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慧乔主演+《鬼怪》编剧=年度韩剧神作？

电视剧

2023-01-10 00:01

看到校园暴力，或许我们免不了想起玫瑰少年的悲剧。

而看到被害者想要靠长大而走出阴影，猪猡之王的人间清醒又让我们唏嘘。

但这一次，Netflix以一种快、爽、狠的手腕，带来了被害者精心策划多年的复仇大戏。

这，便是《鬼怪》《阳光先生》编剧、《秘密森林》、《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导演携韩剧女王宋慧乔带来的复仇剧《黑暗荣耀》。

《黑暗荣耀》的英文叫《The Glory》，代表着在黑暗中实现复仇的荣耀，却也似乎在象征着荣耀背后，一切尘埃落定下的悲剧结局。

校园霸凌，是青少年走不出的牢笼，是社会里穷除不尽的恶爪。

《黑暗荣耀》讲述的便是曾在高中遭受校园暴力而被迫放弃学业的女主东恩在勤奋苦读后终于成为私立小学的班主任，开始一步一步实现精心规划的复仇大计。

电发棒烫胳膊，暖炉烫腿，班主任扇耳光，这些《黑暗荣耀》的桥段来自于现实，却远不及现实。

2006年清州女中学生暴力事件里，受害者只有14岁，而霸凌她的人正是她的好朋友。

但除了在真实故事改编上发力之外，《黑暗荣耀》还剑指更多社会现实。

勤奋苦读、私立小学，两个关键词却拉出了《黑暗荣耀》暗喻更深的贫富差距，阶级欺凌。

穷人只有靠努力读书才可以上大学靠资格证得到一份好的工作，而富二代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在私立小学有了弯道超车的先行。

凭什么？

《黑暗荣耀》没有质问，但用其冷静凝视的视角抽丝剥茧，塑造了笑里藏刀的黑暗女王东恩。

她是社会边缘群体的渺小个体，代表着弱者也可绝地反击的霸气。

但她无法代表所有的社会边缘群体，因为能够置死地而后生，则更要付出比普通人努力百倍的艰苦。

在这点上，《黑暗荣耀》是懂社会、懂人心、也懂人性的。但在表达上，《黑暗荣耀》却用尽镜头语言，以一场“绝美”视听来展示了这一出复仇大戏。

永夜与永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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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荣耀》的大多数场景的，都是幽暗无光的，试图以一种环境叙事的调度营造东恩被霸凌的伤痕内心。

高中时期的东恩的手脚已经满是伤痕，她抱着自己蜷缩在漫天大雪的天台上，悲痛于自己已经成为了废墟。

“那时我的感觉像是永昼，又像永夜的夜晚，我剩不到一丝的尊严，是不能在荒芜的废墟。”

永昼与永夜，曾经是美好的词汇，但放在东恩身上，却是冰火两重天的折磨。被霸凌时候，晚上像白天一样刺眼，并且这种承受又极为漫长，看不到尽头。

她不是没有求救过，可去报警，却被老师扇了一连串耳光。哪怕自己放弃学业梦想不甘退学，见钱眼开的母亲还直接改了她退学申请的原因。

如果说前者，只是让东恩寒了心，认识到自己无依无靠，家里无权无势，所以活该警局、老师都不能出手帮他。

而后者，是直接将东恩打入绝望低谷。把退学申请从“控诉校园暴力”改成“因为自己不合群”，更是对霸凌即有理的最强反讽。

至此，东恩不再求救，也不再指望任何人。她不信神，她的信仰只有愤怒与邪恶。

但更有甚，霸凌者林妍珍却一身盛装，喜笑颜开，高高在上的自信豪语，“我的人生一直都是永昼，充满光明，所以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沉到地平线以下。”

相比于身体鞭挞的刑罚，这种精神的凌辱更加让东恩崩溃。

只是，崩溃只适用于弱者，那是小时候的东恩唯一的保护伞。如今长大了的东恩，面对这样的林妍珍，眼中却只有蔑视一切的不屑。

“如果用一句话来定义围棋，就是由地盘较多的人获胜的对决，所以我们要从棋盘边缘往中间，好好围起自己的地，同时破坏别人的地，慢慢把中间围起来，沉默却猛烈。”

她布局多年的棋盘，就等着一步一步，圈住对方，让对方坠入自己的圈套，画地为牢。

下棋者，最需耐心。而东恩最不缺的，也是耐心。等待，是她唯一的筹码。

或许，东恩无法像林妍珍那样，从小生长在优渥家庭环境下，永远活在白昼里。雄厚的家世背景让她的世界从来没有黑夜，不需要为生计担心，不需要为长大忧虑。

但，黑子的围攻却霸气且不留退路。东恩，是在用自己为赌注，来告诉所有永昼，永夜从不退缩，它只会越挫越勇。

白月光与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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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黑暗荣耀》的导演很懂情绪压抑和浪漫唯美要交杂着来哄观众，也依次慢慢驾驭观众的心态。

在叙事上，《黑暗荣耀》更是深谙白月光之道，给东恩了一个融化内心的暖男周汝正。

作为院长的儿子，周汝正的地位和欺负东恩的霸凌五人组是大差不差的，但偏偏他从没有看不起她，反而珍惜、欣赏她的那份自强不息，在亲眼看到她的伤痕累累的时候，更加心疼这个苦熬数久的女人。

可是东恩却是退缩的。她害怕那个阶级，恐惧那种圈层，也更加源于她还没有走出自己的自卑和封闭。

“我每天早上都会看气象，听说比往年温暖的冬天就称为暖冬，冬季的浓雾是年底冷气团来袭后的暖冬所致，因为他们身在温暖的同温层，丝毫不知外头有多么寒冷，生活无比悠闲，过得无忧无虑！”

在东恩眼里，有些人出生就贏在起跑点，她就像圣诞节吹火柴的小女孩，看着窗户里的炉火和烤鸡，望尘莫及。

在这一点上，《黑暗荣耀》也刻画了一种普通人看富人阶级的心态，认为那些出生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就像是活在温暖的同温层里，不知人间疾苦，不为生计发愁，还会喝着红酒泡着奶浴看着家庭影院惊讶于那些吃不起粥的人为什么不食肉糜。

可以说，《黑暗荣耀》无时不刻不在用各种符号学象征问观众，引导观众反思。

前文所述的“永昼与永夜”在视觉上对应着棋子的黑白两子，在心理上对标着善恶两极，在哲学上探讨着幸福与痛苦的自我选择效应。但在宗教意味上，却是天使和撒旦的礼拜。

导演将宗教的意象放置其中，在画面上屡次以一种不经意的构图放入光影构成的十字架，将信仰深化。

而文本上，一方面，是在讽刺自称基督徒的欺凌五人组，更是在贴合东恩时刻台词里提到的神、地狱等宗教元素。

当初，她求救时候，无人伸出援手，让她自认为上帝对她不公，也因此放弃了一切宗教信仰。

为此，她甚至为了目的而不在乎自己，自嘲“你知道没有宗教信仰的好处是什么吗？就是死后要去的地方已经决定好了，地狱。如果无论这一生是善良还是邪恶，最终都会抵达地狱的话，我当然两边都选。”

又或者说，早在那次她喃喃自语“伤疤很痒，痛经痛到我几乎就要晕过去，那瞬间我开始在想药局早上九点才开，但走到汉江只要20分钟，江水很冰冷，这样我就会舒服一点，伤疤就不会再痒了”的时候，她便已经对世界生无可恋。

在她想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伤还伤的时候，她的黑化才带着悲悯的挽歌。“我意识到，神并不存在，只是假装存在，所以你乞求的对象必须是我，你的救赎，只有我能给。”

他怎样使人伤残，人也必怎样使他伤残。这种痛恨，还包裹着东恩对宗教对神的怨念。

第二个符号学，便是跳舞。

“我跳的舞希望你还有兴趣欣赏，只不过这是支刽子手跳的行刑舞。”

以前，霸凌五人组总是让东恩在伤痕累累后跳舞，再看着她可怜兮兮地虚弱样子开怀嘲笑。现在，当东恩卷土归来，她却将舞蹈一以贯之。

只是当遇到了周汝正的时候，她的舞蹈却多了锋利的盾，和无坚不摧的矛。是的，没有写错。是周汝正让东恩的尖锐棱角成为了安心保护自己的护身符，更代替她成为了冲锋在前的刽子手。

“生命中的某些时刻，例如对某个人有好感，例如说那些时刻造就了人生，那么我真正活着的日子，究竟有几天呢，也能去喜欢对方的时刻。”如果没有这句前置台词，东恩或许要被诟病成利用喜欢她的人的心机渣女。

但事实上，面对周汝正的追求，东恩是痛苦地。东恩一心渴望复仇，所以只顾爱情的王子是多余的，那种普通人应该贪恋的爱情是一种奢侈。

而最终，在周汝正慷慨决定帮助她复仇的时候，受害者联盟才真正组建。周汝正的个人故事也才徐徐拉开真相的帷幕。周汝正对东恩细微温柔的呵护，是白月光的照耀，是刽子手的血光先行。

但与此同时，东恩也是周汝正的白月光。有这样一个女孩，可以将周汝正从杀人狂杀害自己生父的心理疾病里解脱而出。

善与恶，幸福与痛苦，有时候就是围棋盘上的黑子与白子，谁困住了谁，都只是一局的胜负。

成长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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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其他的校园霸凌反思剧集，《黑暗荣耀》在前期对于东恩多么悲惨是刻画的细腻深刻却又点到为止的。

裸露直給的烫伤镜头，不忍直视的伤口画面，还有连绵不绝的满身伤痕，《黑暗荣耀》从不避讳，但也不刻意消费。

而在达到让观众为之心疼的阈值后，《黑暗荣耀》便将重心放在了东恩长大之后的坚韧与狠绝上，反而没有在受害者检讨的方面上多做文章。

是以，很快我们就可以知道，东恩虽然一直活在黑暗里，但她的心却永远向着阳光的。

就如同《黑暗荣耀》电影语言的暗黑与明亮氛围不断在节奏里转换一样，只有彼此切换才能显露出更加透彻的对比。

但《黑暗荣耀》也没有很理想主义的让东恩走出来。相反，东恩的冷漠，不让自己笑，不能自由去爱，都成为了东恩的束缚。

“我怕笑了就会忘记我的目标！”一个笑起来明明很好看的女孩，却要压抑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己的笑容。因为她怕笑了，复仇的决心就会有所动摇。

这种东恩给自己加固的牢笼，让她自己成为了执行复仇计划的棋子。这种不能做自己的桎梏，捆住了她的内心，也将内心的明亮压抑到深底。

《黑暗荣耀》让成长成为了幽暗走廊里的铁链，叮叮作响的声音混杂着手机铃声时刻警醒着当事人，而经年累月下的生锈也代表着时光的演变。

时间越来越久，岁月越来越长，只是心境却越来越深，恨意也越来越深。《黑暗荣耀》将成长标好了价码，揭露着权贵阶级的傲慢。

当东恩问霸凌五人组的时候，林妍珍却说，“我不需要梦想。你们这种人才会有梦想，等你们实现梦想，我就付钱使唤你们。”可以见得，这句话冷血表达出剧中富二代群体的本色。

喊着金汤勺出生的他们，生来就有一切，躺平得怡然自得，不费吹灰之力。

而对于东恩来说，她的梦想却是林妍珍。要复仇的目标，却成为了代表着希望和抱负的梦想，堪为最大的讽刺。但也因此，梦想的重量也更加沉重。

如果对于钱的认知，和地位的匹配，不过是成长给阶级画的彩虹，那么梦想羽翼之下的内心渴望，则是承载人生的苦做舟。

《黑暗荣耀》踩着成长的伤痕，踏着梦想的裂缝，更有甚在探讨着阶级跨越。

霸凌五人组内，也是有鄙视链的。

如果没有东恩，妈妈是开洗衣房的，长大了做了空姐的女孩崔惠廷便是那个受害者。而同样，在两个男性霸凌者里，孙明悟从小到大都是全在俊的狗腿子。

“你知道这世上哪裡有最完美的阶级制度吗？就在飞机上，头等舱、商务舱、经济舱，这之间只有一道帘子隔开，却没人能越界。”

当崔惠廷这样告诉孙明悟的时候，其实两个人都在憋着一股蠢蠢欲动的劲。他们不是不知道自己在作恶，他们也并非不同情那些受害者，但是他们却为了另一种虚弱，而攀龙讬凤。

他们在五人组里，也只是买咖啡的跑腿小二，也只能捡姐妹穿不要的衣服来显摆。

在社交媒体上，他们的友情就是那些赠送的礼物，而在现实里，他们的友情比塑料还廉价。

只是，支撑他们继续下去的，也是他们的梦想：他们想要跨越那条阶级的线，成为人上人。

总而言之，《黑暗荣耀》用一场复仇般的歌剧，唱响了每个人内心的蜡烛。

有的人燃得茂盛，有的人却已经熄灭。

但这只是，将将开始。黑暗的，不止是人心。荣耀的，也不只是结果。

作者 | 秋䒕墨

感谢每一部于夹缝中存活下来的好电影

让我们拾起继续编剧的渺小勇气

编辑丨三水排版丨石页

「注：本文部分图片来源于豆瓣及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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