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表认为我死了”，滑雪者智能手表自动报警淹没911

据纽约时报报道 在最近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日早晨，成千上万的滑雪者涌向俄亥俄州顶峰县(Summit County)的滑雪胜地。电梯线路开通仅几分钟后，911紧急服务中心就响起了警报，四名工作人员正在那里接听电话并派遣救援人员。

每个刺耳的警报都是一个新的来电，预示着可能发生车祸、心脏病发作或其他危及生命的情况。电话接线员经常会在电话那头听到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沉默——来电者可能已经无力回应。

上午9点07分，接线员埃里克·贝茨(Eric Betts)接到了这样一个电话。他桌上有七台显示器，从其中一台显示器上的地图可以看出，求救信号来自阿拉帕霍盆地滑雪场的一个斜坡。贝茨试着回电话。一个男人接听。

“你有紧急情况吗？”贝问。不，那人说，他在滑雪——安全、快乐、毫发无伤。他有点恼火，接着说，“过去三天，我的手表一直在拨911。”

冬季给这个地区的滑雪胜地带来了大量降雪，随之而来的是大量错误报警。苹果手表或iPhone 14误以为它们的主人摔倒或者被撞。

截至9月，这些设备已经配备了检测车祸并向911接线员发出警报的技术。这是对苹果设备上软件的一种更灵敏的升级，该软件已经有好几年历史了，可以检测到用户摔倒，然后拨打求助电话。但最新的创新似乎让这款设备超负荷运转：它频繁地认为滑雪者和其他一些健身爱好者遇到了车祸。

最近，一些滑雪地区的紧急呼叫中心已经被无意识的自动呼叫淹没，每周都有数十个或更多。

“我整天都在处理撞车呼叫，”顶峰县紧急服务临时主任特丽娜·达默(Trina Dummer)说。在1月13日至1月22日的一周内，该县接到了185个这样的报警。而在往年冬天，哪怕是最繁忙的一天，报警量通常也只有这个数字的一半左右。达默说，这种冲击可能会让接线员变得麻木，并将有限的资源从真正的紧急情况中转移出去。

“如果这是苹果想要的功能，他们就需要设立自己的呼叫中心，”她说。

她的呼叫中心和其他人已经提醒苹果注意这个问题。1月中旬，公司派了四名代表对达默和她的团队进行了一天的观察；她说他们有很多例子可以展示。

苹果发言人亚历克斯·科什纳(Alex Kirschner)在一份书面声明中表示，“我们已经意识到，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当用户没有遭遇严重车祸或严重摔倒时，这些功能会触发紧急服务。”该公司指出，当检测到摔倒时，手表会发出蜂鸣声，并发出响亮的警告，提醒用户正在拨打911，并提供10秒的时间取消呼叫。

苹果还表示，去年年底对该软件进行的更新旨在“优化”该技术，并减少错误呼叫的数量。科什纳补充说，“碰撞检测和跌倒检测的设计目的是在用户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为他们提供帮助，它已经挽救了多个生命。”

在一个案例中，印第安纳波利斯的一名司机撞上电线杆后，苹果手表发出了警报，并拨打求救电话。在另一起事件中，一名新泽西男子在徒步旅行时从陡峭的悬崖上跌落，手表发出求救信号。但在科罗拉多州，电话接线员很难回忆起一个手表救了一名遇险滑雪者的例子。

这个问题不仅仅局限于滑雪者。“我的手表经常觉得我出了意外，”在伦敦Salesforce工作并在那里教授动感单车课程的斯泰西·托尔曼(Stacey Torman)说。当她安全地骑在自行车上，鼓励同学们加大力度，或者挥舞手臂向他们表示祝贺时，她的苹果手表却觉得她完蛋了。

“我想庆祝，但我的手表真的不让我庆祝，我的手表认为我死了，”她说。

最近她在雨中赶公共汽车时摔倒了。“我摔得很惨，真的很惨，”她说。然而，她的手表反倒没有拨打911。

乔恩·巴伦(Jon Baron)在科罗拉多州戈尔登(Golden)的房地产行业工作，他的苹果手表曾两次拨打报警电话。有一次，他在游乐园玩游戏，用锤子狠狠地敲打一个杠杆，目标是摇动铃铛。巴伦先生使用一抡锤，铃铛响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们都在庆祝，然后，“我的手表开始发出像空袭警报一样的声音，”他说。

他补充说：“我试图展示我的身体能力，我认为我已经相当恰当地展示了这一点，但我的手表却不这么认为。”

还有一次，巴伦在坦帕机场，对讲机召唤他去接一个白色传呼电话。电话另一端的紧急服务接线员告诉他，他的设备拨打了911求救。他还好吗？“我没事，可我还要赶飞机呢，”他这样告诉接线员。“

2018年，苹果公司开发了一种基于佩戴手表的手腕轨迹和碰撞时的加速度的算法，推出了跌倒检测技术。该公司于9月推出的碰撞检测技术，已在iPhone和苹果手表的碰撞检测和实验室中进行了检测。

但滑雪者加速、刹停或跳跃的方式似乎让这项技术感到不安。滑雪者戴着头盔，穿着多层衣服，通常不会察觉到警报，所以他们可能不会取消呼叫或回应911接线员。

阿斯彭山所在地科罗拉多州皮特金县的紧急服务联络主任布雷特·勒布(Brett Loeb)说，阿斯彭山最近在电梯线和售票处张贴了告示，提醒苹果手表和iPhone 14用户注意这个问题，并鼓励他们升级到最新的软件版本或关闭服务，以“防止911派出的救护车不必要地跑到斜坡上”。

周日上午，在顶峰县的呼叫中心，达默正在培训一名新接线员杰夫·费奇(Jeff Fitch)接听911电话，而贝茨和另一名接线员戴维·本森(David Benson)则负责处理紧急呼叫，并与救护车和警方沟通。

警笛响了，费奇接了电话。“911，”他对着耳机说。“喂？”监视器显示了打电话者在滑雪坡上的位置。对方没有回应。

报警电话不断打来。其间，达默和费奇接到了一位78岁司机的真实求救电话，他当时呼吸困难。交通状况糟糕，阻碍了救护车进入，调度小组正在给附近的两个县打电话求助。

在格兰德县(Grand County)，有一座名为冬季公园(Winter Park)的繁忙山峰，警长布雷特·施洛特林(Brett Schroetlin)在12月底决定减少对碰撞自动报警电话的关注。现在，如果911接线员接到一个来自雪场的电话，而电话的另一端没有人，他们会忽略这个电话，不再做更多的追踪。警长施洛特林认为，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自动报警电话是真正的紧急情况，他不能浪费有限的资源。此外，他说，还有更好的技术：人类。

他说：“很少有人在雪坡摔倒时周围没有路人。我们希望从现场的人那里接到真正的911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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