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停止了与世界争吵,奇迹发生了……
这是奴隶社会的第 3333 篇文章
题图:Photo by Enrique Meseguer on Pixabay
作者:Season,95 后诺友,坐标美国威斯康辛州麦迪逊市,美国某高校生物医学专业博士在读。热爱读书、写作、投资、交友。相信生命是一场臣服之旅。
写在前面:
留学美国后,Season 同样经历着她的困难与煎熬:语言的障碍、文化的冲击、与导师的紧张关系、学业的压力、亲人不在身边的孤独感……
转机的发生不在外部,而在内在的转念。Season 试着与自己对话,她不再与世界争吵,停止抱怨,放下对抗,学会接纳,把所有“冲”我而来看作“为”我而来。看似的挑战和困境,都成了蜕变的礼物。
正如一诺常言,“向内看,向前走”。即使对于身处异国他乡的留学生,面对种种不敢和困境的力量,依然来自向内做的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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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诺言社区流行一个金句:“困难和苦难都是包装丑陋的礼物”。
其实,每个人都努力在生活的苟且里活成一束光。回望自己的过去,遇到的每一个困难也无一不在成就我,无一不在助我成长。
我们无法选择不去经历这些困境,但是我们可以选择面对困境的态度。
2019 年,我刚从北京某 985 高校研究生毕业,因为种种不可抗力,我未能顺利硕转博,而彼时读博进大学当老师是我给自己设定的唯一一条路,也是我儿时就有的梦想。
那个毕业季,看着同学们都兴高采烈地庆祝自己完成学业,他们中的一些人要么即将踏上工作岗位,要么出国深造或留在国内继续读博,大家都有了很好的归宿,而唯独我是被落下的那个,不知该何去何从。
▲ Photo by Pexels on Pixabay
我下定决心要找一个相当厉害的实验室,目标是发高水平文章,为未来进高校做准备。于是我跟某国家重点实验室负责人 A 教授说:我想去她的实验室读博士,但因为换了一个新方向,一切都是从零开始,所以我愿意在实验室做一年实验员,等待下一年的博士名额。
但是,在实验室工作还未满三个月,A 教授把我叫过去谈话三次……
“我觉得你可能不适合我们这个方向,你还是回去做你原来的方向吧”。
“你的手太粗糙了,做不了我们这种精细的实验”。
她的话对我来说像是晴天霹雳,那段时间我每天工作到晚上 12 点甚至 1 点,结果只是在证明我不适合这个领域,像是个笑话。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废物,长了一双残废的手......
当时的我,自尊心极强,脸皮也薄,骨子里既自卑又高傲。既然老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厚着脸皮继续待下去了吧,于是自己主动提出离职。
从实验室离开的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是 8 月27 日,我办完离职手续,走出实验室,其实并不知道该去哪里。
那时的我已经硕士毕业,不能再住在学校提供的便宜宿舍里,辞职意味着我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而我的家中也突遭变故,我爸妈同时发生意外,爸爸右手中指粉碎性骨折,妈妈腰椎骨折,家里的经济来源一下就断掉了。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终究还是不争气地掉了眼泪。那时候,我既错过了秋招,又错过了大部分高校的博士资格考试,我不愿回老家,觉得无颜见江东父老。
但如果继续留在北京坚持梦想,意味着爸爸妈妈要承担我在北京的生活费用。农村普通家庭出生的我,在那样的光景下,实在是不忍心再增加家里的负担。
为了减少开支,我借师兄师姐的校园卡,每天去学校的食堂吃饭,这样能比外面便宜很多;住的地方就去蹭硕士导师为外校来北京联培的学生租的房子,我舔着脸找了个空铺。
那段时间,来自外校的联培博士师兄每隔一段时间就来问我:“你到底什么时候搬走啊?马上要有新学生来了,你已经毕业了,这儿没你的位置了”。
那时候,常常觉得自己像是被人驱赶的小动物,一边应付回答:“快了,快了,就快走了”,另一边却不知道下一个不用花钱的住处在哪里。
▲ Photo by Ramon Perucho on Pixabay
那段时间,在北京某高校的角落里,如果你看到一个人眼光呆滞地坐在校园的石头长凳上,一坐就是一下午,那个人是我;
那个时候,在学校西校区的门口,如果你看到一个人凌晨 4 点的时候,在无人的北京街头来回踱步,直到 7 点钟车水马龙,那个人是我;
那个时候,我经常回宿舍睁着眼躺一天,然后再经历一个又一个失眠夜的人,那也是我;
那个时候,有个人把自己认识的老师、师兄师姐一个个聊了个遍,聊自己的迷茫和惶恐,粗算下来至少 20 个人;
那个时候,有个人遇到以前的同学总是目光躲避,因为觉得自己是混得最差的那个;
那些还是我,那些都是我……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三个月。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我或许已经陷入抑郁的状态而不自知。
我现在仍然能回忆起那段黑暗的时刻,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掉进了一口很深的老井里,四周一片黑暗,你怎么喊,都没有人能听见,也没有人能帮你。
后来,同住的师兄师姐都看不过去了,经常朝我喊:“你能不能出去玩玩,不要老闷在家里”?
那段时间我经常问自己:“为什么把手里的好牌打得稀巴烂?” 问命运,“为何要让我承受这些?”
从小,我就是众多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本科时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以专业第一的成绩保送研究生,但那时,这些光环好像一下子消失了,我什么都不是了。
我最怕私下碰上老师或者微信上同学问我:“你去哪读博了呀?”我总是很难说出口:“我没读博。”
我觉得,在他们的眼中,读博对我来说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我不想看到他们惊讶的反应,那样会让我不知所措,但我其实知道,是我不能接纳这样的自己。
没有顺利读博这件事,像是一根刺深深扎在我的心里,好像因为不读博,我整个人生都是失败的。
那时的我,是狭隘的,是青涩的,是一个只会抱怨上天不公,与世界争吵的孩子。
▲ Photo by Engin Akyurt on Pixabay
时间的指针拨到半年前......
即便被命运按在地上反复摩擦,倔强的我始终没有放弃梦想,终于申请到了中国政府奖学金,获得了去美国留学的机会,圆了博士梦。
新的挑战随之而来……
美国高校对博士要求之严格,压力之大是众所周知的。刚来时我面临着种种挑战,一夜之间长出了十多根白发,体重也在半年之内掉了十斤。
遇到的困难包括语言的障碍、文化的冲击、与导师的关系、学业的压力、亲人不在身边的孤独感,每一项对在异国他乡的我都是一种煎熬。
以语言为例,刚开始参加实验室组会,他们讲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且不论学术专有名词,连日常交流有时候也让美国同事感到困惑,我需要变换好几个词语,辅以肢体语言的手舞足蹈来表达,一个问题常常要反复解释好几遍。
国内某高校教授 L 来实验室做访问学者,有一次跟我私下聊天时对我说:“我觉得你有个很大的优点,即使英语不咋地,你还是敢说。”
我笑着回答:“我别无选择,我只知道我不会,我需要帮助,所以开口去问是我唯一能选择的事情。”
另一个令我特别痛苦的点,在于与导师的关系,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和导师的师生关系掉到了冰点。除了发生了一些事情外,还有四面八方的压力,让我经常处在崩溃的边缘。
那段时间,我特别爱抱怨,负能量爆棚,全是对导师的不满,总觉得是导师给我安排太多的事情,我根本干不过来,哪怕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那时候,我经常做实验到很晚。没有公交车,我就在漆黑的晚上走路回去,偏僻的地方很黑而且没有人,第一次走夜路,到家时发现自己紧张得后背都是汗。
▲ Photo by StockSnap on Pixabay
但是,我发现,我越抱怨,境况越糟糕。
慢慢地,我开始学着放下对抗,学会接纳,学会尊重。尊重他人,也尊重自己内在的声音,把所有“冲”我而来看作“为”我而来。
不再抱怨,我只是问自己:“我可以做什么?”我不再问“为什么是我”,转而告诉自己:“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告诉自己,必须戒掉抱怨,并把戒掉抱怨当作日课,每日在朋友圈打卡练习。
渐渐地,我真的不再抱怨了。我把导师和让我抓马的人和事都当作来助我成长的伙伴,我不再让他们站在我的对立面。
我甚至想,或许出国读书根本就不是我来美国的目的,修行才是,上帝冥冥中早就有安排。想想人这一生,谁不是在这万千琐碎的大事小事中,修行修心,借假修真呢?
我开始试着与自己对话,当事情多到把我淹没、压力大到想哭、整个人一团乱麻时,我就在心里跟自己说:“你可以哭,这并不丢人,只是哭完后还是要记得继续干活。”
当我因为语言的不够通畅,一直逃避承受在一个新领域从 0 到 1 积累的痛苦而抵触读文献时,我决定每天抄写 2 页纸的文献。
一来,因为抄写会让我内心很平静,同时记文献时不仅仅用脑,而是手脑并用,因为我相信身体也是有记忆的。
二来,我白天做实验很累,只坐着读容易睡着,手动起来就不容易瞌睡。
三来,看着抄写的内容很有成就感,且能变成长期保存的笔记。我常常抄完后在入睡前会感觉各种学术名词和图像在脑子里闪现。当然,我也会经常因为梦到自己某个知识点不会而被吓醒甚至被吓哭。
表哥安慰我说:“含金量都是苦出来的,辛苦恰恰是美国学位含金量高的体现”。
实验室的年轻 Scientist Z 是个美国人,他跟我说:“Without disappointing, you won’t appreciate the achievement.”(如果没有失望,你就不会感激所取得的成就。)
我想这也是博士之路的美处所在吧。
▲ Photo by Rosy on Pixabay
非常神奇的是,当我不再抱怨,不再与世界争吵,彷佛整个世界都来帮我了。
Z 会花很多时间精力给我补课,即使有语言的障碍,他会穷尽所有方式,一边谷歌搜索,一边在纸上写,一边用手比划给我看,直到我理解他说的点。
大师姐 Y 不厌其烦地对我实验中不规范的地方“挑刺”,一遍又一遍教我实验技能。
另一个与我一起入学的博士生 D,也是个美国人,在我担心某个课程搞不定而不敢选课时,他告诉我:“Don’t worry, I can help you.”(不必担心,我可以帮你。)
对于导师,我也慢慢看清楚,他并不是在有意为难我,而是想培养我同时安排处理多项事情的能力,他认为这项能力对我的博士生涯甚至整个人生都是有益的。
我真心地对他们每个人在我身上付出的时间、精力和心血心存感激,唯有更加努力才是最好的不辜负。
他们的出现也给了我很多应对恐惧的勇气,或许这是上帝为我量身定制的考验计划里精妙的一环吧,既给我足够的挑战,也给我足够的应对资源,就看我是否能用好,真是有趣的通关实验呢!
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据说心理学家阿德勒在咨询室放着一个三棱柱,三面分别刻着“我很可怜”、“别人很可恶”与“怎么办”。
每个人的头脑中似乎都藏着这个三棱柱,当我们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我们会遵从自己的思维惯性,选择其中的一个面展开思考。
如果一个人顾影自怜,TA 默认选择“我很可怜”;一个人愤世嫉俗,TA 默认选择“别人很可恶”;但这些都是在“与世界争吵”。
我自己动手做了这样的一个三棱柱放在书桌上,时刻提醒自己。
当我停止与世界争吵,我会选择“怎么办”,我发现这世界还给我准备了礼物呢!
这个礼物就是:我发现,自己也可以活成一道光,成为自己生命里的英雄。
本次留学生工作坊,一诺邀请了 6 位重磅嘉宾,同时有 12 位“留学过来人”组成的助教天团。
其中 10 位助教都是参加过一诺前期职场工作坊的学员,不仅有多年的海外求学经历,更有深厚的职场经验和人脉。另外有两位非常优秀的在读学生:李沛航,目前剑桥大学经济与社会史硕士在读;刘周岩,耶鲁大学政治学博士在读,可以多方面支持到大家的留学生活。
明天的直播嘉宾 Hairong、Hongmei 便是我们的助教代表,她们将与一诺一起,聊聊自己在海外留学的不同经历,以及如何从“外人”到“主人”。
助教们将构成一个场域,答疑解惑,给大家提供真实有效的“过来人”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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