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轰动性Science论文被发现有误，论文中新冠起源于武汉华南海鲜市场的结论不正确

来源：生物世界

作者：王聪

2019年底，由新冠病毒（SARS-CoV-2）引起的COVID-19开始在全世界传播，造成了数百万人死亡。而关于新冠疫情的究竟起源于何处的研究一直充满争议。

2022年7月，亚利桑那大学、Scripps研究所等机构的研究人员在 Science 期刊发表了一篇题为：The Huanan Seafood Wholesale Market in Wuhan was the early epicenter of the COVID-19 pandemic 的研究论文【1】。

这项研究根据新冠疫情爆发早期的数据，通过一定的演化和溯源分析，得出了武汉华南海鲜市场是COVID-19大流行的震中的结论，声称华南海鲜市场是COVID-19大流行唯一可能的起源地。

2024年1月16日，香港浸会大学赵崇诺教授和德国弗赖贝格工业大学Dietrich Stoyan在 Journal of the Royal Statistical Society Series A: Statistics in Society 期刊发表了题为：Statistics did not prove that the Huanan Seafood Wholesale Market was the early epicentre of the COVID-19 pandemic 的研究论文。

这篇新论文对上述 Science 论文中的证据进行了仔细分析，发现其统计部分是明显错误的，统计数据并不能证明华南海鲜市场是COVID-19大流行的早期震中。

新冠病毒（SARS-CoV-2）最初在哪里出现并成为全球大流行病？

加拿大进化生物学家 Michael Worobey 教授联合亚利桑那大学、斯克里普斯研究所等科研机构等十几位学者提出了一个答案：华南海鲜市场是COVID-19大流行唯一可能的起源地。

这项研究于2022年7月发表在了 Science 期刊，该论文一经发表，就像新冠病毒一样快速传播，不仅在科学界受到大量关注，还通过大众媒体传播到了世界各地。

而在这项最近发表的新研究中，香港浸会大学的赵崇诺教授和德国弗赖贝格工业大学Dietrich Stoyan对上述发表于 Science 期刊的研究中的数据进行了统计分析，他们得出明确结论：统计数据并不能证明华南海鲜批发市场是COVID-19大流行的震中，上述 Science 论文所使用的主要统计检验是无意义的，并且统计推理存在缺陷。

赵崇诺和Dietrich Stoyan使用了与 Science 论文中相同的地理统计数据，这些数据是武汉地区前155例感染新冠病毒的病例的居住地址，这些地址被输入到地图上作为点。新的统计分析显示，基于早期病例在地图上地理位置来推断疫情起源的假设未经证实，得出除了华南海鲜市场以外没有其他地点可以作为疫情起源的蒙特卡罗测试存在缺陷。因此，Science 论文的统计分析没有回答关于大流行起源的问题。

换句话说，这项发表于 Science 的研究中，从一开始就排除了华南海鲜批发市场以外的地点。但该市场附近的其他地点也可能是候选者，例如附近的一个大型火车站和一个拥有酒店和餐厅的大型购物中心。这项研究并不能证明新冠大流行的起源到底位于何处，关于这个问题的研究仍处于初级阶段。

值得一提的是，2022年12月，《国家科学评论》发表了两篇针对上述 Science 论文的评论文章，从科学角度指出该论文的分析错误和舆论误导性。

由中科院昆明动物所张亚平院士领衔发表的文章指出，这项发表于 Science 的研究仅使用来自武汉的新冠病毒样本，这样来确定的震中华南海鲜市场，只能是武汉早期疫情传播的起始地，而非全球疫情的震中。“震中“在狭义上是指位于地球表面的地震正上方的地点。而疫情中的“震中”，指的是病原体在全球传播以引起大流行的地点。这篇 Science 论文的题目以及论文内容都将华南海鲜市场当作全球疫情的震中，而不将这一结果与已有的新冠溯源研究进行比较，不在相同主题已有的研究背景下提出科学报告，这不符合科学界的标准做法。

由中科院昆明动物研究所吕雪梅研究员领衔发表的文章指出。这项发表于 Science 的研究所使用的数据样本均来自武汉，这显然无法得到除了疫情起源于武汉以外的结论；并且，该错误在此前已有其他研究指出。而且，论文作者混淆了tMRCA的概念，错误地将最近共同祖先时间等同于病毒由动物传播至人的时间；病毒有可能在人群中少量传播已久再近期爆发，此时以爆发后的毒株数据计算所得的最近共同祖先时间往往要比真正的跨种传播时间要近得多。病毒起源地（PL0，代表病毒由动物入侵至人类），传播起始地（PL1，病毒在人群中的传播），病毒由PL0到PL1后，可能引起地区性的传播或消失的历史，而大规模疫情爆发的地区不一定是唯一的起始地。

论文链接：

https://www.science.org/doi/10.1126/science.abp8715

https://doi.org/10.1093/jrsssa/qnad139

https: //doi.org/10.1093/nsr/nwac287

https: //doi.org/10.1093/nsr/nwac2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