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
让我们与⾟芷蕾一起探索
本次“香奈儿-达喀尔”高级手工坊系列，
看香奈儿如何⽤先锋的视觉语⾔
演绎 “黑与白”和“金色”的碰撞、
“凹”与“凸”的对⽴，
呈现⾃然中的冲突美学，
而⾟芷蕾刚柔并济的个⼈⾊彩
也因此展现得淋漓尽致。
今年3月，和周可导演见面的前一分钟，辛芷蕾的内心仍是犹豫的。
摆在她面前的，是演艺生涯迄今为止最重大的决定之一。一个人，一台戏，两个小时，112页台词，大量的法律术语，还是容错率极低的话剧。身为一个舞台表演经验为零的演员，接，还是不接？
周可是国内资深的话剧、音乐剧导演，参加过多次国际戏剧节，她也有电影执导的经历，接触的演员风格各异，数量庞大。
面对周可，心直口快的辛芷蕾说了实话：“我没有演过舞台剧，也很害怕在舞台上表演。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欢这部戏。”辛芷蕾很喜欢的，是话剧《初步举证》。这是一部独角戏，讲述一名出身寒门的女律师泰莎，凭借努力考入名校，毕业后跻身法律界。为了在男性为主导的职场站稳脚跟，泰莎拼尽全力去赢取每一场官司。事业上的成功让她雄心勃勃，她甚至会吹嘘在性侵案中如何运用专业技能，利用法律体系来为委托人脱罪。直到泰莎与暧昧男同事的约会变成了强奸，曾替性侵嫌疑人辩护的女律师成了被害者。当她第一次站在证人席而非律师席上，当她的身体和情感遭受一次又一次的“凌辱”，她笃信的律法世界开始出现了裂缝。裂缝带给泰莎的不仅是撕裂和疼痛，更是反思和自省——“我只知道，无论如何，某一天，某个地方，某些事情，必须，改变”。澳大利亚剧作家苏西·米勒创作了这部戏剧，上演以来获奖无数。朱迪·科默主演的版本去年4月在英国上演之后，好评如潮。以上种种，对辛芷蕾都是压力，也都是动力。听了辛芷蕾的担忧，周可的回复很简单：“你肯定行。”受到鼓舞的辛芷蕾和周可深聊了一阵，心头悬而未决的事，就这么拍板了。现在，辛芷蕾版的《初步举证》排练了一个月，首演敲定在今年6月。合作过程中，辛芷蕾忍不住问周可，为什么是我。周可告诉她，不需要太多舞台技巧，不需要多少经验，真诚永远是最有力量的。辛芷蕾的确是以最真诚的态度在面对《初步举证》。因此，爽快是真切的，焦虑也是。演出日程定了，时间在往前走，弓弦拉紧，箭矢待发。拍摄杂志，对眼下的辛芷蕾来说，是“换一种脑子”。面对镜头，她诠释着自己喜欢的风格的穿搭，流露出坚毅凌厉的眼神。摄影师此前已经合作过几次，彼此都能很快进入状态。这种默契，让辛芷蕾在另一条工作轨道上，觅得了片刻的精神休憩。备受期待的《繁花》还有一些收尾工作。对辛芷蕾来说，饰演剧中的角色是对自己的一次颠覆，这部戏既修正了她的表演，也改变了她的作息。最近一个多月，她凌晨三四点才入睡，早上起床收拾一下，就得赶往《初步举证》的排练厅。《初步举证》只有辛芷蕾一个演员，没有候补的B角。排练累了，她只好躲到角落里发发呆，或者借去洗手间的机会喘口气。最放松的时刻，也就是在手机上玩会儿小游戏。
黑色收腰短外套、腰部饰荷叶边黑色半裙然而，也是这种强度，让辛芷蕾全方位地体验了，她心仪已久的舞台演员究竟是怎样的状态。用功的她提前一个月把台词背得八九不离十，可真的进到排练厅，加上了舞台调度和形体动作，一切全然不同了。辛芷蕾对那一刻记忆犹新：“我发现那些背熟的台词，一旦加上调度，就好像完全不记得了，真的特别沮丧，原来我的舞台经验匮乏到这种程度。”何况，在一场独角戏里，辛芷蕾完全没有对手，演角色，演情境，演旁白，演心理活动，演周遭的反应，都得靠自己一个人。第二天排练，她是垂头丧气去的，结果出乎她的预料，前一天卡壳的台词，忽然又涌上来了，前半场近一个小时的戏，相当顺利地走了一遍。“我忽然觉得我又行了。”辛芷蕾半开玩笑地说，舞台表演的偶然与规律，就这么缠绕在她的排练中，“每一天，甚至每个时刻，好像都是在反反复复中过来的”。这种反复中的消磨，对辛芷蕾有着不同的意义。《初步举证》是她此前从未见过的剧本，类型稀罕，题材也特殊。尤其这几年，全球范围内频繁曝出性侵新闻，这场演出的现实价值也慢慢浮现出来。《初步举证》剧组创作人员聚在一起时，当然会聊戏。讲至动情处，说到某段触动的台词，辛芷蕾也有哽咽的经历。因为人与人之间的感染，因为这部戏落泪的剧组成员也不在少数。比起流泪，更多时候，她们会讲述。剧本里有一句台词：每三名女性中就有一人曾遭受性侵。和身边的女性一聊，辛芷蕾意外地发现，其中大部分都遭遇过不同程度的骚扰。听罢这些亲身经历，辛芷蕾在排练时有了更多感同身受，能体会愤怒、失控、崩溃的情绪，也会倾注更多的张力在角色身上。“很多就发生在身边朋友的身上，”辛芷蕾颇感意外，“所以我更坚信，因为这些能勇敢说出来的女性，这出戏有了特别的意义。”或许，那些痛苦的回忆本来会是埋藏心底的秘密，可是一个人讲出来，接着一群人讲出来，就让更多女性卸下包袱、同气连枝、勇敢前行。《初步举证》就是这个漫长过程中的契机之一。采访过程中，辛芷蕾不断诉说着“意义”这两个字。以前接演很多戏，角色很吸引她，意义感却没有那么强烈，但在《初步举证》里，她看到了演员的责任，也看到了改变的可能。除了性侵议题，辛芷蕾也在《初步举证》里领悟到一个女孩的成长：如何应对巨大的困境，如何直面内心的恐惧。如果说性侵议题给《初步举证》罩上了锋芒毕露的外壳，抽离锋芒，也会发现更普世、更柔软的东西。泰莎的成长过程凝结、镶嵌了太多普通人的共性，在这个意义上，当我们注视泰莎，也是在观照自己。泰莎的困境，会映射我们的遭遇，泰莎的选择，或许也会成为我们的答案。这也是辛芷蕾勇敢诠释《初步举证》的深层动机：不仅是戏，也关乎人。既在意角色的呈现，也演绎出了现实的问题。饰演泰莎的过程，是辛芷蕾的一次进化，也能让更多女性感受到蜕变的温度与力量。同样出演泰莎的朱迪·科默，也给了辛芷蕾莫大的鼓励。在凭借《初步举证》获得奥利弗奖最佳女演员时，朱迪说，自己不是表演专科院校毕业，靠一步一步的努力才走到今天。没有放大具体的艰辛，但朱迪的话句句说在了辛芷蕾的心坎上。“既然她可以那样挑战自己，我应该也可以。”辛芷蕾说，“表达的内核也好，舞台的形式也好，朱迪的榜样作用也好，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我都觉得这部戏值得我去挑战一下自己”。
然而，从决定挑战，到真正开始挑战，辛芷蕾还有艰难的路要走。
没有在舞台上演过戏的辛芷蕾，知道独角戏很难，但她没有想到，会那么难。
距离正式演出还有一个月时间，还有三场戏完全没碰。已经排过的部分，也需要不断细化。周可导演一个字一个字地替辛芷蕾抠逻辑重音，把能想到的点都得掰扯清楚。
“因为我演的是个英美法系的律师，如何展现她的神情仪态，在声台形表上怎么去还原和演绎，有很多功课要做。”辛芷蕾说，和别的戏不同，排这部戏每天都要身披律师袍，这样才能更逼真地进入角色，更精准地拿捏动作。她还请了专门的形体老师、台词老师去上课，到上海戏剧学院跟着导演系的同学一起练习，俨然是重新返校学习。
排练时，周可导演的很多想法让辛芷蕾叹服叫绝，她自己也不会任凭灵感轻易流逝，但凡有触动，随时就说：“比如我说这个场景，感觉我不穿鞋子会更对。这都是些完善性的细节，导演是很开放的人，觉得有道理就会采纳。”
排练相当充实，甚至可以用高强度来形容。随着演出一天天临近，辛芷蕾感觉像天花板在往下压，每天降低一点，再一点，因为在乎，所以担心。甚至做梦的时候，她都会梦见自己站在万人广场上，该说台词了，却愣在那里，一句都记不得。以前听演员说会做噩梦，她不理解，现在忽然懂了。
其实，这不是辛芷蕾第一次因为表演感到恐惧。在初次面对摄影机时，她也感受过“末日到了”的滋味，看着地面，会寻思为什么没有一道缝让她钻进去。这次舞台初体验，表演基础有了，可两个小时的独角戏毕竟是完全未知的挑战。
但辛芷蕾不是退缩的性格，她有足够的内驱力，她说：“我的人生警句就是，越害怕的事情越要去做，勇敢面对自己的恐惧，作正确的选择。”
剧本里有一句台词，是辛芷蕾特别喜欢的：在我心中一直有这样一个人，一个为成功而苦苦奋斗的女孩。看向你的左边，看向你的右边，谁将会被淘汰？这个女孩勇敢无畏，而如果我畏畏缩缩，毫无作为，我想我会失去她的。“如果不是因为不喜欢剧本，不是因为不喜欢舞台，只是因为害怕就拒绝这个事，我可能会瞧不起自己，所以我咬牙接了。”这是辛芷蕾“遭这个罪”的心理动因。她对自己想接的戏和角色，有着越来越明确的自觉。演戏是创造性的工作，如果始终停留在自己的舒适区，机械、枯燥、重复，或许也就失去了意义。辛芷蕾会直面自己的过往：“过去有一段时间，我感觉像是被困在了某种特定的框框里，没有特别大的进步。那几年对我来说比较痛苦，一来遗憾自己没有成长，二来好像不自觉地把工作变得很模式化。”当意义缺失的焦虑来袭，求变和挑战就势在必行。在舞台上演一场独角戏，就是她给自己的回答。“碰到《初步举证》，我特别高兴，就像第一次谈恋爱那样激动。我又能用自己感兴趣的方式去传递意义了，好多年没有‘我还活着’的那种颤抖的感觉了，这可能会重新定义我的演艺生涯。”
当然，挑战必然与风险并存，辛芷蕾也设想过结果：“如果成功了，我就为自己鼓掌。如果失败了，我也不会为自己羞愧，因为我尽力了，也把想表达的东西通过自己的努力传递给观众了。”原本，辛芷蕾有一点拖延症。因为《初步举证》的排练时间和工作强度，拖延症也“治好”了，因为每天都排满了日程，提前玩一天之类的想法再也没有在她脑海里出现过。她满心只有这部戏，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每一处细节，反复记反复练，直到成为肌肉记忆。百忙之中，辛芷蕾唯一看的电影是布兰登·费舍主演的《鲸》。“这个演员太厉害了，他原本那么帅，为了这个角色变成了这样的形象，但他的表演情感浓度很高，演得也很可爱，让我哭得不行。他之前因为遭遇过一些事情淡出过一段时间，能够回归并带给大家这样的表演，本身就是很励志的故事。《鲸》这部电影也是舞台剧改编的嘛。”聊着聊着，她又绕了回来。小时候，辛芷蕾幻想自己是有通天本领的孙悟空，或者拥有任意门的哆啦A梦。现在她不再想这些了。她笑着说，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如今心里只想好好完成工作，过普普通通的生活，偶有闲暇能休息休息，溜达溜达，再吃点儿拍戏时不敢吃的美味。至于带给她全新体验的戏剧舞台，以及接下来这未知的一个月，尽人事，听天命而已。临别的时候，辛芷蕾从《初步举证》的严肃话题里出来了。她又恢复了直爽和诙谐，笑着调侃：“给我写好点儿啊。”监制/MIX WEI
摄影/NICKYANG
造型/PUNKCHE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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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编辑/E TIAN
文字编辑/陈柏言CHICO CHAN
撰文/傅踢踢
化妆/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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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制片/OOLONG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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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导演/张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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