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万青出新专,果然名不虚传
这是“顽石”的第 330 篇文章
七年前,首专《丑奴儿》出自《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当时的少年只知前途扑朔迷离,但还说不清凶险。
后“瓦合”又指“苟全”、“临时凑合”,是苟且凑集却聚而不齐的乌合之众。
从《瓦合》的英文标题“THE CLOD”(土块、呆子)同样也能看出草东的立场:
当年“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孩子长大成人,对于上一辈的成功学油盐不进,却也没有这一辈光芒万丈般的愤怒。
出师未捷身先死,只剩下大厦崩塌后的妥协。
于是砸了染缸 砸了染缸
才看见大海茫茫
——《缸》
在成人之前 真想先成为自己
在世界毁灭之前 真想先毁灭自己
真理就是没真理 那谁想听 那谁想听
——《空》
拿着笔想写点东西
以为是武器能伸张正义
没人理也没关系
至少我还有你
2012年,草东的前身“草东街派对”成立。
2014 年,草东街派对更名为草东没有派对,并陆续在网络上发布《老张》、《丑》等作品。
2015年,乐团拍摄了首支MV《山海》,成功出圈。
2016年,乐队首专《丑奴儿》问世,引发轰动。
2017年,乐队提名6项金曲奖,并最终斩获最佳乐团奖、最佳新人奖和年度歌曲奖。
那一年,草东击败了周杰伦的《告白气球》和五月天的《顽固》,成为当年金曲奖最大赢家。
主唱巫堵领奖说了这样一段话:
“我们一直不想树立一些群体,每一个时代、群体和当下都会有属于它自己的虚无和荒谬,但总有那么一群人在这些荒谬、在这些虚无当中,努力的寻找自己捍卫的价值,寻找属于自己的声音,谢谢大家听到我们的声音!”
继万青之后,草东成为第二个首专封神的乐队。
自此,乐迷们调侃草东没有派对是“草东没有门票”,因为演出根本抢不到票。
3年后,疫情袭来,2020年6月草东低调发行了新单曲《如常》。
这是一首为疫情而作的歌,也是草东录音室作品中唯一一首留下了凡凡鼓声的歌曲。
想如常,却无常。
2020年10月26日,草东更新了最后一条微博,告别时说到:
后会有期。
4天后,噩耗传来,鼓手凡凡被发现在台北的防疫旅馆自缢身亡,年仅 26 岁。
缘由是爱犬“土豆”生了重病,但她因疫情隔离需要无法陪伴在身边,最后崩溃。
曾经,那每一下鼓点都敲在我的心脏上。
希望天堂也有派对,没有大风吹。
资料来源于网络
因感叹聚散的无常,新裤子鼓手hayato写下这样一段话:
“乐队有时候会很脆弱,如果你在犹豫看不看某场演出,尽量去吧。也许他们明天就换人或解散,但你将要目睹的那一场会在你记忆中永远都是那个样子。”
疫情凶猛,再加上凡凡的离世,让草东的未来更加未卜。
乐队老成员郑敬儒也表达了“派对难复出”的无奈。
直到几天前,《瓦合》发布,草东宣告回归。
特别感谢的最后一行写着:
谨以此专辑献给凡凡。
专辑中我将《但》、《芽》这两首歌看作是乐队对凡凡的告别。
《但》这首歌43秒到50秒的片段,出现了两组鼓的声音,混乱无序。
反复听了几遍,才反应过来或许是凡凡把鼓声留到了现在。
43秒到50秒,配合鼓声的歌词,巫堵唱的是:
“没人理也没关系,至少我还有你。”
另一首《芽》是草东唯一一首没有鼓的歌,全曲只有吉他安静的伴奏。
我想,这是老友之间的默契告别,时隔多年,终于放手。
草东已经释怀,我们也是时候继续走下去了。
可新专辑的到来没能停止命运的无常。
上个月底,乐队贝斯手杨世暄突然发文,宣布在完成新专辑之后,将暂时退出草东的幕前演出。
他在告别信中写道:
“心里的那道槛依旧跨不过去。”
人生朝露,艺术千秋。
新专辑发布后乐队启动巡演,主题是“始于人,终于责”。
我很喜欢他们写在专题系列演出「不都妈生的」中的一段话:
“醒着醉了、笑了哭了、累了睡了,不都妈生的。”
烂泥总有一天也会开出花。
评判一支乐队是否足够优秀的标准非常简洁,就是看它是否影响了后来的年轻乐队。
事实是,在草东沉寂的七年间,也有不少乐队开始争相模仿草东,甚至比草东更草东。
《山海》也成了综艺舞台上的热歌之一,被华晨宇、王心凌翻唱。
巫堵念白式的低沉吐字,加上刀锋一般解剖式的歌词,再配合雷鬼、朋克、垃圾摇滚曲风,让人们在草东的音乐中坠入自己的人生叙事。
时代喧哗造物忙,我们都成了后工业城市里大烟囱底下的燃料。
台北草东街。资料来源于网络
七年前,如马世芳所说,草东吹响了loser时代的号角。
七年后,在《瓦合》中,草东肆无忌惮的崩溃显然已经结束,除了腐朽,我听见的是勇气,是黑色的火焰。
幻灭之后,到来新生。
他们已经明白,生活背上谎言,不可避免。
以及,如常即无常。
坦然接受意外和明天,总是同时到来。
但“老张们”还保留着战斗基因,偶尔也奋起,和命运再掰掰手腕。
本文已完结
作者:马拉松
主编:马拉松
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