打不着火了。我下车检查了一番,什么都好好的,车子却动不起来。就是到最近的修理站,也有好几里路,我不由得焦急起来,给苟局长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看来只能叫辆计程车去接苟局长了,我刚把奔驰推到路边,就见一辆闪着银光的计程车开过来。那车精致极了,我还没看见过这种款式的计程车,我招手让计程车停下来,司机听我说了地址后,呼啸一声便开走了。他理着平头,脑后有一块三角形的胎记,让人印象深刻。”
“我的车技也算不错的,可见了这计程车司机的表演才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在人家面前我简直连班门弄斧的资格都不够。这个司机也就二十几岁的小青年,可他玩起车来真是神了,不走大道,单从小巷子里钻,窄得不能过的巷子车子就侧立起来,泥鳅般滑过去,还摇头晃脑的,而他脑后那块三角形的胎记,就随着他头部的动作跳动着。遇到垃圾桶什么的挡道他也不绕开,呼啸着就飞过去。我暗中捏着一把汗,车子终于在‘红珊瑚大酒店’停下了,这段路,我平常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小青年十几分钟就到了。我让小青年等等,就进去叫苟局长。”
“苟局长已经喝醉了,我好不容易把他背出来。计程车还停在外面,苟局长看了一愣,问这是谁的车子?在里面,我就跟苟局长说车子坏了,租了人家的车子,这时又跟苟局长说了一遍。我搀着苟局长上了车,小青年却不在车上。我赶紧跟苟局长说,那小青年也许是去方便了,我们等等吧。”
“等了十几分钟,小青年还没来,苟局长不耐烦了。我下车看了看,不见小青年的人影,就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怎么说也要把苟局长先送回家。我想把车子发动起来,小青年听到声音就会跑过来,可车子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连大灯、暖气也开不了,好像电瓶没电一样!”
说到这里,罗四海脸上显露出极大的恐惧,声音都在颤抖,以致于烟头烧着了手指都不知道,他感觉疼了,忙抖落烟头,我无端地觉得那亮闪闪的烟头在空中划过,像那诡异的鬼火。
罗四海又点着了一根烟,静了一会儿,说:“我下车打开引擎盖,里面居然什么也没有,没电瓶车子怎么能开到这里,一股冷气从我的脊背冒上来。苟局长生气了,大骂我不会办事,我正要跟苟局长说说这蹊跷事,一抬头看到那个小青年握着方向盘,冲我诡异地笑了一下,车子便跑起来。我在后面连连叫着,小青年却根本不理我,开着车子就跑走了。”
“我生怕苟局长有个闪失,截下一辆摩托车追了上去。我追了一会儿,不见计程车的影子,忙掉转车头驶向苟局长家。驶进苟局长家所在的小区,我眼睛一亮,那辆闪着银光的计程车就停在苟局长家门口。”
“我按了按门铃,半天不见人吭声,试着一推,门居然开了。屋里灯火通明,东西这里丢一件那里丢一件,柜子门敞开着,沙发也翻转来,像遭逢了一场大劫难。房间里隐隐有人声,我顺手抄起一张椅子蹑手蹑脚走过去,快要接近房门口了,有团黑影在眼前一晃,客厅里房间里的灯光霎时全熄灭了,有人跑出门去。我摸着开关,灯又亮起来,我闯进房间一看,苟太太叫人绑在床上,嘴上贴着胶带。”
“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我心中一惊,伸出头往窗外一看,那辆银色的计程车开走了,小青年还将手伸出窗外,向我打了一个OK的手势。车子开得很快,转眼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我把绑着苟太太的床单解开,苟太太依然惊魂未定。好半天,她才说苟局长醉醺醺地冲进来,问她要现金要存折,她当然要问个清楚明白了。苟局长就发了疯似的翻东西,她拦他他就把她给绑了起来。我掏出手机要报警,苟太太夺了我的手机,号啕道,小罗,我不知老苟这是怎么了,你快去把他追回来,他手上的东西要是落在警察手里,我们家就全完了。”
“我只好跨上摩托车去碰碰运气,希望能够追上苟局长。我刚出小区,走上大路,就见那辆闪着银光的计程车不紧不慢地跑在前面。可任凭我怎么加大油门,就是追不上它。小青年似乎有意逗我似的,总是用车屁股抵着我的摩托车头。”
“这样跑了不知多久,天渐渐亮了,我想天亮就好了,行人一多,看你怎么飙车。这里是一段崎岖的山路,靠悬崖的那一端居然连个防护栏也没有。我将车速减下来,计程车却没减速,开着开着,忽然一头扎下了悬崖。我连忙停下摩托车,探头一看,悬崖深不见底,小青年这一摔下去肯定尸骨无存,苟局长也是凶多吉少。我刚想溜走,离开这是非之地,蓦地听见前面山坳里传来嘤嘤的哭泣声,悄悄走过去一看,有个年轻女孩正对着悬崖下撒纸钱,还有那种银色的纸扎灵车,像极了那辆闪着银光的计程车。”
“我来到女孩身边,好奇地问她,姑娘,你这是在祭奠谁呀?那女孩抽抽答答地说,祭奠她哥哥。女孩还说,她哥哥是个出租车司机,一个星期前的深夜车开到这里,不知悬崖这一端没装防护栏,摔下去了。我心中一动,惊恐地说,你哥哥脑后是不是有块三角形胎记?女孩吃惊地说,是呀,你认识他吗?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点头还是摇头,就接过女孩手中的纸钱往悬崖下撒去,对昨晚发生的一切,我似乎有点明白了。本来,交通局是要在这条山路上安装防护栏的,苟局长来了之后,就把这件事给压下去了,安装防扶栏的钱渐渐滚进了他的腰包。小青年一定是冤魂不息,找他索命来了。不然,也解释不了为何早已死去的小青年还能够开计程车,而且就是像那种纸扎的灵车那样的计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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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粲
40楼
第三十七章 墙上的鬼影
罗四海将故事讲完了,依然张大着嘴,似乎还处于那种巨大的恐怖和震惊中。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你的车子出了故障,耽误了接领导的时间,你担心领导批评,所以一直处于焦虑之中,对不对?”
“对。”罗四海点了点头。
“于是你就疑神疑鬼,从而臆想出了这一切。”我猜测着说。
“不对。”罗四海肯定地说,“苟局长确实从那处悬崖摔下去了,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摔下去的,更让我恐怖的是他的手里还捧着一辆纸扎的灵车,这灵车与那个小青年驾驶的几乎一模一样。而且,从苟局长身上搜出大量的现金和存折,之前并没有任何调查他的迹象,谁也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这件事让我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我不敢再开车了,而是改行做摄影。”
我盯着罗四海的眼睛,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令他现在还处于深深的恐惧之中,不由得问道:“既然你这么害怕,为何还要到这凶宅来呢?”
“没办法,拖家带口的,到这里来补助高,一天顶三天工资。况且我若不来,像我这样的临时工,领导就有了开掉我的借口。”罗四海既恐惧,又感到无奈。
“那是什么?”静默了一下,罗四海忽然惊恐地叫道。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那个黑影有成人那般大小,不像是猫啊狗啊的身影,可是那般速度,快捷无比,又哪里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我跳了起来就追了过去,罗四海也提着摄像机跟了过来,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我们追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转过一个拐角,蓦地被眼前所见的一幕给惊呆了。
对面的一堵白墙上,很清晰地看得见两个人影,那两个人影,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男人站着,女人跪着,男人正举着皮鞭,狠狠地鞭打着女人……
仔细看,依稀能够辨认出来,那男人穿着旧式的军服,看样子是一个军官,那女的则是贵族夫人的妆扮。
我四处察看,这里没有投影设备,白墙上的人影并不是投影上去的。
虽然这段影像并没有声音,但是那旧军官的凶狠劲儿,表现得淋漓尽致,那女的痛得满地打滚,惨不忍睹……
罗四海虽然是吓得不轻,但是强烈的职责感并没有令得他退缩,他记录下了这一切,并且为了拍摄得更清楚,他逐渐靠近了白墙。
我也走近了白墙,仔细地想要看清楚,但是那墙上的影像渐渐地变淡,最后什么也没有了。
我伸出双手,在白墙上摩挲着,那墙上似乎有着一些粉末,这让我很是奇怪。
“不用去猜了,这些东西是显影粉,有人将显影粉撒在了墙上,从而显示出了这段影像。”说话的是蒋书书,不知何时,他竟然走了过来。
“你刚才都看到了?”我问。
“看到了。”蒋书书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是显影粉?”我追问。
“我知道。”蒋书书的语气不容质疑。
“显影粉我知道,它能够显示的一般都是静态的影像,可刚才我们看见的都是动态的。”罗四海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显影粉有层次地撒在墙上不就能够形成动态影像了。”蒋书书目光深邃地说,“布局的这人手段极高明,他煞费苦心的搞出这些,不可能没有目的。看来是有人要吓走我们。”
“确实,我们就是被一个黑影引到这里来的。”罗四海想到那个转瞬即逝的黑影。
“应该不是一个人,人的身影不会那么快。”我肯定地说。
“吸引你们过来的是它。”蒋书书指了指墙角。
我走过去一看,发现这是一个稻草人,同人体等比例,它的胸前还系着一根线绳。我顿时就明白了,有人利用这个稻草人欺骗了我们的眼睛。毕竟稻草人较轻,用线一拉当然能够快速移动。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我问蒋书书。
“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蒋书书显示出绝对的信心。
蒋书书走了,罗四海还盯着那堵白墙说:“王警官,你知道故宫闹鬼的传说吗?”
“听说过。”我想了想说,“你是说故宫墙上出现宫女的‘鬼影’?”
“是的。你说那‘鬼影’是不是也是人为做的手脚?”
“不是,那是大自然的杰作。”我向着罗四海科普说,“这件事情首都电视台的知名栏目《魅力科学》曾经报道过,说是有一对母女去故宫游玩,在游玩途中,女儿与母亲走散。走散后的女儿非常害怕,她就顺着一座座宫殿开始寻找母亲,可是天渐渐暗了,她心里充满了恐惧。她总是听大人们说,故宫里有鬼,她不相信,但如今一个人的她也有些害怕了,她不敢看后面,继续往前走,直到路过御花园时,怪事发生了,她看见一个穿着格格衣服的女子吊在花园中间。女孩立即吓得叫了一声,引来了许多游客围观。她把这件怪事告诉了妈妈和家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
“如果说这个遇鬼的故事,还是女孩疑心生暗鬼,那么一九九二年发生的这件事,却是真实发生的。当时有一批游客正在故宫游玩,正值夏天,天气非常的闷热,一点风都没有,太阳也是显得那样黯淡无光,但是依然阻止不了这群游客的热情,他们纷纷拿出相机拍照留念。这时,天空中忽然一声雷响之后,一团乌云席卷而来,布满了故宫的上空。导游小姐对游客说,马上就要下雨了,大家赶快找个地方避一避。游客听了导游的话后,都四处找建筑物避雨,忽然间一场磅礴大雨就倾盆而下。”
“乌云把整个故宫的天空都给遮住了,原本非常明亮的故宫显得黯淡失色,在乌云的映衬下整个故宫的围墙上的漆面变得异常诡异,血红色的颜色非常瘆人,游客们活跃的气氛也变得深沉了起来。忽然间一个女性的尖叫打破了这深沉的气氛,所有的游客都把目光朝她转去,只见到故宫的墙上有着一群排列整齐的宫女提着绿油油的灯笼走来走去,她们穿着白色的旗袍,身材高挑,她们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就这样在故宫的墙里来回的穿梭,一名乘客顿时大喊道,有鬼快跑!”
在这样凶名极盛的百年老宅里,又是在这样的深夜里,讲这样的鬼故事,就算我知道事实真相,也是感觉脊背凉飕飕的,一股寒意油然从深心里升起,就怕哪个角落真的钻出一个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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