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自己”,这句话你绝对在哪里听过……爱自己是获得真爱的前提条件,甚至更简单粗暴一点地说:爱自己是一切的前提条件。可问题是,“爱自己”怎么就变成决定一切的先决条件了呢?爱自己……乍看上去简单明了、人尽皆知,除了正值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和让—雅克·卢梭(Jean-Jacques Rousseau),后者不惜用几篇哲学论文来阐释自爱为什么是一种恶习,总的来说,爱自己似乎是件毋庸置疑的事情。除了自爱之外,我们甚至还不断被警告要避免太过自恋或者太以自我为中心。总之,不是不够爱自己就是太过爱自己。纵览古往今来这一主题衍生的种种论调,“爱自己”似乎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举个例子。几天前,在与一位苦于单身已久的朋友讨论正酣时,他突然反问我:“谁会想要我呢?我又矮、又无趣,还快秃了……”我听见自己脱口而出:“也许你得先爱自己才能被人爱……”所以,这个不假思索的念头到底是打哪来的?是时下这股自爱之风不知不觉中对我产生了什么影响吗?但无论如何,我们明显看到一种力量上的悬殊:一边是“学会爱自己”这句陈词滥调的铺天盖地、无孔不入,一边是理解它与实践它的举步维艰。“爱自己”这个概念的问题之处在于,爱既不只是纸上谈兵的理念,也不能只关乎我。首先,当我与某人坠入爱河时,我,恰如“坠”字所述,不受控制地因爱“失足”。诚然,我坠入情网,很有可能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是我根据自己的幻想或自以为看到的样子构筑了一个虚像,投射在我爱的人身上。总而言之,这种爱中很少有什么深思熟虑的部分。其次,自爱中的“自”,到底是谁?我拿自己举例:当我爱上某人,我爱上的是除我自己之外的某个人,或许那个人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可爱之处……但无论如何都存在着另外的这个人,而不是只有我一人独掌大权、一手操持着让自己爱上自己。根据以上两点可以看出,“爱自己”不仅意味着要炮制本该是自发产生的激情,还意味着得自我分裂一下好让自己能与自己相爱。无论是在逻辑上、理智上还是实操上,这都不可能:我没法儿把自己抱在怀中,我也没法儿说服自己我有多棒。当然,没错,我倒是可以自慰……但这能是爱吗?一边是毋庸置疑、业已成规、不由分说的自爱准则,一边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自己爱自己,为了让大家走出这个死胡同,网络上应运而生了一群“人生导师”。他们要求你正视自己,认识自己所有的缺点和优点。可这不是很成问题吗?暂且不说什么爱本该自然而然或者需要他者的存在,就这些要求而言,明显是将重点放在“反思”二字上了。自爱似乎就此等同于自我反思,言下之意就是要审视自己、思考自己、拆解自己、分析自己……换句话说,就是要“吾日三省吾身”,把自己当成研究对象,连同它所包含的一切错误、错觉和唯我论,统统纳入反思之中。在此之上还附加一大奢望:吐露自己的一切,对自己刨根问底,让自己一览无余。这也太可怕了!谁想要这种完全透明的爱呀?谁会不喜欢霸道的、无意识的、梦幻感的爱,而转投这乏味的理智之爱呢?更何况对象还是自己:我们已经无时无刻不是“自己”了,谁还想要更“自己”啊?你一定听说过“舒适圈”的说法,以及要求你从中“走出去”的谆谆告诫。“走出舒适圈”如今成了“不要躺平吃老本”的新型表达法。按理说,走出舒适圈看上去再简单不过了:只需先划定这个圈的范围,搞清楚它由什么构成,然后试图挣脱出来,继而向前迈进,提升自己。精神很容易领会,但实践起来也这么容易吗?暂且不谈走出去难不难,因为这显然是最关键的一步,光是主动产生“走出去”的念头就挺难的了,而且,到底为何要走出去?可以得见这个臭名昭著的“舒适圈”(当然,叫作“暂停域”“休息区”或“惬意空间”也未尝不可)把我推入了一个相当迷惑不解的深渊。为什么要离开一个人人向往的舒适之地?为什么要从一个让人备感安全、平静和可靠的地方抽身而出呢?问题便在于此:舒适圈的对立面,也就是困难、不适和动荡,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为了更好地分析“走出舒适圈”这一劝诫内含的问题性,首先应该阐明它所包含的一系列前提预设。首先,舒适圈是平淡无奇、消极被动和裹足不前的代名词。其次,走出舒适圈也就一定意味着走到它的反面,即变得积极、进步、乐于自我考验。最后,容我给大家总结一下:待在舒适圈和走出舒适圈分别代表了停滞不前、不思进取和主动出击、锐意进取。在这个已经烂大街的句子背后,隐藏着一种偏见:走出自己的舒适圈,就是主动选择了进步。而且不仅仅是“好”的意义上的进步,例如从悲伤迈向快乐,从沙发挪到了健身房,这里的“进步”更意味着我们选择将自己置于险境,置于不自在的状态,也就是说选择了风险。“舒适”二字可不是白白写在那儿的:与舒适的风平浪静相反,不舒适意味着要发生点什么,且原则上,会是件好事儿。但这种冒险就一定是进步的观念是从哪里来的呢?不适,就算它意味着点什么,但一定就意味着大有裨益吗?就算有事发生了,但一定会是好事吗?诚然,我知道这背后的猫腻:这不过是在病态地吹捧冒险的价值,是在暗地里洗白风险,将“痛苦不安”描摹为一种长久福利,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劳苦保健康”或者“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类略显狡猾的辩证法。不过这一切都不影响它本身的矛盾性:到底是怎样的魔法,能通过降低生活水平、通过刻意营造动荡不安来达到改善生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逻辑能让我们甘愿牺牲到手的、实实在在的安逸去追求遥远的、略有可能的“更上一层楼”呢?
走出舒适圈这个概念其实揭示了“好”与“更好”之间的激烈角逐。好,就是好。能更好当然更好。这种套套逻辑乍一看有点词不达意。但为什么会想要“更好”呢,甚至不惜先经历一遭“更糟”?这个“更好”真的值得这一遭“更糟”吗?而这恰是问题所在:每当我们静下心来思考,就会发现那些不适很少会带给我们除不适以外的任何东西。那些不适和煎熬也极少会让我们产生“再来一遍”的冲动,并对自己说“这个苦吃得很值当哦”。相反地,我反倒觉得待在舒适圈里需要很大的勇气,无论如何,舒适圈都需要我们用极大的努力去维护,要有充足的时间、资源和条件才能享受它,尤其还要抵御来自“更好”的诱惑。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极力奉劝大家要不顾一切地待在舒适圈里呢?某日,我正骑着自行车去上班,突然身边经过另一个骑手,平白无故地冲我来了一句:“别板着一张脸啦,笑一笑,你看,会好很多的。”表面是建议实则是冒犯,太阳底下真是毫无新鲜事。不过,他的话同样引起了我的深思:如果他说的有道理呢?为什么不保持微笑呢?为什么不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呢?这样岂不就能避免类似的不悦场景了?总而言之,这简单的微微一笑到底有何奇效呢?
我没想到在搜索引擎里输入“微笑”一词,能检索出这么多的相关词条。不得不说,很可惜的是,尽管海量,但内容相当单一,不外乎是微笑的好处、微笑的威力、微笑的强大作用等,并会适时引用哲学家阿兰的名句:微笑是更加完美的笑。正如怀疑会招致怀疑,微笑也会召唤微笑——它让别人信任我及我周边的一切。
中心思想十分简单明了:微笑和幸福之间有着深刻的联系。其逻辑之所以简单,恰恰在于这不过是简单描述了一种状态(感到好很多)和一个表征(微笑)之间的因果联系,这种关联大家有目共睹:当人们觉得一切顺遂的时候,人们会微笑。我的面部表情彰显出了我的幸福。但如今的“微笑哲学”比这个狡猾一些,它似乎逆转了这层因果关系。简单来说就是,它号称,在我们沮丧难过的时候,微笑可以让我们好起来,就和我之前遇到的那位骑手所说的那般……真的吗?单靠微笑就能变得幸福?时刻告诫自己应该微笑,强迫自己去微笑,为微笑所困,难道不恰恰违背了幸福快乐的真意吗?这样的微笑不就是一种表面的伪装吗?深入了解了这些“微笑哲学”之后,我再度震惊:它们不仅十分乏味单调,内里还十分的悲哀。这种悲哀在于,一味强迫大家微笑不过是揭示了一点,即微笑可以是机械的、被迫的、虚假的,其中包含着某种可悲、绝望甚至是可怖的一面。你可以自己在家玩个游戏:试着将嘴角肌肉努力上扬,集中注意力保持这个面部表情……很快你就会感到自己像是在做一件蠢事。如何去操控一件不受控制也不该被控制的事情呢?单纯地改变面部表情,矫揉造作地戴上一副感情面具,又怎能让人真的感觉更好呢?在神经科学和认知科学的研究中,微笑分为好多种。有反射性微笑,有接近大笑的自发性微笑,有嘲笑、讥笑、蔑笑,以及最终,有在社交场合被迫装出的强迫性微笑。这种社交被迫性微笑和我们自己强迫自己挤出的微笑,又有什么区别呢?真正的问题来了:各种人生成长指南都一再强调这种为了自我感觉更好而微笑的微笑不算是强迫性微笑……可究竟有何区别呢?一边是强迫自己微笑好在社交场合不被看出异样,一边是强迫自己微笑好不让自己感到异样而已。说到底,微笑问题并不真的在于“我们做给别人看的表情”和“我们究竟感受如何”之间的落差,不是表面和内里的矛盾。都不是。真正的问题出在这种试图通过模仿、通过咧嘴或撇嘴的动作来进行自我暗示的理念。这些僵硬的面部肌肉收缩,并不能成为我们和外部世界的接口,反而会成为一堵墙,成为一个壁垒。更糟的是,这是一堵粉饰太平的墙,它被漆上了一层高兴的假象,非但不会让人感受到快乐,反而会让人感到一种深深的不适。就我个人而言,不管那个骑手的建议如何,我还是打算不去过度在意我的外在表情……出乎意料的是,这反而让我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你知道这句几乎成了口号般的拉丁短语吗?这句被糟蹋了的格言出自拉丁诗人贺拉斯(Horace),它如今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你肯定听过……!就是这句:活!在!当!下!(CARPE DIEM!)书籍、歌曲、饭馆甚至是文身……这个短语不仅在历史上启迪过龙沙(Ronsard)、莫里哀(Molière)或维克多·雨果(Victor Hugo),还在当今社会一跃成为某种营销口号、财富密码或个人信条,妥妥的热门词条。“Carpe Diem”的字面意思实为“采摘每一日”(引申为“抓住每一天”,类似于中国古诗里的“花开堪折直须折”),如今的版本则衍生出了一种命令式的口吻,敦促你“活在当下”。但“活在当下”到底是什么意思?“采摘每一日”又该如何理解呢?这个表达本身就让人有点错愕:我们实际上不是已经生活在当下了吗?的确,人会不时地沉浸回忆、追溯往昔或者畅想未来、勾画蓝图,难道这就意味着我们和现实脱节了吗?它是否意味着,当我写下这几行文字的时候,我不在“当下”之中,而是被投射至未来你们读到它的时候?或者相反地,它是否意味着我还在抓着过去的时刻不放,那个刚起笔撰写,纠结这里该放一个句号还是逗号、选这个词还是那个词的时刻?所有的这些疑问都让我身陷“carpe diem”的悖论中,落入“活在当下”这句谆谆教诲的陷阱之中:活在所谓的“当下”一刻意味着我们得从时间流中跳出来,好捕捉到“当下”,思考琢磨“当下”,疏离地观察“当下”……而这样,不就没法真的活在其中了吗?这不恰恰站在了人们一通鼓吹的“活在当下”的对立面吗?问题就在于此,这也是一整个“活在当下”的故事让我着迷或者说迷茫的地方:人们告诉我要活在当下,而我恰已活在当下了,时时刻刻告诫自己要活在当下反而会阻碍我们真的活在当下……绕得明白吗?
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活在当下”多半是“买在当下”。在谷歌搜索栏里输入“Carpe Diem”,你会收获一堆脱毛沙龙或者咖啡店的地址。如果点击“视频”专栏,你多半会碰上罗宾·威廉姆斯主演的电影《死亡诗社》的片段……是提醒大家人终有一死,所以能享受时就好好享受吗?还是说,这多半是一种自我埋怨,为蹉跎了“大好时光”痛心疾首?怪自己没有好好享受今早那段美好的公交通勤路,怨自己没能好好珍惜中午三口两口咽下的美味三明治,后悔自己没能细细体味方才超市门口大排长队的美妙时光?还是说,我们单纯就是和“时间”过不去?从“放慢脚步”的告诫到“活在当下”的敦促,看着时间流逝就真的这么让人受不了吗?日子过得太快了,一切都在加速运转,万事火急火燎,似乎没有什么人或事儿还经得起等待。这种感觉对每个人来说都不陌生:大家似乎已活得不分轻重缓急,注意力永远高度集中,精神永远时刻紧绷。“压力”如今已成为全世界的共同语言。面对此情此景,各类人生建议遍地开花,手把手教你如何挤出时间来、如何放松慢慢来;停下手中的事情,将要做的任务划分优先等级;在混乱中找回自我,并从中重拾方向和意义。可时间本就不够的情况下还慢慢来不是很矛盾吗?时间没了就是没了,还能去哪里挤?要做的事儿本来就堆积成山了,为什么还硬往里加上“时间管理”这一件?我的问题是:一天中,到底什么时候能挤出时间来?按照一些冥想大师的说法,只消生理上的平静呼吸就能达到心理上的一刻喘息。这么做虽然没能改变我每日机械化的日程,但改变了我理解、体悟生活和时间的方式。又来了,又开始把问题归咎给方式、视角和态度了:“不要试图改变时间和它的流速,试着改变自己与世界的关系,改变自己与时间的关系。”我们总倾向于将看似越来越快的外部时间和自我的主观时间对立起来,前者是客观的、不可更改和无法逃避的,而后者则被看作可塑的、有弹性的。所以,是臣服于这无情的越来越快的生活节奏,还是从中解放出来,似乎完全取决于我们自己,是去顺应这个快节奏还是踩下刹车,要不要缓一缓、喘口气,似乎也全然由我们自己决定。但这也是问题所在:无论如何,这都是多了一件要做的事,多了一个要做的决定,多了一个要完成的计划。不着急、慢慢来也好,奋力抵御时间的洪流也好,深呼吸也好,不仅都不是什么易事,也很容易让我们产生一种生活节奏和时间流速尽在掌握的错觉……而这根本不可能。针对这些让我们要么慢慢来要么顺其自然的人生教诲,我表示不敢苟同且斗胆提出第三条可行之路:拖延。既不停下一切也不分秒必争,我们应该完善一套“拖延的哲学”:因为只有拖延才能让我们在感受到时间被无限拉长的同时,一件事儿也没落下。拖延意味着我们的确花了时间,只是我们拉长了时间,也利用了这延长的时间,同时还不至于产生“我们能够停下一切”这类的幻觉。当你耽搁、拖延的时候,你看着时间飞逝,从你身边溜走,但你绝不言弃,你默默承受,细细体味。更妙的是:你可以对时间轻蔑一笑,并赋予自己拉长它的权利。
哲学与个人成功学里都爱提及的“好好生活”,到底是什么意思?平静地生活,幸福地生活,安宁地生活……不管人们怎么形容,中心思想都是同一个:好好生活。你一定也在生活中碰到过这个说法,甚至可能还用过,我自己就是其中一个。还记得那是几年前,我在脸书(Facebook)上谈论斯宾诺莎的时候援引了这个说法。随即评论里有一个人嘲笑了我,认为我是在用励志成功学的方式滥用伟大哲学家的思想。我当时非常愤慨。我?堕落到了和心灵鸡汤为伍?再说了,这又有什么问题吗,斯宾诺莎就不能帮助大家好好生活吗?为什么要神化这位《伦理学》的作者,或者反过来说,心灵鸡汤就该被大家看不起吗,凭什么?我很快纠正了这自视甚高的毛病,也想通了斯宾诺莎的问题,但始终没能解决一个更深层次的困惑,而这个困惑才是问题的关键:当我们谈论“好好生活”的时候,到底在谈论些什么呢?
我似乎从来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好好生活……显而易见,就是好好地生活啊……但这里的“好”意味着什么呢?是指正直地活着吗,像斯宾诺莎或者笛卡尔宣扬的那般端正品行?那具体是依据什么样的准则呢?还是说,它暗合的其实是亚里士多德说的“善好生活”,也就是每个人完美地完成了自己生而为人的责任义务(假设每个人破天荒地清楚自己是为何而生的话)?抑或是说,“好好生活”指的是紧随康德为我们明确的几项绝对命令,活出崇高、活出道德?“好好生活”的内涵如此之广,表达又如此含糊不清,因此急需缩小一下理解范围。对于这一点,个人成长指南里的表述就非常清楚。在它们那里,你不会直接找到针对如何“好好生活”的建议,但可以找到类似于“如何好好应对人生变化”“如何过好单身生活”“如何打造蜗居生活”“如何好好度过更年期”或者如何同时好好应对以上所有情况的建议。换句话说,在这里,“好好生活”从一种非常抽象的道德约束无缝转换成了相当具体实用的日常好物评测推荐……也因此,“好好生活”谜团依旧:它到底指什么?这个“好”到底是指恪守节操,还是遵纪守法,抑或是追求幸福?是集体的还是个人的?更别说“生活”一词了,它又具体指什么呢?吃饭?睡觉?恋爱?思考?是和他人的共同生活,还是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好好生活”和政治话术里老生常谈的“安居乐业”有什么关联吗?每一次想要靠近、一探“好好生活”的究竟,它都反而溜得更远了。这句箴言一会儿太含糊,一会儿又很细致,但无一例外都很触动心弦、直击人心。矛盾的是,虽然这种鸡汤式的含糊其词、模棱两可经常遭到人们的抨击、嘲笑和批判,但“好好生活”这句话反倒让人备感真切。一些人认为,“好好生活”的概念之所以讨人喜欢,恰是因为它的含义海纳百川,人们可以从中各取所需。有人把它当作宣传美满生活的标语,也有人把它当作一个咒语,隐含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但这些解释是不是都太简单了?除了这些飘忽不定的理解,我相信,“好好生活”这个概念有个特别之处,就是它很悦耳,听上去很“好”。没错,又是这个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但又印象深刻的“好”。它不仅可以被理解为大写的“好”,也就是正统道德意义上的好,更可以被理解为一种与道德内涵相比更短平快的“好”,即一种安宁、舒适和美好。好好生活,就像是穿着一件合身的衣服。它有一种贴身的意味,冷暖自知。它是一份放松舒适的承诺。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即便找不到合适的词去形容它,内心却依旧深受触动吧。插图:本文插图原作为个人收藏,想购买相关画作及了解其他更多画作信息,欢迎加入"蓝袜子艺术赏析群"。在"赏析群"里,喜欢艺术的朋友们一起欣赏画作,分享日常,还有无底价0元拍卖活动。如果您喜欢艺术,添加下方蓝袜子微信,并回复“入群”,一起过有艺术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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