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甩了帅哥,贵圈年度高级瓜电影2023-03-19 16:03第95届奥斯卡轰轰烈烈落幕之后,Sir看着这获奖名单,啧啧摇头。可惜,还是有一位陪跑的“遗珠之憾”。最佳影片,提名;最佳导演,提名;最佳男主角,最佳男、女配角,最佳原创剧本,最佳剪辑,最佳原创配乐.......提名,提名,还是提名。8提0中。本以为是匹大黑马,如今却“马死落地行”。但也丝毫不能掩盖这电影在Sir与小伙伴心里的重要地位——年度大丧片《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之前Sir也写过部电影,但感觉还是没@十三看得细,这次把放大镜交给他。文章足足写了6000多字,逐秒、逐镜,甚至逐字扒开了藏在平静之后的华彩。而对于每一个钟情于这部电影的人。当中重量,再也无需奖项证明。文:十三Sir电影独家专稿 未经许可不得转载01《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是一部高度意象化的电影。它的整个故事,以及故事牵扯到的人物,很多时候更像是一些符号。但另一方面,导演马丁·麦克唐纳在讲故事上确实有一手。以致于一部高度意象化的电影,它的故事外壳,甚至比很多专注于讲故事的电影还要来得精彩。伊尼舍林,一座爱尔兰小岛。帕德里克,一个牧羊卖羊奶的男人。在某天下午两点,帕德里克最好的朋友,一个叫科尔姆的比他年长的家伙,决定结束和帕德里克的友谊。理由是:科尔姆决定要专心谱写小提琴曲,不愿意再把时间花在和帕德里克聊一些“驴粪”一类无聊的话题。整部电影,就围绕着主角帕德里克如何努力挽回这段友谊展开。简单、普通、平淡。假如你事先看到了这份故事梗概,再结合“高度意象化”这样的标签,你脑海里会联想到什么?北野武的《导演万岁!》、蔡明亮的《天边一朵云》、毕赣的《金刚经》……以及众多被称之为“艺术电影”的片子。△ 《导演万岁!》截图寡素的剧情、晦涩的镜头语言、充满暗语且需要你不断解谜。总之,故事只是个不得不存在的“壳”。但《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却并非如此。简单说,它是好看的。导演用了足够老练的手法,把一个看似普通的剧情,讲出了高低起伏;用足够的精细,把这个“壳”雕琢得沟壑分明。02让我们来看开篇的一幕。浓雾散去,一个亦真亦幻的世界徐徐展开。几组正面的镜头,满心欢喜的帕德里克即将要在下午两点,去找他的好友科尔姆,然后一同去往酒吧。画面上,此时男主背后的海面上有一道彩虹隐显,一尊圣母像注视着他,向科尔姆的房屋前进。在科尔姆的房屋旁边,一束光芒穿过阴沉的天空。寥寥几个镜头,帕德里克的愉悦之情已经跃然出画。无疑,在这个无趣的爱尔兰小岛上,每天下午的约会,是男主角生活中一抹光。没有冗长的长镜头,但每个细节都颇花心思。没有多余的铺垫。简洁、干净,快速地切换。清晰、节制、点到为止。这种紧凑的叙事风格,几乎贯穿了全片。让我们稍微拉一下开篇的段落。在帕德里克抵达科尔姆的房子之后,他有一段隔着窗户的喊话。你来不来酒吧差不多两点了我等会能在下面见到你吗这一段的镜头只有三个角度。窗内,窗外,以及屋内的逆光视角。但导演利用窗户玻璃,制造出了一种特别的构图和透视,完成了空间的调度。突出了两人关系的某种疏离和不确定性。同时,加上一段从热情到疑惑的独白,让这种不确定性被强化,制造出了一种“悬疑感”。此时,影片刚刚进行不到三分钟。但整部电影最核心的矛盾已经被清晰地呈现在观众面前。而当这种手法,被由始至终贯彻到电影全片时,一种简练但信息浓度极高,平平无奇但却充满紧张感的风格逐渐地形成。让我们继续用影片中对“玻璃”这一物件的运用,来说明导演对于影片叙事的成熟经验。当帕德里克听从酒馆老板的劝告,第二次来到科尔姆的房子时,科尔姆并不在家。他从窗外再次张望,只有一张空空的摇椅。于是帕德里克进入屋内,此时他才发现,科尔姆已经独自前往酒馆。而这次发现,同样透过了玻璃窗,甚至借用了一个望远镜。很显然,他们之间不仅存在着隔阂,甚至正在渐行渐远。而当帕德里克追回酒馆,玻璃窗兼具的透视和反射的特性再次被巧妙运用。帕德里克的不安、不知所措,包括他对科尔姆的重视程度,都被快速又准确地进行了表达。而科尔姆在见到帕德里克时,为表达他的不待见,他选择坐到了屋外。一扇窗,再次隔开了两人。帕德里克是不甘心的,他试图挽回这段友谊。此后的剧情中,他追着科尔姆,从白天到黑夜,从酒馆到他的房子,但自始至终,他们都隔着一扇窗。在电影的最后,帕德里克被激怒,他决定放火烧掉科尔姆的房子。此时,一面玻璃镜被击碎,而帕德里克也变得“四分五裂”。当帕德里克点燃了科尔姆的房屋,屋外大火熊熊。但即便如此,他们俩之间依然隔着玻璃窗,宛如电影最初的时刻。类似的贯穿全片的镜头设计思路,在电影中比比皆是。请千万不要以为这是巧合,或者导演的临时起意。如果你未察觉,那只是因为它们用得巧妙。这种巧妙是因为导演利用了故事场景中的一些合理的物件进行了镜头的设计。因此,它们的出现显得自然而不做作,甚至可能会被忽略。但这种隐藏,却完全不影响它对观影者带来的心理暗示。所以,即便导演没有放一个十几分钟的固定长镜头逼迫观众去思考。也没突然地插入一堆空镜、梦境或抽象的画面去强行表达。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疑问,悬念,或者说思考,几乎从影片开始,就很自然地从观众的脑海里冒出。03而此时,台词能够恰到好处地再添上一把柴火,那电影的张力也就会被更加强化。就像上文提到电影的前三分钟。在整部电影里,每一句对话都恰如其分地发挥其巧妙的作用。让我们来拉一拉台词。一开篇,当帕德里克没有约到科尔姆,悻悻然地回到家中,他的妹妹西沃恩替观众问出了问题:你们吵架了吗?我们没吵架我觉得我们没吵架难道我们吵架了?帕德里克的三次回答,更像是对自己的提问。埋藏在日常中,极度精炼却同样精心设计的对话,开始推动故事前进。于是,带着着疑惑,帕德里克再次前往酒馆。而酒馆老板的台词,让疑问再次被强化。-你们吵架了吗-我觉得我们没吵架-听起来像是吵架了-确实听起来像是吵架了帕德里克决定再次前往科尔姆家。发现科尔姆已经独自离开,帕德里追至酒馆,却发现科尔姆自己坐在了酒吧外。他与酒吧老板、顾客的这段对话,让此前的猜测被完全地肯定了下来。-你们吵架了吗-我不觉得我们吵架了-这显然就是吵架了-肯定是吵架了,他都一个人待着了,跟什么似的-这确实很像我们吵架了三个段落的台词,看似翻来覆去,实则层层递进。和镜头设计,形成了一种有趣的呼应。而这种具有明显结构特点的对话设计,并不只局限于单一的对话,或单一的事件。可以说,对话构成了整部电影的大框架,是推动整部电影不断向前的一个重要工具。整部电影的对话,大概可以分为:帕德里克与好友科尔姆;帕德里克与妹妹西沃恩;帕德里克与多米尼克(一个智力欠缺的小伙子,他的父亲是伊尼舍林的警察);以及:妹妹西沃恩与科尔姆、妹妹西沃恩与多米尼克之间。在单一关系的对话上,其内涵是不断递进的。电影主线是帕德里克&科尔姆的对话。第一次,是帕向科恳请原谅,希望挽回友谊。第二次,科为了让帕不再和自己说话,立下断指毒誓。第三次交谈后,科切断第一根手指。第四次交谈后,科干脆切断了自己剩余的四根手指,而断指噎死了帕德里克的驴。这直接导致了第五次交谈的发生:帕德里克向科尔姆宣战。并在他放火烧掉科尔姆的房子之后,两人进行了最后一次的对话。通过一次次的对话,两人无论是从个人本身,还是相互的关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但不同的对话之间,又并非完全平行。而是相互交错,互为因果。比如主线外的另一条“副线”:帕德里克&智力缺陷多米尼克。他们的“友谊”,就像是科尔姆和帕德里克的翻版,只是在这段关系中,帕德里克占据了主动。所以,在帕德里克遭到科尔姆的冷落之后,多米尼克偷了警察老爸的酒陪他一起喝。这次交谈中,多米尼克声称两人都是很会聊天的人(但就在第二天,科尔姆就给出了截然相反的判断)。随后,多米尼克又认为科尔姆切断自己手指的誓言是虚张声势(但科马上就真的切下一根手指)。而即便如此,多米尼克还是继续给帕德里克“支招”,认为这是科尔姆在激励帕德里克做出改变。于是,帕德里克表现“勇敢”地闯入了科尔姆的家里,触发了又一次对话。然后,科尔姆切断了剩余的四根手指……换句话说,多和帕的对话,从某种意义上,推动了帕和科的对话的发生,进而推动了剧情的向前。同样的交互关系,也发生在帕德里克的妹妹西沃恩身上。西沃恩,一个爱读书的充满理性的女子,她照顾着平庸但友善的哥哥。于是,当帕德里克被科尔姆“抛弃”时,她愤然找到了科尔姆。当科尔姆抛出,他的生命不再容纳无趣,并认为西沃恩是能理解他时,西沃恩像被看穿一样地惊慌逃离。当科尔姆因为帕德里克的“打扰”而切断手指,并将其丢到其家门口之后。西沃恩不得不亲自将断指交还给科尔姆,并展开第二次对话。而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对科尔姆的关心。就像是对上一次对话,科尔姆将她视为同一类人的呼应。但下一刻,当科尔姆开始表达帕德里克这个无趣的人应该保持沉默的时候,西沃恩开始转向了愤怒。两次对话,西沃恩的态度在转变。他们的“相同”与“分歧”也注定了他们最终选择了不同的方式逃离平庸。在科尔姆切断四根手指之后,他们两人最后一次遇见。可以说,这一次让本已决定离开伊尼舍林的西沃恩,最终坚定了决心。很抱歉我无法将所有的对话,以及对话之间的关系都罗列出来。因为它几乎等同于复述了整一部电影。总而言之,影片中,人物之间对话的层层递进,以及不同对话之间的交互,以一种严密的嵌套结构形式存在,构成了整部电影的内部张力以及紧凑的节奏。整部电影的“跌宕起伏”,正是借助一场场人物对话搭建起来的。但假如你因为这样就认为整部电影只有对话,那可小看导演了。之所以要强调对话的重要性,是因为从故事本身。科尔姆和帕德里克决裂的原因,或者最大的分歧,正是源自于对话,或者说“聊天”。“聊天”,或者说对话本身,是电影设定的一个议题。但在这个议题之外,依然存在着不倚重于对话的剧情。比如多米尼克和他父亲的线。一开始,为招待帕德里克,多米尼克偷了他警察父亲的酒,以致于挨了一顿胖揍。而帕德里克因为捅破了警察家暴的事实,而惹毛了对方。多米尼克的父亲扬言要杀死帕德里克。而这一信息,又恰好和女巫的预言不谋而合。所以,最后真的会有人死吗?他会是谁?这一条线的铺设,让整部电影直到最后一刻,依然保持着足够的紧张感。但必须说明的是,虽然这一部分的剧情并不完全是靠对话推进的。但它们依然嵌套在大的以对话为支撑的结构里,和其他剧情相互作用。那么,这个时候,我们不得不提出一个疑问。为什么如此之多的对话,却不会让观众觉得沉闷。甚至如果不以细究,会觉得它们发生得如此正常呢?04一个人厌倦了一段平庸的关系,而突然想要结束这段关系,或许是人之常情。但假如因为这样,而不惜以切断自己的手指作为代价,则是反常的;一个人平庸到无法理解朋友要断交的决心是可能存在的。但在收到对方扔来的断指后,却仍毫无波澜地捡起,并找出一个鞋盒把它装起则是反常的;因为心爱的驴被噎死而生气难过是正常的。但为此而不惜烧掉对方的房子,甚至扬言不死不休则是反常的;生活中确实存在像麦考密克夫人一样,让人唯恐避而不及的古怪老者。但假如这人预言了一次死亡,并真的发生,那就实在太过反常;……诸如此类的细节,构成了整部电影独特的气质。而在正常与反常的切换之下,让我们不自觉地在信与不信之间徘徊。于是,有的人放弃了这“无趣”的观影。但也有人,开始尝试着去思考这反常的意义。一部电影要让人“相信”,无论是科幻还是恐怖片,除了构建一个能被经验所理解的物理世界之外,更重要的,是在建立起情感上的可被理,。也就是所谓的“正常”。一段无趣,但却变成习惯的亲密关系是可以被理解的。那个每天给你做早餐的母亲,可能连你的工作内容都搞不懂。那个每天和你睡一张床的人,可能永远不明白你想要一种什么生活。那个和你在假期喝得烂醉的“老友”,如果不是因为恰好读了同一所高中,你可能压根就不会和他说上一句话。谁的生命中,没有一段“无聊”可又“友善”的亲密关系呢?这一点,正是整部电影得以确立的根本。但这种关系真的正常吗?你真的愿意将生命耗费在它的上面吗?它可能是“友善”的,但它也同时是“无趣”的。它难道就不可能在“某天下午的两点钟”毫无征兆地崩坏?或者,当你试图结束这些“无趣”的关系时,是否真的那么容易?你或许可能需要付出血的代价。可当你毅然决然地选择以极端甚至自残的方式,希望结束这些关系的时候,你真的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吗?还是那只是一种姿态,一种莫名其妙的虚荣?是另一种无聊的欲望在作祟?当电影将更多的假设,揉进了可被理解的“正常”生活之中,一种让人不适的“反常”便出现了。而这“反常”,甚至“不可理喻”,或许恰恰是解读这部电影的一把钥匙。因为,假如我们仅仅把导演的野心,放在揭示人际关系的虚伪和脆弱的话,那关于电影的其他情节,将难以被理解。甚至于,连片名都可能是个“错误”。05一部电影的名字,不可能是随便起的。《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伊尼舍林是地名,那么“女妖”到底是谁?片中有一个来路不明,出现的频次不多,但却极其具有辨识度的老太婆:麦考密克夫人,大概率会被认为就是女妖本身。特别在后段,当她向帕德里克说出了“一个月内会有人丧命”的预言,更像是为了点题。但所谓的“报丧女妖”真的是一个巫里巫气的老女人吗?如果是,那一部以她命名的影片,为何她出现的时长加起来却可能还不足十分钟?不如,让我们换个角度来试着看看这部电影。假如在影片的一开始,迷雾散去,像脑回路一样的田地露出。我们进入的并不是一个岛屿,而是一个叫“伊尼舍林”的精神世界。在这里,帕德里克:代表着普遍人性里无能、单纯、懦弱、平庸的部分。科尔姆:代表着某种社会性,追求世俗化成功的的理想。西沃恩:代表着文明理性,或者说神性。多米尼克:代表着更为原始,也更为单纯的动物性。警察:代表着规则,某种外在世界的秩序。女妖:代表着某种源于世俗的,让人不安又挥之不去的蛊惑或欲望。让我们以这样的假设来重新审视这部电影。在某天下午的两点,某个埋藏在心底的“伟大”的理想觉醒,他决定要摒弃“平庸”。跟“友善”但“无趣”的生活决裂,实现自我的价值。(那就是要在历史上留下一点名声)一次“内战”爆发了。“平庸”想将“伟大”拉回到惯常的生活中,但原始的“愚昧”不断地带来误解,让“伟大”举步维艰。以至于“伟大”不得不以暴力的方式进行对抗。“理性”在一开始还试图调和双方的矛盾。她喜欢“平庸”背后的某种朴素的善良。但又对于“伟大”所抱持的理想表示了某种理解,甚至疼惜。但与此同时,“理性”也清楚地明白,“平庸”的友善更源自于无意识,甚至于某种“愚昧”的动物性本能。而所谓的“伟大”的理想,不过出于某种虚荣,而非真的热爱或勇敢。它通往的只会是另一种无意义的“无趣”。最终,“伟大”和“平庸”不可避免地爆发了一场战争。但这场战争并没有真正的赢家,双方都伤痕累累。“平庸”失去了“友善”;单纯的“愚昧”被抹杀;而“理性”也从此远离。与此同时,“伟大”和“平庸”也没有走向决裂,反而向彼此走近了一些。在这一刻,一个更为彻底的社会化的人诞生了。在这里,我们不得不提一下那个代表着“秩序”的警察。那个“愚昧”的亲爹。电影开篇,当他和代表“平庸”的帕德里克相遇时,他甚至连招呼都不愿意打一声。甚至在遭到冒犯时,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拳。而另一方面,当他面对“伟大”时,却显得恭敬而亲切。但“秩序”的心中,在“伟大”和“平庸”的这场内战中,就像他自己所讲的,无论谁死,对他来说并无区别。至于“秩序”的亲生儿“愚昧”,除了被“秩序”施以暴力进行压制,直至最终被扼杀。他对“友善”的珍视,对“理性”的爱恋,都显得无足轻重。而女妖,则完成了她的报丧。一个“平庸”的自然人,在世俗欲望的蛊惑下,在追逐变成“伟大”的过程中,最终失去了原始的纯真,远离了理性,彻底地消失。这当然可能是个人化的解读。但不妨让我们用一两个小例子,验证一下这种假设所带来的观影的乐趣。当帕德里克第一次在酒馆找到科尔姆时,他正在和酒馆老板聊着一些家长里短。而下一秒,他便宣称自己要远离无趣的闲聊,和帕德里克绝交。这种虚伪的“伟大”,是不是像极了拒绝了酒局宣称要在家看书的你,结果刷了一夜的手机?还有,当西沃恩带着断指前往科尔姆家中,在海滩上听到的那几声炮声。那是内战打响的讯号,但这内战真的是语义表面的内战吗?还有,帕德里克的驴和科尔姆的牧羊犬,以及在西沃恩离开后,突然戏份增加的那匹马。难道不是导演有意而为之的意象吗?还有,那一段段推动整部电影行进的精心设计的对话。当你假借这个角度重新回看,它们的隐喻几乎昭然若揭。06不得不说,解读藏在电影中的意象,并加以不断验证的过程,确实能增加不少观影的趣味,也让电影的内涵变得丰富。不过,这种解读一旦建立和完成,它又会迅速地消解掉电影的故事外壳,使其变得过于符号化。而一旦结构过于规整,信息密度太大,则可能会让影片失去某种“温度”。在这一点上,导演显然是有所意识的。或许也正因如此,他在电影中埋下了一条无足轻重甚至有些怪诞的情感线。那就是多米尼克,对帕德里克妹妹西沃恩的爱。首先,这种情感是朴素而原始的。甚至于,它本身就像多米尼克一样的粗鄙,以致于遭文明的社会所唾弃。这一点,正好和科尔姆所追求的目标相反。即便是他所喜爱的西沃恩,也因为他的直率而被惹怒,想要把他赶走。但多米尼克无疑是全片最单纯和善良的。即便智力不高、遭受着家暴。但他不仅为了安慰帕德里克,在明知会挨揍的情况下还偷了父亲的酒。更在得知帕德里克编造谎言,骗走了科尔姆的朋友之后,表现出了格外的震惊,愤然离去。而这样一个人,向高高在上的西沃恩表达爱意,注定不可能成功,只可能是一个笑话。但诚如他自己所说的,至少他不是个胆小鬼。在影片的最后,帕德里克写给妹妹的信中,并没有提到死去的那头驴,反倒是提到了多米尼克的死。那是一个让人动情的细节。它让人不禁会问,对于这个世界,多米尼克到底算什么?到底什么才是善、什么才是爱、什么才是勇敢?或许,平凡人生的悲哀,不在于我们无法达成完美的理性、不在于无法成就俗世的伟大,也不在于我们只能屈服于秩序,流于平庸。最大的悲哀还是在于,在“女妖”的蛊惑之下,在我们对自己发起战争的最后,被杀死的,却是最可贵的那部分本性——那部分最原初的人之所以为人的本性。而这又似乎是某种摆脱不了的宿命,就像多米尼克带着一把钩子出场。到最后死在水中,被一把钩子拖走一样。本文图片来自网络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戳这里提交新闻线索和高质量文章给我们。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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