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冬雨：梦幻与真实｜嘉人封面

明星

2022-10-25 04:10

周冬雨给自己写了个座右铭，

“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你会轻松很多。”

今年是她入行的第十二年，

在她这里，旁人看不到感慨，

她不刻意回望，

也拒绝将一切梦幻诗意化。

她只是持续地演戏，

用一生的时间活出几倍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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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冬雨定妆的时候，忻钰坤一直眉头紧锁。和气味十足的商业电影相比，这位导演的电影作品，都有刺穿时代的粗粝与真实。此时周冬雨处于一种复杂的情绪中，手中握着几张PPT的打印纸，全是导演构思的人物造型。“我那天找了很久都找不到这个人物，当时挺崩溃的。”

她被邀请出演电影《热搜》，角色是自媒体主编陈冉，因为发布了一篇爆款文章，意外收到当事人的求助，牵扯出一系列出人意料的事件。“《热搜》是我这几年接的戏里，最有挑战，最需要琢磨，也跟我最不一样的戏。”裹挟的信息洪流里，如何辨别善恶？这是一个和每个人都息息相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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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我演不了这种角色。”可当看完剧本，她感到手中有一股力量，“这个角色我好喜欢，可是演不了，怎么办？从外形到性格，乃至我的方方面面，都跟陈冉是相反的。其实导演也很苦恼，但还是想试试，那就来吧。”直到全部造型试完，效果不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真的进了剧组后，每天的挑战很多，但周冬雨还是觉得“如沐春风”。“因为剧组的人都很好，每一个部门都好专业，我感觉他们都是天使。”像一根火柴擦亮后，在光芒中发觉，原来身边有很多和自己一样默默夜行的人。她说他们很单纯，很善良，很干净，都一心想做好这一件事。“导演就是剧组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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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这次合作之前，她就看过忻钰坤的《心迷宫》和《暴裂无声》，构建真实的人物和变化中的乡村，这一切令周冬雨非常喜欢。真的接触后，发现导演很细致，人也温和，“不但有新鲜感，也给演员很强的安全感，跟他的化学反应比较多。不光是我，他对所有人都很暖心，好像每个人都崇拜又尊敬他。本来工作是很累的，但在他的剧组里，又能提升表演，又能学习怎么生活。”

面对新的角色风格的挑战，她内心有了更足的勇气。“你也知道，我演了太多少女了，给人一种我天生就该这样的感觉。”一直以来，她有一张青春不老的脸，演绎少女游刃有余，而演轻度熟女则会让观众有些不习惯。她用了一个比喻，就像红烧肉不搁酱油，做成白色的，需要时间让人相信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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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不是一个喜欢设计未来的人，水瓶座的人，没有这种心思。”她自知不是一个缜密计划一切的人，既然角色来了，剧本有了，就一点点去做。“我这个人是心情到了，感觉到了，就会去做一件事情，只要我觉得这件事有意思。”

临杀青前，忻钰坤送了她一本书。不是小说，不是画册，和艺术毫无关联，它是一本由物理学家写的关乎科学与思维的书。书中谈到了世界的看似反常和逻辑真实，仿佛和电影的表达主题有丝丝缕缕的关系。作为公众人物，周冬雨也处在无声的网络世界，但她自己看得很开。“从出道到现在，我向来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在不同的环境和不同的人面前，或多或少都有区别。不能说哪一面是你，哪一面不是你，它们集合起来，才是真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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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东山岛，潮湿阴冷，雾气昭昭。这里的海岸线很长，游客团很少，只有朴实无华的闽南小渔村。打开车窗，路边摊晒着渔网，空气中有一丝丝的鱼腥气。《鹦鹉杀》剧组三月就上岛筹备，因疫情停工十数天，四月初期摄影进场，灯光进场。周冬雨也进了组，开始了她的新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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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活泼，其实性格慢热，进了组要与人慢慢熟悉。偶尔招呼大家一起吃火锅，热气腾腾，杯碟交错，气氛也就热络起来。这一次不同，制片人是顿河，监制是双雪涛，在拍《平原上的火焰》时就合作过。“不用再花时间熟悉了，感觉像亲戚，像朋友。我刚上岛的那天，顿河带着我爸妈转了一圈。”

她搞了一辆小电动车，一上去就骑得很溜。“在我家那边，大街小巷都骑这种车。”小车带着她认识这里，从苏峰山环岛路到鱼骨沙洲，再到南门湾的宽阔海域。天气晴起来的时候，海是碧蓝的，沙滩洁白细软，不扎不沾。也会钻入小市场里，兜回几斤鲜菜，一点海鲜，回来交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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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上海国际电影节，远在海外的导演麻赢心通过视频在创投活动现场分享了一个故事，双雪涛和顿河做了公开陈述和洽谈，让《鹦鹉杀》获得了创投项目的认可。事件由网络诈骗为开端，最后成为一个危险又甜蜜的爱情复仇。平静的叙事，不可言说的过去，若即若离的氛围，是这部电影的基调。

麻赢心是一位新晋导演，硕士毕业于西班牙马德里卡洛斯三世大学，周冬雨之前看过她的短片《椅中人》。“觉得很有才华。了解到她的个人经历后，更加觉得佩服。”《鹦鹉杀》是她的第一部个人长篇电影，以“杀猪盘”新闻为灵感，讲述了女孩周冉“被杀”后到福建漳州寻人，通过一只鹦鹉，认识了两个男子，渐渐发现他们与自己遭遇诈骗的经历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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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剧本的时候，周冬雨也了解了许多社会新闻。“但剧本写的不是被杀的过程，而是那之后的事。”周冉经历了痛苦与折磨，而后渐渐冷静下来。“她是生活中挺普通的女生，没干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没有特别出众的能力，就像咱们生活里随时可见的人一样。在故事里，她的反应和状态我觉得挺真实的。”

唯一让她疑惑的是，“我怎么可能被骗？被卖了还帮人数钱，怎么可能，你看我像会被骗的人吗？”她去问麻赢心，麻赢心说：“很多女孩就是像你这样，当她们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已经被骗了。”周冬雨想了想，认为导演说得极对，“所以我应该接这个剧本。” 《鹦鹉杀》独树一帜，从女性复仇心理出发，混搭了爱情和悬疑元素，让人充满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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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开心，也很荣幸和这样的女性导演合作，”周冬雨说，这是她一直想做的事，“跟他们合作的时候，我就是一个普通演员，一切都听导演的。我觉得麻赢心是一个在细节上、在情感把控上处理得非常好的导演。我一路走来合作了很多新导演，他们的那股劲儿，我很喜欢。我被激励着，也打开眼界，看到很多不一样的事。”

在岛上的日子里，海鲜餐自然少不了。东山岛多是靠海吃海的渔民，在滩涂边捡拾，在大海中捕捞，一网网地捞上来，海蛎、小管、虾姑、蛤蜊、海瓜子……到了晚上，路边是烧烤的小摊，香气被碳火催发出来，飘了满街。周冬雨爱吃的东西反而很简单，又便宜、个头又大的青口贝。“在那儿天天吃海鲜，渔民打捞上来就卖，青口贝二三十块钱能买一大堆，对一个北方人来说吃得很满足。”

岛上散不下去的浓浓雾气，带来周身的潮湿。“刚去的几天，就像穿了没晾干的衣服，身上都有潮味，大家都买了烘干机，不然衣服根本穿不了。”妈妈在她的房间里放了抽湿机，“只要稍微湿一点，我和家人身上就会出湿疹，后来用了一个特好用的乳膏，对湿疹有很大改善，我觉得它在东山岛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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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练过三年体操留下了陈旧性老伤，她的膝盖不能受凉。每到寒冬腊月，膝盖也会跟着“哀伤”起来。几年前在雪乡拍戏，东北的供暖太厉害了，屋里又是地热又是暖气片，有一种在蒸笼里的感觉。她放了三台加湿器，收工回来就高兴得扑过去蒸脸。“在剧组要保证不生病，按照自己的习惯，过自己的小日子。”

她觉得演员的职业就是到处走，出门在外，有适应也有不适应，毕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也学了很多生活技能、生活经验，觉得特别有用。”从前在剧组，她会带个百十来块钱的小锅，胃不舒服的时候就喜欢自己煮碗面。轻易不敢吃辣的，怕影响第二天上妆，免得惹化妆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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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年的几部电影拍完，她在休假期间可劲儿运动。“我平时每天都要动一动，以前就喜欢动，现在动得更多了。我其实喜欢健康的审美，喜欢让自己身上有点儿肌肉，有劲儿。”

也因为身材瘦削，在健身的时候，她会着重练核心和肩颈、腿部力量。“有些地方肌肉太少了，根本支撑不了你的身体，等将来老了以后，做一些动作就有未知有风险。前几天拍大片，我脖子就动不了了，最后带着落枕拍完，有一种僵硬的时尚Style。”她买了护颈、护腰等装备，但尽量不常戴，“不能总是戴这戴那的，不然肌肉就使不上劲儿了。”她说着很多关于健身和养生的小事，诸如“肩颈不舒服，看手机就要用支架”等小方法，头头是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