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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人的春节,也是性骚扰者的狂欢节

印度人的春节,也是性骚扰者的狂欢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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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印度这个国家,总给人一种“女性去了不安全”的刻板印象。
 
这印象,或是因为在这个国家所发生的强奸案,总能突破常人的认知底线。
 
 
或是来自报道火车事故的央视女记者,被一群印度男人尾随到天黑,不得已说出了“Stop,OK?”。
 
 
但实际上, 真正让女性对这个国家感到恐惧的,不是有多少性骚扰在发生,而是有多少不当行为,能被视作性骚扰。
 
比如,在今天印度的许多传统节日里,大量与性有关的侵害,都借“节日”之名,变得理所应当,光明正大了。
 
名为“侵犯”的狂欢
 
今年的3月8日,是国际妇女节,同时也是印度最重要的节日之一洒红节。
 
在这个相当于“印度春节”的节日里,人们会走上街头狂欢,互相抛洒彩色的粉末,投掷水气球,一同庆祝春天的到来。
 
 
而也就在这一天,在一段网上疯传的视频里,一个参加洒红节的日本女孩,被四个印度青年团团围住。
 
 
几个青年往她的身上泼洒各色颜料和液体,有人还把一个鸡蛋打碎在女孩的头上。

 
如果说这些行为还可以用“过于热情的庆祝节日方式”来洗地,那么接下来,这几个印度人对日本女孩拉扯、熊抱,甚至乱摸乱抓,就是彻彻底底的性骚扰了。
 
 
所幸,最后女孩仓皇逃离了青年们的包围。
 
 
这段视频在互联网上引发了轩然大波,气得宝莱坞知名女星莉查·查达(Richa Chadha)在推特上直骂:“就这么庆祝妇女节?抓住这些男人!”
 
 
最终,三人因此事被拘留,其中一个还是未成年,由于日本女孩并没有提出正式申诉,所以此事儿大概率应该就不了了之了。
 
这事儿并不算是什么小概率事件,倒不如说,在洒红节上性骚扰女性实在是“历史悠久”。
 
早在1996年,德里大学的性别研究小组就曾报告称,印度的性侵和骚扰会在洒红节前后达到顶峰,有6成印度女学生会在节日期间遭到男性揩油甚至强奸。
 
 
每年一到洒红节,一些印度的男人们,就会有策略地将水气球扔向女性的胸部和下体,打着庆祝节日的旗号对路过的女性又摸又抱,在2018年的洒红节期间,有印度女性甚至在新德里街头,被一个装满精液的水气球砸中。
 
2016 年的洒红节,古尔冈市的警察一天之内接到了 380 多通电话,内容全是对街头性骚扰的投诉。而在一年之后,在勒克瑙市警方接到的节日求救电话中,占比例最大的就是女性在街上被一堆男人围着乱摸。
 
·去掉粉末后,洒红节其实就是许多人性骚扰的派对
 
在印度的各大短视频平台上,你能看见大量在洒红节上对女性上下其手的视频——不论镜头前的女性是否愿意,也不论她们是本地女性还是外国女性。
 
 
油管上有个叫Under The Same Skye的女博主,在2020年拍了个洒红节的VLOG,在以一个老外的身份亲自体验了一天后,她的评价是:“很好玩,但女性请一定要注意安全。”
 
 
在该视频的评论区里,你看到的,要么是其他国家女性对洒红节不愉快的回忆,要么是印度本土人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
 
 
而在那些旅游网站的“洒红节小贴士”里,你也自然能看到诸如“小心男人的触摸”“要勇敢说不”“一定要和伙伴一同参加”这类提示语。
 
 
在节日期间,一些印度男人还会大量饮酒,并使用一种名叫bhang的大麻粉。
 
有人会把bhang掺进饮料,诱骗女孩喝下,在她们丧失自主能力后对其进行侵犯。
 
像拉贾斯坦邦就有个17岁的女孩,在今年洒红节上被一群男人迷晕后撕碎衣服,施行猥亵。
 
·新闻报道图
 
顺带一提,bhang在印度的很多地方,都算是非法麻醉品,但在每年洒红节的前后几天,你却能在许多商店的货架上见到它。
 
 
而在酒精、毒品和狂欢的共同催化下,一起起比性骚扰更恶劣的强奸案,便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
 
2020年洒红节,北方邦1名年仅9岁的女孩在被人强奸后,掐死在了农村的田野上。
 
2021年洒红节,北方邦一名16岁的达利特女孩被3名男性迷晕后轮奸,而当地警方不仅不愿受理此案,反而威胁女孩说,如果再往上报就把她关起来。
 
2023年洒红节,比哈尔邦一名年仅7岁的女孩在学校厕所里被一个醉汉强奸,还在她试图反抗时咬破了她的脸颊。
 
 
洒红节并不是印度唯一一个与性侵害挂钩的节日。
 
在2022年的排灯节前后,古吉拉特邦的性侵犯案件增加了 200%,有九名妇女在节日当天遭受到了性侵犯。
 
·而排灯节原本的寓意是“光明战胜黑暗,正义战胜邪恶”,是印度人点灯拜神、互相祝福的日子
 
同样在这一天,一伙印度男学生爬上了新德里女子学院的墙头,冲着院内的女性高喊性骚扰口号,声称“米兰达之家的女人都是我们的”。
 
 
许多女孩都反映在排灯节期间,有人在街头对她们乱摸,甚至冲着她们手淫。
 
而在2019年的十胜节期间,科拉尔市有一名13岁的女孩,在参加完庆典回家的途中,被一名30岁的男子用药迷晕后强奸。
 
男子在女孩醒来后威胁她,如果她敢把这事儿说出去就宰了她。
 
·十胜节同样是一个庆祝英雄战胜恶魔的节日
 
在去年8月末,一名16岁的印度少女在她的叔叔家,被自己的两个堂兄性侵虐待数日,送去医院没多久就去世了。
 
而讽刺的是,少女之所以去他叔叔家,就是为了过一年一度的印度传统节日兄妹节。在这一天,人们会将一根细绳系在他们亲人的手腕上,表示对他们的关心和友爱之情。
 
 
印度的节日强奸事件如此之多,以至于美国有个名叫Super Official News的讽刺媒体,索性在2013年年初编出了一条假新闻,说阿萨姆邦有个“强奸节”,自公元前43年就开始搞,非常热闹。
 
·当然,这片文章被全印度上下狂喷
 
然而,美国人的恶搞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大多数发生在节庆日(尤其是洒红节)上的性骚扰,都没有被立案。
 
一来,是因为街上太乱,不好锁定犯罪分子;
 
二来,是因为每当这种恶心的事儿发生后,印度人便会甩出一句万金油的话:
 
“因为今天,是洒红节。”
 
名叫“过节”的挡箭牌
 
让许多人感到意外的是,在被印度人严重性骚扰后,上文所提到的那个日本女孩不但没有表示出任何愤怒,反而在社交媒体上发文道歉,称自己“无意丑化印度”。
 
而她之所以做出如此发言,有部分原因,是有不少印度人在社交媒体上私信她,让她不要抹黑他们的国家。
 
 
而在女星莉查·查达怒斥洒红节恶行的推特下,也有不少人贴出了日本女孩与印度人快乐玩耍的图片,称“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实际上,对于很多印度人而言,媒体对洒红节等节日的报道,都是夸大其词且“有害印度传统文化”的。
 
譬如印度最大的在线婚恋网站之一Bharat Matrimony,就在今年的洒红节期间拍了一个公益宣传片,呼吁减少节日性骚扰。
 
在片子里,一个从洒红节回来的女孩,洗去了脸上的彩粉,露出了一脸的淤青和伤痕。
 
 
片中配文:“三分之一在洒红节上经历过创伤的女孩,已经不再参与这个节日了......让我们更加包容女性,用一种更安全的方式来过节吧。”
 
结果这片子放出来当天,就被一群印度网民给冲了,而抵制该婚恋网站的词条,甚至还一度冲上了推特的热搜榜。
 
在一些印度人看来,这广告妥妥就是“别有用心的反印度文化宣传”,应该被立刻下架。
 
 
对于这个国家的许多人而言,洒红节和其他节庆日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过头的狂欢”而已,而女性想要保护自己,那很简单,在过节那几天别出门就好了。
 
像在2017年的洒红节中,德里大学就对全校女生下发了长达21小时的禁足令,不允许他们在节日期间外出,以此来减少性骚扰。
 
·德里大学的禁过洒红节海报
 
对此,时任妇女事务部部长马内卡·甘地的解释是,划定这样的界限,可以让十六七岁的小年轻免受“荷尔蒙爆发所造成的影响”。
 
不过如果禁足有效用,那么印度的所有女性应该基本就出不了门了。
 
要知道在2022年,在被称为“女性最安全”的古吉拉特邦,每月仍有 45 名妇女被强奸,超过 6 名妇女被酸液袭击。
 
 
所以,在这个国家,一切的龌龊与不公,最终还是被洒红节那五彩缤纷的粉末所掩盖了,最终还是被一句简单的“这是××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至于有多少人在一日的节庆里,遭受到了一生也无法弥补的创伤,没人在乎,也不需要在乎。
 
毕竟,集体的狂欢,一向都是为恶行开脱的最好借口。




设计/视觉  Ela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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