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列邮轮杀妻案：极致抠门与公海上的精心谋算
每当傍晚即将来临，香港维多利亚港的天星码头总会出现一群身着统一黑制服的年轻女性，她们逢人就问：“上船吗？上船吗？”
初到此的游客总会被吓一跳，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有点像影视剧中风月场所来拉客的？实则不然，这些黑色制服女子都是公海赌船的经纪人，她们前来招揽赌客，可以按人头获取报酬。
所谓公海赌船，是指以经营赌场为主业的各类邮轮。这些邮轮通常严格遵守不在领海从事赌业的法规，行驶到公海海面再提供各类赌博活动。
在2010年，一个游客只要付250元港币的船票，就可以在船上免费吃住一个晚上，吃的是丰盛的自助餐，住两人一间的标房，这比香港本地一晚动辄超千元、不包晚餐的酒店费用要低廉得多。有些旅行社怂恿游客到豪华邮轮上住宿，避开香港昂贵的房费。
内地居民只要办妥一张往返的港澳通行证，就可以随着香港当地下班的赌客，在傍晚5点到7点之间，登上停靠在天星码头的赌船，参加一夜“纸醉金迷”的航行。
相当数量的赌客选择公海赌博的理由，除了方便与舒适外，就是隐私有保障。只要一个人能够正常地上船下船，那么他在那艘船上发生过的一切，就会成为秘密。
显然，身为广州市委政策研究室处级干部的王卫列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他想保守的秘密不是赌博——而是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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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实德号
2010年9月21日，正值国庆长假期间，王卫列和妻子杨文娟从广州到香港游玩。
时年47岁的王卫列已经是正处级干部，44岁的杨文娟在广州大学人文学院任教，两人育有一个10岁的男孩。这次旅行，两人是来享受二人世界的，孩子留在家中，由家人照顾。
9月23日下午，他们购买了两张豪华邮轮“澳门实德号”一夜游的船票。船票的价格是250元港币一张，傍晚时分登船，第二天早上9点左右回天星码头登岸。
澳门实德号是一艘老牌邮轮，自1996年就下海起航，原名“Golden Odyssey”，2004年易主澳门实德集团，改名为“澳门实德号”，老板就是大家熟悉的英皇集团主席杨受成的弟弟杨海成。
经过一系列改造之后，澳门实德号成为一艘名气不小的赌船。它的排水量1万吨，高8层，有224间客房，总载客量超过500名乘客。
邮轮最高处的第8层是驾驶舱，对外开放的甲板空间很少，一般没有游客上去。
第7层甲板是邮轮上唯一一层全开放式的对外空间，可以在各个角度欣赏海景。这一层的船舱还分布着VIP包房、桑拿室和卡拉OK包厢。游乐设施全在这一层，但这一层反而是最冷清的一层，算得上是人迹罕至。
一位船员在案发后告诉前来采访的记者，他说，“澳门实德号”是纯粹的赌船，凡是登船的客人，几乎都是为了赌博而来，没有人会浪费时间去洗桑拿或唱歌。
第6层分布着餐厅、赌厅和服务台，游客集中，最是热闹。
5层和4层为客房。
3层及以下则是船员生活区。
傍晚6点半左右，小型客轮靠岸接上了包括王卫列夫妇在内的一众游客，在喧嚣璀璨的维多利亚港湾行驶大约半个小时后，到达停泊在港外的“澳门实德号”。
登船后，众人开始用餐。晚餐期间，邮轮向着公海起航，大约行驶一个多小时后，到达公海海域。
赌场开门接客，正式开始营业，直至黎明四五点钟关闭。
此时，很多内地游客的手机接收到了来自珠海移动公司的消息，据船员介绍，停船的位置就在珠海市南侧海域。
从事后赌厅的监控录像看，当天晚上，王卫列和杨文娟自始至终都没有去赌厅赌博，晚饭后就一直待在他们位于第5层的房间里。
清晨血案
第二天，9月24日清晨6点钟左右，“澳门实德号”按照预定时间开始从公海启程，预计9点钟将返回维多利亚港附近。清晨的赌船一片宁静，鏖战一夜的赌客们绝大多数还在睡梦之中。
7层的观景甲板上几乎空无一人，王卫列和杨文娟二人早起来此散步。
一位缅甸籍船员到7层甲板上做清洁工作时，看到了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正在边走边聊。
等他忙活了一会儿，去甲板的另外一侧打扫时，看见两人坐在了甲板上，男士用手揽住女士的肩部，很是亲密的样子。
他后来在法庭作证说：“当时并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
一个小时后的早上7点钟，邮轮行驶到香港岛东南部的横澜岛附近水域。
同样来自广东的游客刘女士也来到7层甲板上散步。没走几步，她先是看到一名中年女性瘫坐在甲板上，耷拉着脑袋，“整个人软绵绵的，好像没了反应”。
接着，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用双手抓着她的头肩部，将她提起，把她整个人往栏杆外推。
吓坏了的刘女士匆忙跑回6层的服务台报告，1分钟不到的时间，船上的训练有素的保安就赶到7层甲板。
此时那名中年女性已然不见踪影，只剩下那个中年男子一人在甲板上，他看上去目光呆滞，神色紧张。当保安询问他那位女士的下落时，他避而不答，一直自言自语“赌钱害死人”。
众人看到甲板上有一滩血迹，栏杆上也有长条状血迹和被撞击的痕迹，而这个男子的手上和指甲里都有鲜血……他们意识到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但因为邮轮保安并无任何执法权，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男子借口肚子疼回到他的五层房间里，而且锁上了房门。
经管理处核实，这个男子正是47岁的王卫列，而那名消失的女性则是他的妻子杨文娟。
邮轮管理方立即向香港警方报警。当天早上8点45分，案发一个多小时后，香港水警打捞上了杨文娟的尸体。
随后，王卫列被香港警方逮捕。
经法医验尸发现，杨文娟的前额和头顶至少有10处以上不同程度的淤伤以及开裂伤，太阳穴青肿；一只手被扭断，手腕有淤血，符合包括遭拳打及硬物击中的伤势。杨文娟入水前尚有呼吸，是死于溺毙。
而王卫列胸口有瘀伤，符合他曾与他人纠缠的痕迹，双拳及手指等瘀伤亦吻合曾击打硬物。
法证专家称，在船头栏杆上发现有血点及长形血丝，甲板及船身铁管各有一摊血渍，估计死者的伤口曾接触过这些地方，但未能凭借血溅形态，推断当时发生了什么。
婚姻状况
几天之后，当杨文娟的死讯传回广州时，她的几位好朋友悲痛之余，却并不感到十分意外。在这几天之中，她们拨打多次杨文娟的手机，却始终无人接听，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虽然当时杨文娟的死因并未被香港警方透露，朋友们就认为“一定是被她老公给害了”。
因为杨文娟曾经对她们说过，“如果有一天真的离开了王卫列，八成就是她大姑子的结局。”出事后，在家人整理杨文娟的遗物时，从她的日记本里也发现了这一说法。
而杨文娟的大姑子，也就是王卫列唯一的姐姐，据说曾经在广州的一家电视台工作，2000年初在澳大利亚（另一种说法是在欧洲）被绑架，最终惨遭撕票身亡，案件至今未破。
朋友们告诉记者，杨文娟在外极力维持一种其乐融融的家庭气氛，只有她们几个密友知道，她生活得并不幸福。
早在2008年，两人就已经秘密地协议离婚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分居，仍像往常一样生活在一起，连家人都不知情，据说是不忍心影响孩子。
杨文娟是吉林长春人，1994年研究生毕业后来到广州师范学院当老师，教授世界史，后来广州师院并入广州大学。杨文娟在广州大学人文学院工作多年，一直没有去争取副教授的职称，出事时她仍然是讲师。
“她对名利看得都很淡，从来不争不抢。”杨文娟的朋友告诉记者。
杨文娟是个开朗幽默的人，喜欢和朋友同事聚在一起逛街、看电影、去KTV唱歌。一群人里，总是少不了她的笑声和歌声。
她的学生们也都由衷地喜爱她，他们对记者说：“教历史的能有这么活泼开朗的女老师，真是难得。”
她与学生们约定，上课迟到不扣分，但是要罚唱歌。2010年9月19日，这学期的最后一堂世界现代史课上，杨文娟迟到了两分钟，于是她认罚，主动清唱一首《友谊地久天长》。歌声清丽悠扬， 赢得掌声一片，不曾想会成绝唱。
杨文娟遇害后，她的学生将她唱歌的这段视频，放到了网上，以此作为不朽的回忆来纪念她。
夫妻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
王卫列是广州本地人，父母都是公职人员，参加工作后，一直在广州市委政策研究室。同事们对他的评价是：“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工作低调。”“上班就埋头工作，从不与人搭话。”
王卫列几乎没有任何朋友，甚至小区里的邻居，对这个一起住了十几年的人都没有太多印象：“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极少跟我们打招呼，总是一个人低着头，蔫蔫得没精神的样子。”
1999年，经人介绍相识的杨文娟和王卫列结婚，婚后不久有了一个儿子，但两人的矛盾也渐渐地不可调和。
王卫列在金钱方面有着极强的控制欲。夫妇俩在广州的3套住房均在王卫列的名下，过百万的存款也由王卫列一手掌控，就连杨文娟的工资也要上交给他。
离婚协议上，杨文娟得到一套王卫列名下的房子，但是有一个附加条件，杨文娟将来不能再婚。
杨文娟的一位同事还记得，杨文娟和同事们带领学生游玩华山时，王卫列也前来参加。过程中，王卫列为了杨文娟帮同事垫付的20元车票钱，反复纠缠杨文娟，要她前去讨要，直到达成目的，方才作罢。
甚至，被捕后的王卫列在狱中，写信给杨文娟的姐妹，只字不提几乎已经成为孤儿的10岁儿子，而是提醒她们不要忘记帮他去收房租。
《三联生活周刊》的记者在事发后的采访中还听到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传闻。
“据说杨文娟与婆婆的关系甚至要好过王卫列的母子关系，王母晚年中风住院一年多时间，都是杨文娟在照顾。后来王母去世，杨文娟为了满足其生前喜好山水的愿望，花3000多元买了个桃木骨灰盒，准备在白云山脚下找个风景秀丽之地安葬。可是，王卫列认为骨灰盒太贵了，最后，竟把骨灰直接倒入墓穴，又把骨灰盒拿回了家中，以备将来再用。如若属实，王卫列的心理已不免病态。”
也许是王卫列的极端抠门或者是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让杨文娟下定决心，在2008年和他离了婚，但迟迟没有离家。
一位朋友曾劝说杨文娟带着孩子离开家门，展开新的生活，但杨文娟一直迟疑着，她给出的理由一是怕影响孩子，二是放心不下王卫列一个人生活，他的生活能力太差。
她对朋友说：“门口有个东西挡着，王卫列宁肯绕着走，也不动动手挪开，他需要有个人照顾才行”。出事前的那个暑假，杨文娟带儿子回吉林老家住了一个月，回来发现家里脏乱不堪，找来家政整整清理了两天。
事后这位朋友认为，正是杨文娟的心软和对王卫列残存的感情害了自己。
另外，杨文娟可能还寄希望于王卫列的抠门性格能够改变，他们维持完整的三口之家。
出事前，杨文娟对朋友们说，她感受到了王卫列的改变：
王卫列自费坐飞机去西安，和她同游华山；王卫列带着她去福建的三清山玩了一次；2010年国庆前夕，王卫列提议假期去香港游玩，并看望自己80多岁的叔叔，他催促杨文娟赶紧办理赴港通行证的签注手续。杨文娟拖了几天没去办，“他很生气，说这个假期必须去香港”。
王卫列平时在生活中，连一分钱也不会多花，现在居然舍得花钱出门旅行了。这在杨文娟看来，是王卫列极大的改变，她甚至开始认真考虑复婚的可能性。
然而，出事后，杨文娟的朋友们聚在一起分析，认为王卫列的改变都是假象。
他的三次主动旅行，现在想来都是暗藏杀机，很可能从游华山时，他就开始找机会对杨文娟下手，最终在香港得逞。
游华山那一次，几乎从不参加集体活动的王卫列，特意请假自费飞去西安已属反常，更反常的是，上山前的晚上，他破天荒地提出请大家吃饭，这让杨文娟大感意外，高兴了好一阵子。
第二天，在华山上，因为赶飞机的时间有点紧张，杨文娟提出自己先行下山去宾馆取行李，王卫列带着儿子慢慢走。可是，当杨文娟提前出发后不久，王卫列抛下儿子，直追着杨文娟下山去了，连跟她的同事叮嘱一声帮忙照顾孩子都没有。
三清山上，估计王卫列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才最终将邮轮定为作案地点，所以他会态度强硬的要求杨文娟随他一起去香港。
一位朋友说：“或许王卫列是在寻找下手的机会，造成神不知鬼不觉的假象，如果邮轮上没有目击者发现，很可能又是一个无头案”。
不得不说，王卫列选择在公海的香港邮轮上作案的确十分高明。如果没有目击者，他很有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退一万步说，即使之后他的谋杀罪名成立，香港的法律没有死刑，他不用给杨文娟抵命，怎么看都是一场划算的买卖。（泰国泳池杀妻案中凶手可能也是这样谋划的）
审判
王卫列被逮捕后，接受香港警方的初步审讯。
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杀害了前妻杨文娟，他说杨文娟是不堪忍受读博的压力，而选择用头撞击栏杆自杀。他们之所以会去澳门实德号，是因为杨文娟嗜赌。
杨文娟生前还一直反复对他说，自己死后，希望得到海葬，所以他在发现她停止呼吸后，将她的尸体抛入了大海。
杨文娟的朋友和同事们都认为他的说法极其荒谬，杨文娟在生活中从未参与过赌博，打牌都很少，何来嗜赌一说？
并且，如果杨文娟真是自杀并希望海葬，为何不自己直接跳海自杀呢？
有同事说：“出事时她的确是暨南大学的在读博士，但这只是很普通的一次在职进修，博士论文也基本做完了，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压力。”
家人和朋友们还说，杨文娟年富力强，身体健康，幽默开朗，根本不会有什么“海葬”的念头，王卫列纯属撒谎。
她的多位朋友也说，先不论杨文娟开朗乐观的天性，但就一点，她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抛下才10岁的儿子去自杀的。
验尸报告也有力地驳斥了王卫列的这个说法，杨文娟的直接死亡原因是溺毙，死前尚有呼吸。
监控录像也显示，杨文娟自始至终从没进过赌场，如果她嗜赌成性，会忍住不进吗？
2011年9月27日，杨文娟被杀一案在香港高等法院开庭审理。
王卫列本人没有到庭，由律师代理。被告律师在法院上出示了一段视频，视频的内容即上文所说的王卫列在警局接受审讯的所说的供词 ——杨文娟自杀身亡，自己为了完成她海葬的心愿，才将她的尸体抛入大海。
法官认为这段视频会给陪审团造成偏见，有碍司法公正，随即宣布解散陪审团，并于10月25日，重组陪审团，审理此案。
这次审判，王卫列出庭自辩。他知道自己在审讯时的供词站不住脚，又针对当时的情况提供了另外一个版本的故事。
王卫列自述和杨文娟婚后的感情一直不错，一直到2007年，杨文娟因为读博和工作不能平衡，导致精神压力极大，后来发展到无中生有的认为他和别的女人有染，经常无端和他吵架，开始悲观厌世。
杨文娟还经常在半夜，王卫列熟睡之际，将他叫醒，说自己要去自杀。
有一天的凌晨两点，杨文娟再次将他叫醒，向他诉苦。王卫列这次向她提出了强烈的抗议，不料杨文娟勃然大怒，对着他大打出手，而他也没忍住，还了手，一个耳光将杨文娟打翻在地。
当夜，杨文娟就对他提出离婚。由于当时王卫列的母亲重病在身，也怕影响年幼的儿子，于是两人在2008年秘密离婚。但王卫列强调，离婚三个月之后，他俩就和好了，一直同住，只是迟迟没有去办复婚手续。
2010年9月23日，两人在澳门实德号上时，杨文娟再次因为怀疑他和别人有染而大吵大闹，并要求和他立刻登记复婚。王卫列拒绝后，她又要求王卫列拿出40万元给她外甥女开店，他再次拒绝了她。
杨文娟非常生气，几乎一夜未睡，并不停对他嚷嚷，自己要去自杀 。第二天清晨，他害怕杨文娟想不开，特地跟着她来到甲板上，发现她跨上栏杆想跳海，于是赶紧上前扯她下来，该拉扯动作共发生了7次，每一次，杨文娟的头部以及他自己的双拳均撞到栏杆受伤。
后来，他发现杨文娟没有呼吸并且瞳孔放大，以为她已经死亡，惊慌之下，因为担心自己坐牢后，10岁的儿子没人照顾，他便将杨文娟从栏杆缝隙处推下海。
当法官质疑王卫列，为何前后供词不一致时，王卫列说是为了让警方相信自己是无辜的。王卫列的律师又向法庭提出“误杀”一说，但控方坚持，这是王卫列精心策划的蓄谋杀人。
法庭没有采信王卫列这一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解释。
2011年11月10日，由7名男性组成的陪审团，在进行了5个多小时的闭门商议后，以六对一大比数裁定被告王卫列谋杀罪名成立，判处终身监禁（20年后可以申请假释，但不一定会被批准）。
2014年9月15日，服刑三年后的王卫列，向上诉庭申请，希望能够批准他去终院上诉，但被法官当场否决。
因为王卫列始终不承认自己杀妻，所以他的杀人动机一直成谜。杨文娟的一些朋友认为，王卫列的杀人动机和金钱有关。
离婚协议上划归给杨文娟的那套房产，由于她大大咧咧的性格，一直拖着没有过户，房产证上登记的还是王卫列的名字。
出事前的大半年，杨文娟看上了一套新房，准备卖掉这套房子之后，再入手更大面积的新房。国庆长假之后，按照原计划，杨文娟就要开始去办理一系列的手续。当交易完成时，这套新房就会成为杨文娟的个人财产，王卫列没有任何的份额。
而从王卫列花钱如割肉的性格来看，失去了一套房产，对于他而言，可能等于要了他的命。
既然不想自己失去“如命的房产”，他便将屠刀对准了杨文娟——一位永远生活在阳光之下、笑声之中的美好女性。
最后，以杨文娟一位好友的悼词来结束我们今天讲述的这个案子。
文娟：
昨天在香港高等法院以谋杀罪名判处王终身监禁！得到这个消息，我忍不住泪流满面……你的儿子现在很好，吉林的冬天虽然寒冷，可他在长春拥有一个温暖的大家庭。
文娟，你安息了吧！
杨文娟好友悼念
2011.11.11
Wapi：读完考利写的这个案件后，我很惊讶凶手处心积虑杀人，很可能只是为了不过户给前妻那套她应得的房产。从他没带任何凶器看，他应当原计划把前妻直接推下船，然后谎称她自杀跳海或者失足落水。但由于甲板上到处有栏杆防护，前妻挣扎，他无法做到，故只能赤手空拳殴打她，让她失去反抗能力后再抛下船。而谎称自己是在帮死者实现自杀的心愿，也是很常见的凶手狡辩的借口。
文中描述的凶手的抠门，已经达到了邪恶病态的程度。现实中，这种人大多因为出身贫穷或者父母节俭而习得了这样的生活方式。但据文中描述，他少年时的家境并不差。他对金钱的极度控制欲，以及把钱放在对亲妈、对亲儿子、对妻子的感情之上，是极度自私冷漠的一种表现。为了独占财产，杀害了对他照顾有加的爱人，自己也一生尽毁，要在牢里度过至少二十年，不知道他此时对钱、自由、感情的掂量，有无新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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