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七月的“社戏”
乌镇七月的“社戏”
乌镇自从有了“乌镇戏剧节”后,整个乌镇到处都是舞台,乌镇的人一个个也似乎都成了演员。
那是2017年七月我去乌镇认识了摇船的船娘梅姐,梅姐能说会道还会唱,乘过她的游船的人没有人不说她的好。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梅姐去年乌镇戏剧节的时候,被一家外国剧团邀请参加了演出,一下子让梅姐似乎成了“明星”。
我坐在梅姐的乌篷船上,看着西市河上流动的风景。梅姐她一艘船,一支橹,船在水中荡漾,船橹在碧波中摇曳,把西市河灵动的水划出了道道波纹。梅姐一身蓝印花布衫,立在船头,一边摇着橹,一边唱着歌谣。我一次次举起相机把梅姐定格在乌镇西市河上最美的风景里。
乌镇本来就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和独特的自然景观,而戏剧节又为这个千年古镇带来充满生机的未来。古镇上新建的以及原有的剧场、舞台都充分展现着乌镇的个性和乌镇历史的语言,同时也全方位展现了古镇的魅力,给人与艺术相结合的无限想像。
梅姐在乌镇这个大舞台上只是个最普通不过的角色,梅姐家世代本来就是渔民,船上生船上长,所以,她熟悉这里的每一滴水。她从十来岁开始,就跟着父母打鱼为生,二十来岁那年,她嫁给了同村一个小伙子,也是渔民。当渔民的日子风吹日晒,每天半夜1点钟就准备出船,一直要到早上6、7点,把夜里打上来的鱼、虾卖给鱼贩子,好让他们去赶早市,如果运气好,他们每天能挣到多100元。随着经济的发展,养鱼的人越来越多,打渔的人越来越少了。梅姐也到附近工厂打过几年工,但还是舍不得船上的生活。2007年,乌镇西栅景区开发,招聘摇橹人,梅姐报名并顺利入选成了乌镇第一批船娘。我认识梅姐的那年,她已经在西市河上摇橹整十年了。
2016年乌镇戏剧节的时候,有一家外国剧团邀请了梅姐参加演出,他们的演出就在西市河上及西市河两岸。梅姐刚接到参演要求的时候很是紧张,她本能地对戏剧导演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我哪儿能演戏呢。”可是导演一再让梅姐放心,导演说:“你不要紧张,你演出的就是你自己,你只管在西市河上来回摇船就可以了。”梅姐这才放心,不过,心里也纳闷儿想:“这算什么演出呢?”
化妆师给梅姐做了一些化妆准备,备了一些必须的道具,服装基本没有更换,只是把梅姐的手上的手表拿下了。然后导演跟梅姐说了一会儿戏。让梅姐边摇船边唱歌,唱她喜欢唱的摇船歌,让她尽可能自由表达在西市河上摇船的快乐心情就可以了。蒙蒙细雨中,戏剧的一幕幕悲喜人生就发生在这个古老的镇上,镇上所有的游客,既是观众又是演员,梅姐也是其中最普通的演员之一。
梅姐没怎么读过书,但她熟悉乌镇的一草一木,了解当地的风俗习惯,面对船上的游客,她总能说出乌镇许许多多的故事,唱出乌镇的民谣。在梅姐的眼里,乌镇的春夏秋冬,雨天、雪天,白天或者夜晚,每时每刻的每一个风景都是不一样的,甚至永远没有重复的风景。
西市河岸山十字街头正是即兴表演的小剧场,那边正在演出,有演员正在招呼着梅姐:“梅姐,能渡我过河吗?”,梅姐想起导演交代过:有人跟你打招呼,你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回复就可以了,于是梅姐一点也不慌张,很自然地回复着岸上的客人:“对不起小阿弟,我的船不能随意靠岸,你还是到码头等我吧。”然后,年轻帅气的演员在岸上央求着梅姐,梅姐真的有些手足无措,正在梅姐无法应对的时候,演员蹬蹬蹬,一个助跑跳上了梅姐的游船,让梅姐吓得直跺脚。这时候导演和摄影摄像师都在岸上叫好,说梅姐演得太好太逼真了。后来梅姐说:“我哪里是演得好,我吓也吓死了。”真可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乌镇的变化很大,梅姐的变化也很大,她说:“我天天摇船的地方就是我爹妈和我过去打渔的地方。当年打鱼来到这里,房子都很破旧,甚至很杂乱,而自从开发旅游以后,我看着乌镇的街道一天比一天美,看着乌镇的水也一天比一天更纯更干净,我也看着乌镇大剧院新建起来,她说:“我就像小时候看社戏一样,看着乌镇的故事天天在发展变化,乌镇天天在长大。”
是的,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乌镇和梅姐都是这场社戏的角色,他们都是激流勇进的弄潮儿。生活犹如舞台和戏剧,不管你的角色是什么,演好自己把握好自己就是你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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