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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年轻人,把“附件”塞进了快递柜

一群年轻人,把“附件”塞进了快递柜

社会


今年的深港双年展上,出现了一件特别的参展作品——一排洋红色的 “丰巢快递柜”。在展览现场,它隐蔽又突兀,也意外地引发了一轮新的公共参与。


这一初看起来“不像作品的作品”,是 Mapping 工作坊发起人、扉美术馆馆长何志森发起的“看见最初 500米”工作坊的一次成果展示。工作坊的初衷,是希望年轻人能在当下极度分化和撕裂的社会废墟中,重新感受、想象和看见“附近”——不是作为资本和科技介入的“最后 500 米,而是从自身困惑和焦虑出发的“最初 500 米”。


此前三个月时间里,这群年轻人通过不断地对话、互动和行走,将个人和周遭,把自我表达和公共领域慢慢联系起来。这一过程最终被记录在了 38 个快递柜收纳盒里,它是一份面对日常的挣扎和抵抗,也是一次对自由生活和社会修复的实践。




人们是在展览的角落发现这个快递柜的。这里离入口最远,已经接近观展的尾声。柜子背靠建筑外墙,板立在那里,像个社区中常见的配套设施。


难免有人会看错。观展的游客把它当成物品寄存的地方,试图把包塞进去;其中放在一个快递柜收纳盒里的木板凳,被建筑工人误拿去歇脚,开幕之后,又接力到了一旁保安大叔的屁股下面。



但亮眼的洋红色涂装、“看见最初 500 米”几个白色大字,又将它与寻常的快递柜区分开来,显出这分明是这次深港双年展的一件作品。木板凳,一并另外 37 个快递柜收纳盒里的物件,则是作品中的作品。


作品本身只是切片,它背后,是一场为期三个月的行动。


2022 年 6 月,建筑师何志森,联合人类学家项飙、段志鹏,在广州展开了名为“看见最初 500 米”的工作坊,来自世界各地的 65 位年轻人以自我为圆心,划出“ 500 米”进行田野调研。


500 是虚指,更直白的解释是,工作坊希望让这些年轻人去发现自己的附近,并与其建立联结。


500 米,也对应网格化管理下流行的“最后 500 米”的说法。愈发细化的社会治理供给了便捷、飞速的都市生活。这段距离,是私人生活与公共生活的接壤之地。


对于观众,随机打开快递柜收纳盒的举动,同样在发现他人的附近。打造了那张木板凳的张默,他的附近是广州临时住处周边的老城区。他走街串巷去捡拾在外流浪的破椅子,再用自己的方法将它们修补起来,并借此认识了老木匠梁师傅和建筑垃圾堆场的李师傅。


别的收纳盒里,附近还可能是自家的楼道,是社区的布料市场,是共享单车车篮,又或者是持久存在的一段亲密关系……


发现,又不止于此。工作坊还有个颇具雄心的目标,进行社会修复,像修复一把残破的木椅。


发现沉默的附近


最初的报名通过后,学员们在盛夏来到 40 度的广州。除了定期的线下和线上会议,他们并没有得到很多指示。事实上,就连工作坊的定期会,完成程度也有点堪忧。


很多人在前期都显得迷茫。这时何志森给出最多的建议,就是让他们从发现自己的身边开始。


于是,许多学员的第一步,都是去结识身边的陌生人:帮自己找房的中介、城中村里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老爷爷、菜场后门改衣服的湖南阿姨……这与何志森过去许多项目的气质很相似——他也曾“强行”结识附近快递网店的送货小哥,或是跑去帮大街上卖凉茶的小贩改造摊车。


这个过程通常不会一帆风顺,甚至是尴尬、坎坷、生硬的。对方不理解他们为何要日复一日地跑来聊天,好意也不一定会被接收——经过改造的凉茶车很快被阿姨扔在一旁。


学员路宇瑶的挑战是自家对面的房产中介罗阿姨。初入广州,她被带去看房,不想交易不成也要收取 10 块钱的看房费。她掉头就跑,结果住处落定才发现,罗阿姨的门面就在对面。路宇瑶一度想搬走,何志森则鼓励她去正面这个“附近”。


起初总是碰壁,也不存在一个明确的方法。与建筑学不同,没有任何指南告诉你如何去认识一个陌生人。


“你要不要试试去她的店里帮帮忙?”何志森搜刮过往的经验,尝试建议。路宇瑶没有这么做,而是摸索出了自己的方式。她观察到罗阿姨喜欢唱歌,一天下午,决定带上自己的吉他,过去给她弹。罗阿姨非常高兴,一下子开朗起来,带路宇瑶去吃饭,去江边唱歌,一来二去,两人逐渐熟络。


后来,路宇瑶为罗阿姨的店铺做了张大幅的宣传海报,太阳高照的时候还可以起到遮阳的作用;罗阿姨则带她去了自己最喜欢的服装店,帮她挑了一条红色的碎花裙子。


路宇瑶为罗阿姨的店铺做的大幅宣传海报


“附近”,自 2019 年项飙提出以来,这个词汇已然成为标签式的流行概念。它没有明确的指代,常被理解为日常生活中的陌生人:外卖员、保安、家政阿姨,或是罗阿姨这样的租房中介……重点或许在于,这些都是人们本会忽略,甚至刻意避开的身边人。他们支撑都市生活的运转,也是都市生活沉默的背景板。


学员卢子艺拍过一段视频,这是她眼中附近常见的样子:镜头高速掠过,人们面目模糊,化成残影。“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像一艘火箭。”她这样写道。


这让人想到都市中最会讲故事的一群人:出租车司机。他们完美体现了一座城市的个性,在一趟趟拉单中高谈阔论自己的见闻;乘客也成为他们的“听者”,为他们的枯燥生活解闷。


深夜加班结束的归途,卢子艺尝试与司机师傅谈天,由此得知了这个行业每月上万元高额佣金的“金钱秘密”。这些司机大多十几年前就来到深圳,从天南地北来到改革开放的最前沿,但做什么都赚钱的年代很快就过去了,开车赚出好几套房的故事难再复现,更多的人成了“负债开车”。


外来人口组成的城市没有强势的本地文化,卢子艺发现,因此,即便过去很久,深圳也没有改变他们的口音。


关心附近,是因为附近正在消失。这些时刻里,深圳的夜班出租车司机成为了卢子艺的附近。


这样的关系也正在绝迹。出于安全的考虑,网约车公司不鼓励司机跟乘客聊天,这种警示刻在培训里,也被车内的监听设备时刻关注着。人们的心境也发生转变,社会愈发原子化的背景下,“要不就是过分沉醉于自我的遭遇;要不然就是跳到另一个极端,关注美国大选、俄乌战争,而对于自己的周遭完全不感兴趣。”何志森引用了项飙的观点。


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单独的人是无法形成公共性的。只有当人与人彼此了解相识,发现共通,才会出现公共的诉求和可能性,让附近不再沉默,变得具有公共价值。


无法逃避的附近


随着工作坊的推进,何志森也很快发现,相比于陌生人,当下许多年轻人需要直面的是由原生家庭形成的无法逃避的附近。


工作坊的招募有个前提,每个学员都要带上自己的至少一个困惑或焦虑。


尽管有了心理预期,何志森还是对学员呈现出的状态感到惊讶。他的印象里,自己所属的一代人成长过程中,极少有人抑郁,如今这已成为非常普遍的现象,而大部分年轻人焦虑的根源,都来自原生家庭。


自我讲述不像讲陌生人的故事一样容易。一群本来想要学习田野调查方法的年轻人,没意料到这会成为一场自我剖析的旅程。工作坊的前期进展非常辛苦。如何让几十个陌生人相互信任,乃至愿意告解,是一个艰难的课题。


直到第一个人愿意开口。


那个人是林立风。工作坊的第二周,他在众人面前分享了自己的故事。他在广州石牌村长大,从小生活在母亲的暴力下。暴力的细节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被关在漆黑的楼道里,如何呼喊也无人回应;辗转反侧的夜晚,母亲会拿着刀出现在床前。


于是林立风爱上了散步,似乎步力可及的地方,就是他的附近。他拍下散步看到的风景,大家都觉得有趣,但何志森提醒,母亲才是他真正的附近;而反过来,对于孤独焦虑的母亲,他也是唯一的附近。


林立风的分享在学员里启发出一个更为真诚的氛围。陆续有人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有的是同性恋者,无法面对家人;有的是长期处于非常严重的抑郁中;有人是至亲患癌却因疫情两岸相隔,无能为力……工作坊的探讨变得情绪化,时常泪水涟涟。


这时何志森又面临一个新的问题,接下来该怎么办?分享过后,林立风也跑来问他: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他改善跟母亲的关系?


何志森也不知道。但他跟项飙有一个共识,工作坊不是一个心理咨询或是互助大会。“发现附近”也不能变成沉浸于自身的痛楚,而要从自我的遭遇出发,去看见乃至关心附近的人。


具体行动时,这是一个微妙的界线。起初,林立风想到的方法是在帽子上放一个摄像头,拍摄自己跟母亲吵架的画面。他打算把这个影响记录作为自己的双年展作品。


“我都有点惊呆了,你知道么?”何志森回忆。那是他少有的瞬间,对学员的选择感到非常生气。在他看来,一方面,被拍摄者对此并不知情;同时在这个叙事里,林立风完全将自己放到了受害者的角色里,母亲则是那个加害者。两者面目分明,两相对立。


他向林立风提出别的方案,比如与母亲聊聊,或写一封信。林立风没有采纳。但僵持之中,事情自己发生了转变。拍摄结束后的某一天,林立风鼓起勇气,回头看了一遍自己拍摄的东西,发现视频内容跟自己的想象完全不同:视频里都是他愤怒的骂声,母亲其实并不怎么说话,反而是自己,“失控蛮不讲理”。


或许母亲有自己未曾发现的一面,林立风意识到。自此,他开始试图更多地去了解她——有时这仅仅只是意味着在客厅多呆一会儿,而不是回家就径直回房间;他也尝试去找更年长的亲戚,询问母亲的暴力是否有更深度的成因。


林立风开始走出封闭的小房间,逼迫自己呆在客厅里更长一些时间,尝试和母亲互动


最终,这种探索,包含着他与母亲吵架的声音、与亲戚谈论母亲的声音、散步中途收集的街头的声音,被他混合在一起,制作成了一段名为《观照》的音频。双年展上,观众可以通过一根从快递柜中伸出的、长长的白色塑料管,像透过母子相连的一段“脐带”,听到这段声音。



走出自我,开始关注他人,不是一件易事,但有时只源于迈出一步新的尝试。


来到工作坊前,曾是一名建筑师的朱玉,与很多刚毕业不久的年轻人一样,选择了一份家人希望自己从事的工作,却总是陷入工作带来的无意义感中——和大部分同事保持着还不错但又并不真诚的关系;PPT 里书写着的高级中产生活,似乎只是在让无聊的城市更加无聊。久而久之,她“既害怕离开安稳的生活,又在无尽的消耗中感到痛苦和挣扎。”


即便选择来参加工作坊,这种疲惫和匮乏感也没有消散。期间,她常常只是窝在租住的一个 20 平米都不到的小小公寓里。


这时,在何志森的鼓励下,“勾走了”许多学员的晓港公园推手活动成为了一个契机。在那个场域,通过一些简单的动作:推手、拍打、按摩,陌生人们从物理层面的身体接触,彼此探索、建立起自然的连接。每一次都有些“奇奇怪怪”的人加入或离开,能遇到谁,全看缘分。


一开头,就连放松对朱玉来说都是很难的一件事。但慢慢地,她发现人和人的交往开始变得简单了——不需要任何身份的证明,不需要精神上的高谈阔论,仅仅是感受对方的身体。



一天从公园回来,她告诉何志森,“哎呀,第一次看到比我的遭遇还惨的”。


附近的建构要通过不断地对话和行动,把个人和周遭,把自我表达和公共领域最终联系起来。”何志森表示,“从那一天开始,她才真正从自我的遭遇中走出来,去尝试看到别人的焦虑和困惑。


反过来,联结和看见的过程,也帮助她踏上了一段“找寻自己”的旅程。


“通过看见那些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的生活状态,我的认知的界限被打破了,生命的形态是如此宽阔无边,并不存在唯一‘向上’的答案,这于我是一种莫大的激励。”朱玉说。

她最后的选择,是回到亲密关系,回到痛苦和恐惧的根源,从勇敢面对自己的感受开始,用一种同样坦诚的方式,重新处理与他人、与世界的关系。“内心的声音会指引我们做出选择,离开不合适的环境,去到真正想去的地方。”


参与作为一种特权


当决定用快递柜的形式来进行展览呈现时,大部分学员其实是反对,甚至失望的。“因为学员们觉得自己的作品很重要,当被放在一个非常小的盒子里的时候,他们觉得自己的作品没有被看见,被尊重。”


快递柜落地展区后,又发生了一件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开幕后,一名观众在快递柜一个收纳盒里放了两颗糖果,用马克笔在盒子上写下 “EAT ME”。


这个简单又随机的行为开启了一场围绕快递柜的大型涂鸦秀。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柜子上留下自己的笔墨:对朋友隔空喊话,祈求顺利平安,或是画下卡通人物。收纳盒上原本的作品名称也被观众涂改和批注,加上符号,二次创作:作品名称“学会讲话”变成了学“不”会讲话;作品名称“坐下”变成了“不准”坐下;当然还有更现实主义的:作品名称“你是谁?”的后面接上了“我是你妈”。

对于学员来讲,这无异于进一步削弱了作品的存在感,让他们更生不满。何志森却对这种“入侵”十分欢迎,因为一定程度上,柜子从一个为38位工作坊学员呈现作品的展柜,变成了一个为大众进行公共表达的空间。

何志森的过往项目里,时常能看到这样的主体转变。

一方面,这是因为他习惯一开始就预设参与的可能性。比如因为很多学员无法亲自到深圳参与布展,只通过快递将作品发送过来,有些何志森干脆就没有拆开,而是像真正的快递盒一样留在隔间里,等待观众将其打开。快递柜里还预留了 46 个空的收纳盒,等待前来看展的观众申请认领,来布置自己的“最初 500 米”。

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为,他的项目总是不那么像一个“真正的”艺术作品。没有清晰的边界和禁令,人们在一个模糊地带摸索,这才出现了建筑工人和双年展保安将作品坐在屁股下面的事情。

参与、共创,和“附近”一样,是近年来的火热概念。但何志森也对这种火热保持着某种“警惕”。

“今天很多看起来是公众参与的项目,其实都是公众被迫参与的。专业者很容易用各种‘花言巧语’把老百姓邀请过来,加入自己的创作中。这是专业者的特权。很多时候,接下来的整个创作过程中,主体还是专业者,参与者完全不知道创作的意图是什么,为谁创作。我觉得参与有一个重要的前提,业者要让他们参与之前,应该先要去到参与者的生活世界里,并看见他们真正的诉求

也正是因此,何志森一直跟学员表达,“作品的最终结果不重要”。在他看来,这些作品应该像催化剂一样,让看展的陌生人能与之互动,对他人的附近产生理解,“它更像是一块磁铁,把不同的人吸引过来,让彼此互相看见。”

三个月的工作坊,最后剩下 38 个人。最终或许也就几个人能理解这个工作坊到底做了什么,或者给他带来一点点改变,何志森想,“当然,我们期待可以激发出学员更多的公共思考,可转变不会因为一个工作坊而马上发生。但无论如何,自我修复一定是社会修复的第一步。

少数人比较幸运地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法。

林立风开始更多地观察和记录自己的母亲。过去,他几乎只点外卖,然后拿到自己的房间里,不想和母亲发生任何语言交流。当他尝试走出来,才偷偷观察到,母亲为了让他出房间吃饭,经常把做好的饭放在桌上,自己跑到一旁去吃,给他留下独自的空间。他这才发现母亲的让步。

更多的人回到原本熟悉的生活里,仍在继续摸索。

而何志森,则第一次在做完工作坊之后,需要去看心理医生来调节自己。发生在学员身上的问题,许多他自己也同样面临,同样感到困惑。

工作坊期间,学员成为了他的附近。他在学员身上看到许多自己的影子:无力、孤独、压抑、不愿沟通、逃避。如果是作为学员参与,他如此设想,恐怕也很难像他们一样打开自己,“所以我很敬佩这些学员,愿意勇敢地打开自己。”

某种意义上,他也成为了学员所观察的附近。

“11 月中旬,何老师和我们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视频中曾经熟悉的、屹立不倒的三角头也轰然倒塌。”学员张锋腾如此写下。“在那之前,我一直觉得何老师是无敌的哆啦A梦,有时候甚至可能是胖虎,到头来我发现,何老师其实和我们一样,都是大雄。”



作者  古里     编辑  咬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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