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I 蒙市杀戮中，舞伴退休警察救了华裔“跳舞皇后”

2023-01-25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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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华人资讯网1月25日综合报道 在蒙特利公园市大规模枪击事件中，受伤的人之一是詹姆斯·古德曼（James Goodman）。他是圣盖博一名退休警察，曾在该市服务了近30年。

图：洛杉矶亚裔居民Jimmy Kwong在舞星舞厅前哀悼遇难者。

圣盖博退休警察救了华裔“跳舞皇后”

本周二，圣盖博市警局的同事们在医院探望了古德曼，他脚和肩膀上的枪伤仍在接受治疗。圣盖博市临时警察局长中村理基（Riki Nakamura）说：“古德曼上周六晚在舞星舞厅发生枪击事件时，为保护他人英勇中枪受伤。”

舞星舞厅里，哈蒂·彭（Hattie Peng）正在寻找一个新的舞伴，她发现了古德曼。

活泼的、自称是台湾“跳舞皇后”的彭邀请这位退休的警察跳了一支舞。他介绍自己叫古德曼（字面意思是好男人），彭还以为这是个假名字，笑着问：“你是个好男人吗？”

古德曼上周六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图：华裔舞蹈爱好者哈蒂·彭（Hattie Peng）

一个愤怒的男人冲进了舞厅，向有数百名舞者庆祝农历新年的舞池中疯狂地发射子弹。古德曼本能地把他的舞伴拉了下来，用他的身躯挡住了彭。

一发子弹射穿了古德曼的脚，第二发子弹刺穿了他的背部。彭毫发无伤地逃脱了。

彭说：“他是英雄，古德曼救了我。”

舞厅是亚裔中老年人的社交胜地

袭击者被警方确认为72岁的Huu Can Tran，他的目标是这个主要由若干离婚者、寡妇、单身中老年组成的亚洲移民社区的社交胜地。

多年来，舞蹈爱好者们在舞星舞厅五颜六色的灯光下，随着舞厅镜面墙上英语、西班牙语和中文的音乐，学习和表演来自世界各地的舞蹈。这里有许多像59岁的彭这样的移民，他们努力在美国建立新的生活，又在舞厅放飞自我。

舞厅的故事在很大程度上是蒙特利公园的故事，是亚裔移民的故事，也是本应是承载欢乐的地方却发生了枪支暴力的故事。

萨克拉门托州立大学民族研究教授蒂莫西·方（Timothy Fong）曾写过一本关于蒙特利公园历史的书。他说，交际舞在整个亚洲都很流行。

对于舞蹈教练大卫·杜瓦尔（David DuVal）来说，没有什么地方比得上舞星舞厅。10年前，他在一位朋友的怂恿下，第一次走进舞星舞厅，这位朋友告诉他在舞厅做指导可以赚钱。杜瓦尔说，客人大多是中国人或越南人，大多是女性，而且大多是老年人。

舞厅经理马名伟，在课程结束时兴奋地推介，他手里拿着一张传单，为30至90岁的学生量身定制课程，并提供美式舞蹈教室不教的舞蹈课程，如台湾的吉特巴舞。

图：蒙市枪案发生地舞星舞厅

舞星舞厅每周开放7天，是蒙特利公园的一个地标。1990年舞厅开业时，蒙市的人口结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里赢得了“第一个郊区唐人街（first suburban Chinatown）”的称号。

研究舞厅现象的加州州立大学北岭分校荣誉教授乔治·乌巴（George Uba）说，舞星舞厅迎来了越来越多的舞蹈爱好者，他们主要是来自台湾和香港的移民。

乌巴说，最初舞者大多来自中国大陆和越南。但也一直有其他人，比如乌巴本人，他是日裔美国人。早在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初，他曾经每周都会在舞星舞厅跳几次舞，许多亚洲人被吸引到这个场所来放松和社交。

舞星舞厅是如此受欢迎，以至于当地一家健康保险公司Clever Care与舞厅达成协议，为其健康保险客户支付舞厅会员费和课程。

保险公司高级副总裁兼总经理彼得·温斯顿（Peter Winston）说：“我们迎合第一代移民社区。华人社区的居民喜欢跳舞，所以我们给他们提供了这个福利，让人们运动起来。”

办公室在舞厅街对面的律师杨安立（Elizabeth Yang）说，她的母亲十多年前就开始和朋友们去舞星舞厅跳舞。大约一年前，杨安立开始每周有一晚上去舞厅上课。她说，在40岁时，她可能是班里最年轻的人。这个班的学员主要是讲普通话的女性，她们中的大多数人已经退休，正在寻找一种保持健康和活力的方法。

图：彭展示她和古德曼曾在一个比赛上跳舞的视频

“跳舞皇后”彭是一名退休的学前教育教师，在和古德曼成为舞伴的5年里，彭教古德曼如何跳伦巴、恰恰和华尔兹等。他们在圣盖博谷的舞厅、老年中心等会所表演。然后在当地的中国餐馆吃饭、谈天说笑。

舞星舞厅的梁女士在微信群聊中发布消息，舞厅经理马名伟被杀。梁女士写道：“我最好的朋友、我最善良的老师马先生已不幸过世。”

古德曼回忆当晚的情景时说：“我听到了小口径枪声。”在把彭推到桌子下面时，他感到了脚后跟被子弹射穿的剧痛。血从他鞋上的一个洞中涌出。彭说，枪声大约在20发子弹后暂停了。这位前圣盖博警察大喊他的搭档躲起来。

然后，行凶者又开始了下一轮射击。

古德曼伸开双臂，呻吟着，他的背部中枪了。彭说，“我紧紧抱住他。如果不是他把我拉下来，我可能已经死了。”

古德曼说，地板上流淌着很多自己的血，他设法走出舞厅，走到外面的紧急救援人员面前。

他说：“我当时只是想保护我的舞伴。”

上周六发生的暴力事件永远地改变了舞厅在彭心中的意义。她的舞伴在她身边被子弹击中，她曾与另一位后来得知被子弹击中去世的舞者跳过探戈。彭说，跳舞曾是她的生命，她很少有超过一周的时间不去跳舞。但现在，她的世界已经“从彩色变成了黑白”。

她正在考虑放弃跳舞，直到古德曼康复。

但是，古德曼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跳舞。

“舍身救人，是他警察的本能”

圣盖博市临时警察局长中村形容古德曼在该部门的职业生涯是辉煌的。中村说，古德曼在圣盖博市的职业生涯始于20世纪60年代，当时他是一名预备警官。在接下来的30年里，古德曼的服务出色，最后以处理凶杀案的副队长身份于1997年退休。

古德曼在圣盖博走过了许多人生路，在那里养育了他的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曾在帕萨迪纳警察局工作，最近去往亚利桑那州马里科帕县（Maricopa County）担任警察局长。中村说，虽然古德曼退休已26年，但他仍然被人们铭记。

中村说：“他是一位杰出的调查员，是我们曾有过的最好的调查员之一。”

古德曼以其细致、深入的调查技巧和敏锐的犯罪现场素描能力而出名。他解决了多起凶杀案，中村无法一一列举，但称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他被同事们深深“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