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台湾恐怖片,越来越邪乎?电影2022-08-23 01:08前脚送走丧尸题材的《哭悲》,又迎来晦气的《咒》;刚刚绞尽脑汁骂完《咒》,鬼屋题材的《民雄鬼屋》又选在了鬼门开的日子上映。这边惊魂未定,那边台湾地区就要选送超自然恐怖片《该死的阿修罗》参与奥斯卡。《该死的阿修罗》(2022)似乎,台湾地区的主流影片,从青春爱情和中二少年,经过一个U形转弯,朝着恐怖片的方向狂奔而去……过时的青春爱情POST WAVE FILM 台湾电影,一直以来以青春爱情片为主力片种。但从2015年的《红衣小女孩》以来,青春爱情电影似乎成了过期罐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获得岛内扶助金资助的《红衣小女孩》票房抢眼,续集更是销售到了19个地区;另一部从游戏改编而来的《返校》,则是拿下了2.6亿新台币的票房,成为岛内8年来票房最佳的影片。《返校》(2019)在这种票房表现之下,著名电影人吴念真说,“《返校》似乎是(台湾电影)未来可以继续发展的方向。”台湾的恐怖片,深受日式90年代密室恐怖片类型的影响,又吸收了香港“人肉系列”和“粉色恐怖”的套路。因此,在感官上,呈现出了超越类型化的特色。恐怖片这一类型,为台湾导演提供了一个巨大的染缸,既可以表现民俗,又可以表现社会问题,更能将台湾丰富的民间信仰相勾连,营造出一个整体的、系统的审美感受。《红衣小女孩》聚焦神魔仔,《尸忆》讲的是冥婚,《林投记》改编自林投姐的传说,《粽邪》则以传统的“送肉粽”的除煞仪式为框架。《红衣小女孩》(2015)《切小金家的旅馆》是典型的闹鬼喜剧,“沙雕娘炮古惑仔”的三人组,加上对于罗家英、朱咪咪等各个时代的符号的借用混用,营造出了一种来源于香港恐怖喜剧的恶趣味。《逃出立法院》用网红、直播经济关联当下的疫情,具有明确的丧尸恐怖片的传统。与此同时,岛内的诸多影像创作,也在朝着恐怖转型。像是剧集、短视频、电子游戏,市井小说,都有着某种恐怖化的倾向——尤其是现象级的《返校》:先有销售了50万套的电子游戏,后有剧情解说、试玩视频,最后才产出了电影。《返校》(2019)由于游戏和电影对于历史的拆解,从而引发了观众研读历史的兴趣。台湾商人趁热打铁,《夕生》《打鬼》《冥夏之途》《还愿》等游戏批量上市。《返校》中所展现的焦虑和恐怖,来源于正常生活被暴力打断,身体的应激反应。但在台湾娱乐化的社会环境中,这些内容被恶搞成了二次元的鬼畜视频。在岛内,恐怖元素已经成为了大众文化的组成部分。网友除了将《返校》的台词恶搞之外,在棒球比赛的开球仪式是,贞子上阵;各种民间路演、公司尾牙,恐怖电影中的人物,鳞次栉比地出现。《返校》的游戏画面这说明,岛内民众已经把恐怖作为一种娱乐元素加以应用,用解密、研究、索隐、二次创作等等方式,将其融入生活。而这,也就在客观环境上,给恐怖电影提供了赖以生存的土壤。《返校》一片,在上映单日票房达到了2750万,与恢弘的历史大片《赛德克·巴莱》所创下的记录,仅一步之遥。恐怖赋予记忆POST WAVE FILM 今天的台湾恐怖片,擅长从市井生活中挖掘恐怖素材,强调恐怖片的“入市”能力。从宗教信仰的写真重现开始,到道德教化手段,再到情感调动、情绪动员,现如今的岛内恐怖片,已经对生活的方方面面无孔不入了。《盗命师》(2017)在《盗命师》《报告老师!怪怪怪怪物!》《玩命贴图》等等恐怖片里,尽管镜头和故事中出现了挖心挖肺、车祸、怪物吃人甚至是肢解等血腥场面,但其故事内核依旧是伦理性的,独独符合中国人的家国观念。像是《切小金家的旅馆》中的小金,就是在一段归乡的旅程中,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并且明白了自己要和活着的以及死去的家人进行和解。《报告老师!怪怪怪怪物!》里,最恐怖的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那群没有是非道德观念、心智面貌扭曲的小鬼。《报告老师!怪怪怪怪物!》(2017)女性在这个片种里,也没有缺席。有趣的是,岛内恐怖片中的女性,大多是“可怜的女性”,这与欧美恐怖片中那些“可怖的女性”,形成了明确的对比。《凶魅》中的曾文正无法理解妻子,而冷暴力婚姻;小恬的父亲家暴自己的妻子,虐待自己的孩子;《女鬼桥》中的芯乔因为被出轨而心生怨念、酿成悲剧;《粽邪》里,李妍求爱不成,最终上吊自杀,续集中玉兰常年受到丈夫的虐待。作为施暴者,男性在这些影片中,是作为反面角色存在的;而女性,作为恐怖片表面上的女主角,则化身为怨鬼复仇。但只要进行一些逻辑推演,就能得知,男性才是制造恐惧的始作俑者。《粽邪》(2018)在这些故事中,导演从生活里寻找到了恐怖的蛛丝马迹,但又在另一个层面上放弃了叙事任务,通过各种视听语言和手段,将恐怖合理化、优美化。叙事者的目的在于用情绪麻痹观众的神经,又在神经放松的时候,用视听语言的恐惧魅惑,在瞬间实现恐惧感的“疗效”,击溃身体的防御机制。混搭入社会议题、男女关系之后,这种叙事策略获得了明显的成效。而2022年新播出的台剧《我愿意》,则以新型邪教为切入点,讲述了“心灵疗愈师”所操纵的“幸福慈光动力会”对于迷途青年的PUA、性侵和收割。很显然,这是岛内影视工作者,对于电话诈骗、心灵疗愈疗法甚至是传销的戏仿与嘲笑。台剧《我愿意》(2022)但这种故事模式本身,并不是天马行空的。导演吴洛缨在筹备《我愿意》之前,曾经做了大量的邪教田野调查,考察了台湾多个层面民众的生活。她发现,很多人的经济状况并不好,但却愿意一掷千金去缴纳邪教的“会费”。这看上去匪夷所思,但在实际层面上,人们为了在痛苦生活中寻找一根浮木,总是不惜代价,罔顾事实的。当代人为了寻找生活的慰藉,总是会无条件、唯心地去寻找错误的信仰。这是他们生活下去的意义,但却又踏入了另一片虚无。台剧《我愿意》(2022)超自然怪力乱神POST WAVE FILM 台湾省内有着这样一句传言:岛内的庙宇比便利店的数量还多。虽然这有所夸大其词,但据台湾省内政部统计,岛内有超过一万五千所各式寺庙。如果算上尚未注册的私人庙宇,神仙的数量相当可观。浓重的宗教氛围,给了影视剧肥沃的土壤。才在华语电影圈引起轩然大波的《咒》就是其中一例。《咒》(2022)影片虚构了一个宗教中的诅咒过程,并用伪纪录片的方式加以讲述。最值得注意的是影片的结尾:女主角用手中的DV代替观众的眼睛,将神明的诅咒散播到了观众身上。这种挑衅的姿态,在让影片获得不俗的关注度之余,也让导演背负了不小的骂名。这一类的恐怖片,表面上是宗教作祟。但实际上,还是诉诸于异象和怪力乱神等等超自然的灵异事件,来营造恐怖效果。《女鬼桥》(2020)《女鬼桥》里一直无限循环的电梯、不断出水的水龙头;《玩命贴图》里接连离奇丧命的老师、校长和华青社成员;《缉魔》中刑警温子升所处理的命案,与女儿的遭遇离奇的一致……这些破坏了观众既定认知和经验的影像,将秩序一一打破,引发了观众的恐怖情绪;导演再将这些片段不断重复加强,把异象和死亡联系,就塑造成了最终的影片。在这些影片中,最重要的并不是超自然的现象,也不是怪力乱神的“显灵”,而是通过影片的营造和塑造,制造一个经验无法存续的真空地带;然后在静默数秒之后,以数倍的音量和速度,制造一惊一乍的恐怖效果。这是鬼片最为行之有效的运作方式,也是岛内恐怖片屡试不爽的实践方针。缉魔(2019)不过,当下的台湾恐怖片并不仅限于此。一方面,导演通过灵异、防水、神婆、发誓、阴阳眼以及椅仔姑等等人物来构建超自然的设定,强调恐怖元素来源的非理性。而且这些人物,在影片中的功能性,也是建立在宗教仪式的基础上的。他们在片中的行为,无外乎乩身、结界、开坛、驱魔、送煞等等具有隐秘性和猎奇性的宗教仪式。这样的影像,为岛内的民间信仰体系,提供了可视化的想象空间。《咒》(2022)而另一方面,这些行为的目的,又是世俗的,它提供了对于爱情破灭、校园霸凌、人伦泯灭以及金钱散尽的解决方案。因此,它既是出世的,又是入世的。这与欧美恐怖片大相径庭。在欧美,恐怖所解决的是宿命、是神怪;但在台湾,恐怖要解决的是一个世俗的、人间的命题,这样一来,影片的结尾就难以明快。就像是《哭悲》,全片行将结束之际,女主不仅要面对一个丧尸的世界,还要为这个世界贡献出自己的身体。《哭悲》(2022)《青春弑恋》更是将“没有人是局外人”、“这事没有结局”等主题,诠释得淋漓尽致。与其说这是恐怖片,倒不如说,这是导演在论及社会问题时,一种悲观情绪的表现。作者丨云起君放大头像看我的眼神编辑 | 石页 排版 | 石页推 荐 阅 读《泰囧》编剧束焕:为什么现在的喜剧不好笑了? 详 细 课 程 介 绍 | 专 业 干 货 分 享关 注 【 后 浪 电 影 学 堂 】 公 众 号 影 视 课 程 大 礼 包 免 ! 费 ! 领 ! 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戳这里提交新闻线索和高质量文章给我们。来源: qq点击查看作者最近其他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