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快到了,送给父母和亲人一份汪曾祺笔下的高邮鸭蛋,寄托自己那份最具有中国味道的思念。
是《武林外传》里佟湘玉魔性洗脑的“额滴神啊!”,还是《有话好好说》里自带音效的“安红,额想你~”,亦或是秦腔里朗朗上口的“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殊不知,西安方言的有趣还不止于此,他们对于把字句有一种蜜汁执着。对此,西安人表示:“弄撒捏,么的事,把热搜一撤!”看到这个词条的时候,很多人可能会想,把字句不是大家都会说的吗?上流君刚开始也是不信邪的,直到打开了聊天记录,好家伙,西安小伙伴说“把”的概率真的高居榜首。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把字,他们可能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西安人喜欢将所有的动宾短语转换成把字句,在外地宝宝还在被把字句改写支配的时候,西安娃娃仿佛自带buff加成,可谓是随时随地就信手拈来。更可怕的是这种转换是无意识的,就和山东人爱说倒装句一样,他们已然成为了“把门”的虔诚信徒。同时,西安人还发明出了带有当地特色的“把……一……”句式。现在上流君就基于吃饭这一场景,来举个例子:吃饭前,把车一打;吃饭中,把饭一吃;吃饭后,把账一结。不仅如此,其他场景下,这个句式西安人使用起来也是毫不费力,真·把一狂魔。“把门”的光环甚至辐射到了外地朋友,在西安待久了的朋友也会不自觉地用到这种句式。除了上述“把+名词+一+动词”的把字句,还有一种“把”字后面只加名词的句式结构。虽然省略了动词,但却不影响句子意思的表达,可能是双方都明白所以故意隐去不说,一切尽在不言中,也可能是通过留白来表达威胁。比如,“我就真想把他个没脸没皮的!”表示责怪和威胁。再比如,家里长辈对小孩说“我把你个大胖小子!”,则表示疼爱。“把他家的”作为这个句式的典型,可谓西安人的万金油,不论遇到什么烦心事,一句“把他家的”可以把西安人的不满、愤懑、忧愁等复杂的情绪精准传达。有很多观点认为,他们其实是受到了西北其他少数民族的影响。汉语常见的语序是“主+谓+宾”,但周边少数民族的语序是“主+宾+谓”,所以他们在学习汉语的时候特别不习惯,这个时候他们发现把字句非常契合他们的语言习惯,用起来还得劲,于是开始了一顿疯狂输出,顺带还把一些不能使用把字句的说法也“把”化了。于是乎,在少数民族的影响下,西安人在普通话的基础上也创造出了自己专属的把字句。并且这种把字句的特性十分符合西安人直爽豪迈的性格,也就渐渐被延续了下来。不懂就问,西安方言究竟有何魔力,使得不少外地人狠狠上头?众所周知,西安作为十三朝古都,西安话是最早的官话,因此它沿用了很多古汉语的习惯,也造就了自身深厚的语言文化底蕴,其中也不乏有一些很有意思的现象。说到这就不得不提到素有“中国汉堡”之称的肉夹馍了,但你们知道肉夹馍为什么不叫“馍夹肉”吗?其实这是沿用了古汉语的偏正结构,是肉夹之于馍上的意思。另一方面,如果真的叫馍夹肉,按照西安的方言,“mei”和“mo”同音,读起来就像是“没加肉”一样,老板心想这不是砸招牌嘛,于是,肉夹馍也就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叫法。贾平凹在《西安这座城》里写道:“最是那土得掉渣的土话里,如果依音笔写出来,竟然是文言文中的极典雅的词语,抱孩子不说抱,说‘携’,口中没味不说没味,说‘寡’,即使骂人滚开也不说滚,说‘避’。”西安方言里至今还保留着非常多文言文,很多古诗要用西安话才能读出其奥义。比如诗经的“月出皎兮,姣人嫽兮”中的“嫽”在西安方言里是美好的意思,代入西安方言,月下美人皎洁的面貌似乎就浮现在了眼前。以及《易·履卦》中的“履虎尾,不咥人,亨”中的“咥”是吃饭的意思,“咥饭了么”也是西安人最常见的问候方式。广漠秦川孕育了憨厚热情的西安人,自然也造就了接地气的西安方言话。在西安你经常可以听到西安人说“咋(zà)”、“撒(sá)”等词,这些直接又强烈的语气词一下子就拉进了双方的距离,自带亲切感。在白居易的《琵琶行》中,“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中的“虾蟆陵”其实是“下马陵”,想象一下,一个温婉的歌女跟白居易说“额斯城里娃,额住在虾(há)蟆陵”,是不是倍感亲切?与此同时,西安人性格豪迈,他们说方言时咬字重,就算是简单的语气助词也可以表达出充沛的情感。比如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咧”、“额”、“瓷”、“怂”等等,可以应用在各种语境里。这些词发音硬,说起来中气足,西安人日常交流时都会习惯性地加上,痛快又干脆。“咧”作为一个语气助词,可以加在任何话的后面,逛街就说“逛美咧”,吃饭就说“嫽扎咧”,累了就说“累成马咧”。“额”就是“我”的意思,比如在惊讶、尴尬的时候都可以说“额贼”。“瓷”就是“反应慢”,当你一直理解不了朋友的意思,朋友就会对你说:“你咋这么瓷?”“怂”就是“不好的”,“烂怂大雁塔”的梗想必大家都很熟悉,但是没想到吧,“怂”的组合那可是非常多。反应太慢的是“笨怂”,没有头脑称“瓜怂”,没有眼色是“瓷怂”,说人很坏称“哈怂”,摆烂了就是“怂管了”……总而言之,“怂”的应用可谓是包罗万象。透过西安方言,我们看到的是西安人豪迈直爽的性格,是西安深厚的历史。在外省人看来,陕西人说话都是《武林外传》里佟湘玉那样,感染力强又具有趣味性。但实际上,陕西方言可以分成中原官话、晋语、西南官话,他们分别隶属于不同的方言体系。虽然生活在同一个省份,但是却搞出了三个省的感觉,三种方言各说各的。在陕西,最难懂的还不是以西安为代表的关中话,陕北话才是地狱级难度。由于陕北话和普通话没有任何相通之处,所以可能会让人感觉摸不着头脑。那么陕北话为什么这么难懂呢?著名语言学家罗常培曾说过:“被征服民族的文字,借字留存在征服者的语言里。”这句话在陕北方言里得到了很好的印证。在古代,陕北所处的地区多是两国交战之地,陕北方言其实是民族融合的产物,所以在陕北话中夹杂着一些蒙语词汇,有些词汇背后的指代意思也很有趣。比如,“瓦列国”本来是一个国家的国名,但是在陕北方言中,指代的是不成体统的人。再如陕北人会用“鞑子”指代征战的少数民族,于是他们就发散出来“一双鞑子喝烧酒”的民谚,意思近似于成语一丘之貉。除此之外,受到晋语体系的影响,陕北人还很喜欢说叠词,最经典的就是“山丹丹开花红艳艳”这句耳熟能详的陕北民歌。由于地处川、陕、鄂、豫交界之处,陕南地区与其他地方的方言都有融合。但陕南更多的是受到了四川方言的影响,这背后体现了古代管理者的智慧。元朝时期为了防止地方叛乱,元世祖忽必烈将陕南地区最大的城市汉中划入了陕西省管理,以此制约四川。譬如,在当地称公鸡、母鸡为“鸡公”、“鸡母”;管睡觉叫“睡瞌睡”;“吃完了”,当地人说成“七完大”。散装的陕西也就因此而来。甚至由于陕西的地图很像英国,所以网友亲切地叫它“陕不列颠及南北关中联合王国”。虽然陕西三种方言各有各的规律,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陕西话整体比较诙谐幽默,以陕西话为语言的影视剧通常会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喜感。也许是意识到了陕西话的这个特性,近些年来,展现陕西生态的影视剧多以陕西方言为点缀,戏剧效果加倍。比如张嘉译和闫妮主演的电视剧《装台》,展现小人物酸甜苦辣的同时,陕西方言的喜剧效果也中和了自身题材的沉重感。甚至一些经典影视剧配上了陕西话,喜感更是超级加倍。比如陪伴每个陕西娃娃童年的《二蛋和淘气儿》,即陕西方言版的《猫和老鼠》,里面的汤姆和杰瑞操着一口地道的陕西方言,滑稽感满满。小编这里有一个陕西话速成法,试着把普通话一声读三声,三声读四声,四声读一声,二声还读二声,然后你就会惊奇地发现自己会说陕西话了。全中国最好吃的高邮鸭蛋,汪曾祺笔下冒着红油的鸭蛋,端午节快到了,一定不要错过的中国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