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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都是半裸肌肉男的网红店A&F作死了!因为歧视……

门口都是半裸肌肉男的网红店A&F作死了!因为歧视……

时尚
最近看了Netflix出的一部关于A&F的纪录片《White Hot: The Rise & Fall of Abercrombie & Fitch 》(《“白”热:A&F的起与落》),唤起了我一些时代的记忆。


甭管你现在有多时髦,年轻的时候也难保没有被(土土的)A&F蛊惑过。

 


夜店一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店铺,浓烈到几乎有点刺鼻的香水味,大音量快节奏的音乐……这一切都让人心跳加速。



但最能为你注入一剂猛烈肾上腺素的还是店门口浩浩荡荡几十个热情、阳光、赤裸上身的猛男模特们。



人鱼线马甲线全都清晰可见,这腹肌不拿来搓上两件衣服都觉得可惜。



2014年4月19日,A&F中国内地首家旗舰店在上海静安嘉里中心正式开业,



当时门口排队的盛况能让玲娜贝儿都感到眼红,蜿蜒的队伍足足超过一千米,甚至有人凌晨就开始在店门口排队了。



而宇博我……当年就在现场见证了这个盛况!门口的半裸肌肉男们不光会热情地和顾客合影,甚至一言不合就会把个头娇小的女孩子抡起来公主抱。



而现场那些面色潮红,两眼放光的女孩们也没在客气的,会对他们直接上手!



就连马思纯都有一张当年和A&F肌肉男的合影,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堪比武则天的快乐。



被帅哥们迷得神志不清的男男女女们在合完影之后,晕头转向地钻进黑漆漆的店铺里,心甘情愿地购入那些平平无奇的服装。



抱都抱了,可不得给帅哥们冲冲业绩吗?

 


但在今年2月20日,这家曾经红极一时的初代网红店却正式闭店,惨淡收场。从服装顶流到无人问津,就连希腊雕塑一样的肌肉猛男也没能挽救业绩。



这些年来,A&F到底发生了什么?

 



CK和Ralph Lauren生的孩子?

一谈起A&F,大家第一时间会想起的是他们家的logoT恤或者是卫衣,简简单单的又很有动感,像极了大学生的穿着。


图片来源:微博@Abercrombie


但其实当A&F在1892年诞生之初,可是一个“爹味儿”十足的牌子。



最早的A&F其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户外品牌,专门售卖野外露营、垂钓和狩猎用品。



他们家的主要受众也是成熟持重的男性,罗斯福总统和海明威都是早期A&F的忠实顾客。



一直到A&F被零售巨头Les Wexner收购,这个品牌的风格才开始发生巨变。



Les Wexner是著名的亿万富翁,他做的事情其实很像是品牌界的二房东,



低价收购来那些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品牌,然后进行重新粉刷,改头换面,让这些原本快被遗忘的品牌焕发新生。维多利亚的秘密就是他最著名的杰作。

 


Les Wexner请来了一位营销鬼才Mike Jeffries担当A&F的CEO。这位Mike是个奇人,他对A&F进行了大刀阔斧的全方位改造。



他几乎是立刻就从90年代最红火的几个品牌里汲取了灵感,为A&F设计了一张全新的面孔:既有Ralph Lauren式的老钱味道,又有Calvin Klein的性感热辣。



受众也大大地年轻化了,一下就从叔叔爸爸辈儿转向18到22岁的青春大学生。



Mike的逻辑很简单:既然打不过就加入。如果一个借鉴的对象不够,那就来两个。

 


但是要让一个品牌完成这样180度的大转弯,光靠策略显然还是不够的,A&F还需要用最有冲击力、最让人移不开眼睛的画面来改变大家对它的印象。



于是Mike请来了时尚摄影界最炙手可热的名字:Bruce Weber。

 



A&F的男模遭受性骚扰?

Bruce Weber的名字对于时尚圈以外的人来说或许未必那么如雷贯耳,但你只要看过他拍过的照片就会恍然大悟:哦,原来这张神照是他拍的!



Bruce Weber是90年代最负盛名的摄影师,即便是简单的黑白色彩他也能拍出最强烈的张力。



每一张出自他手的影像都有着强烈的故事感,让人忍不住产生遐想,这个定格瞬间的背后发生了什么?



Bruce Weber曾经帮助Ralph Lauren和Calvin Klein打造了许多他们最为经典的广告。



所以Mike花重金请来这位摄影大师的时候,也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他希望靠Bruce Weber打赢这场翻身仗。



Bruce Weber也确实对得起他高昂的要价。他会将模特们带到巴西的热带岛屿上,鼓励他们像平时一样自由自在地打闹、爬树、游泳、亲热。



他几乎创造出一种神话故事般的场景:年轻的男女在互相追逐,每个人的外貌身材都是上帝的炫技之作,他们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忧无虑,让人向往。



Bruce Weber尤其擅长表现男性的魅力。A&F找来的那些毫无模特经验的小镇男孩,在他镜头下居然能看上去像充满力与美的希腊诸神。



有意思的是,A&F虽然是家卖衣服的公司,但是Bruce Weber拍的照片里每个男模都像是对面料过敏,总是赤裸着上身。



这些照片一问世就收获了巨大的成功,所有的A&F店铺都会集体把Bruce Weber拍的照片做成巨型海报铺在店铺的墙上。



印有性感照片的A&F广告画册成了年轻人们争抢的读物,许多人甚至把上面的模特剪下来收藏。A&F在当时成了“酷”的代名词,风头简直没人能比得上。



但谁又能想到,在这些美丽的影像背后,却隐藏着丑恶的事实。许多男模特都公开提出指控,Bruce Weber曾经利用摄影师的职务之便对模特们进行着性骚扰。



他会邀请男模特们共进晚餐,许诺只要他们愿意服从就可以获得职业发展上的好处。如果有人胆敢拒绝,当天就会收到解约通知,被迫收拾行李打道回府。

 


Bruce Weber最终用庭外和解的方式摆脱了所有的性骚扰指控,但A&F黑暗的那一面也开始逐渐暴露。

 



你家到底是卖衣服还是签约模特?

走进A&F的店铺,是一种让人有点紧张的体验,有的人甚至会隐隐地感到有些自卑。



因为A&F店员清一色全都是俊男靓女,而且还经常带着一种服务业少见的高傲态度。



所有A&F的店长在接受培训的时候,除了常规内容以外还要学会一项重要技能:如何邀请好看的人加入A&F当店员。



他们有一套背得滚瓜烂熟的话术:当A&F的店员工作很轻松,而且我们只招好看的人。他们非常知道什么样的话最能戳中虚荣心。


 

早期,每一家A&F的店铺都会专攻一所大学,他们会找到全校最英俊、最受欢迎的男生,力邀他成为店员。



渐渐地,成为A&F的店员也就变成了一种对美貌的盖章肯定。

 


当那些校园里的风云人物穿着A&F的衣服在店里招摇过市的时候,就连那些平平无奇的衣服都看上去身价百倍。



许多走进店里的客人看见他们的上身效果之后,都会着了魔一样地买下同款,好像穿上A&F的衣服就会自动长出8块腹肌,变得像这些店员一样年轻、性感。



仔细想想,这些店员不就像如今的网红吗?只不过他们带货的方式是线下的而已。



可是问题就出在,A&F对于什么是美有着非常狭隘的定义。



A&F的内部甚至有一本手册,严格地规定了店员的装束打扮,头发必须要梳成什么模样,要戴什么类型的首饰……所有细枝末节都有规定。



即便成为了A&F的店员之后,仍然要面临严酷的筛选。店经理会定期把所有的店员从“酷”到“不酷”依次排列,被认为不酷的店员会被开除。



用长相身材而不是销售业绩来决定店员的去留,A&F的逻辑更像是一家模特经纪公司而不是一家服装公司。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A&F这种明目张胆的外貌歧视中还包含着严重的种族歧视。



有色人种的员工不是被无故解雇,就是被分到辛苦的夜班,只能负责清洗玻璃和整理库存,没有在店里和客人打交道的机会。



虽然没有字字明说,但是意思已经非常清晰:A&F心中的美,是一种白人至上的美。



2003年因外貌被A&F解雇的9名员工集体起诉A&F公司的种族和性别歧视。



A&F虽然拒绝认罪,但同意支付4000万美元的赔偿金,并承诺会改善品牌的多样性。



A&F的形象也因此一落千丈。90年代的时候,A&F还被写进流行情歌里,



但是千禧年过后,A&F就成了霸凌者的代名词,和各种不公联系在一起。



在2002年上映的《蜘蛛侠》电影里,常年欺负蜘蛛侠的校园恶霸就一直穿着A&F的衣服。




下一个凉的会是BM吗?

尽管A&F这几年来更换了管理层,也尝试了各种办法试图重建自己的品牌形象,但还是迎来了不可避免的衰落。


图片来源:微博@Abercrombie


5月24号,因为零售方面在第一财季的意外损失,A&F的股价一天之内就跌了惊人的29%,看上去确实已经走到了日薄西山的那一天。

 

图片来源:微博@Abercrombie


但老实讲,A&F所代表的那种排他的审美还远远没有到终结的那一天。现在火得如日中天的BM不就是换汤不换药的A&F吗?



一样的漂亮店员,一样的狭隘审美。A&F倒下了,却还有无数和A&F一样的品牌时刻准备将体型和人种分为三六九等。



这样过时的策略在如今还能带来流量和生意,其实是一件很让人失望的事情。



时尚的意义应当是让每个人都能发掘出自己的闪光之处,而不是把所有人都塞进同一个标准模具,让大家都看上去一模一样。

 


当一个年轻女孩因为自己能穿进那些比童装大不了多少的衣服而沾沾自喜的同时,就会有十倍、百倍的女孩因为穿不进而开始自我怀疑:



我穿不进这些衣服,我看上去和那些纤瘦的店员毫无相似之处,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一点也不美?



而那些充满优越感的BM女孩们其实同样也是受害者。她们本来可以美得那么多样,却放弃了这么多的可能性,任凭一个品牌教导她们美的“标准答案”。

 


尚行业是一个贩售希望和梦想的行业,希望2022年,大家能意识到每个人都有做这场梦的权利。



 

文字:Tnt
编辑:小璐
图片:Yenny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文字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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