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阶段，任何的神化或苛责都会抹杀AI技术背后的巨大投入。 |
文 | 周鑫雨 邓咏仪
编辑 | 苏建勋
封面来源 | 视觉中国
3月16日，罕见的国内外厂商同台竞技出现在AI圈。下午，百度预热了一个多月的大语言模型“文心一言”终于亮相，CEO李彦宏亲自站台。同日深夜，微软在名为“The Future of Work with AI”的发布会上，向业界和市场掷出了搭载最新GPT-4能力的AI助手Microsoft 365 Copilot。在国内AI赛道，百度有着明显的综合技术储备优势。但随着移动互联网时代到来，靠搜索“躺着赚钱”的时代过去，百度地位下滑，盈利能力降低——但业务的惯性已经养成，对搜索广告过重的依赖让百度的营收构成一直较为单一。此后，百度在智能云和造车上奋起直追，但增长依然有限。ChatGPT的出现，让百度自2017年宣布“All in 人工智能”后，等到了一个重新引领时代的机会。大模型狂飙的一季里，市场一直在期待，中国能有一款自己的类ChatGPT应用，更多的目光投注到百度身上。市场效应是明显的，2月7日宣布发布文心一言后，百度的股价大涨了12.18%。只是前有GPT-4的突然发布，后有技惊四座的Copilot，一切对于2月7日就立下“军令状”的百度而言，有些造化弄人的无奈——对比是直观的，文心一言仍在调试阶段，GPT-4已经有了落地的应用。但相对的，在大模型风口中，百度也以积极的姿态，守住了国内领跑者的席位。
不可避免的冲击
3月16日发布会后，百度港股一度下跌近10%。而同日发布Copilot的微软，截至发稿前股价涨超近4%，市值突破了2万亿美金。这是百度可以预见的结局。文心一言发布会上，李彦宏直言：“文心一言对标ChatGPT、甚至是对标CGT-4，门槛是很高的，全球大厂还没有一个做出来的，百度是第一个。我自己测试感觉还是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Office 365和GPT-4的结合，无疑让全球软件领域为之一震。搭载了AI助手Copilot的新Office，展现了令人惊艳的能力——直接生成产品宣传文档、生成PPT、实时生成会议纪要、提供话术、自动生成财务报表、分析销售趋势等。两者在AI落地进程上的对比是肉眼可见的明显。当文心一言的发布会仍在讲述“想象力经济”的遥远故事时，GPT-4已经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快速落地至具体的应用。从ChatGPT+必应到GPT-4 + Office全家桶，微软的业务生态就决定，它能靠大模型走出了一条引爆C端的路线。在Copilot短短半小时的发布会中，微软用了一种近乎粗暴的直给方式，演示了大模型能给线上办公方式带来哪些变革。当ChatGPT将机遇喂到AI赛道面前，百度并非没有快速给予市场回应。2月7日，百度成了国内最早宣布发布大语言模型的互联网大厂。但成在早，败也在早。短短一个月里，OpenAI以$0.002/1000 tokens（约等于100万个单词/18元人民币）的“白菜价”公开了ChatGPT的API；半个月后，GPT-4又以终结者的姿态空降赛道——外界对大模型的期待水涨船高。面对不可避免的冲击，尚在大模型落地和商业化探索期的百度，只能开一场保守的发布会。在预先录制好的演示demo中，李彦宏展示了文心一言在文学创作、商业文案创作、数理逻辑推算、中文理解和多模态生成5个领域的能力——除却多模态生成是个亮眼的功能，其余四者都还未超出外界预期。但最后因生成成本过高等问题，文心一言在内测中并未向公众开放视频生成的功能。至于文心一言能够为用户、行业和百度自身带来怎样的价值，相较于微软的直给，李彦宏在发布后的采访中，只能用“各种各样新的可能性”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
市场不一定需要百度，但百度需要AI大模型是一场国内企业在短期内无法打赢的仗，但百度等不起了。即便李彦宏和王海峰强调，百度的技术储备让文心一言并不是临时起意的决定，但几名知情人士对36氪提到，文心一言的功能不断完善到了发布会开放内测之前，百度内部对文心一言商业化的探讨也一直没有定论。但即便亮相会暴露更多的瑕疵，百度也需要摆出姿态，证明自己在AI的浪潮上处于引领者的地位。李彦宏在去年12月的内部全员会正视了百度的颓势：“百度这几年过得比较苦，财报、业务增长性都不是那么光鲜……有些技术同学做的事离市场很远，纯属自嗨，做了一两年发现东西没人用。”以2010年“自然语言处理部”成立为起点，百度在AI上发力已经超过十年。但直到去年，百度全年广告营收仍占60.4%，被寄予厚望的AI还在往撑起百度第二增长曲线的目标努力。早在PC时代，谷歌退出中国市场后，百度一家独大，吃下了搜索市场90%以上的份额。将文心一言的成功寄希望于GPT退出中国市场，显然也是不现实的。在业务全球化的时代，“墙”阻隔不了太多东西，百度AI不会是市面上唯一的选择。但好在，中国市场不缺广阔的应用场景，微软“杀不死”赛道。2023年的开年内部信中，李彦宏提及计划将百度多项主流业务与文心一言结合，如搜索、智能云以及智能驾驶这“三驾马车”。可以预见的是，通过接入大模型，拥有丰富强交互场景的百度，拥有定义产品体验天花板的机会。“如果你能够尽早的靠新技术拉近你和你的潜在客户之间的距离，你显然就可以更好抓住你自己客户，甚至把里竞争对手的客户都抓到你的手上来，就获得了非常明显的竞争优势，”李彦宏在发布会后的采访中总结，“这在过去是不可能的。而在今天不管是在哪个行业都可以做到。”现阶段，任何的神化或苛责都会抹杀AI技术背后的巨大投入。即便是OpenAI，在试探AI天花板的长跑中，用8年光阴才迈出了可见的一步。对于百度而言，目前姿态已经摆好，最终能否领跑AI赛道，将是对技术和认知的双重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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