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林海东
2024年元旦，首先祝各位新朋老友新年快乐，万事顺遂！朝鲜八届九中全会结束于2023年12月30日，比我们公开预计的会期要短一天。31日，金正恩的活动相对比较密集（下图）——接见人民军主要指挥官；设晚宴款待党中央领导机关成员（八届中委、候补中委）；携“尊敬的女儿及女士”观看2024新年庆祝大演出（跨年晚会）。而在新年的第一天，他接连发出电报——开启“中朝友好年”；祝贺古巴革命胜利65周年；向朝总联（旅日朝鲜人总联合会）的干部和同胞贺年。按惯例，接下来几天，金元帅可能要吃丹东草莓休息一下。
关于八届九中全会，可说的事情很多，但囿于文章篇幅和推送次数限制，所以，我们一点一点来，争取在新年开始的一周内，把它们说完。这个主题的系列文章，从主席台上的一把空椅子说起，那么，我们就以这把空椅子作为新年开篇的引子。
不出所料，主席台那把空椅子一直空到会议结束，但31日金正恩活动陪同人员的情况显示，它仍然属于中央书记李日焕。由此，李日焕缺席八届九中全会基本是由于健康原因。
新年庆祝大演出。这是一张颇有意思的照片。前排座席图左起：朴泰成、被柱子挡住的疑似金才龙、李日焕、崔龙海、李雪主、金主爱、金正恩、金德训、赵甬元、朴正天、赵春龙。有意思之处在于，“五常”之一李炳哲是唯一没有入座的，而是在一边站着，图左朴泰成身边站立者便是他老人家。发生了什么？
李日焕的那把椅子一直空在主席台上，但会议的最后一天，尽管有新成员增补入局，那把椅子依旧空着为他留位，而主席台上的椅子则从开幕时的13把增加到了15把。这也与此前预判吻合。
左起：赵春龙、朴正天、全贤哲
第一个变化叫做“进三出一”。新进三者，军需工业部部长赵春龙由候补转正；军政指导部部长朴正天直接补选为中委，再直接补选为局委；中委全贤哲直接补选为局委；且三位都被选为中央书记，朴正天元帅还被补选为军委副委员长。出者，总参谋长李永吉次帅，但不是全出，只是降入候补局委序列，排在外务相崔善姬之后，名列候补局委第二席。
第二个变化叫做“经济增强”。朝鲜2024年的经济发展目标，仍然是“攻占12座经济高地”，且作为五年计划的第四年，2024年被定为“关键之年”，决定五年计划能否顺利完成。15人中，经济领域局委占四分之一强，由“五常”第二位金德训领衔，包括中央书记兼经济部部长全贤哲（这是他再次担任此职）、内阁副总兼国家计划委员会委员长朴正根；值得注意的是，卸任中央书记兼经济部部长的吴秀容仍留任局中，虽然其现任职务不详，但仍属于经济领域的老领导。在这四位大老中，除朴正根之外，金德训、全贤哲、吴秀容都是金正恩的心腹之人，所谓信之、用之、靠之。从人员配置的角度看，2024年的“12座高地”应该问题不大。第三个变化叫做“军需增强”。朝鲜2024年的国防发展计划，在继续核武器量产及导弹发展之外，增加了3颗军事侦察卫星、海军武力发展（第二次造船工业革命）和无人机项目等大项，突出了“做好战争准备”特征。朝鲜的人事布局基本上是跟着政策走的，所以，我们才会看到，除了李炳哲元帅继续担任“五常”之一外，军需工业部部长赵春龙大将由候补转正，名列中央书记，不仅达到了迄今为止他个人任职的最高峰，也与前任军需工业部部长的最高地位持平；比如太亨彻、李万建，均以劳动党副委员长兼任该职。赵春龙长期担任第二经济委员会委员长，对军需军工整个体系的筹资、研发、生产、装备等要素了如指掌，且在其职业生涯中，大多数时间属于低调、幕后角色，七大以来两度入局，也都不过候补。2022年6月八届五中全会担任军需工业部部长以来，赵春龙逐渐走入前台，且军衔也暗戳戳地升为了大将，此次则终于攀上了新高峰。多年前，外界曾猜测赵春龙是金正恩的妹夫，但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那是毫无根据的瞎猜。
从上述人事布局看，经济建设与国防建设并举这一总路线不仅未变，而且双双加强，不仅经济大老人数增加，而且军需军工大老平均地位水平提高，随着赵春龙出任中央书记，作为朝鲜“重要编制”的第二经济委员会也有了一位新的委员长——高炳贤（此人情况不详）。诸神归位，金正恩要的是执行力，要的是“确保”各项任务和计划指标的完成。这些大老们可谓任重道远，能不能坐稳位子、做满这一年甚至更久，还要看2024年上半年的成绩。当然，职务变化并不代表从此弃之不用，用之则行、舍之则藏，现在基本不会出现被“决”的情况，活儿没干好或是犯了错，大不了撤一撤职，还有重新启用的机会。比如去年因军事侦察卫星发射失败的金正植、张昌河，行政职务始终保留，只是中委职务被免，此次八届九中全会又被直接补选为中委，复归原位。在复归原位的大老中，朴正天元帅无疑是最值得关注的。纵观金正恩执政十余年来朴正天的沉浮历程，可谓过山车，可谓具有代表性，升降起伏已成家常便饭。2023年此时，“六常”之一的朴正天被一撸到底，而时隔一年之后，他又复归了，虽然没有进入主席台第一排，但却位列第二排C位位置，职务也复归到其历史任职第二高位。而朴帅的复归，不仅让军委“双副委员长”架构延续，也把总参谋长李永吉次帅挤入了候补。个人认为，这个变化应该是短期临时性质的，这种人事布局显示，现在“准备打仗”不是第一位的，而“做好战争准备”才是首要任务；同时，这种布局似乎也预示着未来军委“双副”可能由现在的“李朴”（李帅朴帅）变为“朴李”（朴帅李次帅）。当然，这是后话，一年甚至两年后见分晓了。顺便提一句，新年第一天崔善姬主持了一个协议会，内容是落实金正恩在八届九中全会提出的“关于废除及整理对南对敌部门机构，改变根本斗争原则和方向的任务”；统一战线部部长李善权等“对南关系部门工作人员”参加了会议。这样看来，统一战线部能否继续存在是个问题。所以，关于朝韩关系变化的事情，我们下回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