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抽屉读书
据重庆市高院消息,2023年5月11日上午,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对张波、叶诚尘故意杀人上诉一案进行二审公开宣判。
重庆市第五中级人民法院一审认定:张波在婚姻存续期间,与叶诚尘建立不正当男女关系。2020年2月,张波与陈某某离婚,叶诚尘明知张波的子女张某甲和张某乙将由陈某某抚养,仍视其为自己与张波结婚的障碍。张波和叶诚尘共谋采用制造意外高坠的方式杀害张某甲和张某乙。其后,叶诚尘多次催促、逼迫张波作案,并限定作案期限。2020年11月2日15时30分许,张波将正在次卧飘窗窗台玩耍的张某甲和张某乙双腿抱住一起从飘窗扔到楼下,致二人死亡。
重庆市第五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张波、叶诚尘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张波(右)与叶诚尘(资料图)
宣判后,张波、叶诚尘提出上诉。
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于2023年4月6日进行了公开开庭审理。经审理查明的事实与一审一致。
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认为,张波、叶诚尘的行为均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张波直接实施杀人行为,叶诚尘在决定杀害两名儿童、采用制造意外高坠方式作案、催促逼迫张波实施杀人、追求被害儿童死亡等方面更为积极主动,二人在共同犯罪中地位、作用相当,均系主犯。张波、叶诚尘罔顾国法天理人情,严重挑战法律和伦理底线、践踏社会良知,其作案动机特别卑劣,作案手段特别残忍,犯罪情节特别恶劣,犯罪后果极其严重,主观恶性极深,社会影响极坏,应依法从严惩处。
张波、叶诚尘及其辩护人提出张波没有实施杀人行为、叶诚尘没有逼迫和催促张波作案、原判量刑过重等上诉理由和辩护意见与二审查明的事实不符,依法不予采纳。一审判决认定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罪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对张波、叶诚尘的死刑裁定依法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
二审审理中,法庭依法保障了上诉人张波、叶诚尘及其辩护律师各项诉讼权利。辩护律师到庭参加宣判。被害人亲属、被告人亲属、媒体记者、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及群众代表旁听了宣判。
在关注案件进展的同时,我更关注两个孩子的妈妈,31岁的陈美霖,她怎么样了?
陈美霖不光承受着丧失子女的巨痛,还承受着无尽的悔恨,无比的愤怒,无端的谩骂和无限的煎熬。
有些伤痛,就算以命抵命,也无法抹平。
有些人,就算千刀万剐,也不配得到原谅。
过去这两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未来的日子,她又该如何撑下去?
陈美霖和张波原来是同事,张波追她时,表现得热情主动,温柔体贴。父母原本并不同意这桩婚事,因为张波没什么文化,家里还有不少欠债。可拗不过女儿喜欢,最后不仅没要彩礼,还陪嫁了婚戒、奔驰车,甚至还帮张家出了一部分酒席钱。可赚钱的速度比不上他自我膨胀的速度,过个生日,他跟陈美霖要3000块的古驰皮带。为了装点“门面”,他又让陈美霖贷款,买了39万的奔驰轿车。大女儿雪雪出生后,他就很少抱孩子,都是外公外婆照料外孙女。连儿子肺炎住院,一度被下达病危通知,他都只去医院看过两三次。睿睿还没出院,张波就跟刚生下二胎3个月的陈美霖提出了离婚。这个时候,他就隐瞒自己已婚的身份,开始追求叶诚尘。你想要的是平平淡淡的生活,而我注定要过大富大贵的日子。几个月后,也就是2019年8月,张波将叶诚尘追到手,叶诚尘后来也知道陈美霖和两个孩子的存在。为了彻底摆脱陈美霖,张波删掉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并喊话说:实际上,直到两个孩子去世时,张波只给了3万抚养费。陈美霖后来回忆说,张波当初之所以答应得痛快,很可能从那时起就动了杀子之心。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两个人渣是披着人皮的恶魔,会把魔爪伸向两个无辜的孩子。2020年11月2日,陈美霖忽然接到一个噩耗,她的两个孩子,在爸爸家从15楼的窗台坠下。陈美霖觉得事有蹊跷,两个孩子怎么会爬上那么高的窗台。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亲手将孩子扔了下去。2020年10月25日,一直对孩子尤其是女儿,不管不问的张波,突然心血来潮说要带孩子去买衣服。外婆直觉就是张波没安什么好心,她提醒陈美霖一定要跟紧孩子,不要让孩子单独跟张波在一起。11月1日,张波把女儿接过来和弟弟玩,由于孩子奶奶一直在家,张波没法下手。第二天下午,孩子奶奶外出打牌,叶诚尘打来视频电话,威胁张波要割腕自杀。丧心病狂的张波,立马将女儿和儿子的双腿抱住,从15楼的飘窗扔下。两岁半的雪雪,和一岁多的睿睿,在坠楼前的两三秒,很可能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可是,他们的绝望、恐惧和挣扎,没有唤起父亲的半点良知。禽兽不如的张波,在把孩子扔下楼后,还跑到楼下上演了一场“悲痛欲绝”的戏码。两个孩子出事后,外婆凭借对张波以及两个孩子的了解,坚定地认为张波就是杀人凶手。经过他们的寻找线索和警察的仔细调查发现,两个孩子根本不可能自己爬上窗台。
警方又通过恢复张波和叶诚尘的聊天记录,找到了他们策划谋杀孩子的证明。17000多条聊天记录,都在讨论怎么谋杀两个幼子。这种感觉只有经历过才知道那种滋味,每一天都是煎熬,都是生不如死。她每日以泪洗面,一度想过自杀,每晚都要靠吃安眠药才能勉强入睡。为了不让年迈的父母再失去女儿,也为了给两个孩子讨一个公道,她强行让自己振作起来。她把两个孩子的骨灰安放在寺庙,想让他们离菩萨近一点,这样就不会害怕。她留着女儿最喜欢的毛绒玩具,留着孩子贴在玻璃门上的窗贴。儿童节的时候,还会照着孩子们长大的尺寸,为他们准备新衣。孩子去世两年,凶手还没得到最终审判,陈美霖感觉怒火灼心,胸口疼痛难忍,连呼吸都会疼。她感觉自己活得像个行尸走肉,活着的唯一信念,就是为孩子复仇。张波和叶诚尘不仅心狠手辣,还厚颜无耻,为了逃脱罪行,两个人可谓是花样百出。拿钱了事?简直是异想天开,更是对一个母亲的人格侮辱。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两个孩子,就这么被残忍杀害,别说30万,300万,3000万……都换不来两个活蹦乱跳的生命。陈美霖断然拒绝,她只有一个要求:“我只想他们被判死刑。”为此,她甘愿放弃民事赔偿,哪怕这对加重罪犯的刑罚作用不大,她也要竭尽所能。两个原本“非你不可”的人,为了减轻罪行,开始相互推脱罪责。2021年12月,张波和叶诚尘被一审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在二审开庭之前,张波给陈美霖接连写了三封信,谈忏悔、聊以前,提弥补……叶诚尘则狡辩称,微信聊天记录中的共谋内容,只是两人冲动的商讨,并没有想去实施,还说自己有精神疾病。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叶诚尘当庭表示自己当初是被张波强奸,受他欺骗。庭审最后,张波尚有悔意,还立了遗嘱,如果被判死刑,就将器官捐献。而叶诚尘从始至终没有半点悔意,只妄图求得从轻处罚。面对两人的垂死挣扎和拼死狡辩,陈美霖强打起精神,忍着疼痛,一遍又一遍揭开自己的伤疤。她拍视频,接受各种采访,准备各种应诉资料,拼尽全力要将两个恶魔送上“死刑架”,为两个孩子讨一个公道。失子之痛,痛彻心扉,这种痛就像呼吸一样,是每一分每一秒的存在,它永远不可能消失。让人义愤难平的是,有些人还要在她的伤口上不停地撒盐。殊不知,亲人离世,最痛苦的不是失去的那一刻,而是日后想起他们的每一刻。是将亲人慢慢从生活中剥离出来,那种痛是漫长而撕裂的,连着骨头带着血,一生都无法愈合。有人指责她,为什么不把孩子带在身边,不要给自己的失职找借口。面对丈夫的背叛,她曾苦苦哀求过不要离婚,甚至不惜跪求三次,只为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只是,由于自己的母亲患有甲状腺癌,做过手术,身体不好,她自己又要上班挣钱养孩子,实在无力照看两个孩子。她跟张波协商好,先让儿子跟着爸爸和奶奶,等孩子6岁后,就回到她身边。经过母亲提醒,她也曾防范过张波,可她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退一步说,就算她没有争取孩子的抚养权,就该被指责和谩骂吗?丧尽天良的人是张波,和那个蛇蝎心肠的叶诚尘,该千刀万剐、千夫所指的人是他们。他们残忍杀害了两个幼小的生命,也扼杀了一个母亲的未来和希望。她心中承受着千斤巨痛,只能自己默默流泪,都不敢让女儿看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那两个毫无人性的恶魔,不是孩子的母亲。和陈美霖一样,我们都在期盼二审宣判能够维持一审的死刑判决。同时也希望,陈美霖和家人能在案件有了定论之后,仍然坚强地活下去。希望她能早日走出自责的深渊,想哭的时候尽管哭,不要忍着,憋出病来,哭完了依然要好好生活。人生最勇敢的不是痛快死,而是好好活。
请相信,早早离开的孩子,都是被菩萨看中选去做童子了。他们会在你生命的尽头等你,不要急,好好过完这一生,你和最爱的人会重逢的,在那之前,请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