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大使馆被炸、我同胞罹难，中国人不会忘记

生活

2022-05-07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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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7日这一天，眼看就要过去了。

对于大多数国家的人而言，这是平凡普通的一天。但唯独对于中国和塞尔维亚人来说，却是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日子。

23年前的今天，当所有人都以为中国会平安步入千禧年时，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把全世界都惊得目瞪口呆，也把两国的命运拉到了一起——美国轰炸了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

这场事故的发生地，正是如今的塞尔维亚。

塞尔维亚时间1999年5月7日23点45分左右（北京时间5月8日清晨5时45分左右），五枚导弹从美国B-2轰炸机中弹射而出，它们沿着笔直的线路直奔驻南联盟大使馆，随即轰然爆炸。

伴随着一声巨响，整栋大楼顷刻间变为灰烬，数十人被埋被压在废墟之下，最终导致3名中国记者邵云环、许杏虎、朱颖不幸遇难。

情景之惨烈，连塞尔维亚亲历者至今回忆起来都心有余悸，“现在经过中国使馆原址，我仍会发抖。”

而对于中国人来说，这件事让我们忿恨，恼怒，怫郁。

哪怕23年后，我们依旧无法理解，无法释怀，无法原谅。

以至于过去我们发出的许多文章底下，还有许多读者会留言，说让我们不能忘记当年1999年的这场耻辱。

但还好，如今的中国和塞尔维亚两国，正在一步步走出阴影。

军事上，我们卧薪尝胆，一步步变强，不仅变成了世界第三的军事体，还不忘去帮携和支援塞尔维亚。

前几天，2022年4月30日，塞尔维亚对外展示了来自中国制造的新地对空导弹——这是世界上第一个使用中国导弹系统的欧洲国家。

此前，美国曾经一度禁止，并警告塞尔维亚不要购买这些导弹。理由是“如果塞尔维亚希望加入欧盟或其他西方联盟，其军事装备则必须顺应西方标准”，但塞尔维亚扛住了压力，选择和我们站在一起。

经贸上，我们和塞尔维亚同样组成了同盟，抵御北约的施压。

2021年，中国成为塞第二大贸易伙伴，塞尔维亚前两大出口企业都是中资企业。到了今年年初，中塞贸易额再次同比增长超四成，两国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密。

匈塞铁路、诺维萨德—鲁马快速路、河钢斯梅戴雷沃钢厂、紫金博尔铜矿等合作项目，都是两国合作的果实。

中国的倾囊相助，也换来了塞尔维亚的真心支持。

今年1日，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视察了中国企业承建的E763高速公路建设项目，并在采访中反驳了“中国影响力威胁论”。

武契奇说：“是我们要修建这条隧道，这条高速公路，是我们选择与谁合作，以及从谁那里贷款……中国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怪中国？中国没有想要‘影响’我们，是我们影响了自己。他们签的是一份专业合同，但我却去磨他们，想强迫他们提早完工。他们应该来责怪我，而不是被人责怪。”

上个月，当西方贬低塞购中国装备过时，武契奇再次为我们打抱不平，说“我们认为非常有效”。

那这时有人要问，中塞之间的友谊的根源到底在哪里？难道仅仅只是“战友”那么简单吗？

大多数人第一次听说过塞尔维亚这个国家，是在疫情刚刚爆发时。

2020年，塞尔维亚上了热搜，他们的新冠疫情很严重。只做了316例核酸测试，就已经有57例确诊患者。

塞尔维亚的情形很危急，他们的人口老龄化十分严重。

65岁的老年人占到了全国人口的18.35%，易感人群远多于其他国家。

他们的处境也很艰难。疫情刚开始时，塞尔维亚曾向邻国求购医疗物资，但欧洲委员会以“不是欧盟成员国”为原因，阻挠塞尔维亚从欧盟国家进口医疗设备。

（欧盟委员会出口禁令，图源观察者网）

更何况，他们的人均GDP只有5900美元。即使有渠道买，他们也没有那么多钱。

最终，疫情当头的塞尔维亚放弃了“近邻”，把希望寄托在中国。

他们的总统在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在电视讲话中，他近乎哽咽地说到：“我们对于在困境中，唯一能提供帮助的人期望很高，那就是中国，我们请求中国提供一切帮助。”

同时，他还宣布向中国购买500万只口罩，以及一批呼吸机。

对于塞尔维亚总统的求助，我外交部的回应也很直接：“患难与共，守望相助，塞尔维亚和中国是铁杆情谊，塞尔维亚人和中国是好兄弟。”

第二天，中国援助的首批物资，就已经到达塞尔维亚的首都。

可这个好兄弟的表现，却愈发“生分”。

总统武契奇和总理又通过媒体向中国表示感谢说：“这是塞尔维亚收到的第一批来自国外的防疫物资。”

塞尔维亚总统几近落泪的求助，也感动了中国网友，大家都跑到@塞尔维亚国家旅游局的微博下，希望他们留一个捐款方式。

这件事很快就被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注意到，他又一次在社交媒体上感谢中国人民，并说“我们不要金钱我们在找寻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中国兄弟的爱”。

当地时间17日，他又在社交媒体上感谢中国，“有中国这样的朋友，我感到很高兴，也很骄傲自豪，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这一点”。

1个小时候，他又再度发文，“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中国朋友的帮助。”

（图源@环球网）

武契奇总统既有担当又诚恳的样子，让人心疼。

他其实大可不必这样，因为中塞两国，一直是兄弟。

而他“不要钱”“购买物资”“请求中国”，也是因为，我们是兄弟。

塞尔维亚曾经的名字，叫做南斯拉夫。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南斯拉夫就成为了首批承认新中国的国家。

尽管由于苏、南关系的恶化，中国和南斯拉夫的关系比较紧张，但两国间的交流一直在持续。

1973年，北京电影制片厂引进了南斯拉夫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

这部电影深受中国人民的喜欢，1979年，该片主演巴塔来到上海南京路上挤满了欢迎的人，当巴塔走下车，整条街道顿时安静下来。

几秒后，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人们都在高呼“瓦尔特”。

1977年，北京电影厂又译制了另一部南斯拉夫电影《桥》，这部电影的主题曲《啊朋友再见》，也被中国人民传唱。

《桥》讲的是为了阻止德军汇合南斯拉夫游击队，要将德军途中的一座桥炸毁。而这座桥是一位工程师的心血之作，在游击队付出惨痛生命代价之后，工程师亲手将桥炸毁。

同样的事情也曾在中国发生。

1937年9月26日，钱塘江大桥通车，这是桥梁大师茅以升三年多所有心血的汇聚，也是中国人自己设计和施工的第一座现代钢铁大桥。

但短短89天后，为了阻止日军攻打杭州，茅以升亲手炸毁了大桥。

当夜，他提笔写下“斗地风云金变色，炸桥挥泪断通途。五行缺火真来火，不复原桥不丈夫”。

也许正是因为拥有太多相同的经历，很多中国人尽管没有去过南斯拉夫，但对于南斯拉夫人民，从心底有了亲切感。

但把中国人民和南斯拉夫人民紧紧绑在一起的，还要说回1999年5月7日的那一次轰炸。

为什么会有那次轰炸呢？

南斯拉夫有一个地区叫做科索沃。

南斯拉夫和科索沃的关系，正如大陆和台湾的关系，因为各种宗教和民族矛盾，科索沃天天闹独立，南斯拉夫给了科索沃自治的政策。

但多年来，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则每天看热闹不嫌事大，明里暗里拉偏架，支持科索沃独立。

甚至连谷歌地图，都把科索沃单独划了出来。

高德地图的塞尔维亚

谷歌地图的塞尔维亚

1999年前后，科索沃和南斯拉夫再次爆发冲突，最终45名科索沃武装人员死亡。

但有人散布谣言，说南斯拉夫联盟杀害的是平民。

第二天，联合国安南秘书长克林顿，以及欧洲各国的领导人纷纷谴责南军“屠杀平民”，尽管最后经过多国法医尸检和排查，确定这45个人是穿了平民服装的武装人员，谣言散布者也承认自己说了假话。

但以美国为首的北约，仍然坚持以军事打击来威胁南斯拉夫，要派军队进驻科索沃。

这是南斯拉夫的内政，你们怎么能干涉呢？他们当然不同意。最终，谈判以失败告终。

1999年3月24日，在未经联合国批准的情况下，北约对南斯拉夫发动了大规模空袭，军营、防空系统，甚至是幼儿园、博物馆和医院，北约统统都没有放过。

这次对南联盟的轰炸为期78天，造成了1800人死亡，6000人受伤，同时被毁掉的还有12条铁路、50架桥梁、20所医院......经济损失达到2000亿美元。

同样没能幸免的还有中国大使馆。

这年塞尔维亚时间5月7日，5枚导弹从天而降，轰炸了中国驻南斯拉夫联盟大使馆，再加上汽油爆炸，整座大使馆瞬间变成废墟。

据当时的亲历者，环球时报记者吕岩松回忆，钢筋水泥的碎块，从他眼前十几厘米的地方落下，整个使馆大楼内一片白光，浓烟呛得人喘不过气。

大家在慌乱中，拉着床单和窗帘绳往下爬，有人下到一半床单断了，有人从二楼高处跌落，造成骨盆破裂。有人被炸的满面鲜血，有人神志不清，有人胳膊都断了。

随后南斯拉夫救援人员赶到，虽然全力搜救，找到了所有人，但邵云环、许杏虎和朱颖三位记者当场牺牲，另外还有20多人受伤。

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我们在外交史上最惨烈的一天。

因为在法律上，一个国家的大使馆，就相当于这个国家的领土，美国这么做就是公然挑衅。

但美国却以一句“误炸”“地图错了”来开脱自己，堂堂世界第一超级大国居然会犯这种错误吗？

当然没有人信。

中国政府表达了强烈抗议，全国人民也全情激愤，北京、上海、广州、成都、沈阳等地纷纷爆发了反美示威活动，大家跑到美国和其他北约国家的大使馆前，进行示威游行。

北大甚至出动校车输送学生。有学生打出标语：不考托（托福），不考寄（GRE），一心一意打美帝。

人们往美国大使馆的窗户上，投掷石头，砸毁他们的汽车，把使馆围了四天四夜。

最终，美国向遇难者家属道歉，赔偿遇难者及受伤人员450万美元，赔偿大使馆财产损失2800万美元，而中国也赔偿了美国大使馆损失的287万美元。

2006年，由塞尔维亚和黑山组成的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正式解散，成了今天的塞尔维亚和黑山两个国家。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20年，但留在中国人心里的伤痕并没有消失。今天的塞尔维亚，也一直记得我们的付出。

塞尔维亚时间2009年5月7日，中国大使馆被轰炸的10周年，塞尔维亚的首都，贝尔格莱市政府，在中国大使馆的旧址前竖了起了一块纪念碑。

纪念碑上用中塞两种语言刻着：

谨此感谢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塞尔维亚共和国人民最困难的时刻给予的支持和友谊，并谨此缅怀罹难烈士

每年的这一天，贝尔格莱市政府都会和大使馆一起，来到纪念碑前悼念烈士。

贝尔格莱市政府说，在他们最艰难的时候，中国人和他们站在了一起，其他的事情他们都可以忘记，但是这件事情，从国家领导人到普通老百姓，他们会永远记得，中国是和他们站在一起的心连心的。

如今，使馆旧址所在街道，已经被贝尔格莱市政府命名为“孔子大街”，使馆旧址正在建起一所中国文化中心，地址将是“孔子大街1号”，附近的广场也被命名为“中塞友谊广场”。

如今的塞尔维亚，被称为欧洲最亲中的国家，他们是欧洲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对中国公民免签的国家，是中东欧地区第一个与中国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国家，也是参与一带一路合作最积极的国家之一。

有多积极呢？

中国通过一带一路倡议流向东欧和东南欧的贷款，有三分之一都给了塞尔维亚。

这个国家的许多铁路和桥梁，都是和中国合作共建，横跨塞尔维亚多瑙河的泽蒙-博尔察大桥，就是中国在欧洲承建的第一座桥梁，当地人把这座桥称为“中国桥”。

在很多事情上，塞尔维亚都会表达对中国的支持，没事发生的时候就用言论支持。

有事发生的时候就用行动支持，2008年汶川地震，他们站出来捐款捐物，捐款总计达到10万欧元。

当中国新冠疫情开始爆发，世界上一些国家开始对中国冷嘲热讽时，塞尔维亚选择和中国站在一起。

中国女篮本来要在佛山参加奥运会资格赛，但由于疫情原因，比赛无法正常进行，是塞尔维亚向国际篮联提出将比赛的举办地换到首都贝尔格莱德。

当中国女篮抵达贝尔格莱德时，并没有被强制隔离，而是在做好检疫后可以进行正常训练，塞尔维亚甚至将女篮的比赛时间安排到了19时的黄金时间。

现在，女篮姑娘们已经取得了奥运会的入场券，但她们为了方便训练还是留在了塞尔维亚，而塞尔维亚也为中国女篮提供了场地。

2020年2月22日，塞尔维亚举办了一场音乐会“塞尔维亚人民永远和中国兄弟在一起”，塞尔维亚。民众挥舞着两国国旗，手里拿着“中国加油”“武汉加油”的标语走上街头。

2020年2月26日，塞尔维亚外长访华，成为我国发生疫情以来接待的第一位外长。

2020年3月6日，塞尔维亚《国防与安全》杂志，以“全世界欠武汉人民一句感谢”为题发表了文章。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当塞尔维亚有难，中国一定会帮。

塞尔维亚有一首歌，叫做《如果塞尔维亚像中国一样强大的话》

歌词里写到：

如果塞尔维亚像中国一样强大，就没有人敢惹我们。如果塞尔维亚像中国一样强大，塞尔维亚就不会被无视。如果塞尔维亚和中国一样强大，如果我们有同样的体制和纪律，如果我们也拥有原子弹，如果我们的武器也能够向泥土一样普遍。我们是否，就不会输掉那场战争？

我想，当他们看到中国的发展，也会在心里有一丝遗憾，以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伟大国度被拆散的屈辱感。

同样，1999年，也炸醒了我们。

在那之前，我们以为只要发展经济，就能成为强国。社会上甚至出现了“把核武器交给美国换取自由”的言论。

炸馆事件，炸碎了我们的幻想，也炸醒了所有中国人。

那一年，报考军校的人比往年都要多。

那一年，很多女生都报考了理科。

那一年，是所有中国人藏在心底的耻辱。

所以我想，正是因为有了同样的经历，有了同样的愤懑，中国和塞尔维亚才更加紧密。患难与共，守望相助。

塞尔维亚人民庆幸中国的帮助，而我更庆幸生在这样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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