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 | 为何STEM专业成巨大“投资陷阱”？

据洛杉矶时报1月9日报道 如今，共和党和民主党似乎在很多问题上意见并不一致。但是，尽管国会陷入僵局，两党多年来都支持在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STEM）教育上投入数十亿美元。他们的目标包括减少STEM工作者的短缺，促进美国的创新和竞争力，并使这一高薪劳动力多样化。STEM职业利润丰厚的信息似乎已经深入学生和支付学费的家长心中——近年来，STEM专业的学生人数激增。

洛杉矶时报新闻截图

但这些巨额投资存在一个问题：大多数STEM毕业生并不从事STEM职业。美国人口调查局在2021年报告称，仅有28%的STEM毕业生在这些被认为是需求大、高薪且重要的STEM职业中工作。这些职业包括制药、化学和能源等各种领域，但约一半的STEM职业在计算机领域，而技术公司通常对STEM短缺的问题抱怨最严重。

是什么导致了这种不一致？原因很简单：雇主以及推动其行为的投资者，压低了国家对STEM教育投资的回报。

其中一个关键因素是工资。许多有才华的STEM毕业生都会选择进入薪水更高的职业，尤其是在商业、金融、管理和医学领域。有些人确实在STEM领域找到了高薪工作，很多人刚从大学毕业就找到工作了，尤其是在人工智能等热门领域。但是，即使是在计算机科学和工程学等最有活力的领域，STEM毕业生的薪资优势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消失，这也增加了他们选择离开的可能性。

当然，企业的工资是由雇主制定的，而目前的工资水平并不能让大多数STEM毕业生留在STEM工作岗位上。一些最富有的公司——苹果、谷歌、Adobe Systems和英特尔——在工人指控雇主使用非法手段阻止加薪后，于2015年以4.15亿美元解决了一起集体诉讼。雇主们还在自己的公司里以高薪来激励员工从技术工作转向管理工作，然而很多公司却抱怨STEM工作者短缺，而不是管理人员短缺。

STEM毕业生也可能会逃避在STEM职业中常见的“摧毁性管理”。我们经常看到年轻、快乐的STEM工作者在玩桌上足球、滑滑板、吃免费零食或冥想舱。但更常见的经历，尤其是在科技领域，是一边担心下一次绩效考核，一边匆忙赶制产品的艰苦“紧要关头”。

媒体对最知名企业的描述是，无论是对员工还是对按短期合同工作的“影子劳动力”而言，工作场所都充满了压力。这种工作压力会影响身心健康。优步、脸书和谷歌的员工相继自杀，引发了关于职场文化在他们的死亡中所起作用的讨论。

裁员的威胁无时无刻不在增加工作压力。随着技术或市场的变化，或者投资者要求降低成本，即使是最富有的公司也会定期裁减科技、工程和技术人员。当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接管推特并解雇了一半以上的员工时，其他首席执行官都欢呼雀跃。马斯克并不是STEM领域的开拓者。与大多数其他行业的员工相比，IT这个高需求领域的员工更有可能面临裁员。尤其容易受到影响的是那些价格昂贵的年长员工，以及那些没有或无法通过自我培训来保持技能相关性的员工——这种做法越来越重要，因为近几十年来，雇主提供的培训已经越来越少。

面临STEM人才短缺问题的雇主本应竭尽全力留住稀缺人才。相反，研究发现，STEM雇主的工作环境并不欢迎年长员工、女性和代表性不足的少数族裔。Facebook前首席运营官谢丽尔·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将Facebook缺乏女性软件开发人员归咎于大学和社会没有培养出更多计算机科学和工程专业的女性毕业生。但是，为什么女性会选择一个数字表明她们不受欢迎的行业呢？在这个行业里，即使是公然的性骚扰也不会受到惩罚。

一些STEM毕业生也拒绝STEM工作，因为很多工作毫无意义，甚至有害。由于担心社交媒体公司传播错误信息、侵蚀民主和助长青少年抑郁症，员工纷纷逃离这些公司。由于对地球造成的破坏，化石燃料公司努力争取STEM人才。市值数万亿美元的科技公司经常被指责存在不公平贸易行为，以及挖掘用户个人数据的“监控资本主义”。想让世界变得更美好的STEM毕业生可能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

STEM教育投资回报率低的问题是可以改善的。面临STEM工作者短缺问题的雇主必须明白，他们的创伤是自己造成的。他们可以提高工资，采用对员工友好的管理方式，重新培训过时的员工而不是解雇他们，遵循工作场所包容性的最佳实践，并避免破坏性的商业模式。

但是，投资者却一再奖励那些把STEM毕业生当作快时尚——坏了或不再吸引人了就丢弃——或者把STEM技能用于有利可图但有害的商业模式的雇主。要想在STEM教育上获得更好的回报，企业就必须摒弃追求短期股东价值最大化的做法，并考虑更多的利益相关者和对赚钱的道德限制。与此同时，政府可以吸引投资者将更多资金投入到拯救地球的技术中，正如美国国会在《通货膨胀削减法案》中所做的那样。

如果没有这些或类似的转变，STEM专业将继续被过度抛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