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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冰雪覆路,这支部队急行军50多公里,奔赴前线

除夕夜冰雪覆路,这支部队急行军50多公里,奔赴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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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正兴

宋玉琳,志愿军六十六军198师长,55年少将。在去六十六军之前,宋玉琳曾任华北军区第2兵团第3纵队第8旅旅长。
当年,35军是傅作义赖以起家的嫡系部队,战斗力极强。傅作义本人就是35军第一任军长,而35军中的第32师就是傅作义部队中最强的两大主力之一,傅作义称之为“虎头师”,并授予绣有虎头图案的战旗一面。涞水一战,9旅攻击不利,虎头师竟然叫嚣:“你们是野8旅,我们就打一打,不是就滚开。”随后郑维山将8旅全部投入战斗,枪挑虎头师,毙其师长李铭鼎。昔日阎锡山手下的“十三太保”之一,傅作义的同乡、同学兼结拜兄弟,35军军长鲁英麟羞愧自杀。涞水一战虽然打成消耗战,但8旅投入战斗后迅速改变局面,战斗力可见一斑。
(宋玉琳将军)
这个3纵8旅就是日后的华北第一主力188师,时任旅长就是宋玉琳。
1951年1月25日,美军第8集团军司令李奇微通过威力侦察发现志愿军主力不在汉江南岸,遂发起师一级威力侦察,并在随后转入全线进攻。彭德怀根据敌军东线前进速度较快,突出于西线的态势决定以一部兵力在西线组织防御,牵制敌军主要进攻集团;在东线有计划地后退,待敌军一部态势突出、翼侧暴露时,集中主力实施反击,从翼侧威胁西线敌人主要进攻集团,以动摇其布势,制止其进攻。
具体部署为:由韩先楚指挥三十八、五十军和人民军第一军团(简称韩集团),在金浦、仁川及野牧里至骊州以北68公里地段上组织防御,抗击敌军向汉城方向的进攻;由邓华指挥三十九、四十、四十二、六十六军(简称邓集团),在人民军金雄司令官指挥的第二、三、五军团(简称金集团)配合下,在东线横城地区寻机实施反击。
可是这时志愿军主力正在休整,东线仅四十二军125师在进行阻击作战,势单力薄。因此六十六军198师得到命令,迅速进至五音山地区坚决阻击美军第2步兵师和韩军第8师团进攻,保障邓集团主力占领战役集结位置。
198师接到命令时正在上、下芦谷地区进行休整,而接到命令的这一天是1951年2月5日,也就是我们的除夕,大年三十。
除夕下午,198师各团驻地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各团都在组织联欢活动。而师长宋玉琳和政委黄连秋也在594团和战士们一起过年。
(肖新槐将军)
14时,594团值班参谋接到六十六军参谋长刘苏急电,命令宋玉琳和黄连秋立即赶回师部。宋玉琳和黄连秋匆忙赶回后马上接到六十六军军长肖新槐的电话,命令198师立即出发,以最快的速度在6日拂晓前赶到五音山,阻击美韩军进攻。
众所周知,春节是我们中国最重要的节日,可军令如山倒,本来一片祥和的过年氛围转瞬被战士们紧急备战所代替。匆匆吃过晚饭后,198师全员出发。
五音山位于三八线以南51公里,横城以北6.5公里处,海拔930米,为横城至洪川及横城至德阳院里两条公路上的交叉点,也是这一带山地的制高点,是为要冲。占据此地即可可以牢牢遏制住横城通向洪川和阳德院里的两条公路,是敌我双方必争的要地。而五音山距离198师此时的驻地上、下芦谷50多公里,一路全是崇山峻岭,中间要翻越5座大山。而且时值严冬,冰雪覆路,山路崎岖,道路异常难行,战士们负重在这种路上前进,行动极为艰难。可命令要求是6日拂晓前赶到,难度非常高。
而韩军第8师团在2月5日已击败当面人民军第五军团,进占碧鹤山和台峰山,距离五音山不足3公里。这个情况198师当时并不掌握。
2月5日23时,先期出发198师前进指挥所30余人在师长宋玉琳的率领下抵达五音山北麓的一个小山村。宋玉琳随即得到作战参谋报告,人民军第五军团已“转移”,五音山无一兵一卒!
听到这个情报,宋玉琳大惊。正好这时,韩军第8师团第21联队几个便衣侦察兵因为抢老百姓饭吃被198师前指警卫分队发现并抓获。
经过紧急审问,几个韩军侦察兵交代,韩21联队已进至五音山南侧,预计在明天发起进攻。而韩军自己的情报中,五音山的守军是人民军第五军团。
在被志愿军俘虏后,几个韩军侦察兵流露出恐惧的眼神,并告知审讯人员:原来北方人已经得到志愿军的加强,难怪我们一下子就被俘了。
听了韩军侦察兵的招供,198师前指陷入一片沉寂之中,此时各团都在开进途中,最快也要在6日清晨才能进入阵地,要是五音山被韩军抢占,后果不堪设想。
宋玉琳考虑再三决定冒险行空城计,故意将韩军侦察兵释放,让他们回去传递信息,五音山已由志愿军接防;命令594团团长江文立即率手中所有兵力2个班抢占五音山主峰930高地;同时为迷惑韩军俘虏,宋玉琳让村民扮成志愿军和人民军,故意让俘虏看见设置的假阵地。
(我们看地图就知道,198师一路走过的崇山峻岭)
大年初一,也就是2月6日4时,198师主力赶到五音山北麓。再说一遍,除夕夜,祖国人民都在过年,而198师在冰天雪地急行军50多公里,用时不到9个小时,我军飞毛腿本色再次一展身手。向他们致敬。
(急行军后在雪地里休息的志愿军战士们)
见部队如此神速,宋玉琳大喜,马上命令:594团加强592团1营坚守五音山主阵地;592团(欠1营)在五音山北的坎支里为594团二梯队;593团为预备队;担任上苍峰里至下榆洞7.5公里的正面防御
江文受领任务后问了一句:“师长,守多久?”宋玉琳伸出五指:“给我死死守住,必须坚守5天5夜!” 于是朦胧的月光中594团登雪山攀冰岩,在太阳出来前占领了五音山阵地。
(举枪宣誓,坚决守住阵地)
其实五音山北陡南缓,汽车和坦克从南麓可上,但韩8师团不知道是中了宋玉琳的缓兵之计还是稀里糊涂,6日整整一天只呼叫美军飞机反复盘旋侦察,没有发动进攻,给了198师宝贵的时间构筑工事。
2月7日(大年初二)晨,完成准备的韩21联队开始沿5号公路向五音山前的730、380、330高地搜索前进。7时,韩军进至330高地时与594团1连2排、2连3排遭遇,敌我展开激战。韩军称:“自进攻以来,首次与敌军激战。”韩21联队遂展开2营、3营并加强全部配属的美军坦克及火炮发起进攻。
战至12时,韩军两个第三次进攻中,330高地的志愿军2个排伤亡过半,遂向后撤退,韩军占领五音山南最前沿的330高地。这也是这次阻击战中韩国人能取得的最大战果了。而730高地到500高地及大三马峙一线韩军均无进展。
330高地失守后,江文不服气了,他跟宋玉琳说:“师长放心,我马上把它夺回来。”宋玉琳却说:“不急不急,晚上派支小分队即可。”江文一听就乐了,心领神会。
7日晚,594团2连王荣战斗小组(3人)趁黑摸上了330高地,一通手榴弹和冲锋枪扫射后,王荣小组就夺回了330高地。
韩8师团师团长崔荣喜准将命21联队在8日(大年初三)直接拉上预备队1营,以1营、3营在左试图从五音山西侧大三马峙一侧公路以坦克为先导进行迂回,2营继续正面强攻。
然后崔荣喜虽然脑筋转得很快,部署也没有问题,但手下的韩军实在不给力,迂回的两个营一步未能前进。韩军自称“敌军不顾我坦克的急袭和冲击,顽强抵抗,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句话算韩国人说对了,在330高地抗击韩军的仅王荣一个战斗小组,后来又增援了1个,总共就2个小组兵力,在王荣带领下一共打退韩21联队32次进攻,毙伤韩军150余人,后王荣中弹牺牲,阵地才失守。王荣被追记特等功。2连则被授予“五音山攻守兼优连”。
(战斗间隙,化雪解渴)
战至9日(大年初四),198师伤亡开始增大,主要原因是弹药不济,因为之前急行军,战斗部队是赶到了,但携行弹药不足,展开战斗后,在美军飞机空中威胁下,弹药难以前送。
这时宋玉琳问江文什么情况了。江文大怒,很不服气:“没弹药!给我弹药看我行不。”
韩军这边夺取330高地后试图继续北犯,此时330高地侧翼的594团3营7连还剩21人,营长张孝才命这21人组成突击队再次反击330高地,经2小时激战,韩军又被赶出330高地。
宋玉琳其实也知道,594团战斗意志没问题,就是缺弹药。副师长王茂全当即组织师部非战斗人员组成运输队,由他亲自率领向前沿运送弹药。这成了9日以后战斗的关键。
(五音山阵地上的志愿军)
10日(大年初五),鉴于全线毫无进展(另两个方向上,韩10、16联队也被125师牢牢阻击)。崔荣喜决定破釜沉舟、决一死战。崔荣喜一边请求空中支援,一边集中所有步坦火力发起突击,主要攻击目标还是330高地。2个连的韩军在20架飞机、30多门火炮支援下反复对330高地进行冲击。
经过恶战,7连在最前沿的6人伤亡4人,7连遂将全连最后8人全部投入前沿。韩军2个连1个正面强攻1个侧后迂回,将7连10名勇士团团围住。激战1小时后7连只剩1名干部2名战士,均负伤在身,依然奋战不止。后3人在3营全力掩护下脱离战斗。330高地再次失守,这时四十军已有部队开始接替198师防务准备横城反击战,可张孝才并不甘心,自己丢的阵地可不能让兄弟部队去夺回,其实这也是198师全师的心声,于是命令只剩19人的8连组织反击。8连不负众望,2排排长李海率5名战士成两个战斗小组再次趁夜暗对330高地之敌发起冲锋,重夺330高地。这6人就是著名的“五音山六勇士”,均立大功,594团3营立集体大功,营长张孝才立大功。
(即将开始横城反击战,韩8师团被横扫)
而韩军那边还不知死活,丝毫未觉察到志愿军主力部队已抵达横城地区,韩第8师团在11日(大年初六)发起所谓“总攻”。其实在10日的时候,韩军已经把反坦克营都当步兵用上了。总攻发起后,韩第8师团终于发现情况不对,似乎对面出现志愿军主力,立即向美10军军长阿尔蒙德请求撤退,但阿尔蒙德未予理睬,韩军遂自觉转入防御。不过晚了,11日晚,横城反击战即将打响,韩第8师团被歼的命运在五音山和龙头里阻击战(明天发)中被注定了。
(加强给韩军的M24坦克)
198师在五音山阻击战中血战5天4夜,阵地一寸未失,阵地像钢铁堡垒一样坚不可摧,为邓集团的集结赢得宝贵时间,还毙伤俘敌1500余人。韩军最好战绩就是暂时夺取最前沿330高地。其实韩第8师团在这次进攻前重新补充了兵力,并得到比平时多2个连及1个排坦克的增援(注:韩军能得到坦克的加强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在韩1师团比较常见,毕竟白善烨和美军关系比较好),实力比之前大大加强。但198师未动用主力,仅凭594团(先后加强592团1营和593团3连)就挫败韩军强攻,可以说打得十分出色。
因此此战后,彭德怀大喜,表扬六十六军:“你们一次比一次打的有进步,越战越强。”
在五音山阻击战中,著名作曲家晨耕代职594团副政委,和2连一起坚守在330高地。战斗结束后,由594团政委王振耀作词,晨耕作曲编写了《英雄的阵地钢铁的山》这首歌曲。于是成为2连的连歌,马上又成为198师的师歌。战后,《英雄的阵地钢铁的山》更是成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每周一歌,传遍全国。

最后,向所有的读者拜个年,就一句话,祝大家新的一年身体好。身体好才是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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