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照片，如何改写了一群生物的故事
刺吻虫的艺术复原图（图片来源：Franz Anthony）
撰文 | 赖利·布莱克（Riley Black）
翻译 | 赵欢
一个多世纪以前，古生物学家查尔斯·杜利特尔·沃尔科特（Charles Doolittle Walcott）在加拿大发现了一种非常奇怪的动物化石。这种手指大小的动物，与现生生物完全不同：它看起来像是一根龙虾尾巴，有5只眼睛，还在一端长有呈喷嘴状的吻部。这种生活在5.08亿年前的生物叫做皇室欧巴宾海蝎（Opabinia regalis），似乎是在寒武纪生命大爆发时期独立演化而来的，后来在一场生物大灭绝中消失了。不过现在科学家发现，这种神秘生物比之前认为的多存活了数千万年。
直到去年，美国哈佛大学的古生物学家乔安娜·沃尔夫（Joanna Wolfe）和同事描述了有史以来发现的第二件类似的动物化石，并将它称作犹他黎女虫属（Utaurora）。它是在美国犹他州被发现的，与欧巴宾海蝎（Opabinia）有亲缘关系并生活在相近的时期。但就在这项研究发表的那一天，沃尔夫看到了研究员斯蒂芬·帕特斯（Stephen Pates）拍摄的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从根本上改写了关于这些生物的故事。当时帕特斯也刚刚在英国威尔士发现了第三种类似欧巴宾海蝎的生物，而且它所出现的地层比前两件化石晚大约4000万年。也就是说，这种奇异生物很有可能存活到了更晚的时期——这时那些更像现生生物的动物开始增多，例如蜗牛、头足类动物和珊瑚虫。
沃尔夫说：“实际上，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不可能啊。”那块化石看起来保存得太不好了，以至于无法立即识别出来。但后来发现了另一块质量更好的动物化石，对这块化石展开的分析显示，它的关键特征与欧巴宾海蝎的相一致。这最终使沃尔夫信服。最近，沃尔夫和帕特斯等研究人员将他们的这项研究结果发表在《自然·通讯》（Nature Communications）杂志上。
乍一看，这块新化石好似灰色岩石上的一团污点。但近距离观察，就会发现它确实与欧巴宾海蝎具有明显的共同特征。由于它长着末端为刺状物的吻部，所以沃尔夫和同事称这种动物为刺吻虫（Mieridduryn，在威尔士语中表示长有刺状物的吻部）。
古生物学家能够在威尔士发现这样的化石，令人感到出乎意料。英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古生物学家里奇·霍华德（Rich Howard，未参与这项研究）表示：“威尔士兰德林多德韦尔斯出土的化石被研究了数十年，人们普遍认为那里只有像三叶虫这样的带壳动物化石。”所以，没有人会去那里寻找小型软体动物。但是，这样的化石其实非常珍贵，因为它们有助于我们了解节肢动物，以及作为它们前身的软体动物的起源和早期演化阶段。
结果显示，刺吻虫生活在奥陶纪，那时的地球海洋开始与如今的海洋多了一些相似性。现在我们知道，多种寒武纪时期的奇异生物都在奥陶纪大灭绝中幸存了下来，并活到了后来的新时期。而科学家想要了解这些生物是如何做到的，以及它们最终消失的原因。沃尔夫表示：“如今，我们的疑问更多了。例如，欧巴宾海蝎是如何存活下来的，以及它们被局限在了什么样的生活环境中，哪些演化过程受到了限制？”未来，她还可以通过寻找并分析其他化石——第三块与前两块化石相距的4000万年间的化石，从而获得更多线索。
本文来自《环球科学》2023年2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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