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获集美·阿尔勒（Jimei x Arles）国际摄影奖，冯立的照片和他养的动物、职业经历一样，充满了戏剧性。在一场 2005 年的城郊灯会中，冯立遭遇荷塘里猛然亮灯的圣诞树，傍晚浓雾，十几米高的灯光，“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他在那一瞬间知道了：这就是“白夜”。此后，冯立开启系列作品《白夜》，蜚声国际。他以第三者姿态在城市中漫游，用闪光灯凝固现实当中一个个“类似于白夜的混沌状态”，矛盾、荒诞，分不清楚真实还是虚无。“不论是我养的动物，还是自己拍的照片，都有着各种机缘巧合，或是它们与我有某种默契。 就像我的照片一样，为什么会遇到这个人，为什么拍到他，为什么照片总是充满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我不知道。刚开始，我以为是因为自己很猎奇，有意识地寻找现实里的这类画面，但后来发现，其实它们是迎面而来的。”第一次在日本东京街头拍摄的冯立也是如此，“每天都如同猛兽一般拍着”。个人风格强烈的照片集结成《东京·冯立》，以他的眼光发现这个城市。“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刚好我又带着相机，曝光也在刚刚好的情况，照片就拍摄出来了。我很喜欢这样的一个偶然性的瞬间。”单向与 Place M 联合策划推出冯立摄影展 Tokyo Sketch （2023.7.29-8.24），从闪光灯下的醉汉到森山大道抽烟的肖像，从东京市中心的墓地到蔡国强的烟花，那些“偶然性的瞬间”都将与你在展览中重逢。7 月 29 日，Tokyo Sketch 开展的同时，单向街书店·东京银座店也于今天开启试营业。2002 年在旧金山城市之光书店邂逅一场诗歌朗诵，“陌生文化让你确认自我，也帮你遗忘自我，我们最欢愉的时刻，正是这自我消失之时”，在许知远眼中，这短暂经验促成了单向街的诞生。从“为何不能在北京有一个这样的空间”到“为何不在东京开一家书店”，2023 年，单向街书店·东京银座店由一个小念头终于落地：
“它将以亚洲为主题，销售中文、日文、英文、韩文书籍，邀请泰国、越南作家来交流，中文小说家与日本的思想者探讨亚西亚概念；它也是西方与亚洲的交流之所，听一位澳大利亚汉学家谈论丰子恺，或是哥伦比亚大学的教授重思明治维新；它更是一种生活方式，用仰光到首尔的烈酒制出 Highball，让兰州拉面与横滨拉面的师傅坐在一起，讨论滋味之异同，甚至从银座请来几位妈妈桑，讲讲风月文化之变迁，从永井荷风、太宰治到白先勇，谁能否认风月对于文学、思想之影响。”
在冯立镜头下那个“直接、生猛、恣意，不留余地，还有一种内在的悲伤”的东京，我们迎面而来。
㊟单向街书店·东京银座店
㊟单向街书店创始人：于威、张帆、许知远（从左至右）
东京自成一个宇宙，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静谧与喧闹，内敛与张扬，彼此交融。一个外来者，很容易“迷失东京（lost in translation）”。冯立，一位来自中国四川、以捕捉街头景象闻名的摄影，以自己的眼光发现东京。在他的镜头中，东京直接、生猛、恣意，不留余地，还有一种内在的悲伤。单向街东京书店很荣幸能与 Place M 共同推出冯立的展览，亦希望这个展览成为促进日中两国摄影师交流的新桥梁。
位于东京新宿的摄影画廊 Place M，今年已经经营到了第 36 年。6 月份我们邀请摄影师冯立来到 Place M 参加展览《闪境剧场》，并在东京进行了近一个月的拍摄创作，约定拍摄完成后立刻挑选照片制作成书，这就是《东京·冯立》的出版契机。这让我想到了 CAMP* 成员北岛敬三 70 年代的快照集《写真特急便》，当年北岛敬三同样是在拍摄后立刻制作成展览与出版物进行发表，每月一次持续一年。如同冯立摄影中从来不缺乏的巧合与奇遇一样，当我们正在新宿黄金街的摄影酒吧 KODOJI* 中喝着冰凉啤酒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喝得醉醺醺前来续摊的北岛敬三。冯立在东京的每一天都如同猛兽一般拍着照片，大家都精疲力竭。当天的拍摄完成后我们会立刻去 Place M 附近的 711 便利店中打印照片（有一次因为打印数量过多，竟然将便利店中的相纸用完了），贴在 Place M 四楼摄影教室的墙上进行选片编辑。
在与濑户正人的对谈活动中，濑户这样评价冯立的摄影：“照片都有两面性，表面与里面，虽然说在这样的语境中提到‘表面’会有略带贬义的感觉，但是在冯立的摄影中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情况，‘表面’上高度统一的平面感与薄弱感，恰好体现了他摄影作品的深度。”这本轻量级的，接近于 zine 的摄影集中，收录了 46 张依旧极具冯立个人风格的摄影作品———即使他是第一次在东京的街头进行拍摄。从闪光灯下的醉汉到森山大道抽烟的肖像，从东京市中心的墓地到蔡国强的烟花，冯立用自己的摄影和日本的摄影家前辈们进行着跨时空的切磋。*IMAGE SHOP CAMP: 1976 年由森山大道、北岛敬三、仓田精二、尾仲浩二等人成立于新宿二丁目的独立摄影画廊，虽然 CAMP 运营的时间不长，但是成员们前卫激进的摄影风格与独立画廊的运营理念，至今依旧深刻地影响着日本摄影。
*KODOJI（こどじ）：位于新宿黄金街的摄影主题酒吧，从70年代开始，日本黄金一代的摄影师们经常在这里聚会，至今依旧吸引着大批的摄影师们前来，每晚一边饮酒一边讨论摄影。
Place M 由森山大道、濑户正人于 1987 年创办于东京新宿，至今已有 36 年的历史，是目前最具生命力的独立摄影画廊。画廊名字中的 M 来自森山大道(Moriyama Daido)的名字首字母。三十余年间，Place M 举办过的摄影展超过 1500 场。Place M 的 2 楼与 3 楼两层为展览空间与暗房，4 楼为 Place M 的艺术教育与出版物版块，5 楼为微喷输出工作室。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摄影，但我相信这就是现实的另一面。我无法解释这些照片的确切含义，就像我依旧没有彻底弄明白这个世界一样，我唯一能告诉大家的就是我的疑问。很多时候我不过是一个提问者，面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用一个问题来回答又一个问题。答案，其实永远都是一个问号。”冯立说。策展：单向街书店·东京银座店
时间：2023.7.29-8.24
地址：日本东京都中央区银座1丁目6-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