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个朋友宣布离婚成功,这是结果,过程是不可描述的拖泥带水、撕扯不清、挣扎纠结、对簿公堂以及为疫情让路的长达两年多的时间……离个婚搞不好可真能耗半条命啊。
前段时间我看了个《中国离婚成本报告》,说我国的离结率高达53.29% ,也就是说100个结婚的人中,有53.29个离婚了。好家伙,离婚率都接近中考上岸率了,相当值得我们关注啊。
「离结率」是个挺有意思的词。如果你光看离婚人数,会觉得我们国家有那么多人,这么点人离婚非常正常。但当离婚人数和结婚人数形成参照,结论是两个人里就有一个得离婚,你第一反应也许是:这时再回头看一眼自己家的配偶,觉得这50%的可能性一下子增涨到60%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焦虑的主旋律,王尔德说了,离婚最主要的原因是结婚。所以,离婚不是你的错,也没必要成为社交负累。以后谁要是闲得长毛问你离婚原因,你就告诉他离婚的原因是结婚。我很早以前就听过这个哲学理论,上一次听到是在《人世间》里周蓉对冯化成说的,他俩曾经海枯石烂的爱情修炼了不到十年,已经能平静地用哲学方式谈离婚,这其实是优质婚姻的一种表象。对,婚姻没法用「成功」或「失败」来表述,但可以用「优质」和「劣质」来区分。经典的法国老片《婚姻生活》,后来也被拍成过美剧,片中记者问一对夫妻「你们婚姻成功的秘诀是什么」,他俩各自心里在打鼓,但依然拉着小手在记者面前胡侃一通,比如互相理解、彼此坦诚、blablabla……所以我们就更明白了,对婚姻的评价分「外界评价」和「自我评价」两个层面。所以有时听到一些人评价已经离婚的某人「婚姻失败」我都觉得是胡扯,怎么失败了,能进能出,顺利进出,这都可以叫优质婚姻。而有些人呢,进去了出不来,出来了进不去,那才叫失败。再说了,都什么年代了,离婚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也不一定都是坏事。
以前看过一部电影叫《Crazy stupid love》,一个中年男人被老婆单方面宣布离婚,每天浑浑噩噩还在公司茶水间里偷偷哭泣,他的同事和领导都以为他得了绝症,后来发现他只是离婚了,于是领导在全公司欢畅地宣布这个好消息。
是啊,「只是离婚而已」,对整个人生来说,一个人离了个婚,可能也就占人生大事中一小部分吧。和得了癌症相比,和破产相比,甚至被炒鱿鱼相比,都可能是个相对愉悦的事儿……不过在我们国家,离婚使人愉悦起来的概率不太高,主要是因为成本着实是有点高。这儿有一组数据:去年全国办理离婚手续的有283.9万对,平均每天就有7778对夫妻离婚。其中,民政部门登记离婚214.1万对,法院判决、调解离婚69.8万对。
在民政局协议离婚的时间成本,最起码是31天,多的可以有60天。到法院诉讼离婚的时间成本,去掉一个最高值和最低值后,得出来的结论是在两个月到一年不等。除了时间成本,还有财产和抚养权啥的,再加上中国这种家族式社会,七大姑八大姨参与其中「帮着」一起分割,还有的资产纠缠不清,又是抢公章又是上新闻,面子也伤不起,很多人离个婚非得伤筋动骨一番,元气都耗光了,婚还没离成……
如果说离婚的主要原因是结婚,那么离婚成本高的主要原因就是结婚成本太低。如果有结婚冷静期,提升结婚成本和婚姻门槛,优质的婚姻肯定比现在要多得多。一想到那53%的夫妻付出了那么大的成本代价依然义无反顾要离婚,除了再一次敬畏人类追求自由与幸福的伟大意志,也就剩下且行且珍惜了。
作为还不到50%的坚守在婚姻里的人,我们也许已经算拥有相对平稳和谐的婚姻生活了。尽管看透了婚姻的本质,领教了人性的弱点,我们竟然还选择了在婚姻里修炼,这不到一半的人在婚姻里守身如玉,充满着人道主义的光芒。婚姻就是这样,进入时和出去时都能潇洒果敢,这应该是每个人都向往的最洒脱的生活方式吧。是的,结婚不过也就是众多生活方式中的一种罢了,离婚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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