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三重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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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本土宗教道教建立了“三界”的世界,分别是天上、地上和地下。
天上是仙,地上是人,地下是鬼或者是魔。
天上仙界,其主宰者是玉皇大帝, 魔界的主宰者是阎王,他们的下边有各级神仙和妖魔鬼怪。
此时,你会发现,天上的神仙体系和地下的魔界体系与人间的皇帝体系是一样的,都是一个等级体系。
三界都要修行,魔界要通过修行,投胎成人、人要通过修行成仙,如果犯了错误,仙界的神仙要贬为常人,常人要打入十八层地狱。
所以,这样一个体系就是魔界不断努力摆脱魔界,人不断努力成仙,仙要不断努力称为更牛的仙的过程。
佛教和其他宗教也有类似的体系。
佛教的最高主宰是如来佛祖,其他都是处于不同果位的人,比如菩萨、罗汉等等。
佛教说众生平等,但是又为何等级森严?
佛教的修行也分不同的层级,分别是欲界、色界、无色界。
这三者表示人的格局或者认识层级的不同。
欲界,就好像楼房的一楼,在这个层级,人们受各种欲望支配,被动,非常痛苦。
色界,就好像楼房的中间,在这个层级,人们认识并区分世间万物,但是容易迷失在美好的事物中,在这个层级有好恶,我是这样理解的,不知道是否准确。
无色界,就好像楼房的顶楼,在这个层级,人们已经超脱世间万物,并不受这些东西羁绊。
不同的层级看不同的风景,如果交流,只能和统一层级的人交流。比如,顶楼的人说,那里的风景好美!一楼的人说,我看不到啊。
这就好像人魔殊途,人和魔鬼是不能成为朋友,结为夫妻的,同时,仙和人,仙和魔鬼也都是殊途,也是不会成为朋友的。
古人说,富易妻,贵易交,就是因为彼此眼中看到的风景发生变化了,所以周围的人也就发生变化了。
也就是说,在每个等级体系的内部,还存在一个本等级体系中的小等级体系。
仙界是人对美好事物的“投射”,这个投射,就好像一个“影子”,或者就好像电影放映机投射到屏幕上形成“栩栩如生”的情境。
魔界体现的是人们对邪恶事物厌恶的“投射”,这个投射也是一个“影子”也翔电影放映机投射到屏幕上形成的“栩栩如生”的情境。
笔者将这个世界称之为“镜像世界”,以区别“现实世界”,而且这个镜像世界是存在上下等级的镜像世界。
除此之外,还存在一个横向的无等级的“镜像世界”。
这个镜像世界,被西方精神分析专家拉康、佛洛依德称之为“想象——象征——实在”。他们主张,三界相互区分,相互交叉。
在此,笔者不复述他们的理论,而是根据自己的理解说明“三界”以及他们彼此的关系。
所谓想象界,就是一个镜像世界,比如“月亮”这个词汇,当人们看到这个词汇的时候,脑海中就浮现出各种月亮的样子,有满月、有缺月、上弦月和下弦月等等。人们脑海中的这个月亮的样子,就是月亮的“镜像”,这个镜像,就好像太阳照在物体上形成的影子。
所谓象征界,就是人们赋予月亮上的各种感情,比如月圆之夜代表男女花好月圆,男人的一般是女人,男女彼此找的深爱的人,就等于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也就是圆满了,两者与月亮的月圆非常相似,因此,月亮代表男女有情人终成眷属。其次月亮代表亲人团聚,每年中秋佳节,人们家人团圆,一起吃月饼,因此,月亮被赋予家人团圆的意义。因此,“月亮”不仅仅是自然的月亮,而是一种象征,是家人团聚的象征,是男女终成眷属的象征,也是思乡的象征。
这就是“文化符码”。叶嘉莹在讲诗词的时候,就讲到诗词的文化符码的问题。比如“江南”,不仅仅是一个地理概念,更是一个文化概念。换言之,这也是“意象”问题,笔者曾经写过《月亮的文化意象研究》的文章。
所谓实在界,就是现实中实实在在的事物。
人们之所以区分“想象界——象征界——实在界”,是为了说明问题,并不是说真的能够区分这三界,比如说,没有现实中的月亮,没有文字“月亮”,你哪里来的想象?哪里来的象征?其实什么都没有。
他们三者的关系,就好像一个硬币的两个方面,无法区分,不分彼此。
任何一个进入人类视野的物品,都是三者的统一,只是三者或多或少的关系,换言之,有的时候,实在的东西多一些,象征的东西少一些。
而三界必须依赖语言,没有语言,便什么都没有。
因此,语言哲学家说,世界就在语言里,没有了语言,就没有世界。价值观就是语言观。
近日,笔者去了山东诸城,诸城在宋代称为密州,苏轼在这里当了两年的地市级一把手,在任职期间,写下了许多不朽的诗篇。
比如说超然台,苏轼曾经写道:
《望江南·超然台作》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
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宋代的超然台在城北的城墙下边,站在超然台上向南望,正好看到全城。
笔者站在超然台上朗诵这首诗,脑海中浮现苏轼作这首词的时候情景。
笔者脑海中的情景,就是一个“镜像世界”,这个世界是笔者根据苏轼的文字在笔者的脑海中“重建”的,而“重建”这个“镜像世界”所用的材料就是笔者的经验:笔者有生之年经历的春天的景色,各种经验、体验,甚至是春天里的各种愉悦感。笔者拿这些作为“建筑材料”,“重建”了诗词描述的情景,并认为苏轼面对的情景,就应该是笔者所经历的情景。
苏轼经历的情景,随着苏轼的离开,随着宋代密州城环境消失,已经不复存在,当时的情景到底是什么样子,后代的人们永远不会知道,唯一知道的是,现代的人根据现在的经历、经验对当时的情景进行“重建”的结果,并认为现在“重建”的这个镜像世界,就是当时的“真实世界”。
苏轼在超然台写了不只一首诗词,最著名的就是那首中秋词《水调歌头》了:明月就是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除此还写了一首《江城子·前瞻马耳九仙山》:
前瞻马耳九仙山。碧连天。晚云间。城上高台,真个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婵娟。
小溪鸥鹭静联拳。去翩翩。点轻烟。人事凄凉,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处,垂柳下,矮槐前。
因此,笔者眼前的超然台,不仅仅是这个物质的超然台,现实中的超然台,还有笔者“重建”的苏轼写的这些诗词描述的各种情景,两者是融为一体的,换言之,现实中的超然台这些诗词描述的情景融为一体的,再换言之,现实世界与镜像世界是融为一体的。
苏轼的超然台和苏轼的诗词,最终体现了苏轼的精神追求。
苏轼在《超然台记》中说:
方是时,予弟子由,适在济南,闻而赋之,且名其台曰“超然”,以见余之无所往而不乐者,盖游于物之外也。
也就是“超然物外,无往而不乐”。
这个就是超然台的象征世界。
因此,超然台的实在世界、镜像世界和象征世界是一体的,不分彼此,缺乏任何一方其他两者都不能存在。如果没有苏轼的《超然台记》以及苏轼在其上写的这些诗词,这个破台子有什么可看的?同样,没有这个破台子,通过文章和诗词所重建的镜像世界也就无从寄托。
而所有这些都通过“人”来进行。
如果没有“人”,没有热爱的苏轼的人,并且这个人读过苏轼的文章和诗词,这就不会给眼前的这个破太子蒙上一层“面纱”,并让这个破台子显得与众不同;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人,他就无法在自己的脑海中“重建”苏轼作诗的情景,以及诗词描述的情景,并且通过这些情景来理解苏轼的精神需求。最为重要的是,如果没有这个人,就不会将上述三者融为一炉,完美合三为一。
笔者除了去超然台,还去了常山。
在常山绝顶有一广丽亭。
苏轼曾经这个亭子里写《登常山绝顶广丽亭》:
西望穆陵关,东望琅邪台。
南望九仙山,北望空飞埃。
相将叫虞舜,遂欲归蓬莱。
嗟我二三子,狂饮亦荒哉。
红裙欲先去,长笛有余哀。
清歌入云霄,妙舞纤腰回。
自従有此山,白石封苍苔。
何尝有此乐,将去复徘徊。
人生如朝露,白发日夜催。
弃置当何言,万劫终飞灰。
此时,我的脑海中浮现了苏轼在广丽亭的情景和所思所想,我面对的景色和苏轼的几乎完全相同,此时,苏轼穿越到了现在,我穿越到了宋代,我分不清苏轼是我,还是我是苏轼,现实世界、镜像世界和象征世界融为一体。
在雩泉亭、苏轼祈雨的场景如在眼前。
在东坡狩猎处,苏轼那种为国尽忠的豪迈气概,以及万马奔腾的情景历历在目。
旅游,就是人们将现实世界、镜像世界和象征世界的融为一体。
据说,现在元宇宙技术、AR技术能够将这个镜像世界展现人们面前,无需人们利用自己的知识进行“重建”当时的场景。
比如,在超然台上戴上AR眼镜,苏轼在超然台上写作《水调歌头》等诗词的场景就展现在你的面前。
游览广丽亭的时候,苏轼在广丽亭写作这首诗的情景,以及他看到的场景也展现在有人的面前。
在东坡狩猎处,那种万马奔腾的狩猎场面,也会让有人身临其境,从而分不清自己是苏轼,还是苏轼是自己。
将来,现代技术会帮助人们将三重境界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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