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林海东
5月10日，金正恩“了解更新型240毫米火箭炮武器系统后观看可控火箭炮弹试射”。这是继4·25金正恩“观看新设军工企业生产的240毫米火箭炮弹验收试射”后，时隔半月与240毫米火箭炮相关的第二次“革命活动”。有几个点，简单说一下——
第一，在这两次活动中，朝媒没有使用惯常的“指导”或“视察”措辞，而是使用了“观看”和“了解”，没有像以往那样将金正恩置于全知全能地位，相反却蕴含了某种“旁观者”的意味。个人认为，这种做法大致凸显了这款240毫米火箭炮的“新”，也对外显示金正恩没有亲自参与它的研发。第二，朝媒对5·10活动的相关报道显示，这款新型240毫米火箭炮将于2024-2026年间列装，朝军“在炮兵战斗力强化方面即将发生重大变化”，即金正恩在4·25“观看”时所说的“战略性变化”。这种变化大致属于“跨越式发展”，因此，金正恩在4·25（朝鲜人民革命军创立纪念日）当天观看240毫米火箭炮弹验收试射这一活动，就蕴含了朝鲜常说的“意义”。第三，4·25试射的炮弹由“新设军工企业”生产，而5·10试射的8枚炮弹则是由“多家军工企业”生产。炮弹的这种“量产化”与新型240毫米火箭炮的列装时间大致相符，同时也从侧面显示了朝鲜军工企业的生产能力。“量产化”，是朝鲜近年来国防发展计划的关键词之一，比如此前战术核弹头的“几何级”数量增长。由“多家军工企业”生产火箭炮弹，意味着更新列装不虚；同时，从这种量产中，可见更新列装规模之一斑，大致意味着新型240毫米火箭炮将成为朝军炮兵的主力武器系统之一。第四，除了朝军更新列装之外，这款新型240毫米火箭炮是否会成为朝鲜的“出口产品”？有韩国专家和媒体认为，可能会；他们的依据是金正恩的亲自到场，认为金正恩是在向俄方证明他在亲自督促生产。在我看来，韩方的看法不是没有道理，但更大的可能性是以金正恩的到场确认产品的定型，而这是朝鲜武器开发的一般规律，即国防科研部门先各种测试，而后金正恩到场确定研发成功、产品定型、进入量产。第五，人事。在5·10活动的相关报道中，朝鲜官宣了两项重要的人事变动——一是金正植正式被确认为“党中央第一副部长”。这意味着长期担任军需工业部副部长的导弹专家金正植大将终于“职衔匹配”，进入了真正的“高官”行列。朝鲜的“第一副部长”与很多人理解的并不一样，它是职务，更是职级，与我们这边的“副部长（正部长级）”表述类似。所谓“第一副部长”，大致有“分管部长”之意，因此，某个部会出现多位“第一副部长”。以军需工业部为例，第一副部长金正植负责“导”，另一位更为资深的第一副部长洪承武负责“核”。再比如组织指导部，第一副部长金兆国负责军事事务，并兼任军委委员；第一副部长李熙用则负责“地方发展20×10政策”的推进。顺便提一句，朝鲜的部门设置中，劳动党中央部门称“部”，首长称“部长”；内阁的部门则称“省”，首长称“相”。
图左起：金勇焕、金正恩、李永吉、朴正天、赵春龙。四名将帅，三种军服，两个季节二是金勇焕（此前被译为金容焕或金龙焕）被正式确认为“国防科学院院长”。由此确认，已转任导弹总局总局长的张昌河大将不再担任国防科学院院长。重点说一下金勇焕。金勇焕是导弹专家，他最早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时间，在2019年8月。当时，朝鲜致力于开发包括“金斯坎德尔”（KN-23）在内的常规导弹系统；2019年8月6日，“金斯坎德尔”威力示威发射成功后，金正恩接见参与该项目的“国防科学院领导干部、科学家和军工部门工人阶级”并合影留念，合影时左手拉着时任国防科学院副院长全日好中将（后任军需工业部副部长、现任金正恩国防综合大学校长），右手拉着的就是时为大校的金勇焕（下图）。
此次接见合影之后一周，朝鲜公布军委委员长第008号命令，给国防科学院103位科学家各升一级军衔，金勇焕被晋升为少将。此后，金勇焕以少将军衔公开露面，比如参加阅兵式担任导弹方阵领队；比如参加“自卫-2021”国防发展展览会（下图）。金勇焕当时位列张昌河之下，已显示其有可能担任国防科学院副院长；后来有传闻称其担任高超音速导弹研究所所长，但未经朝鲜官方确认。
图左起：（职务均为时任）军需工业部部长刘进、副部长金正植、副部长全日好，第二经济委员会委员长赵春龙，国防科学院院长张昌河，金勇焕
2023年9月金正恩访俄时，金勇焕着便装低调随访（下图箭头所指者）。当时由于张昌河首次以导弹总局总局长身份公开亮相，尚不清楚其是否兼任国防科学院院长以及金勇焕当时的职务，因此，对金勇焕便装随访的认识不足。此后，韩国统一部编撰的2023年版朝鲜官员名录中，将金勇焕职务确定为“国防科学院院长”，此次朝鲜官宣证实后，则金勇焕便装低调随访的意义需要重新认识，即朝俄间的军事技术合作可能更为广泛。
朝媒公布的4·25及5·10活动图像显示，金勇焕仍为少将军衔，军衔并未随其职务升迁而晋升。在这个军衔上，他已经停留了四年半，也是十余年来国防科学院院长的最低军衔配置。不过，中将、上将指日可待，此次新型240毫米火箭炮的“成功”或许就是他“职衔匹配”的转折点。接替深受金正恩信任的张昌河担任国防科学院院长，意味着金勇焕已经进入金正恩“心腹亲信”的行列。作为相对年轻且在金正恩时代被提拔的首席国防科学家、导弹专家，金勇焕的前途一片光明，张昌河现在的地位即是他的未来。随着朝鲜国防发展计划的推进，他将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地出现在我们眼前，不必再在图像中搜寻他的存在与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