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终于,跑到玉门关还有15公里,周六请大家一起来见证
终于,终于,玉门关近在咫尺,历时六个月的长城奔跑,胜利在望。
正如老樊的感怀之言,4000多公里的跋涉,燕山里恍如隔世的小村人家,慕田峪上云雾缭绕的与友奔跑,张家口消逝在历史里的撒马尔罕人古城,直至张掖红西路军纪念碑、嘉峪关外老玉门的壮美,瓜州玉门关的千年震撼……一路来的艰辛坎坷,深深留在老樊的记忆中,也留在中国长跑运动的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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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照明长城计算,嘉峪关便是长城的末端,但是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春风不度的玉门关,才是文明的尽头,王朝的边缘,异域世界的起点。所以,最后一段奔跑,老樊暂时跳脱明长城的藩篱,追寻汉唐盛世的风采。在河西走廊的狭窄顶端,戈壁和绿洲你进我退,老工业基地和古老灌溉作业镶嵌其间,疏勒河、塔尔寺、榆林石窟熠熠生辉。总之,有一种怆然、悲凉的雄浑气势。
可能,这也正是这片土地,这个民族的底色,也是这次奔跑的意义内核。
水滴落在地面
砸起一阵尘土
这篇周记是“老樊小妖跑长城”的最后一篇周记,我和小妖已经马上就到达玉门关了,当大家读到这篇文字的时候,我正在准备明天长城跑的最后15公里。
历时六个月,总里程近4200公里,八千里路云和月,在小妖的陪伴,在Tina的沿途保障下,我们即将完成这场长城史上的第一次奔跑。
虽然出发的时候,我计划是按照明代长城的外边奔跑,但是还是把终点定在了玉门关,对我来说,玉门关才是我的万里长城奔跑的终点。
出嘉峪关,明长城就已经到了尽头,从嘉峪关开始,西向玉门关一路上更像一次历史的溯源,一次文化的朝圣,一次精神的回归。
从嘉峪关出来,就是茫茫戈壁,南面的祁连山,白雪皑皑,北面的黑山曾现出铁色,如同一面墙壁,中间就是大戈壁,色彩单调,土黄色系,只有明暗深浅的变化。
河西走廊在瓜州以东,所有的交通道路,国道、铁路、甚至油气管线都拥挤在这条东西通道中。
在疫情期间,国道上少有车辆,尤其是跨省的大货车,那时候我跑在空荡荡的路面上,非常怀念车流不息的繁忙场景。现在真的恢复了车流,我又无法忍受轰鸣的噪音,席卷而过的尘土,刺鼻的尾气味道,就尽量在公路旁的戈壁滩上奔跑。
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我正好赶上风季期,戈壁上,最后一场强劲的西风被我赶上了,风在这里已经不是最刺激的阻碍,而是随风而来的沙土。明明是晴天,根本看不到蓝色,天地一片黄色,更浓的色彩是汹汹而来,更猛烈的尘暴。
在瓜州的一天,中午还是微风习习,阳光和煦,午间补给之后,世界就变了,尘土遮蔽太阳,气温也随之下降。
因为过于干旱,这里年蒸发量近乎3000毫米,在疏勒河的绿洲地带,多是细土平原,超细的土,如同面粉,所以在古滩涂地带,又被称为“面缸沙漠”。这种超细的土壤,稍微有点风就会飘起来,毫不夸张地说,吐口唾沫都会在地名砸起一阵尘土。
奔跑不得不做好全副武装,防止沙土进入口鼻
就如同老舍在《骆驼祥子》里对一场突如其来暴雨的描述,说刚落下的雨点,落在干燥的地面,砸起尘土。这种描绘,是需要有真实的生活体验,才能写出来。
有农民在田里耕作,我很远就能看到,因为农用机械会带起巨大的黄色尘埃,尘土在这片瓜沙故地是永恒的背景。
我作为一个外来者,还经常把尘土当做一个话题,而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似乎已经不把尘土当回事了。在瓜州那场大尘暴,小吉在我前面三十米,我都看不清。而在我们经过村子时候,三三两两的人们还坐在家门口聊家常。
无论是匈奴人,还是千年以来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这片土地上的强者,具有强大的生存能力和坚硬的心理,否则真是无法快乐地生活在这里。
极度的干旱,让水在这里充满了差异感。从瓜州开始,我有两天是沿着疏勒河上的双塔水库的安西干渠跑。
你无法想象,一条清凉湍急,色如碧玉的水流,哗哗地在你身边流淌,而水之外,就是湿度近乎零的土地和植物。
一条枯燥没有变化的人工水道,对于我充满了治愈效果,水流的声音,水的色泽,就是戈壁里的良药。
这里的农业完全依赖灌溉,农田分布在绿洲上。每块田地都有水渠通达,在平整完土地,施上肥之后,水渠放水灌溉,把田里灌的满满的,如同一个个水潭,让干涸的土壤吸饱水分,采用节水技术,再铺上地膜,开始种植。看似粗旷的农业,打理起来非常细心,每块田地,都被整理得平整细腻,目前主要是种植的棉花。
每一片绿洲,在这巨大的戈壁里都显得柔嫩紧致,而又易碎。我喜欢看村里的老式民居,村里多是泥土房屋,墙都很高很厚,窗户小,院子里做上密实的遮阳棚。类似吐鲁番一带的建筑,这也用以应对夏季高温时期。
在这里生存,需要毅力和智慧。
所以当一路跑过来,看湮灭在沙漠深处的汉代长城和烽燧,触摸古城遗迹,上庄子古城、破城子、锁阳城、悬泉置,以及唐代的玉门关六工古城等,深深被先人们的精神气质震撼,在千年之前,用农业文明的科技与生产力,在千里戈壁上,建起一座座高大的城池、塞障、驿站,这得是怎么样的进取精神和彪悍气质。
所以我说这场奔跑是一次精神的回归,不用去激励我自己,只需要想想在几千年的跨度里,代代人在这片土地上的奋斗,建起来一座座繁华的城市,支撑起整个东西方交流的丝绸之路。
疏勒河冲积扇水草丰美
玉门关近在咫尺
铁人王进喜的家乡玉门赤金镇,往上20公里就是老玉门,现在的老君庙镇,坐落在祁连山下,远处是连绵的雪峰。中国第一口石油井,就是在老君庙门前打出来的。
玉门市,也是中国的第一个石油城
随之石油资源的枯竭,老玉门也归于沉寂,市政府在本世纪初搬走到60公里外,玉门油田管理局也搬走到了酒泉市。曾经生活着十五万人的西部城市,现在只剩下万余人。老城里虽然多处是空置、废弃的建筑,但留在这里的人们,依旧在烟火气中安然生活。
已经关闭的玉门汽车站前矗立着铁人的雕塑,我觉得老玉门就如同一座丰碑,它记录的不是凋败,而是曾经激情燃烧的岁月。
是锐意进取,是面对未知,勇于开拓的精神的丰碑,这就是这片广袤大地上飘荡的气质。
当我们站在六工古城遗址面前,站在这曾经唐代的玉门关前,被它的气势震撼,即使是1500年后,玉门关的森然巍峨还在发出强大的气场。
墙体的厚度和高度,是我在嘉峪关以西所见古城的No.1。汉代玉门关在今天的敦煌市的玉门关景区,而唐代的玉门关东迁,就位于现在瓜州县的六工村附近的六工古城遗址处。
六工古城遗址
这里就是当年玄奘在瓜州城(锁阳城)遥望的“上置玉门关路必由之。即西境之襟喉也。”
唐人对于玉门关从一处西部关隘,已经升华为一种文化意象,王昌龄《从军行七首》写道:
“关城榆叶早疏黄,日暮云沙古战场。”
以及岑参的《玉关寄长安李主薄》:
“玉关西望堪肠断,况复明朝是岁除。”
以及那句经典诗句“春风不度玉门关”等等。都是在表现一种西部世界苍凉高远,不畏艰险的坚决气质。所以我认为唐人“玉门关”意象里,明说怆然之势,实际是在彪炳勇往直前的开拓精神。
这也是我要一直用奔跑的脚步到达玉门关的真实心理,经过嘉峪关,在明朝人的视野之外,去追寻汉唐风度。
从唐朝的玉门关往西沿着古丝路,就是汉代玉门关。疏勒河是河西走廊西段的最大河流,发源于祁连山脉的主峰,从昌马峡谷冲出祁连山后,形成一个巨大的冲积扇,河流也分散成十道扇状水网,依次被命名为一至十道沟。在瓜州的布隆吉又收拢辫子汇成一股,沿戈壁边缘流入敦煌的哈拉淖尔,就是现在西湖湿地保护区一带,消失在湿地与戈壁之中。
扇形地带中上部以砾质、粗沙为主,透水性强,成为广袤的戈壁,地下水层深,地表干燥瘠薄,几乎没有植被。没有水源,路途难行。
我跑过的瓜州到敦煌的戈壁,一百公里,见不到生灵,只有历历可数的骆驼刺生长,只有在快到边缘时候,才见的四棵胡杨。
所以,丝绸之路只能沿疏勒河冲积扇边缘作弧状环行,这也是汉代长城和唐代古城关驿的分布状态。
八千里路云和月
路在脚下,通往无穷
从瓜州西湖乡进敦煌,我依旧沿着古丝路,沿着汉长城遗迹向西,沿戈壁里的牧民道路前行,在这段区域,多有围绕小海子的绿洲,点缀着几家牧民居住点,在绿洲里有牛羊驴子,有赤麻鸭白鹭天鹅,有鹅喉羚野兔和狐狸等生灵。
除了绿洲就是黑色戈壁和雅丹,这里没有手机信号,路途难行,我们需要露营在戈壁一晚,才可以跑出最后的戈壁。18日这天我会和北京过来的朋友,和敦煌的青海油田朋友们一起完成最后的十五公里,从戈壁的边缘跑向汉代玉门关,完成万里长城奔跑的最后一步。
我们当初决定带小妖一起出发,这个做法太明智了。小妖就如同一个快乐的源泉,一个解压神器,一个永远聊不完的话题,小妖也是我和Tina之间的一个润滑剂,关系再好的两个人,一起在各种未知中去完成这样的长度和时间的跑步加旅行的事情,估计最后都有可能爆发激烈的冲突,这就是人的心理,往往原因可能都小得可笑,就是因为心理压力过大。
Tina和小妖
小妖,一只奶牛喵,用自己的随遇而安,用自己的好奇和活力,帮我们一起完成这次长征。
他也成长为一只漂亮的大猫,皮毛闪亮,肌肉健硕,目光炯炯。现在每天他在野外奔跑玩耍的里程都在三到四公里,世界在他的脑里,是那么的广阔和多样,多到睡着了会做梦,小妖睡到沉的时候,经常会四个小腿抖动,小胡子也随之有不同的抖动,有时还会说梦话,喵呜唧唧地,就好像在与谁对话。
每天他都会在车里观察外面,一看到适合自己玩耍的环境,就两眼放光,嘴里念念有词,表达要出去玩,Tina也会根据是否能让他全身少粘些灰的原则,来判断哪里他可以下车玩。
回到城里,小妖就会长时间地蹲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就好像一个渴望出去玩的孩子。
去年9月17日从波光粼粼的老龙头出发,当穿过山海关古城,跑出北门,前途杳杳的未知感萦绕着我。
燕山里恍如隔世的小村人家,慕田峪上云雾缭绕的与友奔跑,张家口消逝在历史里的撒马尔罕人古城,山西长城脚下传教士的故事,右玉的大雪纷飞,陕北黄土高原沟壑里我扯着脖子吼唱兰花花,宁夏盐池长城的廊道给我的惊艳,银川疫情里社区人员给我的不快,中卫段长城无法入住当地酒店每日开车几百公里的奔波,甘肃景泰无法进入而只能狼奔豕突到嘉峪关开启甘肃段奔跑,张掖在红西路军纪念碑前的肃立致敬,嘉峪关外感叹老玉门的壮美景色,瓜州玉门关的千年震撼,西湖乡茫茫戈壁里的寂静,在穿越古丝路段的戈壁里孤独在寂静中死去的美丽狐狸,到达最终目的地玉门关的那一刻,相信这历历目目都将结束,也将深深留在我、Tina和小妖的记忆里。
八千里路,历时近半年,身后又满是亲人与朋友,还有网络上关注的人们的支持,这种温暖的支持也是我们一路向西的动力,如果说我的每一步是肌肉的支撑,那亲友们的情感动力就是大地给我的推力,我们虽然经常跑在没有人迹的环境里,虽然半年里除了过年放长假,我们基本没有跟人有太多的交流,换言之,一路上我们很孤单,但是不孤独,背后大家赋予的能量与温暖一直萦绕在周围,我们是在光里奔跑,我们是在友爱的路上前行。
玉门关,屹立在东西通道之上,它不是唐人高歌的终点,也不是汉风吹拂的末端,是一个新的起点。就如同穿越到战国的赵襄王给张北草原天路留下的“无穷之门”,玉门关,也是一道无穷之门,是开启未来与未知的起点。
感谢大家的一路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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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老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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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丨老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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