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毅先生被粉丝称为中国科学界的良心，科学界的鲁迅。我称不上他的粉丝，但一直关注知识分子、饶议科学这两个公众号，拜读过不少文章，也拜读过施一公称颂饶毅的散文，对其人品深表敬意。但昨天看到一篇帖子，《首倡「全民核酸」的核酸检测公司老板饶毅，真是科学界的良心么？》，从饶的女儿升学、个人科研一直捋到他求学过程中对各种人际关系的运用进行了全方位解析，才发现事情远没有这么美好——别的不说，10年前女儿申请美本，高中时期在她母亲Ying Wu的实验室挂名，发了5篇论文（5篇！），而她母亲据说是比饶毅还厉害的科学家； 参加英特尔大奖赛即我们所熟知的ISEF，进入半决赛；入围的一批华人子弟，个个都是博士、博后水平；当然，饶毅先生对此都有巧妙的解释……他认为女儿是校排球队队员，单凭这一项就足够录取所有名牌大学，并且女儿拒绝了哈佛、普林斯顿……去了耶鲁。 以上这些资料，有兴趣可点链接过去看，我不多赘述了。其实这种科研类大赛，包括ISEF、丘成桐、全国青少年科创赛等等，有大人代笔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是新闻。关键这是饶毅啊。是以正直著称的、以抨击科研弊端而深得人心的、学术界的一股清流、无数科学少年的偶像啊。饶毅和施一公两位教授，早就是出了圈的风云人物，在很多青少年心中具有榜样的力量。我的小心脏再次颤抖了一下。有时候我们太需要一个理想化的人设，一个鲁迅，于是我们便把叼着烟卷骂两句的人都当鲁迅了。其实呢，他可能只有一个吸烟骂人的pose。如果连饶毅教授都要利用近水楼台来造假了，我们该认为这是他个人的诚信问题，还是认为这比赛不值钱了而拒绝参加呢？还是也加入造假的狂欢、竭尽所能地找人代笔呢？我们又该怎么教育孩子呢？1.环境确实很糟糕，竞赛含金量也不必高估。但竞赛还是有作用，是“证据链”的一环。上半年物理碗今年因为作弊严重导致组委会取消了奖项，下半年AMC也成为重灾区，比如考前就有人公然在某鱼、某宝等平台卖题卖答案。托福家考据称有一万人作弊……科研类的竞赛作弊更方便，如前面提及的英特尔科学与工程大赛（ISEF)，丘成桐奖，全国青少年科创大赛，都不时出现大人代笔的新闻。他们还是知道一些的。所以竞赛的“含金量”，即对升学的作用，这几年恐怕是越来越低了。同样一个竞赛，你在中国参加，和在美国参加，那含金量也是不一样的。美高比大陆录得好，这也是一个原因吧。那竞赛还有没有用呢？有，作为证据链的一环，如果你的材料各方面能相互印证，那就还是有说服力。如果只是“孤证”，其他材料不匹配，那就很难取信。像ISEF这类科创竞赛，因为有答辩环节，可信度还比较高。无论如何总是学生本尊亲自出席，英文答辩，总要有些真材实料的，否则拿不到奖。（就算大人代笔作品再培训答辩，至少本人也是懂的吧！）相对竞赛，论文的真假更难判断。发论文本身是件高难的事情，但就有中学生发在SCI期刊，甚至有的顾问都强调起IF指数来。大陆高中的GPA可信度也要打折扣，但我们不能不上学呀？同理，我们不能因为别人作弊，而让自家孩子失去成长和锻炼的机会。所有经历都是宝贵的体验，即使他被作弊的挤了没获奖，他也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真实的一面，也仍然是有收获的。就比如我自家，孩子一直在参加各种科研活动，一来是他真心喜欢，写文章只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不论外界怎么评价，都会这么做；而竞赛也好、发表文章也好，都提供了一个足够大的空间，孩子有机会到更大的舞台，对他来说是件开心的事；二来我相信不会人人都代笔，总不能说背后都是一群大人在拼吧。我愿意善意地认为，有资源的家庭总归是少数。孩子恰好子承父业做同一个研究方向、或者能找到在科研院所工作的亲戚朋友给代写，这总归是少数吧。更普遍的做法是花钱在机构请辅导老师，那只有直接代写或署名作者，才算作弊。正常辅导是不算的。当然了，有这些代写的，也足够把水搅浑了。我们很难分辨在一大片获奖作品中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有些作品特别好，但也不能说就一定是大人手笔，毕竟这世上有天才。3.我们自己尽量不要成为随波逐流、甚至推波助澜的那个人。集体作弊的最终后果，是大陆学生的申请材料可信度降低。试想如果你是AO，如果没法相信你看到的是真的，为什么还要伤脑筋来辨别呢，可靠的材料多着呢。作弊者获取了眼前利益，害的是不作弊的、以及后来人。至于对作弊者自身有什么具体的危害，我也不想展开了去讲大道理。所以仅仅是从“不害人”的角度，我个人提倡不要随波逐流去作弊。对孩子成长来说，他是什么样儿就是什么样儿，让他能够堂堂正正、以清白正直之心面对这个世界，他会活得更自信、更健康。不过，另一方面，世道如此，对有资源可用的人，我个人也是听之任之，不鼓励不指责不抱怨不攀比。如果是朋友，我甚至可能还要祝愿他成功。各人做好自己吧。岁末读者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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