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科索沃到俄乌战争，对我们有什么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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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底了，公司项目处在最后冲刺阶段，这段时间也忙得顾不上更新，一周一篇都有点难。

前段时间本来想趁着科索沃的热点写篇文章，没想到人家都顺利解决了，我的文章还没写完。不过我文章重心也不是分析局势，而是力求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清楚。今天咱们就把“科索沃战争”这个话题聊透，顺便讲下对咱们有什么启示，这篇力求成为全网最细致最清晰聊科索沃战争的文章。

聊科索沃就得先聊巴尔干，大家估计都知道土耳其是欧亚十字路口，巴尔干半岛就距离土耳其不远，属于欧亚交汇区靠近欧洲的部分，所以说它也算十字路口。

既然是十字路口，几千年来欧亚地区只要出现一个强大势力，一旦扩张就会龙卷风一般从巴尔干扫过。等到几十或几百年之后垮台或被取代，波浪又要在巴尔干引出一番动荡。

而且由于各种势力入侵和被驱赶，那地方搞出来了一堆人种和宗教，斯拉夫人，阿尔巴尼亚人，希腊人，克罗地亚人，穆斯林，天主教徒，基督徒，东正教徒等等，互相看彼此不爽，恨不得弄死才算完。而且这些碎片背后都有大哥，比如穆斯林的大哥以前是奥斯曼，现在是土耳其，塞尔维亚人背后以前是沙俄，现在是俄罗斯，基督徒背后是德法其他西欧国家。现在大家懂了为啥叫那地方火药桶了吧。

巴尔干半岛上，有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波黑、马其顿、希腊等一堆国家，普遍比较贫穷，其中很多国家以前都属于一个叫“南斯拉夫”的国家。

这个国家是一个叫“铁托”的强人搞出来的。他在“二战”中带着游击队和纳粹打到了最后，赢得了空前声望，战后把几个民族捏在了一起，成立了一个类似苏联的联盟，就叫“南斯拉夫”。我给大家画了一下，大概就是下图那样的。

我们知道“斯拉夫人”就是俄国、乌克兰、白俄罗斯他们兄弟几个，词根是“slave”，奴隶的意思，说的是以前斯拉夫人一直被罗马人抓去做奴隶。当然了，俄国人自己不这么认为，他们的语义里“slave”是“光荣”的意思，属于“一个词根，各自表述”。

后来这些斯拉夫人为了躲避蛮族入侵，一部分逐步迁徙到了巴尔干半岛的塞尔维亚那一带，形成了“南斯拉夫人”。本文里不断出现的“塞尔维亚人”，或者“塞族”，其实就是搬迁过来的斯拉夫人，俄罗斯乌克兰那边的就是“东斯拉夫人”。

也正是因为“斯拉夫人是兄弟”，俄国大部分时候都罩着塞尔维亚。“一战”前，塞尔维亚激进分子杀了奥匈的王储，奥匈在德国的支持下堵门闹事，沙俄要帮塞尔维亚出头，后来直接导致了“一战”爆发。

不过铁托成立的南斯拉夫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一个种族，这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国内有很多民族语言种族都不一样。大家第一反应可能觉得跟我们似的，毕竟丁真也不识字，之前也不会说汉语，并不妨碍他自己和所有人认为他是中国人。

其实完全不是一码事，南斯拉夫更像是当初的伪满洲国，东北人，百万日本开垦团，还有大量的朝鲜人尽管在同一片土地上过日子，互相之间却完全不把对方当自己人。所以伪满洲国垮台后，日本人很快就被赶走了，南斯拉夫也发生了这种事。

南斯拉夫那几个成员国历史上就打来打去，哪怕就在几十年前，克罗地亚人在“二战”中跟了德国人，屠杀了80万塞尔维亚人和犹太人。而且杀人方式非常凶残，明显怀着私怨，因为他们日常的操作就是活埋，浇上汽油烧死，或者砍头。

最过分的是经常用做木工的那个锯子锯死游击队员，实在是瘆人，以至于在边上围观的纳粹都表示太过反人类。当然了，战后塞尔维亚人展开了大报复，克罗地亚人也被修理得很惨。

再叠加宗教分歧，这么一群人，聚在一起，你说咋过日子？所以这个国家产生并保持了几十年才真的是一个奇迹，这个奇迹主要和铁托有关。

铁托这人很厉害，他并不是塞尔维亚人，而是克罗地亚人，连斯大林也敢惹，甚至后来直接脱离了苏联阵营，让斯大林很不爽，却拿他没办法。后来斯大林隐隐约约觉得毛主席也会不听苏联的，一直把毛主席称为“东方的铁托”。

铁托维持国家的手段也不复杂，压制里边最刺头的塞族，也就是俄国人的兄弟“南斯拉夫人”，用富裕地区补助贫穷地区。西部的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靠近西欧，非常富有，而东部山区几乎是全欧洲最贫困的地区，所以铁托让他俩补贴其他人，维持了几十年的脆弱平衡。

不过那个火药桶迟早会爆。

到了20世纪80年代，随着东西方实力不再平衡和铁托的去世，南斯拉夫的兄弟们个个蠢蠢欲动。

苏联垮台就是一场巨浪，第一步就是苏东集团瓦解。

靠近他的巴尔干地区也难幸免，几十年的平静瞬间不存。苏联的兄弟们跑光了，南斯拉夫的兄弟们也想跑路，随后分裂、内战、仇杀，一直动荡到现在。

整个南斯拉夫的内乱大致可以分为三轮，每一轮的起因，都是境内的其他民族起来闹独立。每一轮的结果，都是塞尔维亚的影响力越来越小，领土也不断萎缩。

第一轮是1991年南斯拉夫加盟国各自独立。当时比较富裕的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带头闹独立，并迅速开始武装反抗。

其中最顺利的是斯洛文尼亚，他们是南斯拉夫最富裕的地方，当地人被称为“巴尔干德国人”。民族又非常单一，斯洛文尼亚人占了90%。这种情况下，他们的独立过程非常顺利。

经过被称为“十日战争”的冲突，前来镇压的政府军意识到无法阻止，就这么独立了。随后很快加入北约和欧盟，现在人均gdp近三万美元，是巴尔干最富裕的国家。

相比起来克罗地亚的独立过程比较复杂。1991年克罗地亚成功独立，但是从此开始了长达数年的内战。

因为克罗地亚国内还有很多塞尔维亚人，这些人不想独立，谈不拢就打，一直打到1995年，最后造成了数万人死亡。后来克罗地亚人把国内的几十万塞尔维亚人赶了出去，才终于成功独立。

这场战争造成了大量的难民。比如著名的克罗地亚球员，被称为“魔笛”的莫德里奇。1985年出生的他，从小生长在一个克罗地亚小城。6岁那年战争爆发他祖父被塞族武装分子杀害，他们所住的地方也不安全，只能全家沦为难民，后来终于等到成功独立，日子才好起来。

2022卡塔尔世界杯克罗地亚“格子军团”拿了个第三名，400多万人的国家，还没驻马店人多，竟然有这么强的球队，看到这里又忍不住踢两脚国足。

第二轮就是惨烈的波黑战争，波黑比较复杂，当地是克罗地亚人、穆斯林和塞尔维亚人聚居在一起，比例也比较均衡，三伙人各怀鬼胎。

对于独立三帮人各有一套想法：穆斯林希望彻底独立，塞尔维亚人也就是“塞族”坚决反对独立，克罗地亚人希望组建松散联盟（其实就是方便自己单飞和克罗地亚合并）。

三帮人都很坚决，于是从开会变成争吵，然后全民投票。问题是分歧这么大，投票结果也是分歧很大，并不能解决问题，只是把问题摆到了明面上。不出意外，投票结果产生的时刻就是开战的号角，然后就打了起来。

波黑内战非常惨烈，那一带的人本来就很残暴，宗教也不一样，互相把彼此当“异族”，杀起来丝毫不手软。从1992年打到1995年底。战争的结果非常可怕：四百多万人的波黑，居然死了近30万人，大部分都是普通老百姓，全国近一半人成了难民，大量爆发了各种屠杀暴行。

最占优势的还是塞尔维亚人，也就是“塞族武装”，他们依靠塞尔维亚主导的南联盟政府，获得大量装备和训练，甚至很多南联盟军人干脆就直接下场。

克罗地亚人虽然少，不过可以依靠已经独立的克罗地亚，还有德国，也在暗戳戳支持他们。克罗地亚为了支援波黑的兄弟们，派正规军进入波黑参战，这些人有时候一冲动，啥事都干得出来。

比较著名的是，2017年有个白胡子老头在国际法庭受审的时候，直接拿出来毒药喝了下去，并且高呼“我不是战犯”，随后就死了：

他就是克罗地亚送去波黑参战的军官，在那里杀了一些平民，战争结束后被国际法庭追责，后来觉得很委屈，服毒自杀了。

最倒霉的是穆斯林，虽然他们人数在波黑最多，军队人数也和其他两族总和相当，但是没有外援支持，反倒在战争中最吃亏，死伤非常惨烈。

在早期的两年混战下来，只占总人口1/3的塞族占了全波黑的一大半。克罗地亚人背靠盟友牢牢把握住自己的聚集区。而穆斯林几乎被完全压制，连自己的聚集区都大量被塞族占领了。不满的穆斯林不断反抗，其中小规模的互相杀戮几乎每天发生。

关于当年的历史，有一部按照真实历史改编的《深入敌后》。一名美军飞行员在波黑战争中，被塞族防空导弹击中，在敌后大量武装人员拉网搜索中，他如当年铁托游击队一样躲入深山。5天后终于被美军救援成功。

电影中飞行员无意中搜集到了塞族武装屠杀平民的证据。实际情况是当时军队自己不动手，而是把这些脏活交给当地塞族人组建的暴徒，这些人大多本就是黑帮分子。借内战聚集起来摇身一变成了各种“救国军”，杀人放火拐卖人口贩卖毒品没有不干的。其实如果大家看电影，就知道一个词叫“塞尔维亚黑帮”，以残忍著称，这个并不是杜撰。

最严重的事件发生在斯雷布雷尼察，这里是个穆斯林飞地，塞族一直想把当地人赶走。到了1995年7月，塞族武装进入当地，将当地的荷兰派驻维和人员全部缴械。然后用了四天时间，把8000名当地男子和孩子全部屠杀并掩埋，这成为二战后欧洲最严重的一场暴行。

就这样，20世纪90年代的波黑变成了的地狱。后来欧美也看不下去了，此外也觉得塞尔维亚可能会重建南斯拉夫，于是以“反对针对平民的暴行”为借口介入波黑内战，给穆斯林和克罗地亚人提供装备。

大屠杀发生后，联合国也看不下去了，授权北约开始对塞族轰炸，塞族的弹药库和指挥中心被炸了个干净。各种因素叠加起来，塞族顶不住，宣布停火，战争终于打完了。

那个著名的游戏，《这是我的战争》，讲的就是波黑内战中的萨拉热窝围城往事。一口气被塞族围了三年，城里老百姓的困苦可想而知，到现在整个城市也遍布弹孔，甚至发生了同类相食。

如果不是最后北约和联合国出手，强迫三方停战，背靠塞尔维亚提供援助的塞族很可能最后会完全占领波黑。后来欧洲说你们既然一碰面就打得头破血流，干脆别过了，拆了吧，于是就拆了。

现在的波黑比较搞笑，“一个国家两个政权三个总统”，首都就是著名的萨拉热窝，在这个国家里，塞尔维亚人自己一起过，克罗地亚人和穆斯林一起过，这就有了两个政权，可是克罗地亚人和穆斯林互相看对方实在是不爽，各自又有一个总统，三个总统轮流执政。

那场战争对波黑的前途是毁灭性的，几乎所有能跑的人都跑了，现在波黑依旧是欧洲最穷的十个国家之一。

第三轮就是科索沃战争。

这时的塞尔维亚人可以掌握的就只剩下塞尔维亚和黑山了。而科索沃只是塞尔维亚的一个省，一直比较自治，这次也提出了独立。

在科索沃看来，自己是穆斯林，又是阿尔巴尼亚迁过来的（以前科索沃那地方也是塞尔维亚人，后来奥斯曼入侵，换了人种，变成了信奉伊斯兰教的阿尔巴尼亚人，这也是为啥很多文章里把科索沃主体民族叫“阿族”），本来跟他们斯拉夫的“塞族”就不是一伙的，他们认为自己对抗塞尔维亚的多年歧视和暴力统治，谋求自身独立是堂堂正正的行为。

但是塞尔维亚人不同意，觉得这就是在分裂国家，你敢独立我就敢揍你。结果阿族也组建自己的武装，叫“科索沃解放军”，不断袭击塞族警察和军队。然后引来塞族报复，最后成了恶性循环不断升级。到1997年，已经造成了数千人死亡和几十万难民。

就像当年克罗地亚和波黑一样，面对600万人口的塞尔维亚，180万人口的科索沃本来没有胜算。

但是科索沃也没指望过靠自己打垮塞尔维亚军队，等待的就是欧美下场。功夫不负有心人，1999年，爆出来一件大事，塞尔维亚人在科索沃搞了一次大屠杀，也就是著名的“拉查克屠杀”。

这事把欧美老百姓的神经都挑动了起来，也给了欧美介入的理由，这下德国急眼了，准备下场。

科索沃是穆斯林为主，跟德国有啥关系吗？

这个又比较复杂，德国是欧洲的工业国，早先它没准备完全依赖俄国，准备购买一部分中东的能源，而中东的能源管道得走南欧。这种情况下，就需要维持能源管道路过的国家稳定。

这一点倒不难理解，之前欧洲和俄罗斯的能源管道路过乌克兰，俄乌闹矛盾，能源管道也没法顺利运行，这次终于彻底搞黄了。前几天德国宣布对俄罗斯的能源依赖降为0，今后只能是进口中东和美国的资源了。

所以德国不能接受南欧乱成一团，此外法德还在忙着组建欧洲共同体，要把南欧都接纳进去，南欧打起来那哪行？

于是大屠杀之后德国就介入了，准备把这事彻底摆平。可是自己实力实在是不行，于是准备叫上美国。美国一开始并不想掺和这事，毕竟自己的触角无论如何也伸不到南欧去，南欧又那么穷，也没资源，去那边打仗对自己没啥好处。不过后来很快反应过来了，反应过来啥咱们一会儿说。

美国下场后，欧美很快提出几点要求，首先是两边停火，塞尔维亚军队离开科索沃，科索沃放弃武装，由北约维和部队进驻“维持和平”。然后承认科索沃是塞尔维亚一部分，给予科索沃自治地位，类似咱们香港那种，但是比香港自治程度高得多。

对于这个协议，双方都不满。塞尔维亚就是傻子也明白科索沃等于事实独立了，以后和自己再没啥关系，当然不能接受。

科索沃觉得前面两帮人闹最后都独立，自己却打个折只是自治省，以后有啥变数就没人管自己了。于是大家都不愿意签字。

欧美的态度很明确：谁不签就是破坏和平，就是和我过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你看我弄不弄你。

最后科索沃人勉强签字，但是塞尔维亚坚持不签，说这就是科索沃独立文件，这不分裂国家嘛，尽管已经被分裂了好几次。

但是前两次好说，原本他们几家是南斯拉夫加盟国，就好像苏联解体各国独立。科索沃是一个省你们也这么搞，实在过分了。

欧美表示你再不听话就揍你，塞尔维亚说谁怕谁。塞尔维亚人是天生战斗民族，当初铁托的8万游击队和50万纳粹打了8年，塞尔维亚死了10%的人口，你就知道这伙人多能打。历史上塞尔维亚孤胆英雄们不仅刺杀过奥匈王储，还杀过穆斯林苏丹。这个国家跟俄国一模一样，只是比较小，不然非常能闹腾。

本来德国是这次行动的“带头大哥”，但是美国人来了后直接拉了个新群，说是以后有啥事在这个群里说。德国说要开会，大家都不去，美国一说开会，大家都带着茶杯过去了，德国人也只好悻悻跟了过去。于是美国人就这样鸠占鹊巢成了大哥。问题是他有自己的想法，美国的想法和德国的想法完全不是一码事。

当时德法两国正在牵头搞欧元，希望科索沃的事速战速决，赶紧结束后搞经济。可是美国主导了行动，故意慢慢打，一打就是78天。

当时欧洲的情况和现在俄乌战争的情况差不多，一开始大家觉得战争不会太久，谁能想到竟然持续了近三个月。

欧洲的财阀们看着北约天天炸南联盟看得心惊胆战。因为谁都知道塞尔维亚和俄罗斯是一个人种，天然小弟，小弟被人打得时间越长，大哥出手的概率越高。当初就是德国指使自己的小弟奥匈帝国修理塞尔维亚，沙俄一怒之下动员了，触发了德国策划多年的“史蒂芬计划”，第一次世界大战开打。

现在你又天天炸俄罗斯的小弟，俄国人的脾气，一旦爆了怎么办？德国一直想派地面部队进去，毕竟一个常识是，空袭是非常难彻底解决问题的，战争的最后还是得派陆军上去把对方彻底打垮。如果想通过空隙解决，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了。可是美国表示不急，一切尽在把握中。

看着战争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财团们吓得不行，于是就得跑路，去哪呢？只能是去美国，据测算，一共跑了两万亿欧元，美军成功捍卫了美元的地位。这也是为啥很多人说科索沃战争是一场“美元战争”，美国看似啥也没得到，却维护了美元的地位。

说到这里，大家可能纳闷了，欧美那么怕俄罗斯？当然怕啊，谁不怕陷入战火啊。

后来果然俄罗斯人下场了，空降部队抢先占领了一个重要机场，北约军队看见俄国人赶紧退了下来，这也能看出来当时欧美对俄罗斯一直还是很忌惮的。

战争最后的结果是南斯拉夫政府垮台，总统米洛舍维奇被抓到海牙，最后死在监狱里，也有了我们的大使馆被炸的事。

但是问题来了，虽然打了，但是欧美必须按照一开始的协议办事。也就是科索沃名义上依然是塞尔维亚的一部分，不能直接独立。所以现在的科索沃非常尴尬，它并不是很多人想的那样被北约分裂出来的一个独立国家，而是一个自治省，塞尔维亚完全不能管他，但名义上它还是塞尔维亚的一部分。

后来在2008年，科索沃单方面宣布自己独立，由于联合国在科索沃有驻军，塞尔维亚不可能打过去，于是抗议了几次之后拉倒了。

不过国际上承认科索沃的国家并不多，道理也不复杂，大部分国家都或多或少有一块领土想独立，你承认了它，就相当于变相承认自己的领土也可以闹了。再加上科索沃这个国家特别穷，欧洲最穷，没啥利用价值。

懂了这些，再看这次的动荡，就非常清楚了。

科索沃当局给当地塞尔维亚人换发科索沃车牌。塞族居民通过设置路障、游行等方式抗议。

科索沃当局以涉嫌参与恐怖活动为由拘留塞族前警察德扬·潘蒂奇，引发当地塞族居民不满。塞族居民封锁科索沃北部多条要道抗议，并与科索沃警方发生冲突。

塞尔维亚作为科索沃境内塞族人的“老家人”，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宣布军警进入戒备状态。

前段时间不少人担心这地方会不会再闹起来，其实整体不大可能。因为科索沃还有联合国的驻军，塞尔维亚几乎不可能打过去，要是可以的话，2008年就出手了。

那塞尔维亚为啥这么冲动呢？也不复杂，其实它看准了德法现在的麻烦，俄乌战争在欧洲打了那么久，几乎重演了当初科索沃危机发生的事，欧洲、俄罗斯、乌克兰的富豪因为担心不安全，资本疯狂出逃，逃向了美国，德法当然不能容忍南欧再爆发一场战争。

所以欧洲第一时间给科索沃施压，科索沃也听了大哥的话，决定不再折腾，车牌也停止了更换，把抓起来的警察也放了。塞尔维亚觉得也差不多了，这两天已经宣布取消了紧急状态，这事基本上结束了。

其实那地方现在爆发战争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首先科索沃又小又穷，根本没有海外大哥的支持，他是闹不起来的。

塞尔维亚又是个典型的骑墙派，咱们这边很多人都觉得他和俄罗斯关系不错，事实上也不错。不过他这几年最积极的事，是加入欧盟，也跟美国勾勾搭搭，毕竟加入欧盟后塞尔维亚的经济能向前一大步。塞尔维亚国内有很多人一直在推动这事，毕竟大家谁也不想过穷日子。下图是2020年为了得到美国的美元补助，塞尔维亚成了第一个将使馆迁往耶路撒冷的欧洲国家，把俄罗斯也给惹了。不过也没办法，成年人的崩溃，往往是从缺钱开始。

欧盟也希望接纳塞尔维亚，毕竟这个国家的规模放在全世界跟中印这些国家没法比，不过在欧洲也算中大型国家。

长期来看，塞尔维亚加入欧盟只是时间问题，除非欧盟先倒了。因为现在塞尔维亚的对外贸易主要是跟欧盟，战后俄罗斯更给不了它啥好处，利益驱动下，塞尔维亚大概率会加入欧盟的餐桌。当然了，讨论国际问题的时候尽量避免小孩过家家思维，国际上类似巴基斯坦那种跟中美关系很好的国家也有不少，没必要太过计较。

这个背景下，巴尔干地区现在整体要稳定的多，因为大家有共同的利益。

启示：

大家想过一个问题没？

资本最在乎的是啥？很多人可能会说是盈利，其实不是，最在乎的是安全。毕竟对于那些资产上亿的人来说，他们吃利息，下辈子都花不完。但前提是自己所在的国家不能发生动荡，那样弄不好一夜之间成了“二战”前德国犹太人了，昨天还是银行家，今天就被做成肥皂了。

所以资本对“战争”和“动荡”极其敏感，稍微有点啥他们就跑路，美国能发展那么快，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的国土自从南北战争之后基本上没再发生战争。所以全世界各地的富人们稍微有风吹草动，就往美国跑。

在两百多年的历史里，一直都是资本的输入国，大家想去美国就得换美元，所有人都需要美元，美元可不是一直在走强？所以说抛开立场问题，美元的地位还能维持很多年，啥时候富人不再着急把手里的钱换美元，美元的地位才会真正意义上受损。

为啥东欧南欧那地方现在那么穷，因为冷战结束那些年，他们的中产阶级、科学家、知识分子基本上跑了个干净。后来的几次战争，能跑的也都跑得差不多了，这些都成了美国和欧洲的资源。

如今南斯拉夫故地基本上是欧洲最穷的地方，原因也不复杂，刚才说了那么多的屠杀和战争，钱和人都跑了，能发展起来有了鬼了。一般来讲，一个地方的精英阶层大规模跑一次，半个世纪内几乎没法翻身。

这次俄乌战争，一直打到现在，对于俄罗斯来说，最大的损失并不是战争伤钱，也不是各国没收了他们上万亿。而是俄罗斯的知识阶层和富裕阶层彻底绝望了，那些跨国公司撤退的时候，基本上把顶级人才都带走了。这一点上，德国反而占了大便宜，因为俄罗斯人移民，首先选德国，其次是美国和以色列。

如果说对我们有啥启示，那就是无论是我们的持续发展，还是将来人民币国际化，无论如何避免周边长期陷入战争和动乱，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了，我们一直比俄罗斯要清醒的多，当初毛主席为了解决中印问题来了一波闪击，后来邓公处理中越危机也是速战速决。成功控制住了战争烈度，也牢牢控制住了主动权，既维护了国家利益，又解决了“战争开始容易结束难”的问题，真正的大师手笔。

长期来看，今后边境上必然是麻烦不断，需要我们以更清醒更理智的操作去面对，避免出现前苏东国家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