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从天而降的大祸,让我在美苦心经营的事业,被迫画下惨烈又悲壮的结局”
在俄亥俄州小镇生产陶纤真空件、镁碳砖的CreamFab与WYG工厂负责人汪先生(Edwin),回忆起半年多前运载剧毒化学物氯乙烯“诺福克南方”(Norfolk Southern)火车,在工厂旁出轨引发大火的事故,至今仍感憋屈、心痛。
图片来源:汪先生
这起被视为美国重大环安事故的火车出轨,发生在今年2月3日,当时诺福克南方公司旗下一列约150节车厢的列车的第38节车厢出轨,随后多达12节车厢陷入火海,出轨车厢当中有10余节车厢载运危险化学物质,包括易燃的氯乙烯及丙烯酸丁酯等。
保险公司第一个告知火车在工厂后方大火
21日,汪先生描述了他当天接获消息时“根本不敢相信”。他说,事故发生时他已经回到匹兹堡的住处休息,当天晚上8时50分左右,他突然接到保险公司来电,告知距离厂房后方几呎远的铁轨发生火车出轨引发大火,消防队必须进厂设置灭火水管,“这时我马上打开手机的监视系统,不看还好,一看铁轨上的熊熊大火,当晚完全无法入眠”。经过一夜,大火基本上已经受到控制,“我本来还暗自庆幸,还好厂房没有被火势波及”,但他没有意识到真正的灾难还在后面。汪先生说,他在美国经营冶金工业耐高温陶瓷纤维材料进口批发20多年,2017年买下位于俄州东巴勒斯坦(East Palestine)的TubeTech老厂房,改建为陶纤真空件工厂CeramFab,投入四年的金钱、心血,这座工厂终于在2022年初,第一条生产线开始投产,“第一年订单就爆满,工厂正朝设置六条生产线推进。”2020年,原本以国内进口为主的镁碳砖,因为各方面原因,砖头供应紧俏,因此他在2020年购入位于CeramFab附近的另一处废弃厂房,建立了专门生产镁碳砖的WYG工厂。历经千辛万苦,该工厂在2022年9月开始试生产,首批产品就受到美国主要钢铁大厂Nucor Steel的肯定。毒物颗粒严重污染苦心经营两工厂
正准备迎接光明未来、享受辛苦后果实之际,诺福克南方列车的出轨,一瞬间摧毁了这两家工厂。原以为火势扑灭,未受损厂房可以很快复工的汪先生,后来才发现由于还有五节车厢载着毒气氯乙烯,一旦超过一定温度就会爆炸,当局为免引起大爆炸,于2月6日人为控制释放五节车厢中的氯乙烯气体,“相信很多人都透过电视转播,看了引爆时的巨大蘑菇状黑烟”。汪先生说,这次的人为操作,殊不知为当地环境带来更大的灾难,“燃烧产生的微粒,粘附在空气、水、土壤,好几年甚至更久都不会消失。”汪先生说,事故后一星期后,他回到工厂准备清理,“待了几分钟,发现很重的味道,很呛鼻,嘴唇是辣的,喉咙不舒服”。火车当时虽然已经恢复通车,但并没有人通知工厂可以复工。开工首日2小时员工全生病
“工厂停工一天,订单积压、客户催货,损失重大”,因此一周后,工厂催促环保人员前往检测空气品质,以决定是否可以复工,环保局两次检测均告知“上班没问题”,因此2月13日让两个厂的工人恢复上班。没想到,“工人第一天返工全生病,我吓死了”,汪先生说,当天工人才上班两小时,就有人鼻子流血、眼睛发红、恶心呕吐,经送医诊断称,“这些都是化学气味造成呼吸系统、黏液系统产生的症状。”“我马上决定两个厂立即停工”,汪先生汪表示,这一停停了五个多月,这段期间,陆续发生工厂附近河水的鱼死了四万多条,有些居民的尿样检测出现氯乙烯阳性,当地居民上街头游行抗议。
停工5个月复工无期被迫永久关厂
当地周遭清除毒物没有明确结束时间,两个工厂无法复工,原有的进口批发公司CeramSource处于半运作状态,情况日益恶化,最终汪先生痛苦做出永久关闭工厂的决定。汪先生说,放弃耗尽全力但又半途而废的工厂,“心里很憋屈”,而这场灾难对他造成的巨大经济损失,是否能够得到赔偿?全案虽已进入诉讼,“但答案或许只有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