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克制的贪婪

——《芒格之道》，1987年西科金融股东会讲话，摘录及感想

这是前几天买的《芒格之道》的一个阅读笔记，在短短的一篇讲话中，芒格讲了不少有启发的文句，本想直接把原文放上来，但是后来又不知不觉放入了一些自己的理解。

其中最核心和基础的莫过于讲话中的最后一段：充分认清客观条件的限制，充分认识自身能力的限制，谨小慎微地在限制范围内活动，这是赚钱的诀窍。

1、我们真不愿意持有市政债券这样的资产，但是现在这个环境，放眼望去，只能持有市政债券，没有更好的选择。

查理·芒格，1987年西科金融股东会讲话

这里我将“放眼望去”，“只能”，“更好”加粗了，强调的是一个比较思维，做投资务必尽可能地考虑所有可能资产，然后进行权衡。

但是，只盯着一种资产的投资者大有人在，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2、即使保险业务停了，资产还在我们手里，资产的盈利能力还在我们手里。有这些资产，有这个盈利能力，我们可以游刃有余。

查理·芒格，1987年西科金融股东会讲话

资产之所以为资产，就在于其盈利能力，盈利能力是资产价值的基础和底线。

芒格在这句话前面，还讲了一个生动的故事，一个曾经以助手身份参与20世纪20年代公用事业股炒作的人，有幸没有被送入监狱，全身而退，手头还有1000-1500万美金的现金，在30年代终日酗酒、纸醉金迷，其银行经理表示很担心，这个人则淡淡地回了一句：“放心吧，我喝酒，但是我的市政债券从不喝酒”。

3、有些人钱多得烫手，四处收购，一笔接一笔。这种收购方法我不认同，很难有好结果。真正做收购是好事多磨，要熬过辛苦的等待，经历反复的波折。

查理·芒格，1987年西科金融股东会讲话

其实做股票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不少人进入这个市场，只想着买买买。决策方式很轻率，怎么能取得长期好成果呢？

好的决策需要反复的琢磨，“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

4、沃伦对优秀的管理层青睐有加，但是在他的投资过程中，他从来没有因为管理层很优秀，而支付高于资产的价格。他买入资产的价格总是略低于资产的价值。优秀的管理层是资产中的一部分，沃伦并不因为管理层优秀，而支付高出价值的价格。

查理·芒格，1987年西科金融股东会讲话

曾经看到国内有些“价值投资”的观点：“好公司在任何价格买入都不贵”，这种说法我们需要警惕的，很容易带来误导。

巴菲特和芒格在各种场合，都不会忘记价格的重要性，价值投资在实践中的基本点在于：以低于价值的价格买入。

不遵循这条原则，别扯价值投资。

5、在巴菲特眼中，优秀的管理者是这样的：你把他从火车上扔下去，扔到一个偏僻的小镇，不给他钱，他在这个小镇上诚实本分地经营，用不了多长时间，又发家致富了。

查理·芒格，1987年西科金融股东会讲话

这是为了对比大公司的“优秀管理者”标准：顶尖商学院毕业、熟知管理理论，工作勤奋、人品正直、家庭和睦等等。

很多影视作品中，上面的形象也是常常所谓的“成功者”形象，并且常常配以酷酷的表情和肢体语言等等。

真正优秀的管理者，不是上面那些个标签所能定义的，我们分析的时候，要更务实。

评估马的优劣，先让它跑跑。

6、我们的贷款利率和贷款利差比较低。我们不担心出现利率达到上限的情况。我们对客户进行了挑选，即使利率上升，他们仍然有能力偿还贷款。我们也不向客户收取手续费。我们希望通过这种差异化的贷款策略，赚取合理的利润。

查理·芒格，1987年西科金融股东会讲话

什么叫做差异化，提供现有企业没有能力提供，或者不愿意提供的产品和服务，这就是差异化。

低贷款利率和贷款利差其实降低了收益，同时提升了运营成本（因为申请贷款的人数会更多），但是能够提升资产的安全性、收益的稳定性。

7、我要是真知道如何复制过去的成功，那可好了。其实，大多数时候，我们什么都不做。我们出手的时候很少。即使是出手的时候，我们也是如履薄冰，对可能承担的风险感到不安。

查理·芒格，1987年西科金融股东会讲话

只是我们实际做投资的时候，经常是胆子很大，动不动就梭哈，认识几天就发生关系。或许就是：无知者无畏。

“兵者，国之大事”，财富也是个人的生存之本，不要当作儿戏。

8、我们根本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真有这个能力，还何必这么辛苦地投资？回过头来看，大西部储蓄贷款公司和阿曼森公司踏准了节奏，他们一路高歌猛进，赚得盆满钵满。

查理·芒格，1987年西科金融股东会讲话

务必认识到自己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既然如此，就不必因为担心错过而仓促买入，或者因为担心过大的亏损而仓促卖出。

我们想象的未来，不是真实的未来。

9、精密钢材的创始人不愿意和大客户打交道，大客户的议价能力太强，最后把利润都压没了。他专做小额订单，把服务做到了极致，在全国范围内，专门提供特殊材质、特殊尺寸的钢铁。

过去五年里，沃伦和我都没去过这家公司，西科或伯克希尔也从来没有派人去过这家公司。它一直经营得很出色。

这证明，一家公司建立了好的文化之后，就能走上良性循环的轨道。

查理·芒格，1987年西科金融股东会讲话

商业社会中，有时候需要懂得“舍”与“得”的道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做特种钢铁市场，市场规模是小了点，但是企业对下游的议价能力强，利润率也更高，护城河更容易挖深。

实地调研并不是必需的，好公司，不管你有没有去调研，这家公司都很好。关键要明白其利润的本质。

另外，把某件普通事情做到极致，就不是普通事情了，会变成不普通的事情了。

10、有时候，只有经历过失败的历练，我们才能懂得谦卑。用“谦卑”这个词也许不太恰当，可能用“务实”这个词更合适。

我们能取得今时今日的成就，不是因为我们的能力比别人高出多少，而是我们比别人更清楚自己能力的大小。

真清楚了自己能力的大小，自然就谦虚了。

查理·芒格，1987年西科金融股东会讲话

失败的历练，有时候是让我们去评估：我们的能力边界到底在什么地方。

所以做事情要认真，全力以赴，不然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不知道自己能力的大小。

11、充分认清客观条件的限制，充分认识自身能力的限制，谨小慎微地在限制范围内活动，这是赚钱的诀窍。这个诀窍，与其说是“谦卑”，不如说是“有克制的贪婪”。

查理·芒格，1987年西科金融股东会讲话

这就是认知：认清客观条件的限制、认识自身能力的限制、了解需要限制的范围、知道谨小慎微该怎么做。

但是，“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很多人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边界在什么地方，所以富裕的人也只是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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