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来“试驾车”致惨剧！降价“背刺”老车主背后，是“新势力”们的集体焦虑？

日前，上海虹桥路与恭城路交叉口附近发生一起车祸，系蔚来空间港汇恒隆广场店的一辆试驾车突然加速冲向人行道，撞上一对母子，导致母亲不幸身亡，儿子重伤。

“我们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女顾客试驾前签了试驾协议，对此事她肯定要担责，如果需要我们承担赔偿的，我们也会积极配合有关部门。” 事件发生后，蔚来汽车（NIO；09866.HK）一工作人员表示 。

上述工作人员并没有透露发生事故的车型，他表示车本身没有问题，女顾客的驾照也满了一年，“但可能驾驶经验不足。”

就在去年，蔚来一起事故也曾引起热议。

据央广网此前报道显示，2022年6月22日，上海市嘉定区安亭镇安拓路56弄上海汽车创新港8号楼3楼，一辆蔚来测试车从高处坠下，致两名测试员身亡。6月23日晚，蔚来回应称，两名罹难人员为数字座舱测试人员，其中一名为蔚来公司同事，另一名为蔚来合作伙伴员工。蔚来回应表示，公司已经成立专门的小组，帮助家属处理善后事宜。事故发生后，公司第一时间协同公安部门启动了事故原因调查分析程序。蔚来表示，根据对现场情况的分析可以初步确认，这是一起意外事故，与车辆本身没有关系。

措辞引发争议后，蔚来官微删除了这条声明，并重新发布声明，“与车辆本身没有关系”改为“这是一起（非车辆原因导致的）意外事故”。

签署《试驾协议》能免责吗？

近年来，试驾已成为汽车销售商的常规营销手段，因试驾产生的交通事故亦逐年增多。试驾服务提供者在消费者试驾之前通常会与消费者签订《试驾同意书》，内容基本为：试驾人员在试驾过程中，将严格遵守各项交通法规，并服从公司提出的试驾要求，做到安全文明驾驶。否则，因此造成对公司或汽车的一切损失，将由本人全部承担。

有车企测试工程师向记者表示，由于电驱动的特性，纯电动汽车加速普遍比燃油汽车更加迅猛，其油门刹车特性和燃油车亦有着较大的不同，普通人在第一次驾驶纯电动汽车时，大多需要一个适应油门刹车特性的过程；其次，电驱动使得普通汽车产品的加速性能大幅提升，部分20万元级的产品，加速性能已经媲美跑车，不少车企在用户试驾中，会向用户展示加速性能，但在公开道路上，这种急加速的操作容易带来一定的安全隐患。

记者查询蔚来App发现，对于试驾，蔚来要求试驾者提供合法驾照，取得驾照需满一年以上；穿着高跟鞋、洞洞鞋、厚底鞋、拖鞋无法参加试驾；参与试乘的用户则需出示身份证明，并拍照留档。同时试驾/试乘全程需由蔚来试驾专员陪同。

有用户向记者表示，蔚来的试驾验证流程于其它品牌厂商并无明显区别，在部分蔚来门店，试驾专员会先将车辆驾驶至空旷处，再由用户试驾；同时试驾专员会在副驾驶全程陪同，并对部分路况进行提醒。

试驾前签署的《试驾协议》，商家能免责吗？

泰和泰律师事务所律师宋宏宇向红星资本局表示，由商家单方面预先拟定，不与消费者协商的条款，“形式上符合格式条款，认定为无效的可能性较大”。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经营者不得以格式条款、通知、声明、店堂告示等方式，作出排除或者限制消费者权利、减轻或者免除经营者责任、加重消费者责任等对消费者不公平、不合理的规定，不得利用格式条款并借助技术手段强制交易。格式条款、通知、声明、店堂告示等含有前款所列内容的，其内容无效。

不过，有汽车经销业内人士告诉红星资本局，试乘试驾协议是必须签署的，商家通过它尽到告知的义务，能保障商家与消费者双方的权益，“消费者要仔细看协议内容，如果有疑问要指出，问清楚了在协议空白处注明。如果遇到不签署协议的商家，最好不要试乘试驾。”

他提醒，除了试乘试驾协议，消费者还应当确认车辆是否有交强险、车损险等保险；严格遵守着装要求；不得酒驾、极限、危险驾驶；试驾前详细了解车辆性能、操作；试驾路线要避开人流车流量较多的公共道路和区域；陪驾人员应是经过培训的专人。

上述业内人士表示，“经常有销售人员怂恿消费者在试驾时进行极限操作，比如一脚油门踩到底、一脚刹车踩到底刹停、猛打方向盘急转弯，认为这样才能试出一台车的真正性能。这种极限驾驶操作在日常极为少见，很容易造成试驾事故。此外，试驾时最好不要打开音响，避免影响对路噪、风噪、发动机噪音、隔音性能的判断。”

2023年开年至今，围绕新能源汽车价格的涨涨跌跌成为业界关注的焦点。

近日，多渠道消息称，针对库存一代车型，蔚来最高降幅超过10万元。虽然在2月6日的媒体沟通会上，蔚来联合创始人兼总裁秦力洪表示不同的车、不同的条件折扣不同，部分媒体有“过度解读”的嫌疑，但是其以“清库存”的方式进行价格松动是不争的事实。

尽管蔚来董事长李斌一再强调“蔚来绝不降价，这是蔚来的原则”，但2022款ES8、ES6最高降价10万元的消息却让蔚来老车主感到“受伤”。

对此，秦力洪在接受采访时强调称：“有声音将我们的各项优惠举措叠加，得到‘降10万元’的说法，这是不准确的。例如，金融优惠政策中的低利息或免息，有一部分是银行的促销政策，而叠加在内最高2万元的地方补贴更是地方政府行为。”

蔚来方面认为此次优惠促销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降价，而是传统的新老车型迭代的清库促销活动。

“新老款车迭代过程中，对老车型给予更多优惠促销，是很正常的销售模式。”蔚来相关工作人员对记者表示，正常情况下，针对用过的展车和停放较长时间未出售的库存车，企业都会给予一定优惠让利给消费者，来加快清库速度。

记者了解到，目前，2022款ES8、ES6、EC6三款车型已全面停止生产，腾出生产线为全新车型生产重新调试。“1月前，蔚来为生产NT2.0平台的全新版ES8、ES6、EC6车型腾出调试时间，集中生产出了一批2022款ES8、ES6、EC6车型，用于新老产品切换销售的过渡期。”秦力洪向记者透露称。

今年元旦前后，伴随着延续了13年的国家新能源汽车财政补贴正式退出历史舞台，加上缺芯少电、原材料成本上涨等因素影响，许多新能源车企迎来了一波官宣涨价潮。

部分新能源车企2023年调价情况，图源：中国汽车报

值得注意的是，特斯拉的降价是基于其自身的盈利能力，而造车新势力目前尚未实现盈利。据特斯拉财报，2022年公司实现净利润125.56亿美元（约合人民币848亿元）。2022年前三季度，蔚来净利润亏损超87亿元，小鹏净利润亏损近68亿元。

在电车人产业平台创始人马前程看来，虽然每家企业的价格策略不同，但底层逻辑与核心关键是一样的，即“没订单会死，但亏损未必会死。”

除了“清库存”这一因素之外，蔚来为什么要“变相降价”？

事实上，除了比亚迪、特斯拉外，大部分新能源车企都仍在亏损的泥潭中挣扎，而亏损背后是成本的高企。

有人调侃称，“蔚来卖1辆车亏10万，买1辆蔚来净赚10万”。公开数据显示，2022年三季度，蔚来亏损达到创纪录的41.1亿元，单车亏损扩大至13万元。据统计，蔚来成立以来累计亏损金额已经超过450亿元。

小鹏汽车2022年三季度财报也显示，三季度实现营收68.2亿元，同比增长19.3%；净亏损23.8亿元，同比扩大49%。2022年前3季度，小鹏汽车累计实现营收217.5亿元，累计亏损67.78亿元，亏损额同比大幅扩大。按前3季度销量计算，相当于每卖一辆车亏损6.8万元。

理想汽车境况稍好，但也没有摆脱亏损的命运。理想汽车发布的2022年三季度财报显示，三季度营收93.4亿元，同比增长20.2%；净亏损则为16.5亿元。在汽车单价明显提升的情况下，理想交出了一份净亏损同比扩大、毛利率同比下滑的财报。

面对降本压力，蔚来汽车创始人、首席执行官李斌近日称：“目前行业普遍面临着成本上涨的压力，我们会密切关注供应链的变化，和合作伙伴一起提高效率，尽可能减少成本上涨对毛利率的影响。”他称，研发的投入毫无疑问，蔚来是不会妥协的。蔚来要在产品上下功夫，今年蔚来有两款全新NT2.0的产品要交付，在产品规模上将全力冲刺。

2月8日，乘用车市场信息联席会发布数据显示，2023年1月，造车新势力零售份额13%，同比下降了5.8个百分点，这是一个可怕的降幅。    

2022年全年，蔚小理三家的销量（37.65万辆），比不上特斯拉中国一家（43.98万辆）。与突飞猛进的比亚迪（180万辆）相比，更是有着一道鸿沟。

蔚来一直标榜自己是豪华品牌，旗下ET、ES、EC三大系列，起步价超过30万元。

今年1月份，蔚来交付新车8506台，同比下滑12%，环比下滑46%。从销量来看，蔚来销量稍微好一点的，只有一款ET5，而这正是蔚来旗下最便宜的车型。 

销量下滑的也不只有蔚来。1月份，理想交付15141辆汽车，同比增长23%，环比下滑29%；哪吒交付汽车6016辆，同比下滑45%，环比下滑23%；小鹏交付汽车5218辆，同比下滑60%，环比下滑54%；AITO问界交付新车4475辆，环比下滑56%；零跑交付新车1139辆，同比下滑86%，环比下滑87%……

可以看到，造车新势力中除了理想汽车之外，均出现了销量同比和环比的双重下滑，如零跑等部分车企下滑幅度还较为明显。

三肇精品车行销售经理王兆兴指出，虽然新能源车企的调整价格策略不同，但目的却殊途同归，就是用更小的代价实现更多的收益，以价换量将成为车企的无奈之举。

某初创公司相关负责人梁健（化名）也表示了类似的看法，对于一些新势力电动车企来说，保持订单增长是未来能够继续发展的重要基础。“蔚来汽车近段时间的‘降价’实际上就是去库存，争取新订单。”他说。

全国工商联汽车经销商商会常务会长、新能源汽车分会会长李金勇对记者坦言，对于一些车企来说，不降价也没有盈利，如果销量再下滑，那么融资的逻辑也没有了，所以降价保销量还有生的机会。

全国乘用车市场信息联席会秘书长崔东树认为，新能源汽车的销量增长进入到一个瓶颈阶段，在2023年新能源补贴政策退市后，销量增长会是一个严峻的问题。他强调：“新能源车型前期涨价过多，订单较少，再叠加特斯拉等头部企业降价，造成了消费者的观望情绪，销量环比下降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