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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家灭门血案:凶手谋杀同性前任的一家五口,口供漏洞百出……

查家灭门血案:凶手谋杀同性前任的一家五口,口供漏洞百出……

社会


本案上篇(点击阅读:查家灭门血案:豪宅区26年来首个断电的凌晨,分住四个房间的五人遇害……)讲述了台湾省台北市北投区发生的一起惨绝人寰的灭门案。警方在逐个排查受害人人物关系时,发现了一条看似不起眼的重要线索。

下篇将由作者青鹤继续为大家讲述本案的谜团。

(字数8,800)


4月30日,学校财务室一位郑姓女职员突然想起,在案发前一天的26号晚9点左右,自己接到过一个电话,对方自称姓邓,是查名杰的战友,想找他咨询一些事情。刚好此时查名杰驾车到学校发放薪金,郑某便将电话交给他,不过挂了电话后,查名杰却表示对方并不姓邓而是姓彭。
看似不起眼的信息让专案组如获至宝,原来28号凌晨约谈完查名杰的13位友人后,办案人员就已得知他有个关系极好的战友,可对方姓名大家都不清楚,查家人也想不起他有哪个战友来过查宅,只好暂时放弃了这条线索。
现在这个彭某也自称是查名杰战友,会不会就是那个打电话到豆浆店的神秘男子?这么一来,“为什么会有人知道查名杰在豆浆店,并打电话过去找他?”就有解释了——在东海中学接到的那通电话里,查名杰就告诉彭某自己要和同事去信义路吃夜宵,并让对方10点后打电话到豆浆店找自己。
有了姓氏,要核实身份就容易多了。专案组立即联系查名杰在新竹服役的部队,很快便锁定了嫌疑人彭必成。
时年25岁的彭必成与死者陈玉珍同样来自新北中和乡,且就住在距陈玉珍夫妇家不远的连城路84巷。几年前他在新竹服役期间认识了查家次子查名杰,两人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查名杰更数次带他去士林兰雅的查家原住所过夜。
彭必成在服役期间担任的是“司药”一职(部队中负责给伤员配药的军医),具备一定的人体结构知识,退伍后在中和交通运输公司做计程车司机,有熟练的驾驶技术。
会开车、与查名杰关系甚好、知道如何一刀切断主动脉弓,彭必成显然比李正平更具备作案条件。在取得以上信息的5月1日深夜,市刑警大队队长卢金波带着两名探员赶赴中和乡,将彭必成给请到了警局。
面对侦办人员的审问,彭必成第一时间坦诚自己与查名杰熟识,但他极力否认打过电话去东海中学和豆浆店,表示近一段时间都未与查名杰见过面。26号晚自己和平常一样,8点就去了南山商职学校上夜间课,直到晚上11点半才回到中和家中。
然而自上车开始,细心的卢金波就发现彭必成虽始终保持镇静,脸色却显得极不自然,在审讯室回答各种问题的细节时也躲躲闪闪、转移话题。所以尽管天一亮卢金波就客气地将他送出警局,但转身便安排副大队长洪鼎元带人跟踪,同时派探员逐一核实他26号晚的行踪。
经过一番调查探员们发现,26号晚彭必成果然没有去南山商校上夜课,自那晚7时起,一直到27号早上都没人知道他的具体行踪,在诸如退伍后是否与查名杰见面次数、是否知道东海中学电话,以及在部队经历等问题上也撒了谎。专案组立即将彭必成列为重大嫌疑人,并决定再次将其传到警局。
但这次行动进展并不顺利,从3号早上起到晚8点,探员王国政、万华长、钟来义三人先后去了7次彭家,始终房门紧锁。直到晚10点,他们第8次来到连城路才看见屋内有亮光,敲门依旧没人应答,遂强行撞开彭家大门。
屋内并没有人,彭家的后门被人打开,客厅饭桌上放着几瓶啤酒、酒杯和小菜(杯子被擦拭过,什么线索都没找到),不远处的书桌上留有一封信,打开后发现竟是彭必成写给家人的遗书!
遗书并不长,大意是向58岁的父亲彭烟云忏悔,要他原谅自己的不孝,并告知银行卡里存有1.2万元新台币,还持有一家塑料公司价值2万的股票,希望22岁的妻子林玲谊在自己发生意外后能照顾好孩子。
三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联系市刑警大队和刑事局,并在彭家屋后搜寻彭必成的下落。十几分钟后,他们在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找到彭,此时他已用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及喉咙。三人火速将其送往台大医院……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鉴识科也送来一条新讯息:从查宅主卧找到的那包长寿烟玻璃纸上,又提取出一枚残缺指纹,加上案发当日在门框上发现的无名指和小指指纹,这三枚指纹虽不具备指证能力(面积太小都不完整),但与彭必成在新竹部队档案中留下的“同一区域指纹纹路”比对“相似”。
接到以上汇报的市刑事局局长邓俊厚、市刑警大队队长卢金波大喜过望,连夜指挥探员寻找彭妻和彭父。在彭必成送医后,赶来增援的探员们对彭家进行搜查,但没找到查宅被盗的财物及作案工具,他们猜测彭家人处理了证物,至少知道赃款的下落。
5月4日凌晨2时许,市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洪鼎元带领队员在板桥林玲谊娘家将其找到。经过几个小时的攻心战,林玲谊终于承认帮助藏匿凶器和赃物的事实,只不过她表示自己也是两天前才确定此案是丈夫所为。
原来案发前一个月,林玲谊就不时看见丈夫在磨一把尖刀,案件曝光后彭必成也行为怪异地把家中的菜刀都藏了起来;5月1日,探员们第一次上门,彭必成以为事情败露,将妻子叫进卧室,坦诚自己杀了查名杰,恳求她“念在孩子的份上,不要改嫁”;5月2日,彭必成回到中和乡,立刻要求妻子带着孩子先回娘家,并让她将作案工具及部分赃物带走丢弃。
随后,林玲谊带领探员在“国立艺专”后山的淡水河边找到一柄半开式单刃尖刀、一个自制刀鞘,接着又在中正桥下寻获被丢弃的收音机及两个黑牌威士忌空瓶;5月4日下午5时,探员们在中和乡台贸七村的彭父住所找到查宅被盗走的近15万现金、存折,以及彭必成自己的印章、股票证明等物品。
5月4日晚,经台大医院全力救治,缝了50多针的彭必成终于脱离生命危险,但由于伤及声带一个星期内无法说话,检察官萧顺水用手写的方式给彭必成做笔录。或许是自知无法狡辩,躺在病床上的彭必成很配合地在审讯纸上写出大致作案经过:
退伍后由于双方住得较远,加之阶级、地位差距,彭必成与查名杰往来渐少,自1972年开始,两人几乎失去联系。直到案发前一个月,彭必成因急需用钱,无处可借的他便打起了官二代战友查名杰的主意,每天都在琢磨借钱计划。
查名杰与哥哥查名仁性格迥然,他没那么大方、豪爽,去夜店几乎不给小费,同袍3年的彭必成自然清楚这点,所以他打算倘若查名杰不愿意借钱,就杀人劫财!
4月26日,制定好详细计划的彭必成决心在晚上动手,于是带着一把尖刀、一双手套走进中正区某公用电话亭,拨通了东海中学财务室的号码,试图以叙旧为由进入查宅。正巧此时查名杰回学校给教师发放薪水,接到了电话,两人约定10点半查名杰陪同事吃完夜宵后一起前往查宅。
晚上11点多,查名杰在大安区罗斯福路二段接上彭必成,又于0点50回到查宅。刚进屋没多久就意外停电了,只能找来蜡烛,开了瓶洋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二楼聊天。
凌晨1点10分,查名杰接完那通从香港打来的长途电话后,彭必成决定开口借钱。
果然如先前所料,查名杰声称自己没钱,借个三五千可以商量,多了则爱莫能助。彭必成心知黑色密码手提箱里一定有现金,便指着箱子问里面装了什么。
查名杰坦言里面确实有十多万现金,但那是学校教师的薪金,绝对不能挪用。彭必成哪会善罢甘休,坚持要将箱子打开“借点钱”,查名杰态度强硬坚决不借,两人就这么在卧室里起了争执。
眼看查名杰有钱不肯借,彭必成抽出事先准备好的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扎向查名杰胸腔!
这一番折腾下来动静着实不小,隔壁查名婉房间很快传出声响,彭必成担心陈玉珍出来看见自己杀了查名杰,没有任何犹豫就提着刀、戴上手套闯进屋内,冲主仆二人一通猛刺。
解决完陈玉珍和王筱芬后,彭必成又听到严兴中和严筱梅房间有动静,担心他们出来看见自己,影响自己抢劫,便决定把两兄妹也一并杀了。于是先踢开严兴中卧室的房门一刀将其结果,接着又进入严筱梅卧室猛刺一刀后用枕头将她活活闷死……
杀完5人,彭必成开始盗取财物。他先撬开密码锁,又摸出查名杰裤兜里的壁柜钥匙,将珠宝首饰以及手提箱里的现金,橱柜里的洋烟、洋酒、收音机、人参等分装在4个马星航空公司赠送的行李袋内,最后拿起桌上的雪佛兰车钥匙匆匆下楼。
开车到查宅30多米远的路口转角处,彭必成猛然发现那叠放在橱柜里的支票存根没有任何价值,下车一把火烧了,这才一路狂奔回中和乡住所。
以上是彭必成在台大医院内交出的第一份供词内容,显然这是一份漏洞百出的伪供,且不说细节上的矛盾,单作案人数就与事实相悖,现场出现的“两种以上非受害人的脱鞋脚印”如何解释?
其次,从“国立艺专”后山找到的那把半开式单仁刀是指一侧有刀刃、另一侧刀尖8厘米处也有开锋。因此,在寻获这把凶刀后有法医认为,如果刀刺的力度小、伤口浅,看上去是双刃刀所致,如果刀刺的力度大、伤口深,看上去就是单刃刀所致。换句话说,部分法医认为凶刀只有一把,之前的判断有误。
然而经鉴识科人员以及法医杨日松和高坤玉的一再比对,很快又否认了这一观点,最终认定确实有两把不同的凶刀,依据是:
这把“半开式单刃刀”上只验出A型血,五名死者不止一种血型,如果只有一把刀,没理由只留下A型血却没留下其他血型;其次,陈玉珍和王筱芬部分伤口切面较宽,与这把凶刀宽度不吻合。
所以另一把双刃刀去哪了?如果只是彭一人作案,他为什么不将两把凶刀都交给妻子丢弃呢?
此时彭必成还未完全康复,用手写的方式做笔录很难交代清楚全部细节,于是萧顺水叮嘱医生让彭好好养伤,并指示探员尽全力寻找那把消失的双刃刀。
专案组探员判断,林玲谊没必要隐瞒另一把凶刀,这把刀应该是在彭父家里,果不其然,几名探员在彭父屋后的水沟中找到一把双刃短刀。
经比对,这把短刀与陈玉珍、王筱芬的伤口“较为吻合”。技术鉴定证实,上面沾有人类血液,分别属于O型和A型,五名死者也只有这两种血型,其中陈玉珍是唯一的O型。
通过辨认,这把双刃刀应是卡宾枪上的刺刀,彭必成的弟弟彭必炎在台中服兵役,军营里就有这种卡宾枪刺刀。
此时,两条新证据浮出水面:
第一,经多方线索证实,4月26号晚8点后,彭必成曾与某个神秘人见过面,尽管警方无法确定这个神秘人是谁,但有目击者报告称,4月26日在台北见过彭必成的弟弟彭必炎;
第二,法医杨日松第三次勘验发现,唯一一个有较明显抵抗痕迹的受害人,即14岁的严筱梅,下体遗留男性分泌物,血型为O型。洗衣工岳某某明确表示,26号晚11点,自己刚帮严筱梅换洗了内裤,也就是说这绝不可能是她在外与异性发生性关系留下的,而是凶手行凶时强暴了她。彭必成是A型血,而彭必炎在补给证上登记的是O型。
(死者严筱梅)

台北市地检署委派检察官萧顺水激动地带上专案组人员连夜赶往台中。探员们在台中部队的档案中发现一条重要信息:一个多月前,军营里曾丢失过一把卡宾枪刺刀,虽然无法确定是哪位士兵丢失的,但就是彭必炎所在的连队!
有了以上证据,萧顺水信心满满地提审彭必炎。谁知面对铁证如山,彭必炎坚持自己和案子无关。他表示,卡宾枪刺刀确实是自己偷的,但那是因为这批卡宾枪就要退役封存了,自己觉得造型好看,就在上个月放探亲假时偷偷带了回去;案发当晚自己一直在军营,补给证上登记的血型是随便填的……
萧顺水当然不相信彭必炎的狡辩,执意要带他去验血。但不知是不是害怕士兵服役期间在外犯案面子上挂不住,彭必炎的长官出面证明26号晚睡前点名时彭必炎确实在宿舍,士兵的血型也需要保密,不是想验就可以验的,甚至不允许萧顺水将他带去台中市警局,只同意关禁闭,并由军营的士兵看押……
可事实果真如此吗?4月26号是星期五,按例晚上不需要点名。更离奇的是,彭必炎从戒备森严的禁闭室里“越狱”了!
重大嫌疑人在眼皮底下“越狱”,萧顺水无比沮丧,悻悻返回台北。
或许是知道专案组已盯上彭必炎,害怕弟弟顶不住压力露出马脚,刚康复的彭必成就迫不及待地找萧顺水更改证词。具体改动主要有以下4点:
1. 并非借钱不成杀人,而是因为查名杰答应替他找份兼职,可到查宅后又说没找到,还指责彭必成喝了查绥之的洋酒,并不断羞辱他;
2. 自己并非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开始没想灭口,听到陈玉珍喊了一句“谁啊,干什么?”,在刺杀陈玉珍时王筱芬醒来大声哭闹,他只能杀了王筱芬和正准备开门查看的严氏兄妹;
3. 由于酷爱登山,那把在板桥找到的半开式单刃刀平时随身携带,为此还找人制作了刀鞘;
4. 彭父家找到的那把双刃刀是自己在案发前杀老鼠留下的,弟弟彭必炎已经一个月没回过台北;
彭必成修改这几个小细节的目的是想减轻罪行,让预谋杀人变成激情杀人和迫不得已的灭口。更希望借此打消警方对凶手有两人或两人以上的猜想,还打起感情牌,声称自己一直被查名杰“玩弄感情”“骚扰”,几年下来已身心俱疲……
原来,经过一段时间调查,警方和媒体又挖出一条震惊全岛的消息——查名杰和彭必成在服役时并非简单的战友关系,而是“同志”,发现这层关系瞒不住,彭必成便顺水推舟……
可很明显,这依旧不是事情的真相,眼看彭必成执意维护帮凶,萧顺水只能对他一人提起诉讼。在上呈法庭的“自白书”中,彭必成第二次更改证词,一举推翻之前的所有供述,又给出了一个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劫财杀人”经过!
据彭必成的证词,他与查名杰确实有肉体关系,所以当晚开口借钱后查名杰爽快地答应了,两人还情意绵绵地开了瓶洋酒在卧室暧昧。谁知不一会停电了,查名杰下楼找蜡烛,又接到香港朋友打来的长途电话,彭必成则趁此时进浴室洗澡。
十几分钟后,彭必成洗漱完毕准备走出卫生间,打开门却发现查名杰身后竟站着一位黑衣蒙面男!此人身材高大、手持尖刀,没等彭必成开口便一刀扎向查名杰。查举手想要抵挡,黑衣男二话不说又挥出一刀直中查名杰胸口,眼前的爱人瞬间倒在血泊中。
解决完查名杰,黑衣人转身冲向彭必成,此时彭必成猛然想起严以勤、查名婉夫妇的事,认为黑衣人是来找夫妇俩寻仇的,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放过自己,还急中生智地掏出口袋里的南山商校学生证,证明自己只是兼职来送酒水,和查家毫无关系,并发誓保证绝对不会报警……
黑衣人起初一脸狐疑,看完学生证居然相信了,他警告称已记下彭家地址,如果敢报警或透露半个字就杀彭全家。这时,彭必成发现门口还站着另一位蒙面黑衣人,这位黑衣人态度温和了不少,“好心”告诉彭必成可以把查宅的值钱物和车子都拿走,大家各取所需,说完两人走进隔壁房间。
又过了二十分钟,彭必成听到两个黑衣人离开的声音,心惊胆战地走进另外几个房间查看情况,发现查宅所有人都已断气。但他也的确为黑衣人的话心动,返回主卧开始洗劫财物,第二天又将那辆用来装运赃物的雪佛兰开到远东戏院丢弃。
至于自杀,则完全是因为目睹惨案后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每晚都做噩梦……
荒唐的供词再次令全岛沸腾。要真的是黑衣人犯案,他们怎么可能会管你是不是查家人?为什么沾有死者相同血型血液的两把尖刀在彭家找到?又为什么会有熟人指认26号在台北看见了彭必炎?
彭必成不愿说实话,死都要保护帮凶,让专案组更加肯定帮凶就是彭必炎。可如今彭必炎消失不见,台中军营还极力保他(军方说就算是彭必炎犯案也由他们审,不会交给台北市地检署),萧顺水和办案人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料就在大家手足无措之时,6月13日彭必炎居然主动站出来同意验血,结果显示他也是A型血!
专案组彻底懵了。据了解,严筱梅没有男朋友,法医第四次勘验也发现,她的处女膜是刚被撕裂的。但彭必成兄弟都是A型血,难道凶手真的另有其人?
再者,据远东戏院附近的那位目击者证词,27号下午从蓝色雪佛兰车上下来两个人,但身形与彭必炎不相符。虽然无法证实26号彭必炎是否离开过台中,但27号中午有多方证明他出现在台中。那么从车上下来的另一位男子又是谁呢?倘若此人没有参与命案,怎么会愿意帮彭必成销毁证据?如果是被骗去的,彭必成又为什么不愿说出对方身份呢?
案情越来越复杂,全岛都在等待一个真相。尽管证据确凿,且萧顺水在起诉书中明确写了有一位“不祥姓名帮凶”,但6月26日一审、7月13日二审、8月20日三审都认定本案就是彭必成一人所为(采纳的案发经过为5月4日的第一份证词,起诉书中也把彭弃车的时间改到27日凌晨),并判处他“两个死刑”,其妻林玲谊、父亲彭烟云也因帮助毁灭证据而被分别判处有期徒刑3个月和1年。
至于法院给出的最有力依据,是“被劫走的现金分文未少,如有共犯,不可能不拿走赃款”……三审定验后的第八天早上,彭必成被火速执行枪决,这桩轰动台湾的大案匆匆落下帷幕。
没人知道为什么法院坚持是彭必成一人所为,首席检察官罗萃儒、检察官萧顺水、市刑事局局长邓俊厚、市刑警大队队长卢金波至今不认可这样的判决,查绥之甚至觉得彭必成和彭必炎“都不是凶手”。
除了前文已列出的矛盾点,再总结一下他们认为凶手有两人或两人以上(以检、警为代表),以及认为两兄弟都不是凶手(以查绥之等家属为代表)的主要依据:
1. 据鉴识科人员甄别,查宅共找到至少两种非受害人足迹,其中穿袜人鞋码41码,与彭必成符合(那个年代的刑侦技术,鞋印无法作为直接证据,只是辅助判断与彭必成鞋码符合),另一位可确定的光脚人鞋码为42码。除此之外,还有半枚光脚,推测鞋码也为41码;
【注:光脚也可能是41码穿袜人曾脱掉过一下袜子又穿回,不然如果脚底沾血,应该有连续脚印。】
2. 据查绥之调查,彭必成从未去过翠岭路十五号的查宅,那间陈尸主卧是他和妻子曹学珍的房间,儿子怎么可能会将壁柜的位置告诉一个外人?
也可能是杀害前用刀逼问查名杰贵重财物保存在哪儿。】
3. 警方证实了彭必成所述,他和查名杰自1972年到1974年案发前仅见过一次面,也就是案发前一个月的那次偶遇;
4. 通过烟蒂上的咬印判断,其中一枚烟蒂上是嘴唇叼痕,另外两枚上则是门牙咬痕,根据齿痕判断不是同一个人。香烟是包括长寿烟在内的三种不同牌子;最奇怪的是,专案组经过几个月的调查得知,彭必成兄弟俩都不会抽烟。
5. 彭氏兄弟均为A型血,但严筱梅下体检测出O型血的男性分泌物。且27号下午彭必炎不在台北市区,从雪佛兰车上下来的不可能是他;
6. 经核实,查家客厅大门口发现的那把钥匙不是彭家兄弟的,也不可能是办案人员留下的;
7. 经调查,彭必成起初并未想过自杀,是彭父逼他自杀的,这也是彭父比其妻多判了9个月的原因;
8. 彭必炎因盗窃军刀被判处7年有期徒刑(关在军营),可就在收押后不久他越狱了,还告诉看押的战友,自己哥哥是被逼无奈才担责的。三天后部队将他擒获,两年后他毫无征兆地自杀了,没留下任何遗书
9. 还有一样赃物始终未被找到——电影放映机,这个物件非常大,萧顺水认为彭必成一人不可能搬上车。两名检察官甚至认为,抬走录音机、放映机以及那么多洋烟、洋酒、珠宝等需要分好几次,可能还有人帮忙;

(70年代放映机示意图)

所以,究竟凶手仅有彭氏兄弟,还是还有第三人甚至第四人?又或者当过“军统特务”的查绥之知道什么警方都不清楚的内幕,彭氏兄弟真不是凶手呢?
认为查绥之观点正确,即彭氏兄弟只是替死鬼的人不在少数。甚至这派人还给出了一个“阴谋论”依据:
1974年9月9日,彭必成被执行死刑后不到15天,因刺杀王亚樵和多次刺杀大汉奸汪精卫(都没成功,但最后一次在越南杀了汪精卫的秘书曽仲鸣)而闻名的“军统王牌杀手”,也是参与侦办查宅灭门案的台北市警察局长、专案组最高负责人王鲁翘,在中华街走路时被一辆摩托车撞伤,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后内出血暴毙……
同时,查绥之曾是“军统”电报信息的负责人,掌握大量高官秘密,当年“军统”内部本就不和,分成好几派,他有不少对手,其中就包括王鲁翘。
因此“阴谋论”认为,彭必成在“自白书”中提到的那个离奇经过就是案件真相,只要有人掌握了彭家的生杀大权并以金钱作为交易,彭必成就不得不配合,如果再有一个最高负责人在专案组内部帮忙动手脚、作伪证,就会是我们看到的这些证据。
换句话说,王鲁翘之死也不是意外,是由于“王牌情报人”查绥之已得知真相,但碍于某种原因只能私下制造一起意外“替家人报仇”。
顺着这一“阴谋论”思路,台湾省又有某节目继续推测,彭氏兄弟也不清白,他们就是被雇来灭门的凶手之二,只是26号晚的那两通电话露出马脚,不得不自己担下责任。
彭父知道真相后,担心两个儿子都被判死刑,权衡之下只能让大儿子彭必成自杀了事(彭必炎至少是在役军人,有军方袒护)。这就把彭必炎“自杀”也解释成“他杀”:可能有人害怕彭必炎把真相说出来而灭口,或者是查绥报复。
真相究竟是不是这样呢?大家只能根据已有的线索自行判断。
另外,查名婉作为死了三个孩子的母亲,从头到尾都没有去警局做笔录,好像此案与她无关一样全程“隐身”,台湾很多作家、电视台、媒体都不知道她具体几号回来、去的“台湾南部”究竟是哪里。
而我查到唯一一份报道出现在1974年4月30日的《民生报》上,她去的是台中,当年只有4小时左右车程,可27号案发,直到29号晚她才返回台北,回来后甚至没去翠岭路十五号,而是直接住进了兰雅的查家旧宅,连孩子们的尸体都没去看一眼。但是据了解查名婉很爱子女,小女儿过继给姨父也只是形式上,9岁了还天天跟她睡。
查绥之也不太正常,家里死了一个儿子、三个外孙/女,他27号上午11点半接到通知,却说29号才能回来,最后更是一直拖到5月2日才回到台北,其妻曹学珍甚至留在美国没有回来……这三人为什么行为如此反常?或许他们担心灭门案是有人想杀害全家,担心自身安全,才商量后决定女性亲属回避面。
查绥之不仅否认了女儿那枚9克拉钻戒的存在,还否认家里有隐蔽壁柜的事实。他坚持自家没有珠宝,只被盗了东海中学的教师薪金以及一张美元汇票、部分未具名的发票,还指控媒体泼脏水、造谣抹黑,直到萧顺水起诉书上明确写了有珠宝首饰后才闭嘴。这或许是担心露富后,会被牵扯进女婿严以勤的受贿案。
这件灭门案掺杂了各种政治因素。检警、特务、军部的三方角力,让这起看似普通的灭门案成了台湾省最有名的灭门奇案。
看看你读过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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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青鹤,编辑: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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