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文无关。(视觉中国 / 图)
责任编辑|陈斌
去年热议的“雪糕刺客”沉寂了,今年取而代之的“价格刺客”是共享充电宝。二者其实有些差别——“雪糕刺客”主打猝不及防:装满廉价雪糕的冰柜里,摸出一个昂贵雪糕,结账时才发现太贵了,却不好往回放,很多人因此不爽。
共享充电宝不是这样,它明码标价,但价格贵得让人难受。前些年充电价格一小时1元2元,这两年陡然涨至4元、5元,甚至8元、10元都有。人们不用充电宝时往往嫌累赘,一旦需要则近于“刚需”,只能忍气吞声。运营者吃准了这一点,涨起价来毫不手软。共享充电宝是共享经济为数不多的硕果。这个起初被很多人不看好的行业,头部商家基本实现盈利,甚至出现上市公司。行业老大年营收更达三十多亿,强大的吸金力是收费力的体现——除了向用户直接收费,共享充电宝再无收入方式。一开始共享充电宝出现时,情况不是这样。运营商对用户收费很少,每小时几毛钱到1块钱,只有象征意义,主要为抢占市场,培养用户习惯,其次他们收入来源的大头是商户。共享充电宝出现以前,许多商家会帮消费者“前台充电”“借充电宝”,只不过麻烦得多。新产品出现后,正如免费Wi-Fi和空调冷气,共享充电宝迅速成为许多酒店、高档餐厅、咖啡馆的标配。商家主动向共享充电宝运营方申请入驻,交“加盟费”也认了。早期运营方收取加盟费从几千到上万,甚至有设备费、管理费等名目。好景不长,随着玩家纷纷入局,竞争激烈,收费实质取消了。运营方给商户提成,或给“入驻费”。从收钱到送钱,不过两三年时间。最开始是人流量大的商场餐馆,很快又做到了全面覆盖。今天几乎所有共享充电宝点位,运营方不交钱是进不去的。一般来说,商家收入场费越多,提成比例就低;入场费收得少,提成比例可能高达七八成。6月份,杭州西湖集体拍卖景区内58座公厕充电宝点位,成交入场费78万元。景区还可以提成赚多少,外界不得而知。共享充电宝运营方为实现规模收益,争相扩大市场占有率。赚到的钱除了购买设备和维护成本,最大部分是给商户“交租金”。这是无可避免的商业规律——流量入口总是最贵的。2019年怪兽充电有设备点位58.8万个,营收超过20亿,利润1.67亿。平均每一个设备点位,每年创造280多元利润——每天不足1块钱。2022年,受疫情和市场环境影响,这家共享充电宝龙头的利润又回到每年几千万的水平。涨价,成为他们求生存发展的选择。最近两年共享充电宝涨价,可以理解为:一种商业模式成熟后,消费者初期红利消失,商家要实质性赚钱。共享充电宝是一种线下服务,其价格上涨实质是线下消费涨价——正如酒店房费和餐馆菜品涨价。只是这种涨价太凶猛,从1元2元起直接翻倍,超出一般物价涨幅。这种涨价方式,大概和共享充电宝运营商的耐心失去有关。根据消费心理学,一般人看涨价都看幅度,但是对廉价和昂贵商品的涨幅,人们的耐受度大不相同。共享充电宝涨价也是如此,早期充电价格每小时1元,涨价到1.5元甚至到2元,人们一般不会有刺痛感。消费者普遍接受,其他条件不变,涨价在财务报表上非常诱人。它意味着利润大幅提升甚至翻倍,毛利率和利润率等数据会很漂亮。这也是共享充电宝公司每一轮融资和准备上市前都会涨价的缘故。随着价格不断上升,消费者的耐受度在急剧下降。特别是经济下行之下,很多人收入停滞,共享充电宝的价格却猛涨,这着实让人很不爽。共享充电宝运营商应该很清楚经济形势,他们还在悄悄涨价,可能是心存侥幸,在测试消费者的疼痛临界值。也有可能,运营公司想要财报好看,醉心于涨价带来的短期利润增长,忽视了长期损害。今年频繁出现的共享充电宝“价格刺客”话题,可能正是临界点。一旦话题大量轰炸,大众心智被“共享充电宝就是贵”占领,人们会倾向不用——正如很多人不用充电宝,是有一个“临时借一个”的印象起作用。现在的充电宝便宜、轻薄、充电效率高,随身携带方便,市场接受度在提升。共享充电宝一旦沦为昂贵、难用的代名词,结果可能是雪崩式的,对此运营商不能不有所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