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岁读博,61岁发Science封面论文:学学不急不躁的谭老师
M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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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见(ID:penetratingview)
“不要在乎别人说什么行或不行,只顾向前,一直奔跑。因为,科学研究从来都是一场长跑。”
01
爱因斯坦曾经说过:“如果蜜蜂从地球上消失,人类将最多再存活四年……”从古至今,人类就一直对蜜蜂很感兴趣,人与蜜蜂的“交情”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公元前7000年小亚细亚新石器时代——人类农业文明的起源时期。
一百多年前,德国动物学家、行为生态学创始人动物学家卡尔·冯·弗里希与蜂共舞二十余年,最早向世人揭示了信息量巨大的8字舞(也称为“摇摆舞”)秘密。
一个世纪以来,大家都默认这种神奇的“蜂言蜂语蜂舞”是蜜蜂与生俱来的本能。
这是真的吗?“为什么没有人怀疑呢?”
叮咚,最新一期的顶级学术期刊《Science》(《科学》)于北京时间3月10日刚刚上线,其中封面文章《Social signal learning of the waggle dance in honey bees》(《蜜蜂舞蹈的社会信号学习》)引起不小的轰动。
这项研究是关于蜜蜂的社会学习与“言传身教”。研究的leader是在“有风的地方”养蜂40年,36岁读博,41岁发表人生的第一篇SCI论文,61岁和团队因为一个颠覆学界认知的发现,首次登上了《科学》封面,在“蜂舞蜂情”中做出圈的研究员谭垦。
《Science》封面
这项研究发现缺失向成年蜂学习“蜂舞”经验的幼蜂群和自然蜂群相比,它们没有跟随有经验的“舞者”学习和观摩的经验,因此它们表演的舞蹈就差、不能准确地交流位置信息。
饲喂盘上标记蜜蜂
但随着经验的积累,这些蜜蜂对方向的交流能力会得到改善,但它们对距离的交流不会变好。
还有更神奇的,幼蜂群里,才9日龄的蜜蜂就开始飞出蜂房进行采集工作,而在自然蜂群里,这个时间一般是20日龄。可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有长辈关怀,只能早早外出打工。
对蜜蜂舞蹈进行数据采集
也就是说,“社会学习”对蜜蜂的舞蹈传承有关键作用,幼教的缺失会导致蜜蜂舞蹈动作不够“标准”和“规范”,并伴随终身。
大脑只有不到100万个神经元的蜜蜂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学习能力!
这个发现是不是有点儿惊到所有人下巴!
又是什么样的科学家有如此奇妙细腻的发现?带着好奇我开始查阅资料,下文我也将会“展开说说”。
02
寻着踪迹,刷到了最近中国科学报对谭老师的专访,就直接被那句超级自信的“科学研究从来都是一场长跑,所有的好事终将来到”戳到了 !
出生于上个世纪60年代初的谭垦老师的童年是在云南曲靖的一个工矿企业度过的。
学生物是父亲的建议,40多年前学金融的父亲就非常有远见的告诉谭垦,生物学更有意思,未来一定是生物学的时代。
不过,云南大学生物系毕业的谭垦并没有直接走上科研道路,而是服从分配到了云南省农科院蜜蜂研究所,40年的养蜂经历就此开启。
开始谭垦的主要工作就是跟各种蜜蜂、蜂蜜、蜂皇浆、蜂胶打交道……
“美是到处都有的,只有真诚和富有情感的人才能发现它。对于我们的眼睛,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我想谭垦老师就是罗丹所说的那个发现美的人吧!
随着跟蜜蜂 “亲密关系”的建立,他对蜜蜂的行为生态学观察也就此开始,并且越研究就越喜欢,越好奇。
一开始吸引他的是蜜蜂的防御行为。
蜜蜂会吸引很多捕食者,“大个子”胡蜂就是它们的“致命杀手”。但谭垦发现,小小的蜜蜂很有计谋。“既然打不过你,也咬不死你,那我就团结起来把你围在中间,热死你。”
多有趣的行为,蜜蜂社会到底是如何持续运转的?他很想知道其中的秘密。
机会总是会留给有准备的人,谭垦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转折出现在1996年。
那一年,在越南参加亚洲国际养蜂大会的在驻地,他遇见了后来的博士导师,德国法兰克福大学教授尼古拉•科里克,也是世界上蜜蜂行为生态学领域的大牛。
有着大量养蜂经验的谭垦正跟人聊起中国的一种东方蜜蜂西藏亚种,科里克因为听错了拉丁名,以为谭垦说的是马来西亚新种沙巴蜜蜂,于是当面指出了他的错误。
谭垦虽有些紧张,但还是问了他是否来过中国。
科里克回答没有。
“你没来过中国,怎么知道我们没有这种蜜蜂!”谭垦的耿直差点让科里克在一群同行面前下不来台。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当科里克得知他只有本科学位时,立即马上向他发出了博士邀请。
“这可能是我进入科研领域最后的、也是最好的一次机会了。”英雄惜英雄,机会就这么来了。
谭垦和科里克等在德国进行野外蜜蜂实验
德国是世界上养蜂业和蜜蜂生物学研究最发达的国家之一,可初来乍到的他连许多基本的实验技能都要重头开始学习。
那时的谭垦虽不会德语的,但他从不害怕出糗,成天追着实验室的老师、同学,逮着机会就向他们请教、探讨。
对于这样的自己,谭垦说:“这也是蜜蜂教会我的,充分的沟通、交流和学习是一个人成长的根本。”
搭上科研末班车的谭垦,就像一只拼命吸蜜的采集蜂,不止不休。回国后的他,依然每周工作7天,至今如此。
科学研究只有第一,没有第二。
谭老师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他于时不时蹦出来的那些发光的巧思。
比如,谭垦提出蜜蜂是有“情绪”的:当采集蜂采到有毒的蜂蜜,但又不得不携带足够的“能量”返回蜂巢时,它们会用很“消极”的舞蹈语言告诉同伴,减少对同伴的招引。
再比如,他发现,同域的东方蜜蜂还能够窃听胡蜂的“报警信息素”,用来交流报警信息,从而通过结团的方式防御胡蜂。但同样的,西方蜜蜂却没有这种能力。说明窃听行为,是在不同环境下演化的产物。
“从某种意义上看,科学家和艺术家一样,都是一群‘灵魂工作者’”谭老师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他喜欢那种直击人心的艺术,也喜欢用独到视角解读“蜂舞蜂情”。
谭垦和他的蜜蜂
我们看到的是这项研究的巨大成功,但实际上70%-80%的情况甚至更高的比例可能都以失败或没有结果而告终,这是做科研的常态。
“可即便如此,谭老师从来不会焦虑、沮丧、动摇。”学生董诗浩最佩服导师的,就是他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稳定的情绪和心态,“我也从未见过他跟任何人生气、发火,包括跟他自己。”
因为在谭垦看来科学家应该是冲浪高手。
“浪越高,你的表现机会就越大,等你站上了浪头,成就感也越大。因此,不要惧怕挑战和失败。”
“不要在乎别人说什么行或不行,只顾向前,一直奔跑。因为,科学研究从来都是一场长跑。”
这是不是有点儿生命科学界“阿甘”本“甘”呢!
03
又是什么样的环境让谭垦老师如此内心稳定,勇往直前呢!
原来,他在很小的时候心中就有一个父亲帮助建起的“美丽世界”,谭垦回忆说,在曾经的一段特殊的历史时期,他亲眼目睹父亲经历的挫折和磨难。可父亲回到家,只是拍拍他的脑袋,然后笑着跟他说:“那是有人跟爸爸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身在沟渠,心向明月。父亲的言传身教让谭垦始终相信:所有的好事终将来到!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谭垦老师的人生经历和他研究的蜜蜂“相通”了,可见“言传身教”和所处环境真的有那么重要呀!
“你看,我都快退休了,《科学》不也找上我了吗。”还是那么轻松稳定和自信!
佩服,而且实在佩服!
04
写在最后
了解了谭垦老师研究以及看到关于他的报道后,我想把以下这些分享给看到这篇文章的你:
我想把这个故事与父母或者准备成为父母的你分享:如果有能力,是不是可以尽可能的在孩子小的时候帮助他们搭建起一个“美丽世界”,这个“美丽世界”不是温室,而是通过父母的言传身教和发现美的眼睛,给予他们通往人生大道的勇气,自信和能力;
我想把这个故事与教师或者准备成为教师的你分享:如果有精力,是不是可以尽可能的在学生学习的开始帮助他们搭建起一个“美丽世界”,这个“美丽世界”不是“保你顺利升重点”,而是通过教师的言传身教和发现美的眼睛,给予他们通往学习大道的勇气,自信和能力;
我想把这个故事与导师或者准备组建自己研究组的你分享:如果有时间,是不是可以尽可能的在研究生的起始阶段帮助他们搭建起一个“美丽世界”,这个“美丽世界”不是“保你顺利毕业”,而是通过导师的言传身教和发现美的眼睛,给予他们通往科研大道的勇气,自信和能力;
想把这个故事与企业家或者准备组建公司的你分享:如果有机会,是不是可以尽可能的在新人入职的的开始帮助他们搭建起一个“美丽世界”,这个“美丽世界”不是提供一个“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机会,而是通过领导的言传身教和发现美的眼睛,给予他们通往事业大道的勇气,自信和能力!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带教者是后辈最好的导师。为后辈搭建起一个“美丽世界”,让他们身在人群也唱自己的歌。不着急,不害怕,在浮躁和快节奏生活中保持那份难得的定力、坚持和从容。在自己的领域里深耕,在耕耘中不失信心的等候和盼望,内心笃定,不随波逐流,也不人云亦云……
“代代相传,生生不息……”人如此,蜂亦然!
学学不急不躁,客观微笑的谭老师?
你看,好运不是就到了嘛!
注:
1、文章部分内容和图片摘自中国科学报《他36岁读博,61岁发Science封面论文,中学生也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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