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女教师同时和6人交往!这些新西兰人决定挑战一夫一妻制,世道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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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比翼双飞、鸾凤和鸣,抑或鹣鲽情深这些讲述爱恋关系的成语,描写的对象无一例外都是两个人。
直到现在,许多人仍热衷于寻找自己唯一的“真命天子”。
不过在新西兰,越来越多人觉得爱情远不止于此。
一段关系中的对象可以不仅仅局限于“你”和“我”,可能还有一个、甚至多个“他/她”。
高中教师同时约会6个人
Kara在新西兰一家高中教戏剧,回首往事,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过火。
“同时和6个人保持关系实在太愚蠢了.......但我也从错误中学到了许多。”
让她在4年前开始进入这种多伴侣关系的契机,是她的前任。
“我的前任热衷于多角恋,当时他背着我和其他人约会,而我又很想继续跟他在一起。”
但最终痛定思痛,Kara还是选择了结束这段关系。
在花时间疗伤的同时,她开始阅读了一些关于多伴侣恋爱的书籍,并开始尝试同时和多人约会。
最近,她已经把固定的约会对象缩减到两个人——她会跟A君邂逅,也会和B君缠绵,三个人作为一个小团体和平共处,没有谁会比谁更高一等。
“很多人觉得这是滥交的借口,但这恰恰反映出了人们对多伴侣关系的常见误解。”
她认为,以一夫一妻制为中心的社会,反而是殖民主义的产物。
什么是多伴侣关系
在进一步讨论这个话题之前,我们可以深入了解一下何为“多伴侣关系”(Polyamory)。
和开放式关系(open relationship)中,伴侣双方允许另一半在外面有其他性伴侣不一样,多伴侣关系(polyamory)指的是由两个人以上,自愿组成的浪漫关系。
而且这段关系中的各方对此相互知晓,且认可这段关系。
多伴侣关系的构成方式多种多样:
可以是同性之间的
可以是一位女性和多位男性之间的
可以是一位男性和多位女性之间的
还可以是多位女性和多位男性之间的......
日本人类学博士深海菊绘在2015年出版的《复数恋爱》一书中,描写了以这种关系生活的西山嘉克一家。
西山嘉克是一位书法艺术家,和妻子西山由香里本来过着一夫一妻的幸福生活。
但在成家几年后,西山爱上了刚和伴侣分开、独自抚养孩子的助手裕子。
然而他对妻子由香里还是有感情的,并不想和太太分开。
于是,他在朋友的鼓励下和由香里坦白了。
西山没想到的是,太太由香里居然对自己的想法表示理解,而且裕子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也接受了自己的告白。
但由于一夫多妻在日本是不合法的,这种关系在各种程度上也属于十分奇怪的存在,他们也曾争吵和苦恼,但静下心来讨论过后,三个人最终决定一起生活。
他们具体的操作流程是:西山先和由香里离婚,再和裕子结婚后再次离婚,这样的话三人既有曾经的婚姻关系,但又互不牵绊。
完成了这一番操作后,三人便搬到了佐贺县的深山里生活。
如今,由香里和裕子分别为西山生下了两个和三个孩子,两位女性互相接生,也成了生死之交。
加上裕子和前夫所生的孩子,一家九口人在深山里已经生活了6、7年了。
由香里说:“法律上是不承认我们这种家庭的,但我们自己心里认同家庭的存在。6年里孩子的出生,加深了我们三个的关系,因此孩子是关键词,也是我们现在的生活方式。我们在这里迎接生命,就要做好接受死亡的觉悟。就算几年之后三个人分开了,也不后悔用西山这个名字。”
目前,多伴侣关系在绝大多数国家都是不合法的,而且像是西山一家这种生活方式,就算是在日本也不被大多数人所认可。
但作为一种个人选择,多伴侣关系在美国和北欧较为多见。
根据芬兰政府1992年的调查,8.2%的人认为“目前最适合自己的是多伴侣关系”。
美国最近的一项调查显示,2020年9月约有4%的人正在“实行非一夫一妻制恋爱关系”。
“非一夫一妻制”在新西兰并不新鲜
回到新西兰,Unitec的医疗保健和社会实践副教授Byron Rangiwai表示;“一夫一妻制是随基督教传入的概念”。
他表示,新西兰在被殖民之前实行的,是多伴侣关系制度:“有实例证明,毛利人、特别是酋长级别的毛利人会有多个伴侣。”
民俗学者,同时也是支持多伴侣制度的Tāwhiri觉得,是西方殖民殖民主义将毛利人对于“性”的传统抹杀掉了。
“在各种传统艺术形式中,性是很普遍的存在,(雕像)的男性生殖器很多都是勃起状态的,因为这是繁殖的标志。”
实际上,一夫一妻制和婚姻制度在人类历史的漫漫长河中,确实是一种相对比较新的社会结构。
有观点认为,早期的欧亚社会中,农耕能力和土地所有权决定了家庭财富,农耕方面由男性主导,而当时女性能做的,往往只剩生育。
由宗教而生的一夫一妻制,可以维护社会稳定,也保证了能够将家庭财富转移给亲生子女。婚姻作为一种正式的联盟,在法律和经济上的实际意义会比情感方面要来得更加重要。
而在欧洲国家在全球范围内殖民的同时,这些价值观也传播到世界各地。
正如我们所认知的一样,现在包括新西兰在内的绝大多数国家,都是实行一夫一妻的伴侣制度了。
然而,时代在变。
随着西方社会变得越来越世俗化,人们开始逐渐远离历史上的宗教和传统,而且随着彩虹社区的兴起,婚姻和一夫一妻制度也受到了一部分人的挑战。
一千个人有一千种理由
每个人走进多伴侣关系的契机都不一样。
Ellie Stringer和Thomas Le Bas最近刚从新西兰搬到加拿大,在两年前他们刚在一起时,他们其实各自都有着自己的伴侣。
而且现在的这段关系中除了他们俩,还有另外一位女孩。
Stringer说:“我们偶尔会在约会app上和别人聊天,我们在这(加拿大)结识到的最好的朋友,是一对正在探索多伴侣关系的夫妇。”
她说,自己和Le Bas来加拿大其实先后隔了几个月时间,但她不介意他在这期间和其他人交往。
“我们都有共同的价值观,爱不是一种有限的资源,你可以有很多朋友,为何不能有很多恋人呢?”
Stringer和Le Bas都是双性恋,他们觉得他们和第三个女孩之间的地位是互相平等的,不应该被视为只是肉欲上的纠缠。
Ben Reyburn是一名酷儿(queer),以前经常和前女友一起参加派对,然后分别和其他男性亲亲抱抱,回家后再互相分享他们的经历。
Reyburn目前“不反对一夫一妻制”,但也“不支持一夫一妻制”。
通过和多人约会的经历,他发现了其中的妙处在于“人多好办事”——“你周围都是关心你的人,就像朋友圈子一样,没有人能够一直满足你所有的情感需求。”
他说,开放式关系和其他各种形式的非一夫一妻制关系,在酷儿群体中更容易被接受。
Scout今年25岁,现在在奥克兰当纹身师。
16岁时她/他搬去和前男友一起住,但对方只允许她/他和女性交往,不允许她/他和男性往来——用Scout自己的话来说,自己被实行了“单丁政策”(one penis policy)。
现在Scout有两个男朋友,并且和其中一个同居,共享账单以及其他所有大小事务。
但Scout说,妒忌和不安的感觉显然是避免不了的。
“这可能是一种缺爱的感觉,或者说是想要避免不安全感......与其说这是‘非一夫一妻制’,不如说这是我对自我的认知,还有我审视现状的一种方式。”
负面情绪如影随形
正如Scout所说,多伴侣关系很容易伴随着其他负面情绪。
首先是不安和背德感——像西山一家所经历过的情况,三人在互诉衷肠之初也不是一拍即合。
由香里失去了丈夫的那份“唯一”,裕子不希望破坏西山一家的婚姻,就算后来走到一起,他们也是达成了共识:“如果发现不合适,就分开。”
其次是妒忌,如果多伴侣关系中的任何一方不能接受其他伴侣的存在,那么这段关系很容易会走向悬崖。
情感治疗师Serafin Upton表示,她对多伴侣关系客户的咨询都会再三强调一点——沟通,通过深度交流来处理妒忌问题。
“他们往往更有自知之明,更加好奇,关系也更加密切。”
她说,合乎道德的非一夫一妻制关系,是年轻人以健康的方式探索约会、恋爱和性的好方法,而且不会让他们失去对他们而言真正特别的人。
而对大众而言,如何看待这种观点,就真的是见仁见智了。
新西兰“多伴侣关系”支持者:
前路漫漫且艰辛
对于投身到非一夫一妻制的关系中,Tāwhiri说自己其实感觉压力山大。
“说不关心其他人怎么说是假的。当一段一夫一妻制关系失败时,人们会觉得这很正常,但当一段非一夫一妻制关系失败了,每个人都会说‘都是因为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我们会因此承受一种压力。”
他举了个例子:有人在过去10年里和20个人睡过,但这个人不会受到社会批判;但要是换成一个多伴侣制支持者,可能他/她只和4个人睡过,也会遭到他人的指指点点。
而且他认为,公开自己的取向也会招致风险——作为一个试图在全社会进行系统性变革的人,“如果自己陷入丑闻或其他事情,那么将会影响到我倡议的目标,甚至整个群体。”
千禧一代的高中教师Kara希望,新西兰的年轻人能够更自由更公开地讨论多伴侣关系。
“有很多年轻人正在和多个伴侣在一起,他们对此很开放,也很了不起,但我们的健康课程中没有这些内容,为何我们不能研究和讨论一下呢?”
当下,Kara觉得无法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公开自己的身份。
但她并不羞于成为多伴侣制度支持者。
“这种关系教会了我如何成为一个更好的沟通者,如何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以及如何照顾自己。”
是否能接受这种关系的模式,自然还是看各位自己了,但伴侣间好好沟通,了解自己和了解伴侣都是每个人在这世上的必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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