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三人,牛掰千年
建武三十年(54年),正在洛阳求学的青年班固得到了一个噩耗:父亲班彪在望都(今属河北保定)上任期间逝世。
年仅23岁的班固很悲痛,深感自己从此失去了依靠,于是辞别洛阳太学,返回家乡为父亲服丧。
班固打开父亲留下的《续太史公书》,细细品读,在惊叹父亲穷尽半生力气所续写的汉史见解精辟之余,还发现书中不少地方仍未详尽。他决定钻研修史,子承父业,完成父亲班彪的愿望。
从这时起,他常闭门不出,沉迷读书。谁知,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有人给汉明帝刘庄递了个折子,告状说班固在家私自撰写汉朝历史。刘庄一看,赶紧下诏给班固所在郡的郡守,命其将班固收捕到京兆狱中,并且把他家里的书稿全部没收。
▲汉明帝刘庄。图源:网络
班固一脸懵逼地被关到大牢里。
此时,班固那个日后名震西域的弟弟班超还是个无名之辈,听到消息,吓得不轻。他担心狱中的哥哥在严刑拷问之下,不懂得辩解而含冤受辱。于是,他急忙赶到京城,上书求见皇帝。刘庄接见了他,班超详细地说明了哥哥班固修史的本意。而此时,郡守也送来了班固所写的书稿。
刘庄一看,不得了,不得了。
剧情来了个惊天大逆转。
刘庄本人,10岁便能通读《春秋》,连父亲刘秀看了都禁不住想喊他“秀儿”。他师从博士桓荣,对《尚书》等典籍学习得十分透彻。登基之后,他治国有方,吏治清明,更是十分爱才。
刘庄听完班超的一番申诉,对班固修史的宗旨深表认同,看过书稿后,更是对班固的历史学识和文采水平十分赞赏。于是,刘庄大手一挥,让班固去校书部报到,任命其为兰台令史,进行当朝历史的修撰工作。
在此期间,班固写成了《世祖本纪》《列传》《载记》(后被收入《东观汉记》)。刘庄越看越喜欢,对班固的才华也已了然于心,遂下旨让他把之前在老家写的史书继续写下去。这便是日后流传千古的史学巨著,我国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汉书》。
班固,被章学诚评价为“整齐一代之书,文赡事详,要非后世史官所能及”。他能写成这部史学巨著,与其家族传承下来的史学、文学修养关系密切。
扶风班氏,从不缺文士才女,他们靠祖传的智商和实事求是的精神,在汉代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根据《汉书·叙传》记载,班固言其先祖为楚国令尹子文。关于这位老祖宗,故事讲得颇为奇幻:子文生下来就被抛弃在野外,后被老虎哺育成人,因楚人称老虎为“班”,子文儿子便以班为号。秦灭楚后,迁居到晋地、代地之间,从此以“班”为姓。
但据学者考证,按《春秋左传注·宣公四年》记载,子文儿子的“班”字似乎没有承袭下去,因此,这种说法极有可能只是一种伪托。
秦汉时期,伪托先祖之风盛行。如《汉书·王莽传》记载王莽称:“王氏虞帝之后也,出自帝喾”;《汉书·扬雄传》记载扬雄称:“其先出自有周伯侨者,以支庶初食采于晋之扬,因氏焉。”诸如此类,为自己家族祖先作依托之言的,不胜枚举。
从班氏七世祖班壹到高祖班回,是班氏家族逐渐富强和入仕的阶段。
从班壹开始,迁居楼烦(今山西西北部),在泥阳(故城位于今甘肃宁县)建有祖庙。此时,班氏家族靠经营畜牧业发家,成为货殖高手,“以财雄边”。
其子班孺,是为任侠,也就是《史记》言及的游侠一类人物。由于四处行侠仗义,多被居民称颂。
班孺又生班长,此时,班氏一族开始步入仕途,官至上谷太守。班长之子班回,凭借着出众的才能,成为长子(今山西长治)县令。至此,班氏一族总算是摸些了入仕门道。
当班回之子班况,生下四位子女,班氏家族开始留名于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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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氏一族的腾达,绕不开汉成帝刘骜的宠妃班婕妤。
当时班氏显赫到何种程度?连光禄大夫谷永都要在上疏中diss一下:“建始、河平之际,许、班之贵,顷动前朝,熏灼四方,赏赐无量,空虚内臧(藏),女宠至极,不可尚矣。”
班婕妤的父亲班况,最初因孝廉被举荐为官,因政绩甚好升迁至上河农都尉。之后,大司农又多次上书称赞其功高,于是进入朝堂,任左曹越骑校尉。
班婕妤,真名已不可考,世人亦称之为班姬。初入宫时不过为地位较低的“少使”,但不久便因美貌和才情受到汉成帝赏识和宠爱。
热恋时期,汉成帝在出游时曾打算跟班婕妤同坐一车,但班婕妤推辞了,她说:“看自古以来的画像,圣明的君主身边坐的都是名臣,唯有夏、商、周三代亡国之君身边才会有受宠幸的女子。现在殿下想要与我同坐一辇,不就和那些亡国的君主很像吗?”
汉成帝听了以后直呼有道理,于是作罢。不久之后,这件事传到了太后王政君耳边,太后对她的做法大加赞赏,比之为“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这开了挂的后台,让班婕妤在宫中名气更甚。
然而,好景不长,帝王的钟情是有保质期的。随着赵飞燕姐妹入宫,班婕妤受召见的频率已大大下降,这还不止,赵氏姐妹还要诬陷她“挟媚道,祝诅后宫”。
受盘问之时,班婕妤面无惧色,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听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善良正直尚且还没能得到福分,做这些邪佞之事又是想得到什么呢?假如鬼神无知,向他们祷告也没有用,所以我才不会做这种事。”
汉成帝再一次被她清晰的头脑和逻辑给说服了,放了她,还赏赐了百两黄金抚慰她受伤的心灵。
班婕妤被释放后,见过鬼还不怕黑么,知道赵氏姐妹骄横嫉妒,怕迟早还会再栽跟头,于是,她自动请求去长信宫侍奉太后,落个安宁。
在长信宫中,无比清冷,郁闷无处释放,班婕妤只好动笔写写东西,留下了著名的汉赋《自悼赋》、五言诗《怨歌行》。
惟人生兮一世,忽一过兮若浮。
已独享兮高明,处生民兮极休。
勉虞精兮极乐,与福禄兮无期。
——班婕妤《自悼赋》(节选)
一笔写尽深宫被弃女子的悲惨遭遇和哀伤。
班婕妤的抒情短赋和五言诗,在中国文学发展史上具有革新意义,风格上别开生面。班氏一族也是从她这里开始,在经学、文学、史学方面都有卓越成就,可以说班氏家学由此发展,对后辈有着重大影响。尤其是班婕妤的“写实主义”精神,对整个班氏家族的行事作风都有影响。
班婕妤还有三位兄弟:班伯、班斿和班稚,也都是个顶个的人才。其中,班稚便是班固的祖父。
这班伯和班斿(同“游”),因才识出众而仕途通达,但遗憾的是,英年早逝。班伯在打击地方豪强方面胆识过人,政绩显要。而班斿则曾同刘向一起典校中秘藏书。由于班斿常奏请校书之事,得以受诏入宫,在天子面前给他念书。除此以外,天子还将中秘之书的副本赏赐给他。
这赏赐可不得了,需知,当时这些书不是谁都有资格看的。秦时焚书坑儒,汉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一时代对书籍的管控十分严格。这波赏赐为日后班彪得以博览群书、积累学问创造了重要条件。
家中最小的弟弟,班稚,班彪之父,年少后进,也担任了一官半职。求学年间,曾与王莽关系很好,“王莽少与稚兄弟同列友善,兄事斿而弟畜稚。”可天下哪有不散之宴席?
不到10岁的汉平帝刘衎继位后,野心勃勃的王莽把持朝政。当时,谶纬之学盛行,一般就是假托神仙圣人,预决吉凶,告人政事。朝堂内外,整得神神叨叨,大家不过是利用吉凶之兆为自己的政治野心站台罢了。王莽派遣使者到各地访查风俗,采集颂歌,但班稚这人与班婕妤一样,不喜欢整虚的,反对谶纬之学,同时也鄙夷谄媚,便没有献上颂歌。
王莽一党对此很是不满,就以“疾害圣政”的罪名弹劾班稚。原本官至广平相的他主动归还相印,决定远离波涛汹涌的政治中心。
被贬斥后的班稚,对西汉末年的政治倍感失望,于是放弃了政治活动,闭户闲居。这种仕途观念后续也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儿子班彪,佛系入仕,一心修史。
班彪年幼之时,跟随父亲游学于长安,敏而好学,热衷于读史。在这一时期,托伯父、姑母和父亲的交际,与许多大儒都有接触往来,如刘向、刘歆、扬雄和桓谭等人,这些学者对他的学术思想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二十多岁的他,也曾是个热血少年。其时,三辅大乱,班彪打算离开长安,到天水投奔当时割据一方的隗嚣。
余遭世之颠覆兮,罹填塞之阨灾。
旧室灭以丘墟兮,曾不得乎少留。
遂奋袂以北征兮,超绝迹而远游。
——班彪《北征赋》(节选)
班彪初离长安写下的《北征赋》,表达了自己想要摆脱旧境,在外开辟新天地,创一番事业的远大理想。
隗嚣对他也很看重,经常与他论事,但两人分歧很快就出现了:隗嚣割据一方,势力很大,野心也很大,想要自立为王,而班彪则不以为然。站在外戚立场,他更支持汉室复兴统一天下,即支持其归于刘秀。
在争论中,两人谁也没有说服谁。而后班彪写下《王命论》企图规劝他,依旧没有起到作用。班彪意识到二人终归殊途,未免让自己落入险境,他再次选择了离开。
一路奔波,班彪来到了河西,遇见了张掖属国都尉窦融。老乡见老乡,同为外戚倍亲切,窦融对班彪十分礼遇。
当时,河西一带在窦融的治理下可以说是大乱汉室下的一片净土,百姓安居,各方势力都想要争取他的支持。窦融与班彪的政治思想,可谓一拍即合——选择与刘秀合作。窦融与刘秀密切往来的章奏,处处留有班彪的思想痕迹。因此,后来刘秀业成,刘秀问起窦融以往写的奏章有谁参与其中,窦融答曰:“皆从事班彪所为”。
刘秀赏识班彪才能,推举其为茂才,出任徐县令,但班彪干了一两年就“以病免”。这是为何?因为他在北征时期,周旋于隗嚣、窦融和刘秀等政治家之间,见识到了高层人物的阴谋权术,东汉统一后也不及他心中所想。越想越没意思,当公务员不如写书。后来也有人多次招揽其任职,但他都不愿参与,极力摆脱官场应酬,一心只想研究历史典籍。
班彪发现,司马迁所著《太史公书》(东汉灵帝《东海庙碑》后始称《史记》)记事仅到汉武帝刘彻,后面发生的事,虽有好事之人续作,但水平低下,不足以继承太史公之书。于是班彪决定继续搜集前史遗事,续写《太史公书》,花费了约十年时间写成《续太史公书》(《史记后传》)。
《续太史公书》虽已散佚,但班固所著《汉书》是在父亲文稿的基础上写成的,其史学思想、行文风格仍散见于其中。时人对该书评价甚高,比如,班彪父子头号粉丝王充就评价道:“班叔皮(班彪)续《太史公书》百篇以上,记事详悉,义浅理备。观读之者以为甲,而太史公乙。”
对班彪所作有如此高的评价,主要是因为班彪叙事能够反映历史之真实,对善恶均直书无讳。他对前史的评价更是鞭辟入里,不少史学后辈都继承和发挥了他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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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提到,他因父亲去世而回乡潜心修史,后被举报,却因祸得福。
皇帝下旨让他修史,《汉书》从私家著述摇身一变成为了得到认证的官方史书。
班固在任期间,深得皇帝赏识。如汉章帝刘炟因喜好文辞,多次诏令班固入宫读书,有时候还日夜陪伴。每次出外巡行,班固都会呈上赋颂。朝廷有大事商议时,天子让他诘难诸位公卿,在朝堂前论辩,赏赐十分优厚。
尽管如此,还是免不了遭遇谗言,有人“讥以无功”,于是班固写了篇文章回应一下这种无聊的讥笑:
“斯所谓见势利之华,暗道德之实,守穾奥之荧烛,未卬(仰)天庭而睹白日也……仆亦不任厕技于彼列,故密尔自娱于斯文。”
——班固《答宾戏》(节选)
我就自娱自乐了咋滴,你们这种人短视,看不到伟大功业背后的低调做事。
不过,夜深人静之时,他确实又觉得自己好像如东方朔、扬雄感慨所言,没有生在好时代,才能还没得到更大的舒展。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建功立业。
不久,他因母亲病逝辞官。
汉和帝刘肇在位的永元初年(89年),他跟随大将军窦宪跑去西域,任职中护军,参与军务谋划。
▲阳关旧址。图源:摄图网
这是在干啥?一代良史为何突然远走西域?这时候他已经58岁了。
班固对西域事业的关注,必须回溯到父亲班彪身上。班超亦同理。
班氏一族,“家本北边”,由于曾居住边境多年,班彪及两位儿子对于边境的情况,较为了然。对于如何对待和戒备周边少数民族的问题上,班彪有着自己的深刻见解。班彪曾参与过朝廷数次与边境事宜有关的讨论,如曾上言复置护羌校尉(建武九年,33年)、谈论北匈奴乞和亲之事(建武二十八年,52年)等。
班固跟着窦宪,吭哧吭哧打了几场仗,期间写下了《封燕然山铭》《窦将军北征颂》,对窦宪北征匈奴功绩大加歌颂。窦宪班师回朝后,却仍改不了飞扬跋扈的臭毛病。作为外戚,窦氏兄弟行事高调,引得许多人不满。后来,或许是因为密谋叛乱,又或是被汉和帝刘肇设局“捕杀”,总之是被革职,被遣后自杀。班固与窦宪既是世交,又是其幕僚,关系非同一般,受到株连,也被免职。
班固这人,也许是忙于修史还是打匈奴,对门下诸人的教育比较疏忽,因此他家里的人多不遵守法度,时不时在外惹祸。这给他埋下了祸根。
洛阳令种兢就是“受害者”之一。某日,班固的家奴侵犯了种兢的车骑,官吏捶打并喝令他离开,谁知道这家奴牛得很,借酒力发疯,大骂在场各位。种兢被气得半死,却碍于当时风头大盛的窦宪,不敢发作,但一直怀恨在心。
如今窦宪倒台,种兢便抓住机会报仇,把班固关起来,严刑拷打。一代良史,因此死于狱中,时年61岁。
皇帝知道后大怒,谴责了种兢。由此可知历代天子对班固其实十分看重和赞许。班固结局不应至此,实在是有些倒霉,遇上了仇家。
班固除了史学成就极高,在文学上也有着极高的贡献,尤其是汉赋。他为后世留下的《幽通赋》《两都赋》《终南山赋》等作品,可以说是当时的“鸿篇巨制”。班固乃当之无愧的文史大家。
班固作史,更倾向于“史以致用”,即在记载前人的生产实践和社会活动中,总结一代之经验和规律,待后人借鉴。这样的修史思想,让中国史书的编撰又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求实且务实,依旧是班氏一族的本色。
永平五年(62年)某日,刘庄问班固:“欸,你弟现在人在哪、忙什么?”班固答道:“替官府抄写文书,以此奉养我们的老母亲。”刘庄一听,这不是大材小用么,于是把班超提拔为兰台令史。
又是兰台令史。
虽然班超才学也不差,但文字工作于他而言似乎没有很大的吸引力。反而前人张骞、傅介子,以开发西域立功封侯,一直是他的偶像。他志不在文书,不久后便“坐事免官”。
永平十六年(73年),窦固受刘庄重用,出征北匈奴。时年班超42岁,受好友窦固提拔,为假(副贰)司马,随窦固出征北匈奴,胜利而归。班超投笔从戎,由此开启了西域都护传奇的一生。他兢兢业业镇守西域31年,为汉室的稳定统治作出了极大贡献。
西域,尽管自汉宣帝刘询起已设立都护府,但仍时不时被匈奴侵扰。在拉扯之中,汉朝渐失对西域的控制,商路受阻,而西域诸国虽摇摆不定,其实也渴望和平,希望得到有力的庇护。
窦固此次击败北匈奴,让汉廷看到了恢复西域控制的希望。
西域事业,雄起!
皇帝派遣班超、郭恂出使西域,第一站是鄯善。班超以高速运转的头脑和干脆利落的作战计划,把首鼠两端的鄯善迅速拿下,以少胜多,截胡匈奴人。
其实这只是个临时任务,由于班超完成得十分出色,汉明帝刘庄大喜,提拔其为军司马。
班超继续带着他的三十六人外交天团,在西域开展收归事业。
班超二次出使西域,目的地于阗。原本于阗巫师瞧不起汉廷这人少的队伍,想给个下马威,张口就来,要去牵走班超的马。班超手起刀落,巫师的头就没了。于阗王广德看到巫师的脑袋以及被班超一通责备后,知道来着不善,不好惹,于是转而投靠汉廷。
班超两次出使西域拿下了鄯善、于阗两个西域大国,基本上西域南路已重归汉廷。次年春,班超继续西行,招抚疏勒,自此,西域南路诸国已全部回归汉廷治下。
窦固在永平十七年(74年)冬天再次率领大军出关讨伐匈奴,平定车师。为重建西域秩序,命陈睦为西域都护。
不久之后,匈奴来了一次大反攻。陈睦、班超被围攻。这次反攻,让天子打算放弃西域,把所有汉廷的机构人员撤离,同时诏回班超。
班超准备离开疏勒之时,疏勒国上下惊慌,害怕龟兹报复。路经于阗国,有的人痛哭不已,抱着马脚请求别走。见此景象,班超也不甘就此放弃其初心,于是离开后又返回疏勒。
偌大的西域,汉廷势力只剩他和三十六名随从,他们在蛰伏,等待时机。班超说服了疏勒、康居、于阗和拘弥等四国,一起攻打姑墨,杀敌七百余人。此一役让班超认为这是平定西域的好时机,于是在建初五年(80年),上奏汉章帝刘炟请兵,分析详备,刘炟遂派兵援助。有了兵马以后,班超为兵长史,从此成为汉廷再西域的最高行政和军事长官。
又经过若干年战争,永元三年(91年),龟兹、姑墨、温宿等国终于投降,大局已定,朝廷任命班超为西域都护。
永元七年(95年),朝廷为了表彰班超平定西域的功勋,下诏封其为定远侯,食邑千户,后人称之为“班定远”。
永元十二年(100年),久居西域的班超思念故土,于是上书汉和帝刘肇,请求返回故乡,他的妹妹班昭也上书请求把班超召回。奏章送达后,和帝深受触动,于是召班超回朝。两年后,71岁的班超病逝,朝廷派人专门前往吊唁。
班超在西域共31年,在西域战况最危急的时候,镇定、从容,凭借一只精炼的队伍,力挽狂澜,最终让西域归于安定,为汉朝发展争取稳定的环境,无愧其初心之志。王夫之评价:“古今未有奇智神勇而能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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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女修史
班固、班超两兄弟,文才武略皆有之,名留汉史。但可能有很多人不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小十多岁的妹妹,也是个大才女。
妹妹名为班昭,出嫁同郡的曹寿,据《后汉书·烈女传》记载,其“博学高才”。很不幸,丈夫早卒,她一直恪守礼节,行事符合规矩。
她的哥哥班固著有《汉书》,但班固被仇家所害、猝然而逝时,书里的《八表》和《天文志》都还没写完。
汉和帝想了一想,知道班昭才学不输兄弟,于是召请她到东观藏书阁将《汉书》写完。换而言之,班昭也继承了父兄的事业——修史。
皇帝对班昭十分看重,多次召她入宫,要皇后和贵人们以待师之礼去侍奉班昭,称其为“大家”。每次有奇珍异宝进贡,皇帝都要请班昭作赋赞颂。
邓太后掌管朝政时期,班昭更是进一步参与了朝廷政务。由于班昭在修史、议政上都颇有功劳,邓太后还特地封其儿子为关内侯,官至齐国之相。
班昭逝世时,皇太后身穿白色丧服哀悼,派遣使者监护治丧之事。
观其一生,班昭名望甚高,确认过眼神,也是为班氏一族增光添彩之人。
扶风班氏,自汉朝班况起,人才济济,既为国修史,又平定边疆,当之无愧的功臣之家。翻看中国历史,如此神奇的家族,实乃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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