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密货币的“雷曼时刻”：破产易，重塑信任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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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 | 科技智谷

近期，所有加密货币从业者都逃不开一个话题——FTX破产。

在上周五拉丁美洲最大的加密会议 LaBitConf 2022 会议上，拉丁美洲最受欢迎的交易所Bitso首席监管官Felipe Vallejo谈及FTX这次崩盘时表示：“我们认为我们知道通过第三方和Twitter发生了什么，人们信任FTX（当你信任某人的那一刻，你就是在给他们权力），而FTX搞砸了客户，它打破的不仅仅是对一个品牌的信任，更是对一个模型的信任。”

信任的破碎引发加密货币赛道出现踩踏式恐慌，摩根大通策略师Nikolaos Panigirtzoglou表示，受数字资产交易所FTX.com的流动性危机的影响，加密货币市场将面临数周的去杠杆化过程，这一动荡可能会将比特币推低至1.3万美元。

受到恐慌情绪蔓延的影响，加密货币平台们不得不公布资金储备以安抚用户、重建信任。首先公布资金储备的是造成FTX破产的元凶——币安，币安公布了价值约690亿美元的资产储备金，其中33%为BUSD（币安推出的稳定币），23%的USDT，以及超40万枚比特币、超500万枚以太坊（这两种流动性最高的加密货币占币安储备金的比例都在9%左右）。币安公布资金储备后，包括Gate.io、KuCoin、Poloniex、Bitget、Huobi、OKX、Deribit和Bybit等多家交易所分别发表声明，表示将公布其“默克尔树”储备证书以提高透明度。

然这种“自证清白”的行为真就能快速重建信任了？

脆弱的加密货币行业

在加密货币诞生的13年时间里，行业内出现过多次“重大事故”，其均引发过极大的恐慌情绪重创加密货币行业。

对行业生态影响最小的“事故”一般都是安全技术层面的。譬如在2011年（比特币刚起步阶段），MT Gox交易所被黑客攻击，使得比特币的价格在几分钟内下降了3美元；同年，Linode遭到黑客攻击，4600万BTC被盗（价值近23万美元），此次攻击也使比特币的价格跌至4.89美元；最近一次大规模黑客攻击发生在2022年3月，区块链平台Ronin Network遭到了黑客入侵，从其平台上提走的ETH（以太币）和USDC美元代币总价值约6.15亿美元，是加密货币领域有史以来最大的黑客攻击事件之一，但这也仅造成了投资者的小规模恐慌（使代币Ron的价格暴跌约22%，代币AXS下跌约11%）。

对行业生态影响较大的“事故”是黑天鹅事件，例如政策、疫情等等。例如2013年，中国人民银行禁止使用比特币的金融机构，利空政策使得比特币一夜暴跌300美元至840美元左右；2014年，国税局宣布比特币可能被征税后，比特币也一瞬间下跌150美元，至453美元；2022年6月13日，上海市经信委发文称，上海正在全面梳理、核查虚拟货币“挖矿”行为，并开展整治工作，要求上海数据中心运营企业自查自纠，停止虚拟货币“挖矿”和交易活动。消息一出，比特币和以太坊价格双双暴跌，其中，以太坊价格跌幅超过20%，比特币价格跌幅超过16%。最近24小时内，加密货币市场逾10万个仓位爆仓，爆仓金额逾30亿元人民币。

最能击毁投资者对加密货币信任的是加密货币平台的自我爆雷。2022年5月，一度被币圈玩家称为“币圈茅台”，最高市值达到了410亿美元，最高位列全球加密货币排名第5的加密货币Luna币崩盘，一路从高位一度下跌至0.0000165美元，下跌幅度99%以上，从最高值119.7美元到0.0000165美元相差700万倍。Luna币的崩盘极大的摧毁了投资者对加密货币的信任，反映出来便是比特币价格持续下跌，5月12日，比特币已跌破27000美元大关（周三刚跌破30000美元大关），24小时内跌幅达13.4%，其背后的大佬们身价也大幅缩水，其中币安首席执行官赵长鹏个人财富由960亿美元缩减至116亿美元，蒸发844亿美元（约合人民币5736亿元），跌幅近90%。

短期难以重塑信任

“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同样的，摧毁信任容易，重建信任难。

11月14日，世界最大加密货币交易所币安CEO赵长鹏在巴厘岛举行的商界领袖会议上呼吁业界提高透明度，并表示币安将“带头”展示储备证明。“我们确实需要提高法规的清晰度和加密领域法规的复杂度。”赵长鹏说，没有人可以躲避“坏玩家的侵害”。据悉，币安公布了价值约690亿美元的资产储备金。

加密货币交易所展示资产储备证明表面上的确是重塑信任的好方法。众所周知，最早的加密货币是诞生于2009年的比特币，其本质是基于区块链智能合约中的中间交易介质，其本身不具备价值，也不具备交换价值（不是法币），出于交易双方对彼此的信任使得比特币也能够在一些场景中流通。在全球经济中，所有法币都有一个锚定物，例如在明清中国是银本位，在布雷顿森林体系之前是金本位，当下则是美元与石油直接挂钩的美元霸权时代，随着加密货币市场的繁荣，加密货币交易所也纷纷推出了自己的加密货币，例如币安的币安币、以太坊的以太币，而一些流通性较好的加密货币则成为了行业的“储备黄金”。

回到FTX破产事件上，造成FTX破产的直接原因就是短时间内出现了挤兑潮，流动性短时间内出现枯竭。尽管FTX暂时关闭其提现功能，并且在第一时间对外寻求94亿美元资金以寻求自救，但最终80亿美元（弗里德此前把价值100亿美元的客户资金转移到了他自己的交易公司账上了）的资金缺口让“白衣骑士”望而生畏，FTX还是迎来了破产那一刻。

而间接原因也的确与资产储备金不透明有关。11月2日，专注于区块链领域报道的记者Ian Allison在Coindesk网站上发布了题为《Divisions in Sam Bankman-Fried’s Crypto Empire Blur on His Trading Titan Alameda’s Balance Sheet》的文章提出质疑，FTX的创始人SBF所控制的交易公司Alameda Research拥有的所谓的146亿资产中，大多数是加密货币相关的资产，传统的证券资产占20亿，而现金仅有1.34亿美元，由此引发对FTX旗下加密货币FTT流动性的担忧，但在这期间FTX自始至终都为公布过其资产储备情况，加剧了对币FTT流动性的担忧。

尽管在FTX“雪崩”后，各大交易所“自觉”的公布了自己的资产储备情况，也呼吁要提高透明度，欲在信任崩塌后来一场行业自救。但是从他们公布的资产储备情况来看，大多数资产都是流动性较高的加密货币与一些稳定币，本质上就是业内把大家都绑在一起，有点像赤壁之战中的铁索连船战法，如果产生极度恐慌其流动性的限制也就无法实现稳定市场、安抚用户情绪的作用。加密货币市场重建信任是一个漫长的系统性工程，不过建立资产储备体系也是恢复信任的重要一步，毕竟连银行这类风险低得多的机构都有存款准备金制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