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张兰 走过高山低谷
已过64岁生日的张兰,一跃成为直播带货的顶流。
“突然火了”前后,张兰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是否担心流量的逝去?人生海海中几度沉浮的她,如何迎战命运的无常?怎样扛过至暗的煎熬?以及作为一位母亲,她对汪小菲有着怎样的评价和理解?对于母子关系,又有着怎样的遗憾和反思?
12月29日,张兰就这些问题接受了《中国企业家》杂志的独家采访。本次直播受快手官方的邀请,快手新知在12月推出了「年度经济展望」直播栏目,2022年12月19日~12月31日,多名权威经济学家、专家教授,通过直播与大家畅聊2023年经济的新机遇。此次特此邀约张兰女士做客《中国企业家》杂志快手直播间,与大家分享关于自己直播带货、人生经历、麻六记和汪小菲的相关内容。
以下为《中国企业家》杂志与张兰的部分对话。
谈直播带货:“就算一个粉丝都没有,我也会坚持聊下去”
张兰:其实我从2019年就开始做视频,主要是发给小玥儿,我觉得一个优秀的女人会影响三代,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女人的那种天性,那种美德会在一言一行中透露出来,不经意就会影响着孩子。
最早做直播的时候,麻六记产品也不多,所以给人卖鞋,当举起鞋的那一刻,会觉得自己怎么就沦落成这样了?其实没有,沦落什么了?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是帮人家带好货,为实业发声——就这么一次一次地战胜自己。
其实一下子爆红的时候,我刚开始特别焦虑,后来想通了,你不是一夜爆红,是厚积薄发,是三十年的积累和积淀。在做企业的时候,你没拖欠过员工一分钱,现在火了,15万员工,如果有一个员工不满,都会爆发,现在看员工的留言,真的让我感动,说还想回来;还有好多供应商给我们留言。所以我觉得20年前的事儿人家会记着,你做的每一件事,当时没想那么多,后来发现都有回馈的。
《中国企业家》:之前你作为一名企业家,到各种论坛、甚至世界舞台上发言,这与直播带货的场景是挺不一样的,心理上会有落差吗?
张兰:确实如此,过去是在企业家论坛,还有世界性的聚会,走哪都是红地毯,那个时候关注形象,着装、妆容、气质、穿戴;刚刚到直播间我也是这样,后来我发现那是过去的张兰,你现在的受众群体不需要这些包装,需要把晚装都扔掉,露出真实的一面。
我发现越接地气,粉丝越认可你。你总是抱着过去不放,总是在讲过去的辉煌,没有人愿意听。所以我低,低到尘埃里,忘掉过去。曾经的辉煌不用去炫耀,因为历史会记住你。我就像一只刚刚破壳的小鸡一样,跟粉丝一起学习、一起成长,在直播领域一点点被大家认可。
我觉得我有能力忘掉过去,忘掉俏江南给我带来的辉煌,也忘掉曾经摔得粉身碎骨,也忘掉当时那些不公的评价。就像电脑有一个删除键,我每天晚上也会把脑子里不好的东西,让我感觉痛苦的东西“咔”一下删除,每天清空,让自己从零开始学习,每天都是抱着这样一个心态。
《中国企业家》:有评论说当前的直播带货要么是明星效应,要么是价格内卷,张兰直播间的定位是怎样的?
张兰:我觉得更多的是分享,在带货的过程中,分享货品背后的故事,也分享一下我的人生阅历、人生经验。
我很少关注数字,有时候老说榜一了,说您带货已经冲到什么榜了,我顶多看一眼,就忘了,又去分享去了,一分享数字又掉下来了,旁边工作人员还要提醒我要上链接。
比如说前两天黑龙江的黑玉米,我不自觉地就把它吃完了,因为我小时候就是在农村长大,我知道背后的辛苦,我就是这么一边想一边吃,一边吃一边跟他们讲着东北的故事,还即兴地又唱又跳,我唱歌也不专业,还带着鼻音,因为正是感冒最重的时候,但是也正是这种真诚,瞬间冲了1万单,这就会让你有一种成就感。
《中国企业家》:粉丝们也特别喜欢你这种风格,现在直播间也出现了更多的助播,也会像其他直播电商一样,开始打造一个主播矩阵吗?
张兰:还是会以我为主,大家看着我身边最近来了一些助播,他们都有各自的岗位。我觉得直播不像做企业,做企业会越做团队越大,员工越来越多,企业家慢慢就不在一线了,就去定战略,做公益,做演讲;做直播不一样,比做企业累多了,要亲自选货,因为真的是一件货选错了,可能所有的辛苦就会砸锅。
所以不要那么在意数字,一定要脚踏实地,我时刻提醒自己说话要注意,别夸大事实、别夸大产品,踏踏实实把产品选好,把售后服务做好。
《中国企业家》:如果这波流量过去,你还会一直坚持直播吗?
张兰:这是肯定的。我本来也没什么流量,如果这波流量过去,那就更要坚持了。说实话我不是很在意数字,我只看跟我互动的粉丝有没有收获,所以我会一直坚持的,哪怕就剩一个粉丝,甚至一个粉丝都没有,我也在那聊。
我一直在镜头前说,我一定陪跑粉丝20年,陪跑麻六记20年,免费给他们做好代言人,其实也是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这次发烧,第一天我只播了五个小时,第二天八个小时,第三天就十二个小时了,我不是在逞能,而是一种心理暗示,“张兰你行”,在行的过程中,你要读书,你要锻炼。
《中国企业家》:之前你提到创业,说那会儿真是“一门心思地想去赚钱”,这种欲望驱动着你去打拼,那现在驱动你坚持直播的动力是什么?
张兰:第一就是麻六记,这些老员工他们在创业,线下实体真的是难上加难。因为我太知道做实业的难,所以我也愿意给所有做实业的良心企业代言。还有助农产品,我愿意给他们免费做好代言人。
都说人有因果,我现在信了。我是42岁创办的俏江南,这些员工跟着我打天下的时候,风里来雨里去的,脑袋绑到裤腰带上,他们那时候18岁、19岁,跟了我二十多年,现在轮到我给他们当员工,免费为麻六记代言,那个时候我让人家工作10个小时、12个小时,全年无休,那时候他们怎么干的,我现在直播卖货就应该怎么干。
《中国企业家》:现在越来越多的企业家开始尝试直播带货,以过来人的经验,你有什么建议吗?
《中国企业家》:2019年你出版了自传《我的九条命》,其中讲到了很多人生往事,当时为什么想到写这样一本书?
张兰:2013年大家都知道,那是俏江南最辉煌的时候,27个省市、32亿元的营业额,税后利润也有3亿多元,在那个时候享誉世界,所有的大资本都在跟我们谈。
我是一个做实业的,做实业没有实实在在“老黄牛”的精神根本做不了。那个时候对资本真的不熟悉,早期跟鼎晖资本有过合作,这个资本非常好,跟他们合作这两年让我觉得资本是帮助民营企业的,所以在跟国际大资本谈的时候没有经验,在所谓的博弈中输了,这对我是非常大的打击,可以说,让我粉身碎骨。
我是特别追求完美的人,做事、做人都想十全十美,但那个时候确确实实在所有人的眼里,我是一个失败者。汪小菲当时压力也很大,有一天夜里差不多两点钟的时候,他给我打电话,我跟他说话一直像训员工一样,我说,“你妈偷了?你妈抢了吗?你妈奋斗了30年,谁都对得起,我怎么了,不就被资本算计了,丢人吗?”在骂他的过程中,我突然把自己骂醒了,“对呀张兰,你只不过与资本博弈这堂课缺失了”。
我就想实事求是地把这些经历都记录下来,那个时候有了小玥儿了,也有小箖箖了,我也想告诉他们,奶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并不是说多优秀,但要真实,不是外界所说的那个张兰。所以我想写一本自传留给他们,也想通过这本书,让大众真正走进我的内心,真正了解我,不是道听途说的张兰,她还是非常努力的,虽然曾经失败过,而且失败得非常惨,但是在品德上、人格上没有任何问题。你们不用失望,我一定还会努力的,有一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一个人60岁才是第二次重生,这样说起来我才刚刚出生,所以我写了这本书。
《中国企业家》:这本书读下来真的是又有笑,又有泪,里面提到了创办阿兰酒家、俏江南在2008年服务北京奥运会这些令人振奋的事情,这些事情中最让你骄傲的是什么?
张兰:让我骄傲的事挺多的。比如一个员工给我发短信说“张妈妈,我过年了给爸爸妈妈寄了两万块钱,我的弟弟妹妹上学了,爸爸妈妈盖新房了”,我就觉得不光解决了员工就业,员工背后还有一个个家庭,这让我感觉挺骄傲的。
当然还有代表中国女性多次参加国际论坛,亲自给各国首脑提供服务,背后确实付出了特别多,也让我特别地骄傲。
又想起一件小事,是在我痛失俏江南后,一次汪小菲打电话给我说,他带着富邦集团的董事长和马云对接,去杭州有名的餐厅,进去来了一个店长说,“汪总,我们是俏江南的员工”,第二天中午去另一个店又遇到一位,也是如此,当时一起的人就说,“你妈太了不起了”,这个电话也让我感觉特别骄傲。
《中国企业家》:有没有遗憾,甚至后悔的事情?
张兰:你这突然一问还问住我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没有什么后悔的事情。就比如说爸爸妈妈,姥姥姥爷,姥爷临终的时候我在朝阳医院一直陪伴着他,姥姥活到104岁,我也一直陪着她,爸爸妈妈能回北京,我也尽了全部的力量,那个时候我还缝补绣花,一个星期能赚74块钱,让爸爸妈妈过上好日子,所以我觉得对长辈没有后悔和亏欠。
要说亏欠,可能就是汪小菲,作为一个母亲,从小就把他丢下,去加拿大打工,他现在对家庭的渴望、对爱的付出,我觉得可能也许是因为小时候母爱的缺失。另外我后悔的是跟他的交流方式,他留学回来到了俏江南,我拿他当员工一样,或者比对员工还严,老训斥他,对他不留面子。
《中国企业家》:失去俏江南这件事情呢?这么大的打击会改变你对商业、对资本,甚至对人性的看法吗?
张兰: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劫难,可以说特别致命。我从小就特别要强,那个时候人好像死了,又从坟里头自己爬出来,那种感觉就是先变成一个蝼蚁,完了再一点点变人,就那么一个感觉。
首先我想的是这么多员工怎么办,我对不起他们,那个时候真没有脸跟他们联系,他们过年过节还是给我发很多短信,那个时候我只会流泪,我觉得我把孩子们给丢了,员工跟我一样有一股梦想,为了企业,献了青春献子孙,突然感觉青春献了,但灵魂没了。
但这不会影响我对商业、对人性的看法。商业是我一生的梦想和追求,对人生我自省,反反复复找自身问题所在,即使对资本,我也没有失去信心,99%的资本都是好的,是帮助企业的。
人生哪有不犯错的,犯错误没关系,摔个大马趴、摔个狗啃泥也没关系,一定是能够爬起来、站起来的,什么样的人站不起来了,问心有愧,做了亏心事的,肯定就站不起来了,灰头土脸的,藏在一个角落里发霉去了。所以我一次次地能够爬起来,能够站起来,能够再一次的所谓再创业,我觉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辈子做的所有事情没有亏心的,公道自在人心。
《中国企业家》:看直播的时候发现你有很多才艺,喜欢画画,书也写得很好,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选择创业、做企业家,会去做什么?
张兰:之前也有大的歌唱家说我有底子,可以教我唱歌什么的,还可以弹钢琴、绘画,包括写诗,我也写得挺好的,但是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想做企业家,在做企业的过程中,也可以展示才华,不耽误,所以可能下辈子我还做企业。
每次解决完问题我就觉得特别有成就感。2020年的时候,我住了一次院,那时候已经开始直播了,我就在医院把床、床单挡上,不让别人看出是医院,就这样接着做直播;当时做了一个挺大的手术,完了以后当天没直播,第二天就开始做直播。
那个时候麻六记在装修国贸店,第三天我就出院了,为什么呢?因为我盯工地是分秒必争,俏江南当年所有工地都是我盯出来的。我在医院的时候就听说开不了业了,说灯具没到,我就要求出院,从医院披个大棉袄直接到了工地,现场跟灯具厂沟通,要求必须连夜发车,保证按期开业。
《中国企业家》:麻六记是2020年底开业的,那个时候餐饮业受疫情的影响比较大,有的餐饮企业当时也选择了逆势扩张,也有的因此产生了巨额亏损,麻六记选择这个时点,你有过担心吗?
张兰:没有太多的担心,因为我毕竟在行业做了这么多年,知道当时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总说危机危机,老想着“危”,那后边机会也就失去了。我觉得这个时候才能够真正地异军突起,因为麻六记也算是厚积薄发,我特别相信创业团队,他们都是当时跟着我、跟着俏江南一路成长起来的,都是跟着我打过很多场硬仗的,所以我没有担心。
汪小菲也有很多优点,我是属于那种急性子、暴脾气,他特别能说服人,能团结人,我觉得这孩子特别稳,而且也不夸大其词,特别中肯,而且能为员工着想。
麻六记当时这个名字,他从台北发过来十多个让团队参考,也想听听我的意见,我就问他为什么起这个名字,他就说有六种麻,因为他一直在采购,一直在工厂,在这方面有积累,对川菜还是很有研究的。
不过我确实从来不当面表扬他,我觉得这也是我的失败,所以希望镜头前的妈妈们,不管男孩女孩,就让他们有自信,发现他们身上的优点,往大里夸,往死里夸,不要老按照你的价值观,按照陈旧的、固化的意识影响他们,要学会尊重。
我想我还是不太尊重他,发现他的优点我会内心窃喜,但嘴上还老挑刺,打击型的。
我好像是这一两年才成熟、长大,我以前挺固执的,做企业好一点,会经常跟高管、跟员工头脑风暴,会听取大家的意见,但在孩子这个问题上过于固执。
《中国企业家》:是什么事情让你觉得自己固执了?想要做出改变?
张兰:我觉得这两年,尤其今年,看到他的变化,看到他受到的压力;他现在40岁,我42岁创办俏江南,我就想那个时候如果经历他这些事情,我可能就爬不起来了,所以我才慢慢理解家对一个男人有多重要,因为他们经历了大风大浪回到家里,这里应该是港湾,他们是需要停泊、加油、维修的。
我原来总觉得我是正确的,当然我并没有干涉他的婚姻,但是对他个人的修理太多了,他每次稍微诉说委屈的时候,我就大喊大叫的,好像我这一年才知道母爱的缺失,缺失的不是责任,而是对孩子的爱。
《中国企业家》:你之前提到希望汪小菲成为一个实业家,对照实业家的标准,你觉得他具备的素质是什么?需要改善的是什么?
张兰:这孩子特务实。有一张照片他不让我拿出来,他2006年刚从法国、加拿大回国,就去了工厂,住的地方就跟我在农村一样,穿个破棉袄、系个破麻绳在工厂,暖气也没有,他住了几个月。这两年他又建了山区小食堂,去助农,我是看到农民给他拉条幅,我才知道的。
都说知子莫如母,我觉得还是不太了解他,我就光顾我自己了,他也有他的脆弱,但是我没有站在他的角度去想。
现在麻六记是一个团队在做,不是他一个人孤军奋战了,他特别善于沟通,有亲和力,我的员工怕我,但是他的员工不怕他,愿意讲真话,我觉得这是挺大一个优点,他特别尊重别人,我属于拍桌子瞪眼的那种,能够“啪”就镇住场面,他能温和地去进行沟通的。
餐饮这个行业叫勤行,来不得半点偷懒和虚伪,我现在这么努力做直播,也是希望通过新媒体来把实业的艰难告诉大家,也告诉那些想走捷径的“九块九”的假货,要诚实诚信,做好产品和服务,这一点我觉得小菲团队还是挺肯下功夫的,我也愿意借助我的影响力为他们代言。
《中国企业家》:汪小菲在他的《生于1981》一书中提到,“我和母亲的关系很微妙,像许多单亲家庭的孩子一样,我们之间的距离总是掌握不好”。你怎么理解他所说的这种距离感?
张兰:我们以前没有距离感,一直都像朋友一样交流、聊天。我们产生距离是在他留学回到俏江南之后,我太拿他当员工了,没拿他当儿子;婚后这种距离就更拉开了,我也做过媳妇,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今后一定做个好婆婆,就是什么都不管,他结婚后这十年,我也时刻提醒自己,什么都不管。像我之前看他一期采访,有人问“妈妈和媳妇掉河里”的问题,我当时给他打了个电话,有感而发地跟他说“儿子,妈是陪你半辈子的人,媳妇是陪你一辈子的人,你还是要知道这个,要发自内心地爱这个家。”
《中国企业家》:之前是朋友关系,后来到俏江南又成为老板和下属的关系,现在如何来形容你们之间的关系?
张兰:慢慢修复吧。从2006年到现在,16年了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母子也一样。
他总是希望我这次不再参与,其实我也不想参与,我时刻提醒自己尽量不发声,让他自己处理,处理得好与坏,也是出于儿子的性格,是属于他的问题,但是儿子被伤害的时候还是自觉不自觉地就多发了两句声。
所以慢慢修复吧,裂痕也许会加大,也许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我现在时时刻刻告诉自己,我希望陪着他到80岁。其实小菲特别孝顺,这一点可能也有点像我,对爱不愿意表达,但是他会送我很多礼物。
《中国企业家》:最近送你什么礼物了?
张兰:最近是我过生日,他把我身边的闺蜜都邀请来了,送了我个包,说“今年收入少了点,只送您一个包吧”,还是挺让我感动的。
他是一个心特别细的人,原来我不信星座,后来发现我的性格跟白羊座的描述真挺像的,巨蟹暖男的性格在他身上也体现得淋漓尽致。
《中国企业家》:从成功和失败的角度,你怎么评价现在的自己?
张兰: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成败的定义也不同。
我认为我一直都在成功,做人成功比做成什么事情都重要一万倍。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你就把这一生做好,能不能百年后,我孙子孙女提起我来,说我有一个漂亮的奶奶,就可以了。
有一次在印尼,我们全家去度假,那时候还没有小箖箖,我抱着小玥玥,在海边看夕阳,那个时候也是我比较艰难的时候,正是CVC那件事,媒体都说“张兰被踢出局”的时候,所以夕阳下我也有感而发,问小孙女说“奶奶在你的眼里是什么样啊?”她还不太会说话呢,就“哈哈哈哈”,得,这一下我释怀了。
在你的孙女眼里,你就是一个开心果,一个仰天长啸的人,那一切都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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