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是一个‘分裂的超级大国’”

美国《外交》双月刊网站9月20日发表题为《分裂的超级大国》的文章，作者是美国密歇根大学政治和公共政策教授詹纳·贝德纳以及美国卡内基国际和平研究院院长马里亚诺-弗洛伦蒂诺·奎利亚尔。全文摘编如下：

2021年1月6日美国国会大厦遇袭的发生原因，不断有内幕被披露出来，但这场危机的一个方面相对而言几乎不受关注：否认总统选举结果的努力是如何恶意利用美国的联邦政府体制的。

由于集体确认总统选举结果的选举人名单是在州一级选出，因此，1月6日事件的合谋者试图在数州制定取而代之的选举人名单，以推翻选举结果。最终，亚利桑那州、佐治亚州和其他数州的共和党官员拒绝为了党派利益破坏民主。但这一阴谋凸显了各州在美国政府一些最根本决定中的广泛重要性，以及谁控制州政府和他们服务于哪些利益集团有多重要。

尽管这是一个极端例子，但1月6日的危机并非近年来各州在确定整个国家的方向方面发挥关键作用的唯一情况。在获得枪支、紧急医疗服务、移民执法、加密货币监管和气候危机等形形色色的领域，各州都一直在维护其影响美国联邦政府政策、有时甚至是挑战其政策的权力。各州领导人积极提起诉讼以阻挠联邦政策，并积极应对与州中多数选民的偏好存在差异的联邦层面事态发展。加利福尼亚州、佛罗里达州、纽约州和得克萨斯州等大州加起来占美国GDP的37%左右，它们越来越多参与外交事务，不仅在经济和社会问题上，而且还通过价值观和文化等软外交。

在许多观察人士看来，此种例子似乎是反常的，因为根据对联邦制度的最普遍理解，美国政府是美国政策方向的首要来源，全权负责外交事务。总统和行政部门高级官员与国会议员一道，被视为美国领导力以及如何在一个动荡世界中行使领导力方面的关键议程设定者。由于美国作为全球大国的崛起与20世纪联邦政府日益加强的中央集权和能力密切相关，世人往往将美国在世界舞台上的权威与一个由华盛顿主导的联邦体系联系在一起。

但这种传统理解既有缺陷，又已过时。的确，联邦政府对各州施加了各种限制，控制着外交政策的关键杠杆。然而，在决策能力和实际执行方面，各州却日益拥有决定性优势——尤其是在两党在华盛顿陷入僵局的时期。在这个经济、技术和文化影响力往往通过次国家地区传播的世界里，美国最大的数州能够制定直接对全球产生影响的政策。

随着联邦与州之间的讨价还价朝着有利于州权的方向发展，它将对美国的全球形象和美国外交政策的实施产生深远影响。如果利用得当，州能够提升美国的实力，在联邦层面陷入僵局时期提供较有活力的新方式来推进国际议程。但是，正如1月6日危机所表明的，各州也可以被用来破坏国家内部长期存在的各个联盟，甚至颠覆民主进程。华盛顿的领导人、法院、不同地区的外交界以及地方和州政府如何应对这一变化将决定州层面的行动对美国人和全世界而言是成为恢复力的来源，还是一股破坏稳定的力量。

在能源、贸易和技术领域拥有巨大利益的各州有着参与外交政策的特殊动机。在资金不足或华盛顿未予应对的经济部门，较大各州正试图通过建立自己的国际伙伴关系或达成协议来加以弥补。

2014年，加利福尼亚州开始了一项与加拿大魁北克省的限额与交易协议，使这两个地区得以共同打造北美最大的碳市场；2022年，马萨诸塞州生物技术委员会与欧盟一个医疗行业贸易组织启动伙伴关系，以促进跨境生物技术研究。尽管美国宪法禁止各州与他国签订正式条约，但国务院的解释是，这些限制仅适用于“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协议，从而为各州通过其他方式签署国际协议留有很大余地。 

监制 | 李颖

审核 | 田欣

编辑 | 郭庆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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